美艳不可方物的你[玄幻科幻]——BY:落瑾下时
落瑾下时  发于:2019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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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这般不开心?”
  写完后她又铺上新纸,提笔写下数行字递给仇一铃。
  “一铃,你我多年未见,我对你甚是思念,当年皆是一场误会,我从未要与你争那天残道长,你要信我。”
  秦烟探过头来看清那纸上所书,又是怪笑。
  “我这傻姐姐啊,时至今日还怕你伤心难过。”
  仇一铃遂然起身,拔出长剑直指向她。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对至亲下此毒手?你做下这恶毒之事还洋洋得意,一点也没有悔改之心。”
  秦烟大笑,一点也不在意那指着自己的剑。
  “你当这是何处?你当这山庄是善堂么?能留在这山中的哪一个是善类?”说着,秦烟又伸手指向自己的姐姐,“你以为她便是无辜,她为了梅山主又做下多少恶事,你可知道?为了救回天残一命,拿了多少人命来换,你可又知道?”
  仇一铃看到秦烟的眼中突然落下一颗泪来,只听她道:“你可又知道,她也曾为了你拿我试药。或许上天怜我,我大难不死,还治好了脸上的疮。你可又知道,我心中多有不甘,故事自始至终是你们在书写,我始终是个局外人,可我这个局外人却是受之最深。是以,我心中对她爱戴,却又对她恨之入骨。恨意难平,我便对她下毒,又趁她昏迷拔了她的舌头。从此以后,便是她有天大的能耐,那梅山主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仇一铃一直看着仿佛什么都不知情的秦离书,眸中心疼难忍,可就在秦烟说到最后一句时,仇一铃蓦地发现,秦离书执笔的手轻轻一颤。
  她听得见!
  仇一铃心中喊起。
  也是,堂堂岐山医官,医术高明,自幼熟读毒经,这天下又怎有她解不了的毒?她是故意的,她装聋作哑,定是知道秦烟对自己的恨意。
  仇一铃转头去看恨意难平的秦烟,蓦然觉得她实在可怜。从以前她便知道秦离书是秦烟心中的信仰,是她不顾一切追随的神。
  可在神的眼中,自始至终都未有她的存在。时至今日,她以为自己终于与神比肩,却不想,神仍然在骗她。自始至终,她的喜怒哀乐都受制于人,从未有过真正的自由。
  那秦烟不知仇一铃心中的暗涌,仍在说道。
  “仇姐姐,你是领焰山庄的大小姐,又有天资,若能勘破心中的小情小爱,定能重振领焰山庄昔日声威。”
  可你呢?
  仇一铃心中说道,你本也可以做一只振翅高飞的雄鹰,可你偏偏甘做罗雀。
  仇一铃自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她收了剑,最后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秦离书。
  “往昔不可追忆,你我之间多年恩怨,早已化作烟尘。我已放下这段,你便也不要再提。你我如今各自殊途,往后你自珍重。他日若再相见,是敌是友,皆看因缘。”
  说完这些话,仇一铃转身离去。
  “仇姐姐,我送送你。”秦烟追出门去。
  在那觅月小筑门前。
  秦烟问仇一铃:“仇姐姐,你要走了吗?”
  仇一铃道:“你说得对,这些年来,我活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之中自怨自艾,甚是痛苦。出走多年,已非当年年少,我也该归去了。”说到最后一句时,仇一铃话语中已是哽咽,她抬手去摸秦烟的脸。
  “如今你已出落的这般好看,多看看自己,你已是很好,不必难过。”
  仇一铃这一番话出自真心,秦烟听完突然便哭出声,她突然抱住仇一铃。
  “仇姐姐,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你敢爱敢恨,我心中对你很是羡慕。”
  “别哭,往后不要再难过了。”
  说完这句话,仇一铃推开她,毫无留恋地转身,大步昂然,是她从前的姿态。
  前方风雪黯然,但我心依旧。
  迎着这山头风雪,寒风刺骨,仇一铃心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畅快。她想离开这美艳山,但又想起一人来,便想着去与他告别再走。
  然而出了觅月小筑不远,突然见这山中紫衣护卫集结,满面肃杀,似乎在抓捕何人。
  仇一铃正疑惑间,一个白衣小厮匆匆跑到自己跟前。
  “仇姑娘,坛主吩咐,要你立即下山,不可再逗留片刻。”
  仇一铃抓着那小厮问道:“山中发生了何事,随大侠呢?”
  白衣小厮道:“便是那随大侠闯下了大祸,姑娘不必多问,还是赶紧下山去吧。”
  仇一铃道:“你若不说清楚,我绝不会下山。我与随大侠同来,定要与他同去。”
  那白衣小厮见仇一铃如此顽固说不通理,实在无可奈何,只得压低声音对她道:“随大侠害了琳琅楼主,如今满山庄都在追捕他,诸位坛主已经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当初便是与他一同来到山庄,风坛主便是怕连累了姑娘,才叫我吩咐姑娘速速离山,免遭牵连。”
  仇一铃哼了一声,似是不屑:“如今倒要来关心我了,假仁假义。我领焰山庄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随大侠是武林公认的侠士,我不相信他会做出有违正道之事,我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也绝不让你们滥杀无辜。”
  说完这些话,仇一铃甩开小厮拔腿便走,那小厮见她固执己见毫不领情,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复命。
  “快!有人见到他逃进了摘雪居,你们速随我去,恐那人伤了雪坛主。”
  仇一铃一边在山中寻找着随义八的身影,一边还要避开巡逻卫的追踪。此刻在墙角之下听到有人大喊,心中一动,悄悄尾随在那队人马之后。快要到那摘雪居之时,仇一铃先他们一步翻墙进院。她本是一双假腿,落地时便是扭了脚也不觉得痛,将那关节拧回原处,喀喇作响几声,她便又起身朝屋中行去。突然见地上的青石有一丝血迹,仇一铃谨慎地顺着那血迹寻去。那血迹一直延伸到屋后一片竹林前,突然断了踪迹。
  仇一铃四下搜寻,小声地呼唤着随义八的名字。只听竹林深处有一闷声传来,仇一铃循声过去。
  远远地便看见随义八委顿在一根竹下,似乎受了重伤,满身血迹。仇一铃心中担忧,赶忙查看他的伤势,口中刚叫出一声随大侠,却突然发现随义八的神情不对。
  只见随义八摊着双手喃喃自语,仿若那手中正抱着何物,再看那身上的血迹似乎不止是他的。
  仇一铃蹲下凑近了去听他说话,只听他口中反反复复说着一句。
  “不可能的,你不会死的,是我害得你。”
  仇一铃伸手去摇随义八,问道:“随大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害了谁?谁死了?”
  随义八被仇一铃摇晃得厉害,便慢慢抬眼去看她,听到她的问话,他便喃喃应道:“不可能的,不是我害的,是我害的。”他说话颠三倒四,神智似乎不清,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仇一铃心中顿时着急万分,在山下时遇到的随义八本不是这副模样,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竟让他变成这样。难道那小厮所言不虚,随义八当真杀了人?且还是杀了个孩子?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仇一铃戒备回身,见到一个男子步入竹林,顿时瞪大了双目。
  “青河居士?”
  仇一铃失声唤出,不敢相信此人竟在此处。
  青河居士,原名白止霜,擅铸兵器,是随义八多年的至交故友。但数年前,瓮江一战,白芷霜命丧当场,败于七拳门上官无伤的“含笑九拳”之下,也便是青河居士的身死落败,使原本籍籍无名的七拳门一跃成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上官无伤也便成了如今的南门主。
  当年仇一铃离家出走,满心皆是沮丧,游历到那瓮江畔的无双镇时,曾亲眼目睹那翁江绝命一战。也曾亲眼见到,那本已是败局的上官无伤于生死攸关的绝境之中,悟出含笑九拳,将白芷霜力挫江中,反败为胜。而那含笑九拳威力之巨大,世间之兵器鲜少能抵挡,白芷霜重伤落水,被滔滔江水卷走。白芷霜的门人在翁江下游寻了几天几夜,也找不到他的尸首,一度以为,他已做了那鱼腹中食。
  想不到时隔多年,白芷霜竟会出现在这美艳山中。
  仇一铃见他走来时,右臂空荡荡的衣袖,心中一惊,他断了一臂。
  壮士断腕,何等悲凉。
  昔日的青河居士,如今的白芷霜,已是美艳山中四大坛主之一的雪坛主,他坐镇这摘雪居中,为梅山主铸兵造器,尘封过往再也不提当年。如今梅山主所修之璇玑扇便出自他之手。
  可当他听说,昔日故人随义八是诸山围捕之人,终是不得不出来相救。
  “我没空与你解释,你速带随义八下山。这是我的手令,你带他从后山走。”
  白芷霜行事果决,说话简明扼要,那仇一铃便是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好在此相问。
  接过白芷霜递过来的令牌,仇一铃扶起随义八,道了一句多谢,便带着人往竹林后方行去。
  “三日后,你告诉随义八,故人在临江酒楼候他。”白芷霜在后道。
  “知道了,我定想方设法带他赴约。”
  仇一铃带着随义八一路逃下山,追杀之人络绎不绝,幸亏有白芷霜的手令,使他们避过许多盘查。
  仇一铃不敢在山下的庄子逗留,她口中吹出长哨,不多时,山林中便有一匹马狂奔而出。仇一铃将随义八扶上马,继而翻身上马落在他身后,驾的一声马蹄嘶鸣扬尘而去。
  两人骑着一匹马跑了一天一夜,总算离了那美艳山的管辖。
  仇一铃打听到临江酒楼坐落于梳江之畔,是一个顾姓商人所经营的饮酒作乐之地。酒楼中不乏三教九流之辈,可谓是个藏匿的好去处。
  仇一铃带着随义八到了临江酒楼方才知,原来那顾姓商人竟是白芷霜的心腹。在二人来到之前,他便已接到白芷霜的密令,待那画中二人一出现在酒楼之中,他立马知晓其二人身份,将之暗中安排下来。
  然而那在酒楼中等待的三日,无论仇一铃如何询问,随义八始终不答。也许那日发生之事过去了两日,随义八大起大落的心境稍加平复,不再喃喃自语胡言乱语。可他似乎仍沉浸在愧疚难当之中,不言不语不寝不食。
  于是度日如年般过了三日,那相约之期终于到来,似乎所有的谜题都在等着白芷霜揭晓。
  世人不知,昔日名震江湖的刀圣常断刀,其实有两个徒儿。一个众所皆知,是用刀高手随义八。另一个却是铸兵圣手白芷霜。
  常断刀成名之前,曾为一个铁匠所收养,后来初入江湖,崭露头角,一把流煞刀引来江湖纷争,是以世人便慢慢忘记,他曾是一个打铁匠人。常断刀漂泊半生,也曾拥有挚爱,奈何天意弄人,终与心之所爱阴阳两隔。
  但他始终不相信挚爱离世,苦苦等了那人许多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才恍然觉悟,离开这世间之人,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听闻他徒手挖了几天几夜的山,也没有将他的挚爱挖出,惟有当年相别的一坛药酒倒在碎石之中,药酒早已流尽,惟剩一片破瓦。
  那以后常断刀便再也不等了。
  他收了两个徒儿,第一个便是白芷霜,悉心教导他铸铁之术,打造出许多流传于世的神兵利器。第二个便是随义八,他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使之成为一个将柴刀也能用的得心应手的绝顶刀客。

  ☆、第 8 章

  第八章
  临江酒楼雅座中,三人对坐。
  仇一铃问白芷霜:“那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你师承刀圣?”
  白芷霜看了随义八一眼,说道:“师父虽有圣名,却从不在意这些虚名。当年出师,师父便告诫我,不可告诉外人他是我的师父,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师弟为人随意,广结江湖好友,从未隐瞒过自己的出身,何况他的刀法一看便知出自何人,是以江湖人皆知他是刀圣的徒弟,却不知我白芷霜师承何人。”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其中曲折竟难为外人道也。”仇一铃点点头,若不是亲耳听闻,她也不敢相信,昔日威震江湖的刀圣竟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随义八听多年未见的师兄说起往事,眼眶微热,想起自己近日也曾向人提起过年少的往事,可脑海中那天真无邪认真听着故事的孩童转瞬变成鲜血淋漓的可怜人儿,就在他眼前,就在他怀中断了气息。随义八忆起那一幕,放在膝上的双拳猛然握紧。
  仇一铃毕竟是个女子,听到昔日刀圣的儿女情长,便也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更多。
  “白大侠,能让你师父痴等多年,徒手挖了半座山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她是这江湖中人么?”
  白芷霜道:“我已不在江湖,担不起这侠名,你还是唤我雪坛主吧。”就在此时,酒楼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
  随义八一见到酒,提壶便倒,独自喝了起来。
  仇一铃见他豪饮,不禁咋舌。
  白芷霜也伸手去拿酒杯,仇一铃见状,连忙提壶为他斟酒。她是顾忌到他失了右臂,怕他不便。
  白芷霜见她举动,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右臂之处,笑了一声说道:“无妨,这么多年我已习惯。”见他神色,竟是未因失去一臂而自伤自怜。仇一铃想到自己便有些自愧不如。
  白芷霜喝了酒,便又开口:“师父心中所爱,自然不是什么江湖女子。而是百年匪帮的大当家,是个近乎于绝的武痴。”
  “百年匪帮?莫非是阿堵山的那位?被后世人称之为山匪祖师的大当家?可、可那是个男子啊!”仇一铃闻言忍不住低声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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