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宴闭上眼,看来徵羽真是气疯了……
“还有呢,万花谷那个楼,就您上次说好看的那个……你拉我干什么……”遥风正说的尽兴,看见凌霜一个劲地拉他,还使劲瞄门口。
然后遥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徵羽。
孟祁宴正听得开心,还没说话,就看见一群徒弟以逃命一样的速度瞬间消失在自己面前。
“哎别……”孟祁宴撑起身子,胸前一阵闷痛,皱着眉压着嗓子里的难受。
徵羽叹了口气,坐到孟祁宴身边,轻轻拍着孟祁宴的背。
孟祁宴缓了一会,笑着看着徵羽,哑着嗓子说:“陆掌门……做的是有点嚣张……”
徵羽突然一把抱过孟祁宴,勒的孟祁宴的胳膊生疼,就好像要把孟祁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小宴……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孟祁宴被压得有点难受,轻轻哼了几声,徵羽才慢慢放开他。
“那你还怀疑我?你当时看我的那个表情……简直……”
徵羽轻轻拉起孟祁宴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鼻音:“我错了……”
孟祁宴得意地挑着眉:“大点声,我脑袋疼,听不太清楚。”
徵羽轻笑,还真的提高了音量:“我错了。我后悔,后悔的不得了。”
孟祁宴笑的眉眼弯弯:“嗯,也不亏我用命救了你徒弟一次。”
徵羽突然面色一变,拉过孟祁宴,手扶上孟祁宴的脖子,用力吻了上去。
孟祁宴的嘴唇被徵羽的牙齿磕了一下,疼的一下睁开眼,看见徵羽脸上滑下一滴泪水。
孟祁宴的心颤了一下,手轻轻搭在徵羽的肩膀上,温柔的迎合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祁宴脑袋一阵晕,才被徵羽放开。
“小宴,我不需要你用命去救我徒弟,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不一样”
徵羽轻轻搂着孟祁宴,“我也喜欢你,从未更移。”
死生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孟祁宴:“哼唧,你又误会我。”
徵羽:“那个状态,啊,那个情形,啊,那个血……我能不误会嘛!”
孟祁宴:“你不爱我……”
徵羽:“……”
第五十九章
徵羽躺在孟祁宴身边,看孟祁宴迷迷糊糊地醒了,便轻轻在孟祁宴的
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醒了?”
孟祁宴刚睡的舒服,往徵羽怀里缩了缩,还拿脑袋蹭了蹭徵羽的胸口。
徵羽哭笑不得:“你真是属狐狸的。”
孟祁宴突然睁眼看着徵羽,小声嘀咕:“我才不跟狐狸一样那么傻……”
徵羽笑着揉孟祁宴的脑袋:“你也觉得那只老狐狸傻?”
孟祁宴叹了口气。
老狐狸虽说痴心一片,却并没有做其他伤害孟祁宴的事,最过分的也
不过是引孟祁宴去了个禁地,还用命救了孟祁宴。
真是不值。
孟祁宴低声说:“老狐狸一点也不傻,他只是太爱昭烨了。”
徵羽突然笑出声来:“昭烨真是好命啊!”
孟祁宴皱眉:“你没打死他?”
徵羽笑着点孟祁宴的鼻尖:“差一点。被人救下了。”
孟祁宴想到了追月说潋滟真人去拦住了徵羽的事,也罢,昭烨也不容易,这一局做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生气归生气,昭烨其实也没做多少恶……是个可怜人。”孟祁宴拉过徵羽的手,“你师父确实过分了……比你还过分……清微这人怎么这样啊……”
徵羽笑了:“也不一定啊,谁知道呢。”
这种事,局外人又怎么说的清楚。
·
徵羽确实差一点就把昭烨弄死了。
他当时看见只挂着一口气的孟祁宴,气得发疯,把万花谷搅和了一圈,发现昭烨并不在那里。
昭烨当时也伤的不轻快,难道是被人给救了?
徵羽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是蹊跷,尤其是困住他的那个阵法。
他师父的阵法昭烨的确可以设,但解阵却只有一个人能解。
他师父清微。
于是徵羽就怀着万分的忐忑,去水月洞天找了一趟他师尊。
当时清微领他去水月洞天时,徵羽曾经留下过标记,如今再回去,倒也方便了。
此时徵羽也有些明白了昭烨屡次弄伤孟祁宴的原因。
他可能只是想要见一面清微。
清微的大弟子宫商的事徵羽也是意外得知的,那时候清微刚收他当徒弟,徵羽有一次收拾他师父的寝殿,不小心破了一个隐藏阵,从里面找到了一块玉佩。
玄清门的嫡传弟子都会得到一块身份证明的玉佩,这一块上面就刻着宫商的名字。
徵羽心中有怀疑,却也不能直接问他师父,只能拐弯抹角地问其他长老,这一问,就问出了一个秘密。
他师父清微的大弟子宫商,是莫名其妙失踪的,清微不说,没人知道宫商去哪了。
过了一段时间,禁地突然失火,徵羽看见清微一个人拿着宫商的玉佩在烧荒了的禁地发呆,心里也大约有了个谱。
不过为什么宫商会被关到禁地,徵羽始终不清楚。
而清微直到归隐,也没提起过关于宫商的一切。
这或许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了。
不过现在徵羽却离这个秘密无比的近。
在熟悉的洞门口,徵羽看到了那只本该死了的红耳朵尖狐狸。
徵羽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跟着狐狸走进洞府,看见了抚琴的清微。
清微抬眼看见徵羽,万年不变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意。
“来了?”
徵羽恭敬地行礼,看着仙风道骨的师尊起身,低头静静看着他。
徵羽迟疑了一会,问到:“师尊……徒儿,有个问题……”
清微突然抬起手,招呼那只狐狸过来,然后徵羽就在震惊中看见那只狐狸化成一缕白光,汇到了清微的指尖。
徵羽彻底说不出话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清微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感。
徵羽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自家师父。
“昭烨……不,宫商,在您这么?”
清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师尊,您这是……”
您这是图什么。
以处变不惊出名的徵羽第一次感到词穷。
“徵羽,神仙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清微的声音很轻,含着几丝悲意,“我也会有求而不得。”
徵羽了然,语气有些不满:“师尊……宫商确实做错了很多事……”
清微偏头看了看内室,说:“我知道。”
徵羽苦笑着摇头,又行了一个大礼。
“徒儿谢谢师尊对小宴的救命之恩。”
清微应该也知道昭烨的计划,否则不会利用天罗阵打散孟祁宴和齐思的神魂,将孟祁宴的神魂修补完整。
清微终于笑了,手在琴上拨了几个音。
“这个孩子啊……真的很像宫商。”清微看着一脸尴尬的徵羽,“我本来不想帮你,后来我改主意了。”
“我不想让你也求而不得。”
世间多苦,总要有些甜滋味。
徵羽起身离开,听见身后清微的声音。
“替我转告他,这个师弟我认了。”
·
天云宗里,刚醒过来的孟祁宴见到了跪在床边的齐思。
“齐思?”孟祁宴皱着眉,“你怎么……”
“我都知道了。”齐思的眼圈有些红,“是你变成小齐救了我,还为了我神魂受伤了……你为什么不肯同我说呢……你是担心我不用神魂了吗?”
孟祁宴笑的尴尬:“没必要的……”
齐思突然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哽咽:“你不告诉我……我还伤了你这么多次,对不起……”
孟祁宴伸手摸着齐思的头,笑道:“没什么的,我这不最后也没事吗?再说了,我自愿的,我很喜欢你。”
齐思一愣,抬头看着孟祁宴:“什么?”
“呃,不是那种喜欢,是……我……”
“我知道。”齐思微微一笑,“我也喜欢宗主。”他将怀里藏着的铃铛拿了出来,递给了孟祁宴:“小齐的铃铛,也该物归原主了。”
孟祁宴笑着接过铃铛,道:“只要你想,我还会是你的狐狸。”
齐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样太麻烦宗主了,您来回折腾着多累啊!”
唉,都练习了大半年了,习惯了。熟能生巧嘛!
孟祁宴很是满意地揣着铃铛傻笑:“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多好。你是不知道,你上辈子实在是折腾死我了,现在我想着都脑壳疼……”
齐思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我上辈子也很喜欢宗主。”
“啥?”孟祁宴懵了片刻,伸手指了指自己,“喜欢我,你确定?”
“是……而且不是您想的那种喜欢。”齐思越解释脸越红,到最后闭上了嘴开始沉默。
孟祁宴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一时半会没能缓过来,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攸宁……他……他误闯天罗阵那次……是想去给我过生辰吗?”
齐思点了点头,道:“金雯说是我主动请求的,可能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吧……”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孟祁宴的眼圈有些发红,“他想要给我过生辰,他一直喜欢我,我却害了他……我真是个混蛋。”
“宗主,这不怪你的,你也不知道那个阵法有问题啊对不对,而且……而且现在我也不怪您了……”齐思有些语无伦次,看着愈发失神的孟祁宴,只得起身唤了几声他。孟祁宴将齐思拥在了怀里,不断地重复:“对不起,我不知道……”
齐思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孟祁宴,便抱着孟祁宴温言安慰。
于是徵羽端着药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格外扎眼的一幕。
孟祁宴抱着齐思泪眼模糊,齐思揽着孟祁宴的肩膀无比温柔。
徵羽手里的药碗碎了。
孟祁宴和齐思都被吓了一跳,两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一脸菜色的徵羽。
齐思霍地放开了孟祁宴,摆手道:“师尊,我只是安慰一下孟宗主。”
徵羽微微一笑:“安慰的方式挺特别。”
孟祁宴:“……”
齐思最终还是被开了醋厂的师尊不是很客气地请了出去。齐思自己也很是纳闷,自己之前被孟宗主不待见,现在又被师尊不待见,可他明明真的什么都没做,却总是躺着也中枪。
“陆琮……攸宁喜欢我。”孟祁宴的眼圈还是有些发红,他抬眼看着身边站着的徵羽,“你知道这件事吗?”
徵羽没说话,给孟祁宴倒了一杯茶,过了一会才说:“我猜过,但不确定。”
“什么?”孟祁宴的心里突然难受的很,“你都看得出来,我居然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徵羽将茶递到孟祁宴嘴边,“就算那时候你知道,你会接受攸宁吗?”
“应该不会。”孟祁宴自嘲地笑了一下,“那时候我连你都不想要了。”
徵羽突然顿住了,他放下了杯子,将孟祁宴揽到了怀里。
“我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你,你是不是很难受?”
“当然了,相当难受……关键是清微那老头子还整日里不待见我,”
孟祁宴恨恨地说,“我每次看见你和攸宁在一起,我都想提着剑砍死你们俩其中一个人……”
徵羽:“……”
“不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知道你当时也有苦衷,我这个人大度,记性也不好,这些事早就都忘了。”孟祁宴一摊手,“我现在只记得有个人愿意为我下厨开小灶,有个人为了我同自家师父吵架,有个人背着所有人帮了我大哥,有个人偷偷在晚上画我的画像……有个人,从来没有抛弃我……”
孟祁宴并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徵羽落下的吻里。
缱绻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后面会有几个番外,是对剧情的补充交待,主要是老狐狸和那个倒霉徒弟的故事。
第六十章 番外(一)
玄清门和天云宗最近起又冲突了。
起因是玄清门的掌门弟子齐思改名的事。
“他本来就是攸宁。”徵羽手撑着脑袋,不耐烦地看着面前气冲冲的孟祁宴。
“哈?没搞错吧你,你现在去问问齐思,他还记不记得上辈子的事,记得就叫攸宁,不记得就给我老老实实叫齐思。”孟祁宴拍着桌子冲着徵羽吼。
“我是他师父,玄清门的掌门是我,弟子的名字叫什么也是取决于我……”
“你可拉倒吧,齐思这孩子我救了两次,两次!”孟祁宴气的脸发红,“这是他恩人起的名字,为什么改?”
徵羽白了孟祁宴一眼:“孟宗主,你是老年痴呆吗?我当年也是师尊给改的名字,这是玄清门的规矩!”
孟祁宴指着徵羽:“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清微那个老头为什么没给我起?偏心!而且当时那是求一个赐名,齐思求你了么?人家根本没想改好嘛?”
徵羽也来气了:“还不是你整天变个狐狸在玄清门晃悠,把攸宁迷得五迷三道的,不然这名字早就改了!”
“行啊,你现在把齐思叫出来,你问问他叫什么……”
徵羽突然站了起来:“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