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看了一眼花折樾,挥起斧头朝疯子脑袋劈下去…
花折樾心中一惊,已来不及阻止,正在此时,空中忽然飞来一只长尾白鸟,这白鸟犹如飞矢冲向乞丐头儿的脸,将其撞得措不及防。
花折樾也顾不得脚疼,快步冲上一手夺了他手上的斧头一手拎上了地上疯子的后领,风一般的旋身让斧头借着惯力一甩,刀锋劈向了乞丐头儿的手,他一只手臂断了下来,落在地上。
“啊——!”
血溅了花折樾半身,将巷口跑来的几个乞丐给惊住了。
花折樾随之又将带血的斧刃抵在人喉口:“不是要吃人肉吗,这个,正好可以吃。”
乞丐头儿面色苍白,惊恐地看着花折樾,抖如糠筛,左手手臂的血还不断往下滴。
言罢,低下身子将那断臂拾起,当着他们的面将它扔入翻滚的热水锅中。
长尾白鸟落在花折樾肩头,用脑袋蹭了蹭花折樾侧脸。
花折樾随之又一脚踹飞乞丐头儿,皱着眉头一手拎着斧头一手拎着骨瘦如柴的疯子瘸得更厉害地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花折樾忍着疼,一路半瘸半跳拎着疯子走回了荒废的宅子,关上大门丢了手机的斧头一把坐了下来。
伸手,长尾白鸟从他肩头跳到指间,他下意识顺了顺白鸟的毛,等了好一阵不见它吐出半点东西来。
想当初这只白鸟帮赤焱捎了三个月的情书,可这次却是什么都没有,花折樾不由沉默了一阵。
许久,花折樾才自言自语道:“既然知道我在这儿,为什么不来见我?”
真的这么不想看见我了么?
他失落地叹了口气,放飞了鸾鸟,脱了鞋子看自己肿胀的脚踝,慢慢地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O(∩_∩)O~~,看见小可爱催更啦,你们喜欢隔天更还是连续更呢。一周三至四更哦(不要嫌弃我嘤嘤嘤。)
第37章 踽踽独行
花折樾现在还饿着肚子, 看这宅子荒废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可吃的东西, 花折樾拐着脚在前院一棵树上折了一根树枝, 拄着树枝拖着疯子先去了大堂,见他听话老实的,也没有给他松绑, 便将他留在此处不再管他,绕到后院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用的,毕竟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储藏很久的。
后院也有一口井, 花折樾找到了厨房,一推开厨房的门就扑来一大股灰尘,呛了几口,用手扇了扇灰尘, 走了进去。
厨房内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 厨房里的东西倒是很全,花折樾翻出一小袋面粉,可却已经发了霉,只好先扔到一边。
甚幸,米缸里还有不少米,因为储藏得好并没有发霉, 花折樾在后院里拎了水将厨房好好收拾了一下, 自己生了火熬了粥,一转头看向门外, 天已经全黑了。
他喝了一大碗白米粥果腹,又把锅里的粥打了起来, 盛了一碗粥放在一旁,等烧好了水,才把粥端去大堂。
乌黑的大堂内疯子还呆呆坐在正中央,花折樾随即帮他松了绑,将他脏乱的头发扒了扒,露出脸来。
他的脸有些奇怪,但是堂内太黑看不清楚。
花折樾随即点了火照明,一抬眼,却见一双犹如鹰隼的眼直勾勾看着自己,他的脸已经不算是脸了,满脸坑坑洼洼乌黑乌黑的,看不清楚五官。
花折樾吃了一惊,小心翼翼问他:“你饿了吗?”
他直瞪着花折樾,一字一顿道:“小怜是我的!”
花折樾正好也疑惑,顺便问了:“她怎么是你的了?”
疯子立即恶狠狠道:“她就是我的!”
花折樾端着粥碗递给他,笑道:“好好,是你的,饿了吧?给你的。”
疯子似乎也饿得久了,对粥压根没有抵抗力,见花折樾手上的粥双眼猛地放光,一把夺过,端到嘴边正要喝却停了下来,将粥碗抱在怀里:“小怜也饿了,我要给小怜吃。”
花折樾顿时哭笑不得:“没事,锅里还有,给小怜留着,这份是你的,吃吧。”
疯子看了看花折樾,将信将疑喝下了粥,结果一喝就哭了,他便边喝边喃喃道:“小怜,我要小怜…”
看着他吃完了,花折樾又帮他洗好澡换好衣服,整理好一间房让他去睡,这才去厨房洗了碗打热水给自己洗澡。
在浴桶里泡着正放松,蒸汽弥漫房间时,房内忽然出现一个着粉衣的妙曼女子,她一双玉足被裙裾半遮半露,踩着碎步朝自己走来。
花折樾下意识往水里潜得只露出一个脑袋,问道:“小怜?”
“夫君~”
小怜这一声叫得柔情万丈百转千回,酥麻直入耳膜。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花折樾只好打了一手的水朝她洒去,当她转头去躲水珠时,花折樾越出浴桶立即穿好亵衣亵裤。
小怜转过头来见人已经穿好衣服,便欺身过来,花折樾一闪躲过,连着几下走位,让小怜没碰着他,顺将衣服穿好了。
小怜委屈地看着他:“夫君,你做什么呀?”
花折樾:“穿衣服呢。”
小怜边说边走向他:“夫君,小怜身子不舒服。”
花折樾走到桌子旁,顺手倒了一杯水放桌子上:“哦,多喝热水。”
此时夜深人静,虽然小怜是女鬼,但自打花折樾修仙以来,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显了形就不带怕的。
小怜又要朝他扑过来,花折樾一个侧身带风走,又一个瘸拐坐在床榻上,抬起受伤的脚来。
现在没有药也只能用酒精来擦一擦了,花折樾瘸着腿去厨房寻整理厨房时找到的半坛子酒,倒了一碗回到房内重新坐在床榻旁。
脱下鞋子,花折樾点了火往酒碗里一放,青蓝色的火焰一下子蹿高。
看着火在碗里烧着,花折樾立即伸手进去趁热捏了酒,将肿胀的脚踝擦了擦,期待明天能好一点。
和衣躺下后,小怜忽然出现在里榻朝花折樾扑来,花折樾惊得把被子裹紧躲到床沿上去。
小怜扑了个空,花折樾也背过身去不再理她,闭眼睡前,花折樾温声道:“明日给你抚琴。”
迷迷糊糊的,花折樾感觉有人扒他被子,随即更加用力把被子给裹紧了,那人扒不动,又来亲吻他脸,花折樾下意识转了个身子脸朝下睡,道:“乖,别闹。”
闻言,那人倒也乖了,只从花折樾脚下的被子里抓出他受伤的脚来揉着,力道适中,花折樾感觉舒适,嘴角弯起,呢喃了一句:“小怜真好。”
那人闻言,手上动作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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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花折樾睁开眼,春日的阳还未升起,他起身把被子收拾了一下,坐在床榻下意识揉了揉脚踝,意外发现竟然不痛了,想起昨晚帮他揉脚的人,温和唤了一句:“小怜,可在?”
小怜的声音从里榻传来,随即她显了行翻了个身,似乎没有睡醒,口齿不清迷迷糊糊道:“唔…夫君…怎么啦?”
花折樾转过身去看她,见她似乎困意正浓,便轻声道:“没事,你再睡会儿,我去做饭。”
小怜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谢谢夫君。”
花折樾随即出了门去后院的井水旁洗漱,却见那疯子一改昨日疯癫模样,穿得干净利落拿着扫帚在打扫庭院。
花折樾新奇,打了个招呼:“早。”
疯子抬起了一脸创伤的脸,目光幽怨看了花折樾一瞬,随即埋头继续打扫庭院。
花折樾见人不理他,也很识趣地没有再去搭讪,只无奈笑了笑去井水旁拎水洗漱。
片刻之后,花折樾洗漱好了准备去厨房做点儿粥,在顺便计划一下做点什么来赚点儿银子过日子,正此时,扫地的疯子忽然问了一句话:“你昨晚和小怜睡一起了?”
花折樾脱口“嗯”了一声:“是啊,怎么了。”
疯子听后咬牙切齿质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小怜?”
花折樾愣了一下,回过神忍不住笑了,回道:“我呢,现在喜欢的是男人,放心吧,昨儿没有碰你的小怜。”
疯子不信:“真的?”
花折樾拎了一桶水去厨房,边走边回道:“还能有假的不成,咦,你怎么不疯了?”
花折樾走进了厨房,那人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将后院扫干净又去扫其他地儿。
生了火熬了粥,花折樾照旧端了一碗去大堂寻那假疯子,一进大堂,就见大堂已经被人给清扫了干净,须臾,那疯子抱出一把琴从中院走来。
他发现花折樾一直看着他,扬了扬头,骄傲道:“这是我的琴。”
这把琴正是那天花折樾在画卷上看到的,顿然疑惑得很:“这琴?…你不会是小怜的正版夫君吧?”
闻言,那人目光暗淡了下去,他将琴放在一旁,道:“小怜最喜欢的曲是《湘夫人》,你可会弹?”
花折樾摇了摇头。
那人沉默了,走过来拿案上的粥喝,花折樾问道:“你昨儿是装疯?”
他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不知道怎么今天一早醒来就好了。”
花折樾:“哦,兄台可知此地是何处?”
他道:“箐州谢府,我家。”
花折樾忽然想到一个事,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笑了笑:“我的这张脸,该不会是…”
男子立即冷笑一声:“是我的,呵,拿不下来了吧?这人皮面具黏上一刻钟没摘下来就会融入你的血肉,要是小怜发现你和我行为不同,更不会抚琴,这张脸是要重新撕下来的。”
“嘶~”花折樾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我还得会弹那《湘夫人》?”
“当然,这曲儿不是那么好弹,琴声需要入情,入情才会让小怜动情,她才会相信你是他真正的夫君。”
花折樾顿了一会儿,问道:“你不要脸了吗?”
“…………”
“我不是那个意思”花折樾笑了笑,“我只是想把这脸还给谢兄,谢兄可有办法?”
他并不想谈此话题,几口喝光了粥,回到琴旁抚琴,边抚边道:“我给你讲讲湘夫人的故事。”
“湘夫人,即是是湘君的妻子,与湘君分别守着湘江头和湘江尾,相爱之人在一河之上却不得相见,只能日日思念。”
此曲是诉说绵绵相思之意,花折樾全身灌注听着音符,丝毫不受那泠然哀泣的琴声影响,专心记下了曲谱。
曲音收尾,谢文泰低头久久站起身,花折樾拍掌心鼓掌:“谢兄的琴技果然好,佩服佩服。”
闻言,谢文泰才抬起头看向花折樾,他的情绪还未从琴声中回来,须臾才缓缓站起了身:“我许久未抚琴了,你来试试吧。”
花折樾笑着摇了摇头:“此曲所表达相思情意过于浓烈,我若是弹奏定然会陷入,还是等小怜来了再弹,我可不想多受一次这苦难。”
谢文泰有些不信:“只听一遍,你就能弹?”
花折樾笑着点了点头:“嗯,算是勉强记住了。谢兄这琴倒是把好琴。”
谢文泰扬起嘴角,道:“祖上传下来的,到我手中已经是第十八代了。”
花折樾猜得没错,果然这把琴是因为有琴魂才致使这琴的音让人如此入情,花折樾过去摸了摸这琴,点了点头:“几百年的琴,还能保存如此好。”
谢文泰道:“当然。”
花折樾随即问:“箐州可还能抚琴卖艺挣些银子?”
谢文泰:“箐州早不复以往的繁荣,夜夜有妖魔鬼怪出入,流民四处闹事,现如今,连维持箐州安好的兵力也就要被十三王爷调走,怎么可能会有人听这濮上之音。”
听他这么一说,的确可能行不通:“那卖字画可否挣些银子?”
谢文泰仍旧摇了摇头,花折樾叹了口气:“你这谢府可还有值钱的东西?”
他道:“值钱的大多被抢光了,小怜后来拿了一些回来,但都是卖不得的。”
花折樾继续叹了口气:“那我去打打猎?”
“山上有妖,你确定?”
花折樾:“………”
谢文泰看了他一眼:“地窖里还有很多酒,可以拿去卖一些,也可以试一试卖些字画和琴艺,不过离开箐州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天涯海角小怜也会把你找回来。”
花折樾笑道:“知道的,谢兄这么喜欢小怜,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谢文泰苦笑了一声:“我着急什么,我只是想陪着她,倘若有一日她能放下对我的痴怨投胎转世,我的生命也便该结束了。”
花折樾:“放下说来简单,可哪有这么容易做到,况且从昨日那几个乞丐的话来看,小怜,已经杀了不少无辜人吧?”
谢文泰极其平静:“十五年,十个。”
说完,他便拿了自己喝粥的碗去了后院,花折樾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去房内找小怜。
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推开门,光束蹿入房内,花折樾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小怜,难不成她又隐身了?
如果小怜是故意让他看不见她,那么昨日大街上谢文泰能看到她也就是她故意的了。
花折樾四处找了找她,最后在院子里的大树上看到了她。
谢文泰正在中院整理那么几颗还没有死却落光了叶子的栀子乔木,她就一身白衣坐在落光了叶子的大树上看着谢文泰,白色的裙裾铺在了细小树枝上,阳光漫天地洒落在她撑着的白色纸伞上。
她看见了花折樾,目光从谢文泰转到花折樾身上,而后一把扑了下来,并甜腻腻叫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