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锦铄帝君闻言收剑还鞘。
月轻一脸八卦的冲水清浅使眼色,水清浅无视他。
月轻伸手去拉裴尚的衣袖,满脸有话要说。
裴尚只是眼神示意前方锦铄帝君腰间的雷霆万钧剑。
月轻顿时一脸郁郁之色。
剑渊在人界时全师门皆被魔修所害,此刻得了锦铄帝君的谕令,提着剑就往魔修多的地方冲。
水清浅御使清欢剑,剑似一道白虹,冲向那墨染的宫殿群。
“月轻,先走了。”拿出扇子防御,水清浅兴冲冲的冲进敌人大本营。
一心二用,水清浅一边控制这清欢剑,一边扇飞冲上来的魔修。
正扇的欢呢,感觉到清欢剑受到攻击,被打飞了。
一个照面就将仙剑打飞,除了乾遇尊者不做其他人。
接住飞回来的清欢剑,抽剑砍向左侧,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水清浅的视角只能看到一角墨色衣袍,衣角的图案他至死不会忘记。
新月与毕方相依相偎。
“新月。”水清浅咬牙切齿念出这个刻在骨子里的,恨到骨子里的仇人。
“很久没人这么叫本尊了。”
抽剑回身,水清浅恨恨看着仇人。
“没想到,我找了这么久的仇人居然是魔界的乾遇尊者,真是太好了。”毁我家国,灭我子民,此仇不报,枉活至此。
乾遇尊者不屑道:“本尊的仇人?不过是一星君,狂妄。”
水清浅冷声道:“狂妄?一万年前你灭我家国,杀我兄长。”
“今日我不杀你,枉活一万年。”抽剑杀上,招招往致命处。
他的幻术称得上天界第一,剑术在星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境界的差距在双方交战时间越来越长,渐渐显现出来。
一个错身而过,水清浅旋身停下,撑住身边的断壁,气息不稳的瞪着乾遇尊者。
“哈哈,不错,不错。本尊现在不杀你,本尊就喜欢看人痛失至亲那种绝望感,哈哈哈。”
“你,你……”
“是吗?可惜你看不到了。”锦铄帝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清浅被按进充满兰花香气的怀里。
毛病啊!水清浅在心里骂他。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幸好这里因为先前与乾遇尊者打,没有天界的将士,否则他都有灭口的冲动。
锦铄帝君道:“你自己上赶着送死也别挑这次,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本帝如何向继明交代。”
“他是我一直在找的仇人。 ”水清浅挣脱锦铄帝君的怀抱,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新月。”连逢确实听说过他一直在找一个叫新月的魔修,没想到居然是魔界的乾遇尊者。
锦铄帝君道:“我留他一口气,你结果了他,如何?”
“好。”水清浅只要他死,不管以什么方式。
乾遇尊者怒不可遏道:“你们真把本尊当俎上肉了。”
“今日本帝说不得要不讲道义了。”话不多说,早想砍了乾遇尊者的锦铄帝君拔出雷霆万钧剑杀向乾遇尊者。
水清浅抱着剑蹲在地上。血色布满了视线,哀嚎充斥了耳膜,刻意遗忘的记忆渐渐复苏。
大哥。从来以为对自己并不怎么关心的大哥挡在自己身前,刀刃穿透躯体,血液滴落在他脸上,又流到怀里昏过去孩子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闯进他的视野,他用仅存的理智思索着。嘶哑着开口:“帝君。”继明帝君。
“是我。”锦铄帝君的声音伴随着抹去脸上泪水的手掌。
水清浅眨眨眼,泪眼朦胧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拭泪的锦铄帝君。
“新月呢?”水清浅把手递给锦铄帝君,示意他拉自己起来。
“在那边,等你解决呢。”锦铄帝君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
乾遇尊者全身焦炭般仰躺着,周边一个接一个大坑。锦铄帝君拉着水清浅来到乾遇尊者身边,对水清浅道:“下手吧。”
乾遇尊者不甘心的挑拨道:“你甘心吗?假借他人之手,自己不能亲手报仇。”
“能看着你死,我心足矣。”水清浅冷笑,将清欢剑钉入乾遇尊者的心脏,快意的看着乾遇尊者不甘心的咽气。
将护腕上的空间玉镯撸下,收入空间,准备挫骨扬灰后去祭奠故国故人。
万年的大仇一朝得报,水清浅泄力的往后倒。锦铄帝君早有所料的抱住他,“辛苦了,我带你回去。”
水清浅虚弱的看了锦铄帝君一眼,低声道:“谢谢你。”
瞧水清浅安心的合上眼,锦铄帝君在原地又抱了他一会,才召出腰间佩剑雷霆万钧,把水清浅抱上去。
此次的伐魔之战虽说只是打个幌子,但还是要做全的,所以他只能将水清浅送回天界,自己还是要回来坐镇的。
传信给下属,说他有事回天界一趟,让他们仔细不可将魔修放到人界来。
先不提收到信的下属各异的神色,那边锦铄帝君御剑已行之南方继明帝君的玉清神玉宫。
锦铄帝君对迎上来的守门天君问道:“益算星君的府邸在哪?”
两位天君惊疑不定的瞅着靠在锦铄帝君怀里的水清浅,麻溜的指路。
一路上,水清浅醒过几次,四处看了一眼,又倒头靠回去。
来到了益算星君殿,锦铄帝君将水清浅抱下剑,水清浅勉强站稳,对锦铄帝君拱手道:“多谢帝君。”
锦铄帝君道:“你休息去吧。结束之后我来找你。”
“是。”此刻水清浅的脑子是乱的,一会前世,一会今生,搅得他脑子生疼。
守殿的信宜真君闻声而来,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自家星君,又看看明显关切的锦铄帝君。
“见过锦铄帝君,星君。”
“照顾好你家星君,本帝还要回魔界。”
“是。”
目送锦铄帝君御剑远去,信宜真君转向自家的星君。
“星君,你不是出战魔界去了?怎会由锦铄帝君送你回来?发生了什么?”
水清浅被信宜真君的一发三问都问懵了,摆摆手道:“我遇见新月了。信宜,我头疼,要闭关。”
多少知晓一些的信宜真君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封闭主殿,水清浅开始短暂的闭关。
信宜真君则到大殿来应付知晓自家星君中途回来的星君、真君们。
第一个是奉继明帝君之命镇守天界的司命星君李成纪。信宜真君上前见礼。
“方才我见益算回来了。”李成纪怀里抱着一团黑白相间的团子,这是水清浅出战前交由他照顾的。
“是,星君在魔界遇到仇人了。”
“那个叫新月的魔修。”同为星君,李成纪自是知道水清浅上天入地的找一个叫新月的魔修。
“是。星君回来时站都站不稳,想来遇到仇人心绪难平下……”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他现在呢?”李成纪将在怀里扭来扭去的黑白团子放下。
“星君闭关了。司命星君,滚滚还是劳烦你照看一下。”信宜星君抬脚拦住要往主殿跑的滚滚。
滚滚闻言,以不符合身姿的灵活度扭头奔向李成纪,撒娇的伸爪拉李成纪的衣裳下摆。
“不麻烦。”李成纪颇为尴尬提起滚滚。它到底是忠心还是不忠心啊!
滚滚要是知道李成纪心中所想,肯定会说:是我主人要我讨你欢心的,我也不想的。
“司命星君请坐,尝尝星君的私酿。”李成纪难得来一次,自然要那最好的招待。
虽然不解星君吩咐的,但有的蹭真是太好了,要不是星君不准去找司命星君他早就天天以各种名义请他过来了。
“不用了,我还有事。”李成纪实在消受不了这诡异的热情感,只能借口有事。
“喝杯酒在走。”信宜星君倒了两杯酒,醉人的香味弥散,李成纪难以拒绝的饮了此杯,抱着滚滚离去。
信宜真君送李成纪离开,命童儿离开,信宜真君独自在殿里饮酒,好不畅快。
随后接待了关心水清浅真君们,与他们喝酒聊天,往日沉寂的殿宇中难得的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魔界的战争如火如荼,其他的世界一如既往。
战争的余火尚未来得及波及他界,就被硬生生的掐断。
北极敛晖帝尊和东极枔榆帝君联手用混沌之力配合早放在魔界的阵眼联手封印了魔界通往其他四界的通道。
这一大手笔震惊了四界,蒙在鼓里的天界将士议论纷纷,大赞帝尊和帝君。其它三界也是歌功颂德。
天界四位相互对视一眼,不由苦笑。
继明帝君对他们说:“先不管往后,今日是庆功宴,请吧。”
枔榆帝君对庆功宴不感兴趣,冷淡道:“兄长,锦铄,继明,我就不参加了,先回青域了。”
“好。”
枔榆帝君先行离去,锦铄帝君对继明帝君说:“我先看看益算,你们先去吧,我稍后就去。”
继明帝君已知晓魔界发生的一切,虽然对锦铄帝君去找他有些疑惑,但还是对锦铄帝君说:“你和益算说,我只给他一年的假,一年后他若不会来,我会亲自去找他。”
“什么意思?”
“他现在应该会想回人界,祭奠亡逝的亲人故国。”对水清浅来历甚清的继明帝君自然知道他这位属下的想法。
“我知道了。”
☆、第 6 章
天界,益算星君殿,水清浅跪坐于窗前,看着窗外的花树发呆。
封印成功,天界举行庆功会,他此前承诺献出一百坛他亲酿的玉梁酒,因此结束闭关,将酒窖的封印打开,送出里面窖藏了一千年的百坛玉梁酒。
来搬酒的天界的将士抱着酒坛的手都微微颤抖。这可是一千年的玉梁酒。
信宜真君前来请自家星君,他道:“星君,酒宴开始了。”
水清浅回头对他说道:“你们去吧。我心情不好,不想去。”
“属下留下吧,殿里没有留守的不像话。”难得的庆典,信宜不想拘着下属享乐。
“都去吧。”水清浅不想多说话。
“属下先告退了。”信宜真君听闻,还是决定自己留下,反正自家星君也没强制让他去。
水清浅伸手摸摸身前熟睡过去的团子滚滚,心情难得的好了一些。真不愧是国宝,一动不动都能让人心情好。
“知足点。要搁以前你可是一根毛都摸不到。”水清浅边摸边自言自语,眉头轻松了下来。
“它也就搁你当宝。”锦铄帝君不知何时来的,忽的出声,着实惊着他了。
锦铄帝君蹲下伸手捏捏滚滚的黑耳朵。
水清浅道:“它本来就是宝。”并伸手打掉锦铄帝君的手。
锦铄帝君道:“呵,你倒是说说它的优点。”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萌即正义。”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喜欢。
锦铄帝君道:“仙子们喜欢我还可以理解,但你一个大男人也喜欢这么娘兮兮的动物。”
“怎么娘了。我以前看一次熊猫幼崽只有十分钟时间,还不一定能看得到,你不知道它多难得就别说话。”水清浅生气他说自己娘兮兮,毕竟他的真容还真是男女难辨。
“行,我不说了。”锦铄帝君看他生气,很是难得。觉得比起他笑起来鲜活很多。
锦铄帝君转述继明帝君的话,道:“继明说给你一年的时间散心,一年后你不回来他就亲自去找你。”
水清浅含笑道:“谢谢帝君。”
锦铄帝君问他:“你是谢我,还是谢继明。”
“自然是你。”水清浅偏头含着笑容看他。
水清浅原容就长得极好,后来用幻术遮掩了面容,却与原本的长相有七成相似,此刻他真心的浅浅的笑着,美艳正气的面容上有着魅惑的光芒在闪烁。
锦铄帝君忍不住上前,水清浅不自在的往后躲。
“别动,闭眼。”锦铄帝君扶住他往后躲的脸。
水清浅疑惑道:“帝君?”
锦铄帝君命令道,“闭眼。”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水清浅唇含微笑,道:“男孩子闭上眼就是在索吻。”原话好像是这个意思吧。
“闭眼。”锦铄帝君伸手捂住他的双眼。
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越发明显。他感受到脸庞的手、眼上的手在颤抖,锦铄帝君身上的兰花香越来越近,一道柔软轻轻触碰他唇。那是比雪花还轻、花瓣还软的一个吻。
锦铄帝君放开,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水清浅在锦铄帝君复杂的目光下回味似的舔舔唇。
锦铄帝君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水清浅在心里腹诽:是你强吻我的好吧。目光转向手臂上的玉镯,那里存放着乾遇尊者。
既然自家帝君都给他放假了,自己岂有不休的道理。遂把滚滚抱起来,把它晃醒,对它嘱咐道:“我要去人界一年,这一年你跟着司命星君,记得要讨好他,不准淘气,知道了吗?”
滚滚嗯嗯嗯的不乐意。
“不接受。”水清浅本意养着它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前世的愿望,一方面是用来讨好他的,以免他得空的时候想着手上的封印之事。
“信宜,我要去人界,大约一年时间,有事找我,殿里交给你了。滚滚就劳烦司命星君养着。”水清浅把滚滚交给他。
“是。”
回主殿换了一身白衣,卸下发冠,只用白色发带束起半数头发。清欢剑留在殿里,只带名为‘檀儿’折扇法器,一枚素白的流苏玉佩。想想还像还缺一顶斗笠,唤来专管他衣物的童儿,让他去找一顶白色带纱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