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脆又香,怪好吃的。
“怎么跟人在一起?”沈岫惊呼出声,但很快在宋凉危险的眼神下收住了声。
宋凉耳根有点发热,他别开头靠在墙上,双手背在身后搅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似乎觉得我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好。”
沈岫想了想道:“确实是呢,程程不像是那种会要求别人做什么,而是永远替对方考虑的那种人。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好相处,可要真正重视起来的话也有点麻烦。”
本以为她会追问些别的什么,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普普通通的接受了这件事并且认真的思考起来。宋凉像看什么稀有物种一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稍稍把心安下了一点。毕竟他也知道这种样的关系并不容易袒露在阳光下。
幸好这里是白塔。
“不过在解决这件事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沈岫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宋凉莫名感觉到一阵压力:“什么?”
“我跟徐光到底什么关系?”
“夫妻,合法的。”
沈岫:“……”日,自己现实中是个瞎子实锤了。
但是她还记得自己答应的事,于是反扒在椅背上用一种诡异平衡的姿势前后摇晃着说道:“或许,你可以试试先从换个称呼开始?你们现在还是直接叫对方名字吧?”木椅的前面两条腿被抬起又放下,落在地上敲出啪嗒啪嗒有规律的声响。
说起来程月疏曾经叫过他小凉,但好像也就只有那一次半开玩笑性质的。
见他兀自思索,沈岫抓了抓下巴继续说到:“别不好意思呀!你可以拿我练习一下,来,叫声姐姐听听!”
宋凉:“……”
在餐厅里没有找到人,不过这样正好,也省的在其它人面前徒增尴尬。最后宋凉是在门牌上刻画着金丝雀的房间里找到他的。
房间明亮宽敞,巨大的落地窗接纳进了炙热的阳光,把整个屋子都照的暖洋洋的。陈设带着一种独属于女孩子的柔美,轻纱窗帘用两条缎带束在窗子两侧,柔软的大床缀着流苏,欧式烛台吊灯挂在天花板上,虽然是白天,但日光透过玻璃罩子还是折射出许多细碎的光斑映在墙上和地上。
衣橱里的放置着的衣服也都是甜美那一挂的,蛋糕裙和纱裙按照颜色的深浅摆放着,大部分都是粉白色。梳妆台上放这些辨认不出作用的化妆品和首饰,这间屋子倒真适合娇贵美丽的金丝雀居住。
门并没有锁,他进来的时候程月疏正坐在地摊上翻看着什么,抬头看见是他,便笑了笑招呼他过来一起看。神情自然,好像昨晚不经意间泄露出的那点情绪都是错觉。
宋凉给门上了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磨磨蹭蹭的往他身边走过来。程月疏从身前摆了一地的东西中拿起了一件递给他,然而半天没被接过去,程月疏略带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宋凉目光极其不自然的盯着脚下,耳尖带着点可以的红晕,要是他抬起头来,想必那总是着急着暴露自己的眼尾也是晕染着嫣红的。
“怎么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程月疏顿时紧张起来。
“没……那个,”宋凉咳了一声,“哥,哥哥。”
程月疏:“!”
指南:“卧槽!”没眼看!感觉自己好多余!共感切了切了!
“啧,果然很奇怪。我就不该听……”宋凉烦躁的扯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转身欲走,但立刻就被拉住了所以没有得逞。
程月疏弯着眼角笑着看他,“别呀,再叫一声,我想听。”
“不许听了!”宋凉抽回自己的手,“你怎么总是动手动脚的……”
他一边嘟哝着一边去看地上摆列开的那些东西,目光专注的好像陷入了沉思,但实际上意识已经飘远了。
看来已婚人士的经验确实有点用……
门外听墙角的沈岫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扇门隔音太好了根本什么都听不到,要是宋凉发现自己是驴他的会不会冲出了手刃了自己啊?她打了个哆嗦,做贼一样溜走了。
程月疏背过身去无声的笑了一会儿,然后道:“因为喜欢你,所以忍不住想碰触你,不要把我说的像一个变态一样啊。”
“这是什么?”宋凉拿起他刚刚想要递给自己的东西。那是一部黑色的滑盖手机,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信号,也并不属于金丝雀。
到更像是男性会使用的东西,他习惯性的推开滑盖,屏幕亮了起来,背景图是一张照片。男人正是昨天夜里死去的乌鸦,他手上牵着一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少女,只是少女的神色有些木然,但这看起来并不影响乌鸦的好心情。
说起正事,程月疏想起他刚刚被打断的话来,他指着屏幕一角道:“你看这里,照片上的人看穿着应该是乌鸦和金丝雀,但这张照片上是不是其实还有一个人?只是被设为背景时裁掉了。”
“结论有吗?”宋凉问。
程月疏点点头道:“有,杀人的也不是金丝雀。”
这回却是宋凉搞不懂了,目前已知跟乌鸦明确有关系的只有金丝雀,为什么程月疏神情会这样笃定?
答案其实也很明显。
“因为金丝雀已经无可救药得爱上了他。”
有那么一会儿,宋凉觉得程月疏肯定是在逗他。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知道你应该无法想象,过来看。”程月疏拉他在身边坐下,面前的地上摆放着许多零碎物件,大多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像是缺了指针的手表、用旧了的钱夹、被揉皱了的废弃写稿等等,这些可以称作破烂的东西被人当作宝贝一样收拢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盒子上着锁,只不过这会儿已经被人打开了。
那些东西不难看出都是属于男人的,手表和手机屏幕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他们的主人是乌鸦。
“你怎么打开的?”宋凉小小跑了个题。
程月疏耸耸肩:“我就是金丝雀嘛。”
想象了一下,眼前的人穿粉色公主裙的样子,宋凉打了个寒颤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金丝雀不是凶手他们应该会省去很多麻烦。
乌鸦的手机上着锁,但输入金丝雀的生日之后很容易就打开了。两人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进了相册。手机内存不算特别大,相册里的图片占据了绝大部分,除了手机自带的系统内容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地方安装其他什么东西。
对于一个正常的现代人来说把手机用成这副模样简直是对科技的亵渎。
“嗯……”宋凉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并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他越看眉头拧得越深,眼看着就要打成一个死结,他终于憋出了两个字。
“变态?”
程月疏想凑过去看看,但被毫不留情的推到一边不允许靠近。也就是程月疏好脾气,要换了个人肯定是要质问他是不是想隐藏什么线索。程月疏不再过去烦他,端端正正的坐着开始……看他。
相册里的有很多分类,起初宋凉还没理解那些数字都是什么意思,知道点进去才发现那是年龄,金丝雀的年龄。从十岁开始,以年龄作为分界,每年的照片都在一个新的相册里。照片几乎全都是偷拍的,而且偷拍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盯着金丝雀,无论是在上学还是陷入熟睡,金丝雀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了下来。其中不免有一些涉及隐私,宋凉迅速的划过去了。
但他不免疑惑,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这变态为什么不直接录像?他不嫌麻烦?而且乌鸦这么迷恋着金丝雀,他们难道不应该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吗?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坐在身边的人,却惊讶的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这样的目光……他心里咯噔一下子,紧紧地攥住了手机。不一样……跟乌鸦是不一样的。
“你在看什么?”
程月疏惋惜道:“你不让我看手机,我只好看你了呀。”
……。宋凉按捺住眼角的抽动,“我有什么好看的?”
程月疏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后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坐了五个小时的车!终于!到家了!
☆、ACT34.谁是凶手
“啊?”宋凉不是很跟得上他的思路,人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他脸上又没开花难道还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直到看见程月疏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人,该不会是在说他长得好看吧?
程月疏亲眼看着他眼尾一点点变红,然后迅速把手拍在了脸上。
程月疏:“……”
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他本想着不在逗他到别的地方去找找线索。没想到身边的人突然动了,就在程月疏刚准备站起身来的一刹那,宋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把他的手抓过去放在了自己脸上。
“那,那就给你摸,摸一下。”
“噗。”虽然可能会被打,但程月疏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尽管后来用咳嗽声来遮掩,但为时已晚,宋凉现在的样子恨不得活吃了他,那双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被烧得亮亮的,非常勾人。
程月疏在他脸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然后火速在他咬人之前收回了手。他皮肤白,只这么碰一下就留下了一道红痕
宋凉伸手蹭了蹭那一小块皮肤,程月疏本是在等他发作好让他消消气,却没想到宋凉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后问:“是要这样做吗?我没喜欢过人,也没人教过我怎么跟别人相处,想要跟谁在一起是这样吗?”
程月疏的心塌陷了一块,又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上了,勾连着牵出了一丝酸涩,“不是的,”他说,“不用想着刻意去做什么,喜欢你的人就是不管你做什么都会喜欢的。”
“你是这样的吗?”宋凉问。
程月疏道:“是,不仅我是,大家都是这样的。”
宋凉低低的嗯了一声垂下眸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似乎是某种难以论证的命题,很值得一点点慢慢推敲。
既然交换了秘密,那大家就算是朋友了!
沈岫早上没吃饱,午餐的时间又被完美的错过了,所以窗外日头刚偏西她就早早地坐在餐桌前眼巴巴等着食物出现。
害她饿肚子的元凶浑然不觉,一边困倦的抓着头发一边祈祷着晚上还会有薄饼吃。沈岫暗暗磨了磨牙,把椅子往左边搬开了一大块距离,发誓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自己现实中肯定是瞎了眼!
宋凉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这会儿正抱着一盘切成小兔子摸样的用竹签一块一块的戳着吃,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沈岫简直泪洒长江水,看看别人家的准男友!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宋凉手顿了一下。沈岫余光瞥见他转过头去跟程月疏说了什么,对方切水果的手端的平稳,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沈岫就看到一个红耳朵的小兔子被放在了自己眼前。
“给我的?”她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顿时流下了老母亲一般的泪水。这块苹果能吃吗!当然不能!要供起来!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难以言喻,宋凉竟然诡异的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
“不吃算了。”说着就要把手收回来。沈岫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她超水平发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劈手夺过了那块可爱到娇羞的小苹果并塞进了嘴里,塞进嘴里还不算,还要在嘴里塞满东西的时候呜呜呀呀的说话。
“次,唔怎么愣不次!”她三两口咽了下去,“吃完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徐光:“我看你是快噎死了。”
宋凉:……叹为观止。
六点,晚饭如约而至。
“饭菜被端到了桌上。在场的众人脸色都很难看,他们食不知味的吃着眼前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食物,每个人都相距很远。
大门被人锁上了,杀人者就在他们之中。乌鸦的尸体还躺在二层冰凉的地板上,没有人想要再踏进去一步,事实上,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可友人只想快点出去。”
“给我!!”沈岫毫不客气的赶在徐光下手之前把新鲜热乎的薄饼拖到自己面前。
跟书中的情形截然相反,晚餐时间,这张长桌上的气氛热闹喧嚷,甚至于说自从发现‘死人’只是一个做工逼真的人偶之后,玩家们就无形中放松了下来。只有徐光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敲打着,直到时钟的指针指向七点,画眉房间里的老式钟摆发出沉闷的声响,桌上摊开的书在没有任何人碰触的情况下翻了一页。
“‘我先去睡了。’麻雀说。
‘可是杀人凶手还在我们中间,这样真的安全吗?’夜莺抱着双臂,她穿着略显单薄的衣裙,缩在沙发的角落瑟瑟发抖。
‘既然这样,那就投票吧。’雨燕放下了手中的烟,她细长的高跟鞋踩在桌子上,这个长相略显凌厉的女人冷笑了一声,‘你们应该也也都想到什么了,那就把这个人找出来。’
八个人的名字被贴在盒子上,黑暗中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他们依次走进那间屋子,出来的时候,都有些如释负重。
那么,今天选出的犯人是……”
周益生离得最近,他站起身来,椅子拖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他们来的时候那间不起眼的屋子还是锁着的,这会儿倒是一推就开了,屋里没有灯,桌上摆着两根白蜡烛,看起来阴森森的,不过就算不点蜡烛,周益生也猜得到那桌子上放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