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夫人是个攻完本[强强甜文]—— BY:沧海氏
沧海氏  发于:2018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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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衍晔面色淡淡,俯身一拜,倒是客客气气地,可他礼数还未行完,坤玉又急切地将颜于归推到了他身旁,道:“我带他行动会不便,你来吧。”
公衍晔看着坤玉,似乎咬了咬牙,回头依旧是一脸淡然,恭谨道:“得罪了。”
颜于归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眼前一暗,就听到公衍晔道:“这是乾坤袋,等出去后就会打开。”
的确,藏在乾坤袋里比较容易携带。
颜于归看着周身茫茫一片白雾,叹了口气,而后盘腿打坐。
片刻之后,乾坤袋内弥漫起了青雾,而乾坤袋外,坤玉同公衍晔背对而立,他们对面则稳站着聂良一人。
聂良面色阴冷,道:“敢从我狱影山劫人,尔等胆子不小啊……”
坤玉蒙了蒙,方才神色微缓,与公衍晔相视一望,大胆地往那人上前扑去。
聂良轻嗤一声,身子悬在空中,侧身一个闪躲避开了坤玉,而后握着公衍晔的右臂,强硬一扣。公衍晔手微微一颤,右手一展,一柄长剑荡漾开清华,前后夹击,聂良应对自如。
而即使落了下风,坤玉依旧镇定自若,公衍晔则如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两人一来二去的,倒也配合。
坤玉极力躲着聂良的利爪,双手握着柳叶,顺便回头对公衍晔抛了个比较官方的媚眼,道:“老公,商量个事儿,你在这里挡着聂良,我带颜于归出去如何?”
公衍晔灵活地闪过一道利刃,飘逸的衣袂盈盈落下,平静道:“厚颜无耻。”
坤玉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可你我接不住聂良多少招式的,一会儿全军覆没了怎么办?”
公衍晔接口:“理所当然。”
坤玉按耐着心中怒火,皮笑肉不笑道:“我操。”
一个愣神间,伤了左臂,坤玉疼得直抽冷气,抬头间就看到一抹白影靠近聂良身后。
聂良自然有所察觉,身子往侧一跃,看着来人,似笑非笑道:“苏未眠,你来干什么?”
公衍晔睨了一眼坤玉,两人黯然神伤,凄然相顾,一个影鬼聂良都对付不了,如今云中苏未眠也跑来了,这是天要亡他们啊!
青丝曳下,苏未眠目光清浅,缓缓道:“我是来带走他们的。”
“哦?”聂良挑眉,道:“那个人类,你也感兴趣。”
苏未眠不答话,聂良面目突然狰狞,毫无预警地,就扑了上去。身后,坤玉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公衍晔身边,淡淡道:“趁乱逃跑,存活可能几何?”
公衍晔思前想后,心中低叹一声,两大妖君在此,想要逃跑,分分钟都能被碾碎成渣好嘛!
公衍晔正在沉思对策,却见面前空气微微扭曲,一阵微风拂面,紧接着苏未眠欺近,右手抬起,一声低叱,妖力反手霍然攻向聂良。
公衍晔头皮一阵发麻,步子后退一步,猛然踩空,身上乾坤袋不知何故,竟然脱离了,然后,落在了苏未眠手中。
公衍晔眸色转深,手下意识地伸向了苏未眠,却抓了个空。
与将若勾搭上了,坤玉可以忍,被聂良抓走了,坤玉可以忍,云中苏未眠前来相救……
坤玉横手在石壁上一劈,怒斥道:“你大爷的!什么欲行仙道,狗屁!”
公衍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上了左臂,颔首不疾不徐道:“左一句‘我操’,右一句‘你大爷的’,在人世间混迹久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坤玉兜兜转转,抬眼看着他,道:“我□□大爷的……”
这句话,十足的霸气外露。
而此时,玉城外,颜于归蓦地睁开了眼,见着苏未眠,微微惊讶。苏未眠平淡一笑,静静道:“我在你房子留了一封手书,说你心情不好,出来游玩几天,没什么问题吧?”
颜于归面有哀色,不由感概道:“家父年事已高,如今还要让他这样担心我,实在罪过。”
苏未眠垂眸不语,然后随着颜于归进了城。
凉风习习,数盏花灯在碧波中荡漾,眼前朦胧一幕画卷展开,夜色之中,花灯离河岸越来越远,所幸今日街上行人颇多,正兴致盎然,不会顾及颜于归这一风云人物。
苏未眠见他一路上都惴惴不安,毫不放松,便指了指河中莲花灯盏,笑问道:“放不放河灯祈愿?”
颜于归步子缓了一缓,垂目间,哭笑不得,道:“未眠兄,今日是乞巧节。”
女子放花灯祈愿他还能理解,他们两个大男人瞎凑什么热闹。
苏未眠又指了指一旁,那里还有一些青年才俊也在放着花灯。颜于归揉着额头,随后取了两盏花灯,同苏未眠站在了河岸边上。
月光忽隐忽现,颜于归颔首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灯盏,随后抬笔写下两个字,将那河灯稳妥妥地放在了水中,再看向了身边的苏未眠。
那人盘腿而坐,一手执笔,一手掌灯,眸中神色看不分明,倏然,像是感觉到了颜于归的视线,微微抬头,问道:“你写完了?”
“嗯。”
颜于归点头,苏未眠顺手将自己的河灯放入水中,右手一展,那支笔消失不见。
“你不写?”
“嗯,没有愿望。”苏未眠懒洋洋地摇了摇头,神思恍惚。
不知为何,颜于归突然想起了在苏未眠身体内藏着的那一缕幽魂,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淡淡道:“凡人死后都会入轮回之境,既然可以去寻找他的转世,你又为何要禁锢那人的灵魂?”
“这个嘛……”苏未眠深深地看着那远去的河灯,上游河灯冲撞下来,哪一盏是他的,哪一盏是颜于归的,早已分辨不清楚,苏未眠低低说道:“自然是那人入不了轮回。”
颜于归抬起眼看着他,苏未眠眸色淡然,又喃喃自语道:“入不了轮回……”
颜于归心中似有若无地起了一份不忍,沉默了下来,而身边人继续淡淡道:“那个孩子被散了一身精血,哪里还有得了轮回……”
☆、黯然销魂(七)
作者有话要说: 颜小受终于要被气死了haha~
玉城传闻,颜大公子得了一名绝色小倌,似九天神者不染纤尘。
传闻,那小倌有魅惑人心的力量,一举一动,尽揽芳华。
传闻,颜大公子与他的小倌每日缠绵悱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颜于归:……
苏未眠:……
又是一年寒冬,苏未眠早早地回到了他的境域中冬眠,而颜于归也在颜父的安排下,接下了一门亲事,并且打算于开春之际完婚。
其实颜父的意思是赶早不赶晚,而好巧不巧地,在这个节骨眼上,颜于归方愈的病又犯了。颜父心中实在捉急,派人为颜于归去病辟邪了好几次都不见好,这才只能安心用药养着,就等开春。
床幔内不断传来压抑而又沉闷地咳嗽声,身边奴仆替颜于归顺了气,而后服侍他吃了药,这才合门离去,而门刚一合上,屋内便多了一丝淡淡清香。
颜于归靠着床架,苏未眠落地时,顺带将他上下一扫,摇头感叹道:“几日不见,你这病情怎么越发严重了。”
“实乃命薄之人。”
颜于归苦笑,苏未眠踌躇了片刻,而后坐在了他床榻边上,幽幽道:“好歹也是仙骨绝佳的人,哪里有什么命薄不命薄的,大夫怎么说?”
“看不出来。”颜于归哭笑不得,无奈道:“我现在是喝药如喝水,但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听说你父亲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呢?如今身体虚弱,想什么都是白搭。”颜于归干咳一声,无辜说着,“想来也是对不起他们。”
苏未眠张了张口,垂眸瞥了一眼颜于归,淡淡道:“我对医术并不了解,既然凡界的大夫没有法子,那不如让妖界大夫看看?”
“也好。”颜于归本微微皱着眉,闻言,吁了一口气。
“你现在是动弹不得,根本抵达不见云中之地。”苏未眠手抬起,右手化出一瓶,思考了片刻才接着道:“我只能带着你的血回去让他们看看。”
颜于归似乎咕哝了几句话,而后不情不愿地抬起了手,任由苏未眠替他放了一瓶子血。
苏未眠塞好了瓶塞,又与颜于归聊了许久,直到有人来交待颜于归吃药,苏未眠这才离开了颜宅。
而那数日过后,颜于归的病情是只增不减,那门亲事也无疾而终。
苏未眠去找颜于归时正值深夜,他身边已没人伺候着了。颜于归一手抓着帷幔,一手按着床榻,俯身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仿佛要将浑身鲜血吐个干净。
见苏未眠来了,颜于归依旧淡定地摸了把血,苍白着脸,歪头笑道:“失礼了。”
苏未眠叹了口气,坐在了他身边,不发一词,颜于归瞥了一眼他,勾起嘴角,艰难道:“有什么就说吧,无所谓了。”
苏未眠拧着眉,道:“你还记得败叶草吗?”
“那个猫妖来求见我时,我曾嘱咐过他,那败叶草草茎含有微毒,能不接触尽量不要接触,而你身上这败叶草之毒似乎是经年累月下来的。”苏未眠神情淡淡地看着颜于归,欲言又止道:“于归,这么几年来,除了梵山那次,你还有何时碰过这种东西,或者是何时能被人下了这种毒?”
颜于归忧郁地靠着床架,仔细想想,除了狱影山那次,也就没什么地方可以沾染败叶草毒了。
他闭目冥思,而苏未眠则沉声道:“先前之所以让你小心败叶草草茎,只是因为那草茎毒量虽少,却是无药可救。于归,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那就是遗言呗。
颜于归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陷入了沉寂。屋内的鲜血味缓缓弥漫,他突然惊起,急急慌慌地滚下了床榻,快的让苏未眠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
原本软卧在榻的人扑在了书案旁,由此又猛地咳嗽了起来,那一抹鲜血在宣纸上晕开了艳丽的花,一点点地绽放。
颜于归艰难执笔,双手颤抖,捂唇闷咳了许久,而后扔下了笔,寻了一张白净的纸封上,怯懦道:“未眠,麻烦你将这个交给将若。”
颜于归颤抖着双手,将那封苍白的信封交给了苏未眠,凄然一笑道:“我如今恶疾缠身,日益衰竭,你让他素素来见我。”
苏未眠俯身,抿唇看着他,似是悲悯,道:“我速去速回。”
那道人影消失,颜于归立刻跪倒在了地上,他偏头看着书案上那张染血的宣纸,手指微微收紧,涩声低语道:“将若,我还是想喜欢你……”
颜宅近日氛围有些低沉,来往的仆人手捧着的,或是缟素,或是纸钱,所有人都缄默不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这个寒冬腊月,苏未眠没有回去云中之地,而是为颜于归跑了几次魅城,连颜于归都愧疚不已。那一封封信仿佛石沉大海一样,再无回音,颜于归固执地坚持着,而凭着这份坚持一日一日地拖着。
“这衣服都不能穿了吧?”
“可不是嘛,洗了这么多年,你看,绣娘昨个又给补了一花式在上面遮缝。”
“你说这红衣到底有何意义,公子一直割舍不下。”
“割舍不下的,怕是这件衣服的主人。”
仆人无奈摇头,而后俯身将木托盘放在了屋内,徐徐后退。
伫立于窗前的人,裹着厚重的披风,怀揣着手炉,而后侧身看着梨花木案上那件色泽黯淡的红衣。
他走近,手指摩挲着。魅城一别,这件衣服成为将若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时隔多年,红衣已褪了色,而将若,或许记忆也褪了色,便不愿意见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了。
“颜于归,你怎么能喜欢上他呢……”
苏未眠找到颜于归时,他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红衣,搬着摇椅躺在梅林之中,阖目休憩。
那漫天白雪纷纷扬扬地落着,仿佛下一刻就能两人掩埋。
红梅沁香,苏未眠执伞遮住了他头顶地一片天,颜于归似有所察,缓缓抬眸,眼中一片死寂,淡淡道:“又没来。”
“颜于归。”
苏未眠不知该如何规劝他,颜于归挣扎起身,苦笑道:“也是,不过相处数月罢了,对于妖来说,那不过沧海一粟,也就我无聊地想了他数年,直到现在,依旧自作多情地喜欢着。”
苏未眠伞柄倾斜,叹息道:“那不是喜欢,是病。”
颜于归抬头看着他,明明久病,可四目相对时,他的眼中却是少有的清明,颜于归颤声道:“苏未眠,你相信吗?即使殊途,亦可同归。”
“我相信。”苏未眠蹲下身子,微微仰视他,目光清浅,郑重道:“我一直都相信,即使殊途,亦可同归。”
颜于归扬唇一笑,望着头顶飞雪,道:“苏未眠,明年你不要窝在云中之地冬眠了,玉城的冬天其实挺好的,冷也不会冷到骨子里去。”他掩唇又咳嗽了一番,嫣红点点落于掌心,颜于归道:“等到了明年……我想,我还愿意穿一件红衣,看着漫天飘飘扬扬的雪,赏着颜宅寒凉沁香的梅……等着,那个风华绝代的人……”
后来的话是什么,有些听不清楚了,来人匆匆,穿过苏未眠虚幻的身影,把脉熬药,各司其职。
深夜,几盏白烛摇曳,苏未眠悄无声息地进了颜于归的房间,手指抬起,床榻上的人转醒。
“颜于归,魅城出了点儿问题。”苏未眠扶着他下榻,敛眉淡声道:“聂良与将若交战已久,这事本不该叨扰到你,但他们今日便要分个你死我活,你愿意用这苟延残喘的命走一趟吗?”
颜于归怔了怔,便勉强穿戴好了衣衫,一手按着苏未眠的手臂。屋内香烟袅袅,伺候的人都陷入了昏睡,谁也不知道颜于归是何时离开的,怎么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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