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观完本[修真甜文]—— BY:气清景明
气清景明  发于:2018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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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玉轩气急了,它最恨科场舞弊。
于是一边和唐炳赌气,一边等李解元回家,想断了他文脉,让他止步于此。
“倒叫你们二位捡了个笑话,不过相逢即是有缘,以后再见,也算多个朋友。”唐炳自嘲得笑了笑。
玉轩气冲冲朝李解元一指,唐炳赶紧搂着他,软语劝说:“刚才不说了吗?我陪他去会试!你也去,咱们一起去。吓疯他!好不好。”
玉轩沉默半晌,说:“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唐炳忙点头:“说到做到,驷马难追!”
沈抟实在受不了他俩旁若无人的模样,轻轻咳嗽一声,斟酌道:“唐真君,不知道泉州的事...?”
唐炳看了看他:“倒没什么,也算你们道门本行事。一场水陆。死者父亲与我唐家有些渊源,送走就行。”
说完又转过头哄玉轩:“我们回去吧!回去给这俩道士挖草呀?我们去给那俩和尚道个歉?这次我七天就找到你了,有没有奖励?”边说边拉着小公子走了。
薛竹擎着通语符进得屋来,和沈抟面面相觑。尽皆无语。
李解元夜半醒转,也知道是二位道长救命。李家很痛快的结算了银子,薛竹便把?" 怀安观0" > 上一页          3 页, 恢胀ǖ拿剩品敝诜倩佟2惶帷?br />七天后,泉州。
未婚女子早逝,按例不得操办,只请人守灵而后葬。现在义庄里只有这一座木棺,棺材盖敞开,里面躺着一年轻女子,面色安详。
棺尾点着一盏长明灯。
沈薛二人如约而至,顺利接到了这份水陆。
唐炳也没失约。现在三人在义庄里笼火而坐。唐炳穿一件黑色曳撒,上有同色祥云绣纹。腰间插着一只金绸笔袋,露出半截白玉笔杆。颈中挽着条三指宽金色缎带,隐约看到其后所掩,是一狰狞血洞。眉眼骄逸,略带傲气。竟是真身而来。
但...沈抟现在很尴尬,非常尴尬!
他正给薛竹讲怀安观的传承。怀安观开门道祖,是方士一脉,是以从不问国事。观中道士皆修仪恒道,仪,便是指外貌筋骨之能。恒,是指长生。
怀安观传下两件至宝,长生诀,黄泉鼎。只要集齐天才地宝和五行助引,便可以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
第一等,诀,鼎,才,引,俱全。得长生。少引而益寿延年,少鼎而治疾起疴。
“我从来执信长生,多年奔走,大多是在淘买天才地宝。”沈抟坦然。
薛竹听得惊讶,都忘了伤春悲秋。
唐炳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瓷罐子,浑然一体,看不出如何封口。拿在手里掂了掂。摆明了也要看沈抟的难堪。
沈抟望了望,继续说道:“郁离,我,你...我...”三缄其口,欲言又止。
他又看了看棺材,心态崩了!怎么还不诈尸?唐老鬼把我们特地找到这来守灵,摆明了要诈尸的。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赶紧的吧!!你不炸道爷我要炸了!!!
“那天勾栏院前,我不知道他们在演戏,可你一抬头看我,我就看出你面相清瑞,九成是纯阳之体。后来看了典身契,生辰也没错。再后来,你符箓必中,法诀精准。以此反推,三代闰九月纯阳命无疑。”沈抟并不看薛竹。只是掏出了他那张典身契。继续道:“而...而只有纯阳之身的人,才能,才能帮我得到五行助引之一,无痕火。”
面无表情的一通说完,沈抟整个人几乎是垒在椅子上,不知怎的,好像在等待一场判决。
薛竹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动作坚决的把那张典身契,那张他常说想要的典身契,一把塞了回去。
他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说: “师父,这是一张死契,上写着典身于人,任凭教训,山水不测,各安天命,两方情愿,俱无相悔。恐后无凭,永留存照。你可...收好了吧!”
第8章 薛小道悲喜通幽冥
薛竹转而面对唐炳:“多谢唐真君了,可又何必着急,我师父他总会告诉我的。”
唐炳道:“嘿嘿,小子。你是怪我逼他了?”
薛竹脸色悲切:“无论如何,师父也是救了我。没叫我在泥淖里求活命。”
唐炳看着他:“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还小,被他师父拿来试丹药。我就逼了一下他师父。”
沈抟面无表情,不做反应。
唐炳接着说:“人哪能没有一点私心龌龊,玉皇大帝还有三个坏毛病。紧要关头,能为善去恶,格物致知,就算是圣贤了。所以总得有人领领路,免得走歪,追悔莫及。”
薛竹终于压抑得受不得,眼泪簌簌而下,怒气冲冲:“那又怎么了?!我卖给他了,我愿意让他利用啊!那也,那也,那也强过百无一用!强过没人要...强过...一个人。”
唐炳真身在此,他悲喜一动,薛竹通感更强,浑身颤抖从椅子上滑下来,堆在地上,拼命强忍,这才没有心绪崩溃,动手自残。
沈抟抿了抿嘴,嗓音略微低哑:“郁离,你离远一点。”
薛竹已被汹涌的悲怆愤懑盖了过去,状似疯癫:“不,不不不,你也厌弃我吗?我不是有用的吗?我不要离你远一点。我不要离你远一点!”
唐炳凝神静听,一脸戏谑看着沈抟。
沈抟涨得满脸通红,忽的暴起,从怀里掏出一把黝黑的铜钱剑,剑身明光大盛,竟是练就的护身法宝。反手握住,猛得朝唐炳捅了过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激动了!拧眉瞪眼,咬牙切齿,呼吸急促。握着铜钱剑的手指节发白,一击不中,又直通通的捅了一下。
唐炳傲然一笑,身形后撤,把手里的瓷瓶往棺材里一丢,转身隐入黑夜里。
沈抟蓦地一怔,三步并两步抢上前去,手一捞,到底慢了。瓷瓶轻轻落在女尸身上。沈抟赶紧抄起来,扔进怀里。回撤半步。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棺里的女尸,微不可闻的喘了一口气...
棺尾的长明灯无风自动,跳得像块褴褛的破布。沈抟又退了半步。棺内的女尸眼帘抖动。长明灯再也支持不住,忽得灭尽。沈抟眼疾手快一张封恶符拍在尸体上。迅速退到桌边蹲下,左手铜钱剑略在身前,回过右手拍了拍薛竹,并没回头,低声嘱咐一句:“别怕。”
异事在前,沈抟立刻沉心,恢复冷静。
棺木轻轻的摇晃起来,嗑咚,嗑咚,里面有东西在勉力挣扎。忽然霍得一下停住。精心打扮的女尸,缓缓的坐了起来。头戴凤冠步摇,身着水红寿衣,一双白眼直勾勾的望着沈抟。
沈抟没有动,淡漠的看着女尸。
尸体慢慢的动了动,有点笨拙和僵直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沈抟仍然没动,试探着问了句:“醒着吗?”女尸抬头看看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沈抟又问:“有什么愿望?”女尸似乎惊醒,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抚着小腹。白色的眼瞳里飘起一阵黑气。张开涂着血色胭脂的嘴,喘了两下,像风穿过门缝,声音呜呜嗬嗬,悠长不息。
沈抟反过左手,把铜钱剑放在薛竹身上。右手扣了几张黄符,迎了过去。女尸感觉到生人之气,本能的急略而来。伸开双手,合身要抱。沈抟左手一架,右手封恶符一推,正拍在印堂上,立刻化符,女尸一顿。沈抟左手法诀扣住,又问一句:“有什么愿望?”
只阻得片刻,女尸腰身向前一送,挣破黄符,一掌挥来,力大无穷。沈抟不敢硬接,闪身躲过,又一张封恶符递上去,本指望阻得一阻,再用巽字符打散怨气。谁想到符箓不灵,化符失败。女尸双手一抓,掐住沈抟双臂,伸头就啃。沈抟只得飞起一脚,正中丹田。把女尸踹了出去。
双臂各被长指甲划出两三个血槽,沈抟愈发冷静下来,右手拽出两张巽巳解怨符,左手封在身前,等着女尸再来。
忽然被人拦在身后,薛竹飞窜出去,左手法诀紧扣,右手乾午诛邪符迎上,砰得一声!打得女尸倒飞出去,胸口整个塌陷。
沈抟双手捂脸,声音懊恼:“你,你...把她尸身毁了,明日下葬,我们怎么交代?”
薛竹恨恨得把铜钱剑丢给他,说:“我哪里管得了那许多!明天来人,就说他家姑娘诈尸啦!”
沈抟往前走了几步,试着又问一句:“醒了吗?有什么心愿未了?”
女尸晃了晃,站起身。眼珠缓缓落下来,茫然得看了看沈抟,又看了看自己,道:“哎呦,道长对不住了。”说着猛憋一口气,自己慢慢的把塌下去的胸口,一点点撑了起来。
薛竹看得浑身汗毛炸竖,从尾根骨一直麻到天灵盖。
沈抟撇了他一眼,伸过手。熟练的摩挲几下他的后背,说:“让你别往前站吧,现在害怕了?”
薛竹直往他身后躲,道:“谁谁谁叫你画的那擦...那破玩意,关关键时候不灵啦!”
女尸终于把身体弄得差不多,还细心的把自己的钗环首饰都捡了回来,一脸小心的看着沈抟:“道长真是对不起,看起来你们是来做水陆的哈?钱不好挣哈?”
沈抟嘴角一跳,说:“姑娘说的对,你,你怎么不去轮回?”
女尸抖抖衣裙,剔剔指甲,表情一变:“是我家布施的哈?那就得听我的是哈?”
沈抟干笑两声:“啊,啊对,哈哈,就算是吧!”
女尸颐指气使:“我没别的心愿哈,你们给我去城里找个人哈,我有话对他说。”
沈抟为难道:“不大行,我们不能让你和阳人互相冲撞啊!”
女尸一掐腰,声音高了八度:“什么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薛竹实在忍不住,在沈抟身后冒出头:“你你你少废话,只传话,不见面!爱行不行,不行破门!”
这女尸对他仍有些忌惮,听其欲打破自己的鬼门,立时手扶小腹,色厉内荏:“得,得能听能说,要不我交代不清!”
沈抟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保证见字如面,不是...见符如面!”说罢回过头,伸手探进薛竹怀里,掏出两张百里通语符,这符内层听,外层说,他两两撕开,重新组好,其中一个递给女尸,自己拿着另一个,拔腿就走:“我边走你边说啊,赶时间,天亮之前得说完。”
没等女尸说话,薛竹一个箭步冲上来:“师师父,别走啊!我去吧我去行不行?”
沈抟拍了拍自己胸口,揶揄道:“乾字符,我哪镇得住?劳烦薛道长留守吧!”
薛竹都快哭了:“师尊!师尊救命!我我我我,我不敢...”
沈抟干咳一声:“太年轻!”说完祭起南冥,往上一踩,竟然...竟然...飞着...走了!?!?
薛竹带着哭腔喊岔了声:“老东西!就能飞几十丈,你嘚瑟个屁!!”
通语符里传出一声冷笑:“欠揍!”
薛竹和女尸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往前迈一步。
女尸如此这般交代了要找的人,沈抟千难万困的丑时末把这人从家里拽出来。
只听女尸所持通语符里传出一句:“佩如?”
女尸双手掐着符紧张起来,细声细气的说:“荣哥!”
荣哥的声音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不是...?我没害你啊!我真的没有啊!!我怎么知道你会撞到马车,真真真的不怪我啊!你别过来啊!!!”
那叫佩如的女尸焦急道:“荣哥,荣哥,你别怕!我不去,不去。”
荣哥还是吓得哆嗦:“你要什么?我给你烧纸钱,我给你送金山!!你别缠着我啊!”
佩如愣了一下,还是柔声说:“荣哥,我,我走了,你再也不用为难了。你可以娶秋姐姐了。”
荣哥脱口而出:“你也不要缠着她啊!”
佩如整个身体颤抖起来,紧皱着眉,轻轻答:“好。荣哥别忘了佩如...”
荣哥忙道:“不会不会不会,我永远记得佩如,你别回来了,别回来了...”
佩如半晌不言,终于艰难的叫了句:“多谢道长!”双手把自己的通语符撕得粉碎,紧紧攥住。软软得跪坐在地,一下下捶捣自己小腹,嚎啕痛哭。可死人如何会有眼泪,佩如五官齐皱,面容扭曲,浑身乱颤。嗓子里发出刺耳的长嚎。
薛竹本来怕的要死,可眼见佩如撕心裂肺,却哭不出来。他近前两步,试探道:“姑姑娘,佩如姑娘。你...你...”
佩如哭够了,抬眼望他,薛竹吓得一激灵,又退回一步。
佩如自言自语道:“我故意撞上马车的,我故意的...他想娶秋儿,他想,娶秋儿的。我死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薛竹讶然:“佩如姑娘,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大不了跟他分开罢了!”
佩如又抚了抚小腹:“我,我有了孕...分开我也不能活了。可我又喜欢他的紧!我...我...一了百了!”
薛竹恍然,怪不得封恶符很快就被冲开,原来她身具双魂,虽然孕胎没有智力,但本能也会对抗危机。
佩如几乎瘫倒在地,浑身绵软。此刻才算真的“面如死灰”。
薛竹小心翼翼的蹲下去,仿佛怕碰碎了她,轻手轻脚的把佩如打横抱起,慢慢的放入棺木。
轻声问:“佩如姑娘,什么叫做,喜欢得紧?”
佩如最后望了望薛竹:“当我走在黄泉路上,想起我是为他而死,我便忍不住...得意非常!”
须臾,佩如轻轻一颤,小腹中透出两股青烟,飘绕半圈,慢慢散了。
第二天晌午,沈薛二人走在回程的路上,薛竹忽然轻声问:“师父?什么叫喜欢得紧?”
沈抟眯了长目,半晌道:“大概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找回来吧!”
第9章 沈怀安守静动心肠
怀安观还是老样子,两人简单拾掇一下。沈抟换了件中衣,卷起袖子。臂上伤口已经止血,脸上那条结了疤。长长出口气,闭着眼歪在榻上。
薛竹一头滚入东厢房,紧目愁眉,睡得仿佛魇住了。这一觉昏天黑地,再睁眼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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