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浪荡子 完结+番外完本[未来耽美]—— BY:乙醇烧
乙醇烧  发于:2018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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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对夫夫都曾经真心对他说, 你将会和我们一起生活。然后,过了不久,他们面对他的时候,神情都在强颜欢笑。然后他就又见到了福利署署长。
雄性始终是福利署的被领养概率最高的性别, 但是席天却成为了署里唯一一个被反复送回来的雄子。
年幼的席天以为自己让人不喜欢,曾经在他人入睡以后, 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还是最温柔的一位亚雌阿姨巡夜时发现, 他温柔地安慰席天:“亲爱的,那不是你的错。他们只是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
席天完全忘记了幼时的自己为什么不讨人喜欢, 却牢牢记得在伤心时, 心底就会浮现起那不知名的旋律,温柔婉转,陪伴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寞时刻。
这支旋律他再熟悉不过,更年幼时好像还能唱出歌词, 随着成长, 歌词却忘却了。
“这只催眠曲,有歌词吗?”席天道。
“催眠曲, 当然有歌词了,不过现在哄幼崽图省事, 便直接哼曲调。”雌子说道。
“能否麻烦你,唱一下带歌词的版本?”席天道。
幼年时的曲调终于回响在耳边:
风儿轻轻吹,
鸟儿啾啾叫,
小狗汪汪汪,
小猫偷偷笑,
屋子静悄悄,
宝宝要睡觉。
这是前日出现在梦里,小虫崽哼唱的歌词!
在那一瞬间,席天仿佛看到眼前一闪而过的温暖橘红色,脚底如踩了棉花,几乎下一秒就会凌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
席天的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可能,他迫不及待地向雌子询问:“幼崽会不会记得在蛋里时的事情?”
雌子施施然道,“这你算问对人了,我家小三在两岁时和我说起过在蛋里的记忆,他说‘里面有时黑洞洞,有时红红的。无聊时会玩自己的手指,也会去拉扯一根粗粗的绳子’不过,随着他长大,就都忘记了。我和别家带幼崽的说起这事,这么多年也就两三个家长见过自家孩子这情形。”
席天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当他还在虫蛋里时,就对于父亲的歌声有了记忆。在随后多年,梦里不时见过的橘红色,心中自然而然浮起的旋律,都是他对自己原生家庭的记忆。
“你的家乡在哪里?这个催眠曲只有你家乡的人会唱吗?”席天双手握住雌子的手。
雌子被这个激动的年轻雄子的行为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艾利斯走上前来,搂住席天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席天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失妥当,连连道歉。
“在我小时候,的确只有我们家乡的人会唱,在木塔星第四区的克莱小镇上,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家家户户哄幼崽是同样的调子,歌词不尽相同。我这个是年少时同邻居哥哥学来的。”
“在你们家乡,哼唱者多是雌子还是雄子?”
雌子一脸‘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道,“当然都是雌子在照顾幼崽了,哪里有雄子照顾的事?”
席天道了谢,临走前将布玛叫出来,将导游费的数倍送到他手里,在布玛感激的目光里远走。
夜间的风微冷,却抵不住他内心火热。
“艾利斯,我们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去往木塔星。”
“雄主,为什么你在听了一个调子就要离开这里?不继续在这里探寻了?”艾利斯无法得知雄子内心想法,疑惑道。
“我有还在蛋里的记忆,那首催眠曲就是我的父亲唱的,我一直都想找到他们,当面问他为何要把我丢掉。”说道后半句时,席天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借着路灯的光亮,艾利斯看到了席天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席天拒绝了艾利斯递给的手帕,也不擦眼泪,他缓了好一口气,才继续慢慢说道,“这么多年来,我几乎都快要放弃了,不停告诉自己要接受不是由亲生父亲养大的事实。
可是,我能说服我的理智,却说服不了我的情感。每每想到他们,我的心口就像空了一大块,就像一个深渊,即无法填满,又不能无视。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啊?!”
席天说到最后,力气仿佛从他的高大的身体里抽离,只得原地蹲下来,双手环抱住膝盖,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泣不成声。
艾利斯无法理解雄子的想法,他对于没有父亲这个事实态度十分淡然,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雄子的痛苦。
雄子把自己缩成一团,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在泥土地上溅湿了小小一片。
艾利斯蹲下身,环抱住他的身体,成为他此时此刻唯一的依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无论你去往哪里,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席天紧紧抱住艾利斯,一语不发,随即凶狠地亲吻他。
雄子泪痕犹在,灼痛了艾利斯的脸颊。
他就像所有的过往一样,温柔的,顺从的任由雄子需索。
许久,席天的伤感褪去,理智重新回笼,用手帕胡乱擦了擦脸,拉起艾利斯,一前一后地径直向家里走去。
席天的掌心微湿,艾利斯被他的手勾着,却莫名感受到了自家雄主的情绪。
席天,现在是羞恼。羞涩于在伴侣暴露出的软弱,恼怒于自己丢了颜面。
艾利斯的嘴角,悄悄地上扬。
第70章 第 70 章
回到家中, 灯火通明。
科斯蒂已经坐在客厅沙发里,前方的家庭终端放映着动物世界的纪录片。
席天向导师打了声招呼,先跑去盥洗室洗了把脸。
回到客厅, 坐到导师身侧的沙发上,整个人陷入墨绿色柔软的彷如流沙的沙发里,面对早已熟悉的面孔忽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什么事,说吧。”科斯蒂按停纪录片, 房屋里瞬间寂静下来。
“您怎么知道我有事?”席天心不在焉,顺嘴就把想问的话说了出去。
“每次你一目不转睛看着我, 肯定就有什么事要求我。”科斯蒂笃定道。
席天赶紧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碎骨片, 它被手帕一层层包着,递到科斯蒂眼前。
“你这又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东西?”
科斯蒂将手帕托在手里, 拿起一旁的放大镜, 仔细观看。
席天有点紧张,小心搓了搓手,几不可见地看了一眼四周,猜测可能有监控的角落。
“上山去玩, 随便捡的。”
后面, 艾利斯从厨房走出来,他道, “厨房里还有些菜,我现在做, 你们一会儿吃?”
席天朝他点点头,科斯蒂回头说一句, “辛苦你了。”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麻烦导师帮我用你们实验室的仪器检查一下,这是什么野兽的骨头,我发现这个碎片的地方有些稀奇。”
科斯蒂将手帕包好,叠放入口袋。
“行,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我发给你。
席天,你们历史系毕业的都这样好奇吗?我手底下最近新来了一个本科学历史,硕士转系过来的雄子,他也跟你一样,见什么都要在实验室里研究一番。”
“哦,是吗?”席天不明白导师为何突然提起这一茬,只好干巴巴的附和着。
“你以前就喜欢乱捡东西回家,我在虫星上的研究室的柜子里还锁着你的放着各种宝贝的铁盒子呢。”科斯蒂淡淡看了席天一眼。
“我现在都不乱捡了,家里早就没有任何破烂了!”
一提起刚进大学时候的那些奇葩癖好,席天简直不想承认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其实你那样也挺好的,你那时候才十九岁,年纪轻轻,好奇心旺盛,不管好的坏的都想去了解一番,尝试一番。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要有一个孩子,说不定也像你这么大了。”
“导师干嘛突然提起孩子的事?导师不是坚定了单身吗?”
“做下了决定,自然没有后悔过。只是偶尔会带点遗憾的想,如果年轻时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那么今天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科斯蒂略带感慨,身体仰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搭在沙发边沿上,行成一个十分放松的姿态。
席天一眼就了然,导师的眼神显然是在回忆,恐怕要提起他过去的故事了。
果然。
“我比你开情这一窍要早得很。我童年的记忆里只有雌父一个人,起初以为是没有雄父,成年后才知道,自己是雌父靠人工授精孕育的孩子。我在他身边长大,他工作时就带着我,童年记忆里的都是穿着研究服,人来人往的研究所。我早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环境,也习惯了随时搬迁的生活。
在十四岁,快十五岁时,雌父带我回到了故乡,因为有企业在那里投资了一家研究所。守卫防护看管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家都要严格。
那时候年龄小,不当一回事,该玩照样玩。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遇到了心动的雄子。他和你长得很像,你们的眼睛,眸色发色,气质神韵,我看到你第一眼真的是把你当成他了。
后来,研究所爆炸,引发了火灾。一干研究员包括我雌父,都葬身在里面了。而我,当时带着那个雄子偷偷溜出去玩,避开了爆炸。
然后,我就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由当地户籍警联系了我远在虫星的舅舅,从此以后就跟随了我舅舅一家生活,在那里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
席天是第一次听导师如此详细谈论自己的过去。
“导师,不要太伤心,一切都过去了。”
“是呀,该过去的都过去了,过不去的也都留到现在了。
我还记得,刚刚到达虫星那一年,正好是一部讲述医生的电视剧在热映,一号主角的雄子戴波经常穿着白大褂,我特别喜欢那部剧,也特别喜欢主演,他的背影总是会令我想起我的雌父。”
席天拍了拍鲜少露出感性一面的科斯蒂的手。
科斯蒂注视着席天的脸,“席天,看到你如今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我甚至还参与了你四年的生命,真的是了无遗憾了。”
席天隐隐感觉不对,导师的话简直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导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得了癌症,到了末期无法救治了?”席天急得站了起来。
科斯蒂笑出了声,嗔怪道,“你瞎说什么,就这么咒我?”
“那你干嘛说那些话?!”
“一个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回想过去,总也要找个人说说才是。”
“导师,对,对不起。”席天想到自己的决定,离开莫里桑,去寻找父母的踪迹,却又不能再陪伴孤独的导师。
“你是决定要离开莫里桑了吧?”科斯蒂淡淡道。“虽然你洗过了,但是流过泪的眼睛骗不过人的,能让你哭起来的,除了亲眼见证死亡,就只有你父亲们的事情了。”
“是,木塔星可能会找到我的雌父,我将会去木塔星一趟。”
“有你父亲的线索,那是件好事。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出身吗?这可不用你和我道歉,我没有那么缺人关爱。”
“木塔,”科斯蒂托着下巴想了想,“木塔也是个二级中立星,你到了那里,恐怕也摆脱不了来自虫星上面选举信息的干扰。
话说回来,你自从出了虫星就一直在二级星上打转,我看你以后干脆把家都安在二级星上吧。”科斯蒂乐呵呵道。
“……导师,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席天无语。
“什么时候,人都要笑一笑才好,每天闻风流泪,对月伤心,那种人可是活不久的。”科斯蒂仿佛在回忆什么。“对了,你去木塔星正好帮我一个忙,取点东西回来。”
“好。”席天答应。
另一旁,艾利斯喊他们去吃饭。
第71章 第 71 章
踏上去往木塔星的飞艇, 旅程之路漫漫,乏味无趣。
艾利斯坐在他旁边,戴好了眼罩, 安静地躺在座椅上补眠。
昨天晚上,刚要入睡时,窗外就响起了车辆鸣笛声,是导师的团队又有重要事情来找他了, 艾利斯过了那个困倦的时间,被吵得睡不着, 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 早上眼底青黑色把席天都吓了一跳,登机后终于有了困意, 便抓紧时间休息。
席天便打开个人终端设备, 归整他这段时间看书的笔记,摘抄。
以前迷恋于纸质笔记,直到行走在外才发觉携带不便,于是就将以往记录的一些资料归档, 一点点整理。
然而一看到那些摘抄, 就不自觉想去寻找原书来看,当席天开始翻阅第三本电子书籍的名称, 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完全无法好好整理资料的。
只得重新给自己做了心理工作,安抚那颗躁动着想去看书的心。
他百无聊赖, 随意地滑动自己的储存空间中的资料目录。
不知怎么点进出一个文件夹,席天正要关闭, 看到文件名称却停手了。
《论四圣士对于当代雄性社会地位的影响》
这是他的本科时期的论文,一个中规中矩的研究,历史系对于四圣士的相关论文不胜枚举。
席天稍微思考一下,只记得当时搜索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资料拼凑在一起,内容也是泛泛而谈,具体写了什么倒记不清了。
他打开文档,映入眼帘就是四圣士的生平介绍,纯属凑字用的,顺带第一段就发现了两处语句上的逻辑错误。
直到他看到这样一句话:
“宋辉单,拼音写作哈桑·宋,曾化名哈桑·博迪在著名报道上发表政见,其出生地厄文斯州府(旧芙兰朵州)建立‘哈桑纪念馆’。”
哈桑·宋,宋辉单会不会就是这个拼音文字所指的人?
席天继续往下看:
“宋辉单,旧芙兰朵州人,四圣士领军人物,在政治界的十年生涯中达到了当时雄子所处的巅峰地位,却在壮年时英年早逝。由于所处年代照相机刚刚问世,遗留下的影像资料极其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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