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九梨
九梨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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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恭喜你。”重华声纳若蚊,脸上却是另一副苦楚的样子。
“怎么?后悔了?后悔进宫,还是后悔让我娶秦婉柔?”他猛地抓起他的手,咄咄逼人地大声咆哮到。
重华忍着眼中汹涌的累意拼命摇头。
“何必否认呢?当初你做的那么决绝,现在又想反过来控诉我的无情么?”他勾起他的下巴,带着恨意的眼望进他闪烁的水眸中,一如他恨南宫。
“我没有,没有。”
“那就滚回去,别妨碍我享受洞房花烛夜。”傲天甩开他,该死的,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见到他悲伤的神情,心也莫名地跟着痛起来,难道是他忘了把“爹”这个身份卸下来了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重华盯着那个狠狠推开他的人说,声音极轻,“想再看你一眼。”
“将军府已经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他私自出宫的事,要是让桀王知道了,多少头都不够砍。
“你就非得对我这么大声么?”他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了他的疾言厉色,好不甘心。
“别试图在我面前装可怜,没用的。”傲天拒绝承认当听到他发颤的声音时,自己竟有一丝心软,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他一转身,准备离去。
“别走。”重华突然哭喊着冲上去,双手穿过他的腰间,自背后圈住他。
“重华!”心漏跳了一拍,声音也变得异常沙哑。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他贴着他宽厚的背,诚惶诚恐地说,眼泪浸湿了那身火红的袍子。
“你怕了?”傲天突然放轻了声音,连表情也变的柔和起来,他拉过重华,将额头抵在他的额上,眼中竟带着一丝笑意。
“恩……”重华困惑地看着他迷人的眼,不由自主地承认,他的心跳的好快,不断地有热气冲上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久没有对他笑了?还是他从来都没有用这么惑人的眼神看过他,怎么办,他是不是就快要迷失自己了?
然而就在他尤自沉醉的时候,傲天却懒懒地开口,“别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这只会让我更觉得你肮脏。”他强迫自己忽视他越见放大的瞳孔以及内里痛苦不堪的神情,也强迫自己忽视自己内心升腾起的缕缕心疼。
傲天嫌恶的语气犹如利器直指他的心口,重华怔怔地抬头,只见他扬着恶魔般的笑,先前的温柔仿佛全是自己的幻想。
“我爱你。”他喃喃道,没有了依靠的身子在白色长衫的包裹下单薄恍若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
正欲离去的身影暮然停了下来,而现在的重华却看不见那个人内心的澎湃,确切的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傲天背对着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爱你啊。”他忽然一阵风似的冲了上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扳过他的身子便覆上了他的薄唇。
他在做什么?傲天的脑子突然呈现一片混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生平头一次,他居然被一个男人强吻了,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儿子”。
唇齿相融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好到他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他感到喉间有什么东西滑下,才恍然大悟地将贴上他身体的人撕扯开。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他想运功将之逼出喉咙,无奈为时已晚,胃里立刻涌上一阵酸意,恐怕那东西已经溶得一干二净了。
重华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开,直到背部撞上一块坚硬的物体,他虚弱地靠在石头上,一只手捂着自己发疼的心口,却来不及拭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只能无奈地看着鲜红又粘稠的液体断断续续地滑落在雪白的衣衫上,漾出一朵朵娇艳的花儿,依他的身子,这一撞恐怕回去又得躺上好几天了吧。
“咳……咳。”他咳了几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如既往地悲哀与苍凉,然后看着傲天渐渐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第十六章 裸爱
头昏昏沉沉的,好像睡不醒一般,却不似醉酒那样的难受,只是全身都使不上劲,意识却渐渐变得清晰。
他这是在哪里?傲天茫茫然地想,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在缺少了视觉的情况下其他的感官竟异常地活跃,耳边偶有风声穿过细缝时所发出的轻微声响,脸上被不知什么东西所摩挲着,那种柔软的碰触所引起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好舒服,鼻间还时不时地逸进薄荷的清香,真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那个柔软的东西轻轻拂过他的额,他的颊,顺着鼻尖来到他的唇上,轻轻点了一点,令他不由自主地低吟出声,然而这时这醉人的触感却消失了,不,别停,傲天在心里呐喊着,十分渴望它的再次碰触,只可惜他真的无力睁开眼,否则一定不让它离开他的皮肤。
不久,他感觉到那个柔软的东西再度回到了他的脸上,而这次它不像方才那么不急不徐,而是加快了速度从他的下巴沿着吼颈、锁骨一路而下然后徘徊在他胸前。
“恩……”傲天仍闭着眼睛,却止不住口中溢出的呻吟,他无力的身体舒服得仿若飘在云端,直到那份柔软渐渐停住在一点上——它竟然覆住了他胸前的凸起。
“啊……”一阵快意的炽热感骤然向他袭来,他猛地睁开眼,连带着昏厥前的一幕一起跃入脑海,顿感天昏地暗。
“你醒了?”重华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脸,眼带迷离地紧紧盯着他。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傲天无力动弹,只能睁着眼狠狠瞪他。
“傲!我的傲!”重华轻唤他,表情柔得似乎能低出水来。
滚开,从我身上下去!傲天想呵斥他离他远点儿,无奈喉咙干燥无比,一张口就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只能吐出若干单音节的词,根本成不了一句话。
“我爱你。”他笑得无辜极了,仿佛没有看见身下那个人凶神恶煞般的神情,尤自沉湎在自我构架起的虚幻世界里,好不陶醉。
这个疯子!傲天气极,顾不得吼中剧痛的感觉,“滚……开!”
“我爱你啊!”他吻住他的唇,强行撬开他僵硬的齿,将舌,将积累了近十年的爱意强行灌输进去。
“别……别!”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重华说他爱他,他居然说他爱他,他对他,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还是他只是在向他报复,向他发泄?
傲天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这一刻,他眼中所流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带着屈辱与恐慌。
重华缓缓褪去那一身白衫,衣服落地的那一瞬,傲天闭上眼睛,拒绝看眼前的景象。
“你就这么讨厌我?”耳边想起重华哀怨的声音。
傲天不发一语,如石雕般刚毅的表情之下,一颗心震个不停,肌肤与肌肤相触的感觉令他全身的肌肉都抽蓄起来。
兴奋吗?是的,尽管他迫使自己不去看那个人,可仅仅靠那冰冷而柔软的触感,脑中就自动填充上了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该死,他怎么能对他龌龊的举动有反应,他们是父子啊,就算没有血的羁绊,就算他已被他逐出府,他们仍以父子的名义共同生活了近十年,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儿子起了这种反应!
一定是那药的关系,是的,一定是那时他吞下的药的关系,傲天迫切地为自己难堪的举止找寻借口,然而即便他将这一切都归于药物作用,他仍然好恨,恨重华的卑鄙,更恨自己竟然对他放肆的行为无能为力。
“你真的讨厌我么?”见傲天没有搭理他,重华急了,他狂乱地在傲天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我不准,不准不准不准。”
他咬牙承受着他的吸吮和啃咬,极力压下心中的激荡,直到赤裸的胸膛上滑过几道水痕,湿意惊得他张开眼,只见重华起身,泪眼婆娑地盯着自己,眼中溢满晶莹的液体,一颗接着一颗地滴落,许久许久,不曾间断。
四散的长发贴在他哭花了的脸上,衬着那对还弥漫情欲的水眸,看起来别有一番灵韵风情,他纤细的颈项之下是一副精瘦的男人骨架,四处可见的骨痕加上偏白的肤色更突显出这副躯体的嬴弱。
可就是眼前的这一派旖旎景象——这副完全称不上美的男性躯体,却让傲天看得出神,布满全身的情欲因子也开始耸动起来。
北堂傲,你在想什么?他猛地清醒过来,立刻将脑中那不堪的想法驱逐出境,决不容许一向强势的自己在他面前溃败。
“傲!”重华哭的厉害。
噢,北堂傲顿时感到冤枉极了,此刻身为鱼肉任人蹂躏的可是自己,凭什么他却能表现的如此楚楚可怜。
“不要讨厌我,不要恨我好不好。”重华摸回他身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般急切地寻求回应。
“不……不可能。”开什么玩笑,他对他做了这个大逆不道的事,还希冀他会原谅他,简直痴人说梦。
“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滚开!别用你这双脏手碰我,变态!”傲天怒吼着打断他,话音刚落则连自己也吃了一惊,他能说话了?是不是药效快过了?傲天使出全身的力气,虽然身体还不太能动,但那种瘫软无力的感觉已逐渐消失,显然过不了多久他就能不再受制于人。
有了这层认知,傲天的眼覆上一层乖戾的色彩,狠狠地震慑住重华。
“我在你的眼里真的这么不堪?”他敛去害怕的神色,替换上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表情,冷静、睿智,埋藏起所有感情的瑾公子的惯常的表情,仿佛同一个身体中的第二重人格般,变换的那么突然,那么决断,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着一死过去的痕迹,令方才的一切脆弱表现都显得极不真实。
药效快过了呢,他没想到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不,应该说为了不让他所爱的那个人受苦,他原本就没有给自己多少时间。重华啊重华,他不禁自嘲,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总为他着想么?那一点点药量怎么困得住他呢,何况再加上他坚于常人的意志呢?
“从我眼前消失!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失手掐断他纤弱的脖子。
“嘘。”重华媚笑着点住他的唇,“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没办正事呢。”
他该不是要……傲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一路往下滑,“别做出会让你后悔的事。”他立刻提醒重华,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
“后悔?”他轻笑,“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呢,要是错过了我才会后悔。”决不后悔,不管他会对他采取怎样的报复行为,他都不会后悔。
“啊!”感到重华正托起他的身子,将腿插入他仍处于麻痹状态的双腿之间,一阵燥热夹杂着快感迅速向傲天袭来,“不……停……停手。”
“为什么要停?你不是也很愉快么?”重华邪魅地笑着,他很满意他的反应。
“我会杀了你。”再一会儿,再一会儿他的身体就能动了,傲天盈满怒意的眼死瞪着重华。
“我等着。”重华回视他,无惧无悔。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激荡出重重火花,一个柔媚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坚毅,一个凌厉得仿佛随时可杀人于无形。
重华深深注视着傲天,凝重的目光里带着无数依恋,好像看一辈子都不会腻似的,傲天那利刃般的视线本该令他害怕,令他退却,可是他没有,当他义无返顾地决定占有他时,就已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恐惧,此刻的他只觉得无比兴奋,无比骄傲——这就是他看上的男人,这桀骜不训,目空一切的男人,他的“傲”呵。
他极度热切地看着他,身体的动作也从未停止,一个用力,便进入了他的体内。
“啊……”突然而至的巨痛感令傲天不由自主地嘶喊出声,一遍又一遍,直到重华停止律动,这一刻,他才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北堂傲居然被强暴了。
第十七章 裸爱(续)
喧嚣的一夜很快过去,东方渐露出鱼肚白,出席婚宴的客人们也在一夜狂欢之后陆陆续续离去,秦依痕则半拖半搂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小秦穿梭在庭院里。
“我……还要喝酒……公,公子……”小秦红着脸胡乱喊叫。
“你喝醉了,我现在送你回房。”秦依痕对他近乎撒娇的样子感到无力极了,但仍紧紧地将他圈在怀里,深怕他脚下一个不稳给绊倒了。
“我没醉拉……我,嗝,清……清醒的很,哈哈……”
唉!他再次叹了口气,任命地拥着小秦往他的住处走去。
而正在此时,远处一个踉跄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是……?
“公子……呜呜……”他突然出手捂住小秦的嘴转身隐入附近的树丛中,细细地观察往他们所在的方向一瘸一拐走来的男人——傲天。
只见他一手扶着腰摇摇晃晃的行走,那样子绝不像是喝醉酒,而是……怎么说呢?秦依痕暗斥自己竟不自觉地想到那种令人眼红的事,可他真的很好奇,这会儿傲天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呆在新房才对,还是……他昨晚没回去?
一想到这里他顿觉坐立难安,点了小秦的睡穴将他安置在草丛里,秦依痕立刻循着傲天方才走来的方向一路探寻过去。
边走边看,他只觉两边的景色愈加偏僻荒芜,直到一栋破旧的木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看这屋子的样子,应该早就被废弃了吧,他没有对之多加留意,正打算放弃继续探察转身打道回府时,突然一声微弱的咳嗽声自木屋中传来。
那声音极轻却清晰地传入秦依痕耳中,他飞身冲上前一脚踢开屋子的门。
没有动静?秦依痕轻轻地走入,感到空气中蕴满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一种异样却熟悉的叫人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味道,不一会儿他便看到靠近炕边的墙角处,躺着一个人,看样子早已奄奄一息,可又时不时地吐出一连串的咳嗽声,让人惊讶于原来他还有一息尚存。
他四散的长发披落在地上,捂着胸口的手苍白而干瘪,身上则随意披散着满是血迹的白衫,这个人是谁?他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为什么他会被囚禁在这废弃的屋子里?秦依痕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十分疑惑。
“咳咳……”
秦依痕慢慢走上前,弯腰伸手拨开了那个人的头发,没想到映入眼中的景象顿时叫他傻眼。
“瑾公子!”他吃惊地低呼出声,脑子里却快速地过滤先前看到过的景象:傲天步履蹒跚地离开,他衣衫不整地倒在这里……
突然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跃入他的脑中,这两个人该不会……做了那种事?怎么可能!他摇头想将这种荒诞的想法逼出自己的脑子里,然而鼻中又逸进一缕那异样的气息,对了,秦依痕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情欲的味道。
他们怎么能……?一股怒气排山倒海而来,他想不到这两个人居然胆大至此,抑制不住愤怒的他正想一掌了结眼前那个人的生命时,突然重华又是一阵猛咳,剧烈得仿佛连体内的器官也要一并咳出来,伴随着那猛烈的咳嗽,他的嘴边还不断地渗出血来,逼的秦依痕不得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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