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爱————邑辉
邑辉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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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你以为这些日子本少爷谁在你那里,你就可以恃宠而骄了吗?"
"你是不是认为如果颖心流产了,本少爷就会更疼你了,你别妄想了,你最好祈祷颖心没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本少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男妓罢了,好了,本少爷不想再多说废话了,你给我滚,滚回你的房间去,至少现在本少爷不想看到你那张脸,那会让本少爷觉得恶心。"
随著陈枫麟一句比一句恶毒的话倾泻而出,红玉开始摇摇欲坠,他一手紧抓著胸口,一手抚著自己被打的脸颊,牙齿紧咬著嘴唇,在眼泪实在受不了的落下前,跑出了东厢房。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红玉关上门,背抵著房门缓缓下滑,直到坐在冰冷的地上,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冷,所谓哀默大於心死,他只觉得心好冷好冷,其他的他都感觉不到了......
明明是想哭的,可却怎麽也哭不出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真正的悲哀是连哭也哭不出来的。"突然想到著句话,红玉这才真正理解了此话的真正含义,他仅是傻傻地坐著......
"哈哈哈......"红玉登时狂笑起来,"少爷,我从来不敢奢望什麽呀!但我怎麽也想不到,我在你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是啊......哈哈哈......我是男妓......哈哈哈......我是男妓啊......哈哈哈......"
一股气血上涌,大量的血从红玉的口中喷涌而出,血丝沿著红玉的嘴角流了下来,流到了衣衫上,将雪白的衣襟染成一片红色,红色的衣襟衬著红玉早已苍白的脸蛋,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妖豔的感觉,而妖豔的极至不就是凄凉吗?
失血的晕眩让红玉昏了过去,等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下山了,他勉强自己站了起来,可两眼却空洞无神。他走到桌前,他拿出自己一直小心珍藏的、当年陈枫麟为他包扎的衣角,放在桌上,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了"忘情"二字......
写完,红玉再一次巡视了一下这间自己住了一月有余的房间,之後,如来时一般潇洒地、毫不留念地离开了房间,也不管自己仍就披头散发,趁全府的人还在为何颖心而手忙脚乱的时候从後门离开了......
走在大街上,红玉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我红玉的容身之处呢?"
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就连老天爷也在为我红玉落泪呢?还是说他是在嘲笑我的痴,我的傻呢?......呵呵......"
红玉自嘲地想,他没有找地方躲雨,他呆呆地走在路上,就连路过家门也没进去,不过他的家人也没认出他来。
走啊,走啊,走,红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去哪,他只是不停地走......
不知是不是红玉潜意识的选择──他是朝北走去的......

之二十一~静~之章

红玉独自一人走在栈道上,此时已近深夜,整条栈道看上去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一、两辆看似急於赶路的马车经过,除此就再无行人了。
磅礴的大雨仍就没有停歇的意思,就好像真是为某些不会哭的哭一般,看上去是那麽的悲伤和哀戚......
冷冷的豆大的雨滴打在红玉的脸上、身上,可惜他毫无感觉,心上泛出的冷意才是令他痛不欲生的罪魁,他并不怪少爷,要怪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如果当初听从妈妈的话,选择彦斌的话,即使自己是不爱他的,但毕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麽意义呢?呵呵......一切皆已晚矣,说什麽都已无法挽回了......
"少爷,我不恨你,但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爱你;彦斌,这辈子我负了你,就让我下辈子再来偿还吧......"
说著,红玉朝远处急驰而来的马车撞了过去,大雨模糊了驾车人的视线,他毫无所觉地继续前行著,直到感觉到好像是撞到人了,才停了下来。
"主子,好像是撞到人了呢?要不要下去看看?"
"当然,既然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怎可置之不理!"
"小人失言了。小人马上下车。"
"你撑伞吧,怎麽说我也是主子,出了事我是难辞其疚的。"
"这真是个好主子,我算是没跟错人......"
车夫自言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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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彦斌本来是要去厦门城看望红玉的怎麽说他也跟著陈枫麟回去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总是不放心,不知道,红儿过得好不好,陈枫麟的妻子会不会刁难他......虽然明知这是不合适的,欧彦斌还是管不住自己......
本来傍晚就可以到的,可惜连日以来的大雨却使得栈道泥泞难行,因而延迟了抵达时间。好不容易就要到了的时候,不知为什麽,他总觉得不安,就好像有什麽事要发生似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自家的车夫竟然撞到了人,这个车夫一直是技术最好的,从没出过事,要怪也许真的只能怪上天了,不过不管怎麽说,作为主人,自己总是应该去看看的。
於是,欧彦斌下了车,他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之中的人,他赶忙上前扶起他:
"你没事吧?啊......"
欧彦斌在看到他的面孔後,吃了一惊......
"红儿,怎麽是你?天啊,究竟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虽然是我不对,撞到了你,可你也不至於如此憔悴啊,肯定淋了很久的雨了,现在还是冬天啊!"
不管欧彦斌如何叫唤,红玉还是处於昏迷之中。
"老欧,快,马上到最近的一个客栈去。"
欧彦斌迅速地将红玉抱上车,剥下红玉的所有衣服,以布巾擦去红玉身上的血迹,用马车上的鸭绒被将红玉紧紧包住,并用自己的暖手炉给红玉取暖,处理好这一切後他马上对车夫命令道。
"是,主子。您请坐稳了,驾......驾......"车夫老欧是欧家的家仆,自然知道主子对这名名叫红玉的男子的宠爱,他见支子如此心急,就驾起马车朝最近的客栈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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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地最大的客栈 .天泉客栈
"给我一间天字号上房,要温暖一些的,最好要有火炉的,还有马上去请当地最好的大夫来。"
"是,客倌,房间的事倒是容易,可是这大夫,现在三更半夜的,我们也是让您给吵醒的,总不能要我们去叫醒大夫吧!"
"这里是一百两的银票,若是办好了,我还有重赏。快去办吧!"
"是、是、是。"
人嘛,都是见钱眼开的,这客栈掌柜当然也不例外。
客栈小二将欧彦斌领进了上房,小二迅速地点起火炉,并为欧彦斌铺好床......欧彦斌将怀中的人儿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後,他取出一锭银子:
"小二,你去打盆热水来,这是十两银子,算是打赏你的。"
"是,大爷。"小二见此人衣著光鲜、谈吐不凡,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因而他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就去办事了。
小二打了盆水进来,他将水盆放在床边就出去了并带上了门。欧彦斌取出随身携带的丝巾,小心地为红玉擦拭身子,擦好後,他拿出一件红玉以前的衣裳,为他穿上并裹上一件貂裘大衣......本来这次,欧彦斌是想借著送东西的理由去探望红玉的,他带了许多红玉以前喜欢的衣饰用品,他怎麽也没想到会如此地使用它们......
过了许久,红玉的身子依旧冰冷,欧彦斌起了不好的念头,他将手伸到红玉的脖颈上......
"好险,还在跳动,嗯,也还在呼吸,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欧彦斌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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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闽地最有名的大夫张回春,这辈子最匆忙的一次看诊是哪一次,他一定会告诉你──
那是一个半夜,他被天泉客栈的掌柜从睡梦中叫醒,连扯带拖地去为客栈的一个客人看诊。
张回春拿著医药箱匆忙地来到天泉客栈的天字号上房,一进房门,欧彦斌就马上让大夫为红玉诊治,张回春为红玉把了把脉......
"怎麽样?大夫,他没事吧?"
"没事?事可大著呢!你是怎麽回事?竟然能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没事?我告诉你,他的伤很重:一是受了不知名的刺激,会偶尔咳血或吐血;二是淋了数个时辰的雨,得了严重的风寒;三是後脑遭到严重撞击,有血块,醒来後可能失忆或者失明。他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若不好好医治,恐怕会死掉的。"
"什麽?大夫,你一定要好好治疗他,不管要我做什麽,我都愿意。"欧彦斌只差没给张回春跪下了。
"早只如此,何必伤他呢?我看你也不是无情之人,怎麽......?唉!"
"我知道红儿会变成这样,我是有责任的,但不管怎样,我拜托您,医好他。"
"好吧!老夫会尽力试试的,能好还是不能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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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欧彦斌就带著仍处於昏迷中的红玉回到了杭州,张回春已经尽力了,但他已无能为力。
临走前,张回春告诉彦斌,若要治好他需要两个条件:一、找到天山雪莲,不过那不是普通的雪莲,而是要天山上每千年开一次花的莲後;二、就是对方要有求生的意识才行。
第一个条件对普通人来说也许不易甚至不可能,但欧彦斌可是富可敌国的全国首富啊,他的财产可是国库的三倍,於是他找到了一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告诉他,只要能帮他得到莲後,他将捐出一半的家产来充实国库。
很快,莲後就送到了欧彦斌的手中,在他心里,为红儿做什麽都是值得的,他命人将莲後煎成药让红玉服下,之後,红玉的脸色就明显好了很多,大夫也说红玉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连脑後的血块也已经消散了,可是红玉仍不见转醒的迹象,欧彦斌知道红玉这次一定被伤得很深。
於是,欧彦斌除了处理生意外,其余的时间他都陪在红玉的身边和他说话,他连书房都搬到了红玉轩......
终於上天并没有辜负欧彦斌的期望,在红玉整整昏迷了半年之後的一天清晨,红玉慢慢地转醒了......

之二十二~舞~之章

红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可是每每在睡梦中他总是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自己就总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只觉得声音好熟好熟,自己本想就这麽睡著,可惜这个和他说话的人,总是不如他的愿,一直在耳边吵他,还给他喂一些难喝的东西,於是他潜意识的想:
"我得醒来,看看究竟是谁,竟然这麽讨厌,扰他清梦......"
昏睡了半年的红玉就这样慢慢地醒了过来,一清醒他就发现了趴在床边睡著了的欧彦斌,红玉突然想哭:
"为什麽这样待他的不是少爷呢?不过我似乎也该知足了呢!毕竟有一个人如此地关心我,爱护我,也是到我该还他的时候了。"
红玉拭去了满溢而出的泪水,轻轻地起身,本想拿件衣服给欧彦斌披上,可是双脚却十分无力,无法动,红玉吓了一跳:
"怎麽会这样?我的脚......?"
红玉的声音惊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欧彦斌,他一见红玉醒了,脸上登时露出了堪称极度狂喜的表情。
"红儿,你终於醒了,太好了,你已经整整睡了半年了,一定是饿了,我马上命人去准备食物。"说著欧彦斌就要往外走。
"彦斌,我...我的脚为什麽不能动了?我是不是不能走了?"
听到红玉哀愁的声音,欧彦斌停下了脚步,他走到红玉身边,揉了揉红玉的脑袋:
"小傻瓜,怎麽会?你的脚不能动是因为你在床上躺太久了,脚一直没动,突然要动,会有一点不灵活而已,不信的话,你再试试看?"
"诶......真的能动了呢!彦斌我......"
欧彦斌大概猜到了红玉要说什麽,他打断红玉的话:
"红儿,要说什麽,也等吃饱了再说吧!"
说完,欧彦斌就走出了房间。
大约一刻锺後,欧彦斌端了一碗清淡的蔬菜粥进来,一进门他就看到红玉趴在床上,无声地哭泣著,欧彦斌十分心疼,他将粥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扶起红玉,强他搂进自己的怀里,他知道红玉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於是,他轻吻了一下红玉的额头,说:
"没关系,哭吧!大声地哭吧!把伤心的事一次全都哭出来,不过以後你就不能哭了哟,因为我会让你幸福得没时间哭的,这次说什麽我都不会再放手了,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要将你绑在身边,好好的疼惜你、宠爱你......"
"彦斌,我对不起你!"红玉语带哭腔的说。
"不要紧,我不怪你,我只怪我当初竟然让你和那家夥走,你可知道当我在栈道上看到奄奄一息的你时,我有多麽自责,如果,我没有放开你的话,你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即使是现在你好不容易好了,身子还是这麽瀛弱,好像轻轻一抱就可以抱断一样。"
"彦斌,我这麽对你,你还......呜呜呜......"
"乖,不哭了,吃东西吧!我知道你刚醒,身体这麽久没进食,不宜大补,所以特别要厨房熬了一碗易消化的蔬菜粥,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著,欧彦斌端起桌上的蔬菜粥,一口一口地喂红玉吃。
"好了,吃完了,躺下休息一会吧,你才刚醒,体力还不充足,要多休息,等一下还得吃药呢!"
欧彦斌将空碗放到桌上,然後为红玉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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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斌,我想出去走走啦,好不好?"
"不行,你得先养好身子,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去玩。"
"好吧!"红玉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
自从红玉醒来後,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欧府的所有人几乎都习以为常了......
在欧彦斌的细心照料下,红玉的身子日渐强壮起来,每天,欧彦斌都会带红玉到花园里走走,可是却不让红玉出门,这点让红玉很不"高兴",所以这种对话就几乎每天上演啦!
好不容易,在红玉清醒之後,又过了一年,欧彦斌见红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决定带红玉去西湖完。
六月的西湖可谓是风景秀丽,欧彦斌牵著红玉漫步在西湖边的小道上......
"彦斌,又是一年了呢,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去年的六月我是在床上度过的,而前年呢?那时我记得你也是带我来西湖玩呢!西湖的六月总是最美的。"
"还好你痊愈了,要是还老是咳血的话,我可不敢带你出来。"
"反正人家都好了嘛,你就不要再旧事重提了啦!"
"是是是,我的红儿完全好了,其实最高兴的是我呢!"欧彦斌突然一改玩笑的表情,正色道。
"彦斌,其实我一直是想出家的,不过上次你带我去栖云寺祈祷时,住持方丈告诉我,我无法看破红尘,是注定与佛无缘的,现在我终於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了。"红玉也认真了起来。
"什麽意思?红儿。"
"我不告诉你......呵呵......要是你能追上我,我就告诉你。"红玉玩心大起,说著就望前跑去。
"可恶的红儿,看我抓到你,一定好好的收拾你。"
没过多久,体力不济的红玉就被欧彦斌抓住了,看著红玉不停地喘著气,欧彦斌完全忘记了要惩罚红玉的事,他一边不断地拍抚著红玉的背,为他顺气;一边担心地问:
"红儿,你没事吧?你看你身体才刚好就乱来。"
"彦斌,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你知道吗?我很兴奋。"
"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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