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eate Miracle—创造奇迹 之一碎片————玖天岚
玖天岚  发于:2008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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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哪间随便你。"星尘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而其中他辨别出了一半,那种感觉有一半叫做愤怒。
愤怒?那是种什么表情?应该从六岁就没有了。他不解,不过并不打算去追究。
他抬起头,看到了风影那充满邪恶的笑意却又略显吃惊的双眸。
"你的眼睛......"风影勉强从还在上扬的口中挤出几个字来。
"有何不对?"他依旧冷冷的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的眼睛变成橙红色了,好漂亮!"风影盯着他的双目,发出赞叹之声。吃惊并不因为星尘的双眼会变颜色,而是颜色变了的原因。
橙红色,星尘心中明白,只是不说出口罢了,那是愤怒的颜色。
"是怎么变的?随着心情吗?"风影在他还在思考时,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与你无关。"星尘会想起童年,瞬间双眼又变回墨蓝色。
风影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星尘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逼了回去。那双眼睛那么摄魂,让人觉得有些可怕--那没有一丝情感宛若机械的双目。
他盯着星尘着双眼睛许久,心中忽的有种想法,他想挖掘这双眼睛深处更多的东西,他想看他们变化成其它颜色。
他还在想着方法,又见那只黑色猫科动物从二楼下来。遥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不满意。
"星尘,有了陌生人睡不着。"
"你自己想办法,他从今天开始住在这里。"对遥说话,星尘不会像对陌生人那样冷冷的,尽管他还是那副表情。说完,他径自走上二楼,丢下二人不管。
"这样......"遥又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展露出天真的笑容,丝毫不让人怀疑。"你要住在这里对不对?"
风影反射性的点头,笑着看他,不知他会出什么花招。
"那太好了!"遥抓着风影的手又叫又跳,"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朋友睡不着你不会坐视不管吧?"见风影摇头,他又继续,"我就知道不会。解决我的睡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你......"遥的双目突然放射出猎豹猎物之前的光芒,"马上从这里滚出去!一晚上不准回来!"
风影听了他的话,在他目光的扫射中,后退着出去,又看见他上楼去了。
"都是些怪人,不过......"风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真是有趣......"

第二章 无名谷 Unknown Valley [上]
一幢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心动的大别墅中,分开坐着三位少年。
靠东边的一个全身黑色的"动物"不停地在吃,只是吃的东西是很便宜的泡面。
靠北的少年则坐在沙发上,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一直在吃的人,又不时回过头去看另一个。
那个面带微笑的少年在西南角的餐桌上喝咖啡。那种初次入口的苦涩渐渐散发出香味的感觉,让他觉得舒服。
全黑的大型猫终于把第七碗面吃完了,他停下动作,眼中充满失望。
"为什么天使还不回来,这种东西怎么能吃饱?"抱怨声表现了遥的极度不满。
"不要忘记‘伪'字。"星尘双臂环胸,不以为然。"正好锻炼毅力。"
"我想问一下,这位天使是......"听见他们的谈话,风影放下杯子,抬头问他们。
星尘与遥都没有回答,因为已有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花板上坠落。
风影仰起头,天花板的玻璃使阳光直接射入,有些刺眼。那个不明物体就正好落在他的眼前。
这是......"天、天使?!"风影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太像天使了!如果再有一个光环,一双羽翼,也许连主教都会认为他是上帝的使者。
金色长发被一根绳子很随意的系了起来,披在背上,翡翠色的眼睛睁得很大,睫毛很长,像上微翘着。一身纯白色的衣服好似圣袍,宽松又不显多余。再加上一脸纯真开朗的笑容,即使真的天使下凡也可能不及他的一半。
"嗨!遥、星,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清脆得仿佛银铃般,一开口,就有净化空气的作用。
"不要叫我星。"星尘对他的口气和遥类似。
"哈哈......这样比较简单。"他笑着蒙混过去,自背脊上传来一阵凉意。回过头,发现遥正用仇人的目光瞪视着他。
"遥,你也好。"
"说,这几天鬼混到哪去了?"这只黑色的猫科动物没有给他一点唬弄的机会,口气像是丈夫在问夜不归宿的妻子一样严厉。
风影心中很是奇怪,刚才他不是还在抱怨这人不回来吗?怎么一回来又变成训人的模样了?
"遥,哈哈哈......"又是一阵悦耳的笑声,他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包里有你最喜欢的通心粉、牛排、荷包蛋套餐,是我在一家意大利餐厅新学会的,要不要尝尝?"
遥听了这番话,眼中敌意全然消失,换上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他扑上去,抱住这个天使一样的人。
"天使,我爱死你了,你知道你没回来我多想你吗?我吃不饱,睡不好......"
这一变又让风影心中惊了一下,虽然他已领教过这只大型黑色猫科动物变脸的样子,但这次变得太快,快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好。"天使拍着遥的背,笑道:"快放开吧,不然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遥听话地回坐到沙发上,接过一个足有抽屉大的饭盒,狼吞虎咽起来。
"你呢?星。"他指指包,"面还是饭?"
"饭。"星尘接过另一个比较正常的,"我上楼去吃,少陪了。"
他不喜欢这种嬉笑的环境,对于他来说,笑是个令他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对,为什么?他突然停住。为什么讨厌笑呢?他不是应该对什么都无所谓吗?他就这么踌躇着,回到房间。
风影在餐桌旁,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为什么会有那种犹豫?就他了解,星尘应该是个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人,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啊!"一声尖叫划破宁静,是那个‘天使'。他走到风影面前,用惭愧的目光看着他。"我怎么没有注意又来了一个如此美丽的食客呢?我竟然如此无能,我的人生毁了。上帝啊,饶恕我吧,饶恕我这个无知的人吧!"
他握住风影的手,碧绿的眼中仿佛有泪水。这一举动反而让还是不习惯这里的风影手足无措。
"我叫风影,组织让我住这里......"
"请问你要吃什么?"他笑着,很单纯的笑,"我是准厨师,大家都叫我伪天使。"
"饭好了。"风影也微笑以对,他收到一个与星尘同样的饭盒。"为什么是伪天使?直接叫天使不是很好吗?"
伪天使笑得更加灿烂了,"我并非天使,这一点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风影点点头,把注意力集中在饭盒上。他打开盒盖,一盒各种彩色宝石般的什锦蛋炒饭,油浸在米饭与菜上,映着阳光一闪一闪的。他尝了一口,比自己十几年吃的任何一样菜都好吃。
他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这一盒"普通"蛋炒饭,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把饭盒交给回收的伪天使,路出无比温柔的笑容。
"谢谢。"
他这一笑,让伪天使呆住几秒,反应过来后,一蹦一跳地到风影面前。
"交个朋友吧,我第一次遇到和我一样会笑的人。"
"没问题,以后要住在一起当然要先成朋友。"风影很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的几天,家中还算平和。星尘还是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人冷淡。遥也是一顿吃别人两倍以上的饭菜,一睡就是十几小时。伪天使和风影每天在这片山谷间看东看西,熟悉地形。
吃中午饭时,风影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里属于哪个国家?"他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不属于任何一国!"伪天使笑得像个真正的天使。
"啊?"
"这整个山都属于星尘。"遥平静的回答,他没有伪天使那么喜欢开玩笑和骗人。
"整个都属于星尘?"风影有些惊讶,不是组织吗?
"对。他经常说,这里是唯一和他一样的地方。"提起星尘,伪天使的眼中也有了一丝悲伤。
"和星尘一样是什么意思?"风影见大家的神情有所改变,也正经起来。
"你知道这山谷叫什么名字吗?"见风影摇头,他又接道:"这山谷,叫无名......"
无名谷 Unknown Valley [下]
黑发少年打着哈欠,对其他两位说不想听古老的故事,便上楼睡觉去了。
金发碧眼的天使笑得不怀好意,如他所言,他不是天使。如果一定要把他说成天使的话,他更像是被上帝驱逐而与恶魔交易的堕落天使。
风影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这个天使般相貌的人,全身散发的都是邪恶的气息。
"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伪天使笑了。
通过这几天相处,谁都不难看出来,伪天使和风影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们都喜欢笑,都用笑来隐藏自己。不同的是,伪天使的笑会把心情与想法表露出来,这一点风影掩饰得比他要好很多。风影看起来像个普通,很正常的人,他并不像遥的怪异,星尘的冷漠与伪天使的开朗,他更像是个会惊讶,会生气的平凡的人。谁都知道,这只是他的面具,可是又没有人能找出破绽来。
"什么交易?"风影很感兴趣。"天使也作交易吗?"
"我不是天使,我只是个商人,一个以物易物的商人。"
"那我们交易什么呢?"风影又从咖啡壶中到了一杯咖啡,放了一颗方糖。
"我告诉你星尘的过去,而你......"他停顿了一下,"告诉我加入组织的目的。"
"你为什么认定我会交易?"放下杯子,风影看着伪天使。
"因为星尘。"他清楚地看到风影与星尘说话时,一种试探性的目光。
"说得好。"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交易成功。我们去林子里边走边说。"
"和会笑的人谈交易真是方便。"

两个少年在竹林中漫步,喧闹的城市旁边,有如此宁静,幽深的山谷,可谓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其中一个少年开口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孤儿,一个刚出生就被人抛弃的婴儿。一个女人路过被丢弃的地方,把他抱了回去。女人没有孩子,于是抚养他长大。孩子的眼睛很奇特,会随情绪变化颜色。小孩也聪明,全家都喜欢他。在他三岁那年,被送到了组织的新人培训部,因为女人的丈夫正是我们的老大。当孩子六岁归来时,女人怀孕了。从此家中对他很冷淡,甚至恶意的欺负他。孩子的眼睛渐渐固定成蓝色。老大让他对自己绝对服从时他拒绝了。一个六岁的孩子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从那开始,他便掌管了组织中极重要的几个部门。当时他还没有名字。"
"那他的名字又是从哪来的呢?"银发少年问道。
"十岁的时候,老大给了他这个地方。这儿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漂亮,有人劝他叫星。然而,他摇着头,说他只是一粒尘土,不知何去何从的尘土。所以就叫星尘了。这山谷和别墅,既然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和他一样没人整理,没有名字,于是就叫做无名。"
少年讲完了他的故事,冲另一人一笑。
"怎么样?这故事够感人吧?风!"
风影听了他的话,突然觉得星尘被卖了一样,再加上结尾的称呼,使他有些想吐。"
"不要叫我风,我叫风影。"
"好了,那把你的目的说说吧。"
"我......没有目的。"风影笑着停下脚步。
伪天使端详了他的脸半天,也笑出声来。
"哈哈......好,交易成功。"
不用问为什么,骗人的人最会看别人说得是不是谎话。

夜,无名谷。
月亮悄悄的爬上树梢,把照亮世界的灯关掉了。天空中,除了丝绸般的夜幕,就只剩下成群结队闪烁的星星。一阵晚风吹过,凉爽又轻柔。树叶随风摇曳,松鼠睁着它黑珍珠似的眼睛,探出头来。鸟儿都睡熟了,花也合上了花瓣。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和平。白昼的吵杂、喧闹,都在这无尽的夜空下消失了。
遥那只黑色的大型猫科动物已然回巢,天使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风影去过星尘的房间,他不在。即便他有很多话像要对星尘诉说,也必需先找到他。
夜晚的无名谷并不是很暗,却有种深夜特有的恐怖感。风影独自向山上走着。由于无名谷除了那幢别墅以外没有其他的建筑物,他只能穿梭于树林中。他暗自庆幸在这几天熟悉过这片林子,加上这里竹子居多,不至于很难走。否则,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自由自在]。
眼前已有了点点星光,山顶快要到了。风影笑了,是胜利的微笑。星尘就做在前方山顶没有树的地方,那有很大一片空地。
风影绕道他侧后方,在离他一两米处停下。他看着星尘的脸,依旧没有表情,以冷冰冰的眼神盯着星星,似乎在问问题。
"星星很美,是么?"
风影的话使星尘眉头一皱,他怎么会在这里?
见星尘不回答,他看着星星,说起了我们小时候常听家人讲的故事。
"据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孤独的灵魂,他们在最高处寻找自己最珍惜的东西。"他不知何时坐了星尘的旁边,笑着,"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随便你。"不置可否,他再次望着那些星星。
就这样,两个人都静静的坐着,各自想着心事。
风影转过头看着星尘,他的眼睛比平时更深邃,已经没有蓝色了。
黑色,风影想着。一个悲伤的颜色,他神秘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星尘。"风影把头转回星空,突然觉得所有星星都离自己这么近。他本来有许多话想和星尘说,一见面,又都说不出口了。在看到他眼中的第三种颜色时,风影更加想见到其他的颜色。"一颗星星从天空上落下来,其中的一块碎片被遗留在了这里。他受尽了人们的屈辱。人们以为他只是尘土,却不知他还是星星。耀眼的他被遮住了,只要吹散云雾闪烁起来,还会放出星星的光芒。"他发现星尘在看他,"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星尘把头掉过去,不正视他的眼睛。
光芒?那种东西在他身上早就消失了。是的,光芒只要被夺走了,星星就只能沦为尘土。
风影似乎看出他的迟疑,笑了。
"总有一天,星星的那枚碎片会找到一明白他的人,一个珍惜他的人。"他微笑着,那么温柔善良。"好了,回去吧,夜里的风凉。"
说完,他起身返回,并没有强迫星尘与他一起走。
"一个......珍惜我......的人?"
整个夜晚,他都在想着这句话。

第三章 夜游 Night Travel [上]
一栋名为"无名"的别墅矗立在山谷中最静谧的地方。他一楼的墙几乎是玻璃做成的,所以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大厅里的人。
室内,只有餐桌旁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的个性截然不同,一个是笑得像天使的男孩,一个是形态与黑豹相似的少年,还有一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他们两个人的人。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烤肉与蔬菜汤,刀叉筷子也放在每个人的面前。看看时间,也是该吃饭了。为什么还不开饭?原因很简单,还有一个座位空着。
今天并非响晴,就在上午,刚下过小雨。不过对于山谷来说这不是坏事,他使空气更加清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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