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给的完整————旗子
旗子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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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我怎么了?"其实我知道我怎么了,就是想知道我要在这里躺多久。
"这个该我问你!医生说你的脚伤红肿的厉害,左脚膝盖也有严重挫伤,2周内都别想下床。还有,胸骨也有裂开。"
"要我在这里躺2周?"
"起码。"
"不行,2周后就是中间发表了。"我想坐起来,一用力胸口的疼让我冷汗直冒。
"你想干什么?我不能让人说我这个看护把人都看护死了。老实点,别动。"
"可是,"
"可是你个头!乖乖的听话,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你送我来的?"
"我没那么空。我给你电话,是大楼管理员接的,说你把人家电梯给卡住了。还差点以为是杀人弃尸案呢。你说你好好的,卡人家电梯干什么,引起民愤,民愤知道吗?"她代表着民愤,面目狰狞的说。
"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为了我,去找程均的?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那么崇拜我妈啊,学她说话,干脆叫你妈得了。"
"死小子。"她扬起的手半空停了,"算了,看你是病人,不和你计较。"
故作轻松到现在,本想再送她一个笑脸,但是右腿隐隐的疼痛,逼得我只是鬼脸一个-苦笑不得。
"我说过,那个就算了,你何必要自己去找他呢?你打得过他?"
"你怎么知道我去找程均的?我没输。"
"就你知道他住哪里吗?笨蛋!没输都那么狼狈,输了是不是就是直接送太平间了?什么话!"
"真的,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我说不去了。
"说啊,要不是什么?"
"不说?我知道了,除了他,还有谁让你如此狼狈。"
不错,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让我如此的伤心,落魄,绝望,到头来却依然想说:我爱你,小单!
我妈说我从不该什么事都爱认死理,申晴说我不该那么傻,他们真是比我还了解自己。道理都明白,但又能如何?以为我不想放弃,不想死心吗?我天天都在盼,明天早上醒来就不再记得他了,可是天上的,地下的没有一个肯听听我的心声,是老天要我忘不了,我是人,人定胜天是用来愚昧大众的。
"真的是他?别告诉我说他帮着程均一起对付你。"
他没有,他没有帮着程均,至少那些看得见的伤没有他的贡献。他从来都只是给我看不见,痛到你想死的,愈合无期的伤。
"算老姐我求求你,别再伤自己了,忘了他,好吗?"
我知道这里只有她还在关心我。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说:"好的。我试试看。"
"傻瓜。"我看到她眼睛都红了。
"老姐,相信我,我会忘了他的,早晚。"当然会有忘了的一天,人总要死的,那时你想记住都不行,对不对?我不担心,这天总会到来的,几十年以后。
说完我才知道早已泪流满面。

17
申晴拗不过我,第6天我就离开了医院。
申晴让我住她那里,我否定了。
"你看你多麻烦,还要我每天跑来跑去的接你。"右脚的红肿退了没多少,禁锢在义肢里,胀痛得没有力气着地,特别是一早起来,刚带上的时候,刺痛总要让我停顿好些时候,等慢慢的适应了这个疼痛,才开始下一个动作。
"你准备把车停哪里?"学校根本没有学生可以停车的地方。
"嘿嘿,这个嘛,也不看看我是谁。"得意地哼起了小曲,"你家老头帮我弄了一个,没想到他人还挺好。"
"香取?"也就是我的导师。
"嗯。"
"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帮你?"
"我说是为了你啊。"
"啊?不好吧,虽然他知道我的事,但是...."
"有什么啊,也就一个星期。别说你可以轻松的从校门口走到实验室。"这个倒是真的。
前2天,我都泡在实验室,申晴还把研究室带轮子的椅子给我搬来,午饭当然也是她的义务。
即使白天的时候大多是坐着的,还是让义肢给磨出了血。可是,我还有发表内容要写,还要和导师谈论,设想可能的提问,真的没时间休息。
终于什么都搞定了,明天上午就是发表的时候了。
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头晕晕的,可是脚上出血处的疼痛逼我不得不一次次把瞌睡虫赶跑。
我是最后一个发表,却第一个到教室。申晴陪我来之后,人就不见了。论文的发表是公开的,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听的,同专业的不用说,即使是外行,也会给朋友来打气。
终于轮到我了。也就20分钟的时间,一定可以坚持的。
开口前,我还是忍不住扫了一下,他没来。
铃声响过,时间到。舒坦的大吐气。
在我收拾资料的时候,申晴过来了。
"你倒是来的时候,去哪了?"
"有点事。你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 真的吗?
一张OHP掉到了地上,我弯腰去捡。却引来了申晴的大叫,因为2周内这是第2次晕了。
躺在学校附属医院的病床上,我早醒了,听到申晴打发了好几个来探病的同学。
"你来干嘛?"门被打开,就听到她问。
"他怎么样了?"是他!我不敢睁眼。
"死不了。发烧而已。"
"着凉了?"
"你好意思说是着凉了?。"申晴好像站了起来," 别说那天你不知道他怎么离开你家的。"
"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席单,我真的很想抽你!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不是程均,他会伤到住院,会感染发烧?会昏倒在教室?"
"我,我没想到那么严重。"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你当然想不到!除了那个该死的,你还会想到他才怪呢。真不明白你那里值得他这么傻。"谁说我还傻,我已经好多天没有梦到他了。
"当时,我就看到程均的头破了,我以为...."
"算了,你别说了。你眼里几时有过他?他被打,被羞辱都是拜姓程的所赐,你又怎么可能去心疼他呢。告诉你,他不用你可怜,有我这个姐姐疼他。"谢谢你,好姐姐。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出去,别再来,永远也别再招惹他!"
"申晴,我...."
"你的话是留着给姓程的,我不敢兴趣。还不快滚,让他安静的休息。"
他走了,我听到门被申晴狠狠关上的声音。我祈祷把他真的从此关在我的心门之外。
最喜欢的夏天来了。来日本后,和申晴,郑旻凡等第一次去了海边,虽然我没有下水,虽然九十九里的海滩并不漂亮,我还是觉得很开心,这些日子以来少有的开心。我差点真的以为太平洋的浪涛,是可以洗刷往事的。
几个月以来,我和他再也没有讲过一句话,不可避免的相遇,就充当有眼无珠。有几次,我似乎可以感到擦身之后背后他的目光,但是不再有勇气回头,我告诉自己那是幻觉。
硕士文论的最后发表在9月初。
离截稿还有3天,利用星期天的时候,做最后一次试验。
我终于知道,倒霉的事是防不胜防的。
首先是到今天为止都很听话的GC居然坏了,摆弄了2个小时才算起死回生。接下来让我要气绝的是发现要用的甲苯没有了!明明昨天看到还有的。按理说,这种再平常不过的溶剂,到那个实验室都可以借到手,只是今天是星期天。
"东条,你把甲苯都用了?我今天要用的。"电话里我就差对东条发火了。
"我没。昨晚小野来借走的。"
"什么?"我强压住火,"没了怎么不去买?用我们的?"
"不知道。"
"算了,我去找他,幸好他今天也在。"
怎么可以这个时间去吃饭?无奈返回实验室,火气指数直上涨停板。
"进来!"小野你敲什么门,进来不就得了。
"你?"没想到是他。
"嗯。"
"小野不在这里。"我以为他应该来找小野的。
"我知道。我找你。"
"我?"
"什么时候发表?"明知故问。
"还有1个星期。"
"噢。那么之后,是不是,是不是就回去?"
是的!我是要回去,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让我想起你的世界!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来不及的要敢我走?怕我妨碍你们?
"我恨不得立马就走。放心好了,我不会妨碍你们的。"
"是不是很恨我?"
"恨你?没那个功夫!"我只是恨自己无法忘记。
"如果说我不希望你走呢?"
"什么?开什么玩笑!还想怎么看我的好戏,还没看够?我承认我输了,一败涂地的输了,难道连当逃兵的权利也没有吗?"
"我说真的。"我看到有一丝温柔在他眼里。骗人的!
"真的?哈哈,是不是姓程的家伙又不要你了,才想起有我这个备用的?"
他微微的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原来我真的看错了,什么狗屁温柔,现在有的就是怨恨。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没话说了。"他走了。 难道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对话?
好像瘦了?至少比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考试的时候要瘦。虽然他没有像那个时候一样跳到我身上,我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重量在消失。让我心疼的消失。

18
"请你说说你的这个研究在的实用性。"一个我不认识的教授给我的问题。
"就像这个研究的目的里指出的一样,作为特殊污染物的化学废弃物的减少是可以预见的,何况在分析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应该不存在因为产物的量不够而影响分析这种问题。何况,欧洲的一些国家,包括南非,都已经将这个课题引入到普通的学生实验中去,就本校化学专业的7个有机试验,规模在10ml到100ml不等,对于具体的试验,适当的downsize,即使缩小到10分之一的规模,目前市场上可以买到的试验器具也完全可以满足这个需要......"
时间到了。痛苦的30分钟结束了!即使我还没有答完,都可以置之不理。万岁!
透过离开的人群,我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他。他低着头站了起来,把书包搭在肩上,还是那个玩具棒球,还是头一次买电话卡时冷漠的表情,不同的是多了一种茫然若失。
"和,今晚6点,你知道?地址我给你传了。"东条的声音。
"知道了。"今晚当然是庆功宴。
还想和东条说几句,就被申晴拉走了。
看着端上来的一人一碗拉面,中间放着煎饺子。
"你就请我吃这个?"
"怎么?请你吃还罗索?!"
"不敢不敢。"我老实的吃了起来,我不喜欢日本的拉面,白吃的话,就没权说什么了。
"知道吗?今晚你们和森尾研的一起开庆功宴。"那不是他的研究室吗?
"你怎么知道?"
"听你家老头说的,他还让我去呢。"
"知道你人见人爱。但是为什么要一起开呢?"
"还不是因为这次毕业的人太少,你和东条,森尾研的也就2个人,所以就一起搞了。"
"噢。"我担心起来。
"今天他来了。"
"我看到了。我以为和中间发表的时候一样,不会来的。"
"那天他也来的,被我拦在门口了。"
怪不得,你都没看到,原来你当门卫去了。
"我说,你真的忘了?"她追问我。几个月了,也应该差不多了。
"你说呢?"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不要到时候...."
"说什么呢你。"我已经开始出汗。
"那么,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要听?"
"说!卖什么关子。"
"程均退-学-了。"
"噢?怎么了?"
"其实早就传说了,说他和理学部的一个英国女人在一起,没想到真的,居然要退学跟过去。"
"噢。"怪不得他那样的表情,原来真的被我说中了。我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为什么会觉得呼吸困难呢。
"喂。"
"啊?"
"想什么呢?那小子活该,别说你还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都差不多死了一次了,放心好了,我知道我要做的就是打包回家。"
"那就好。"
话可以轻易出口,心却不那么轻易放得下。整个下午,我都恍恍惚惚的。
晚上,吃饱喝足的一群人,又继续转战去唱歌。虽然走了一部分,却依然有10几个。
我从来都不善于唱歌,所以不敢献丑,只能看着他们嬉闹。他坐在他们研究室的李旁边,说着,笑着什么,只是不曾看过我一眼。
等我上了一次厕所回来,我看到他坐在小小的台中央,低头看着荧幕。
さよなら大好きな人
さよなら大好きな人
まだ大好きな人
くやしいよとても
悲しいよとても
もうかえってこない
それでも私の大好きな人
何もかも忘れられない
何もかも捨てきれない
こんな自分がみじめで
弱くてかわいそうで大きらい
さよなら大好きな人
さよなら大好きな人
ずっと大好きな人
ずっとずっと大好きな人
泣かないよ今は
泣かないで今は
心はなれていく
それでも私の大好きな人
最後だと言いきかせて
最後まで言いきかせて
涙よ止まれ
さいごに笑顔を
覚えておくため
さよなら大好きな人
さよなら大好きな人
ずっと大好きな人
ずっとずっと大好きな人
ずっとずっとずっと 大好きな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唱的太好,居然所有的人都专注的听着。
我知道这首歌,曾经在心里唱过很多次,曾经一听到就让我想哭的歌。
为什么你要选择这首歌?为了你的他唱?为了他的离去?却非要残忍的选择让我听到?不敢强求你喜欢过我,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知道你有多舍不得他? 因为你有都多舍不得他,我就有多舍不得你,你有多心痛,我就有双倍的心痛---为你的心痛而心痛。
晦暗的灯光下,他的影像开始模糊,好像越来越远,一种把他抽离我生命的疼痛升起。突然很怕真的把他遗忘,宁愿被相思消磨掉所有的生命力,也好过他真的灰飞烟灭。虽然,此时此刻他在为另一个人倾情。
要不是他的声音到后来变得不成调了,我不知道他流泪了,那些泪水不是为了我的,所以才会那么像毒汁一样腐蚀着我全身。
我不敢动,靠在沙发的拐角里,我知道自己脸上流下了什么,有什么关系,头一次看到你流泪,没理由不陪你一起流的,对不对?管他流泪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音乐还在继续,他放下了话筒,我看到他寻找着什么,当眼光朦胧的落到我身上的时候,他笑了笑,带着泪滴的笑,平淡中含着灿烂,苦涩中含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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