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卷西风----心悦
  发于:2008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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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谁?不会是我吧。"
"真聪明,就是你。"
"啊?卢大人怎么会要我过去?"
"你救过他,他很相信你。"
沈玉皱了皱眉头,"真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你最近是太懒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那好吧,你打算给我多少人马?"
"你想要多少人马,不过就是去帮一下,还没正式开战呢,不能给你多了,五百骑兵,怎么样?"
"五百骑兵?够了,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不过不带点儿人过去也显得你这元帅太小气了。"
"你呀,真是贫嘴。"一个暴栗弹向沈玉额头。
"唉呦,本来就是嘛。你们这些伪君子,没一个说实话的。"
"你说我是伪君子?"眼睛危险的眯起。
"哦,我说错了,狄元帅怎么可能是伪君子呢,你是真君子,大丈夫,大英雄。"
"还耍贫嘴,起来,收拾东西去。"
...
晓行夜宿,经过两天的急行军,沈玉带着五百骑兵来到宥州城外,城头大宋军旗迎风招展,斗大的一个"宋"字威风凛凛。城门大开,卢勤率着一队亲兵迎了出来,"沈公子,您终于到了,快随我进城。"
一瞬间,沈玉有丝迟疑,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却觉得奇怪呢,自己什么时候得了疑心病了。抱拳一笑,"卢将军不必客气,叫我沈玉即可。"
率众进了城门,"卢将军,最近军情如何?"
"玉儿也不要跟我客气了,叫我守清即可。至于军情,我们进府再谈。"
"守清,将军真是好名字,天道酬勤,清白自守,一定家学渊源。"
卢勤身子一震,"玉儿见笑了。"
没过多久,便来到将军府门前。安派好一众士兵先下去休息,二人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玉儿,尝尝我们宥州的茶,是不是不如延州的好喝啊。"
"哪里话,守清取笑了。"轻抿了一口茶水,"西湖龙井,不错,好茶。"
一道银光直刺卢勤面门,沈玉一惊,身子飞起,清虹剑出,挑向银光,竟是一枚金钱镖,"什么人大胆行刺!"
话未说完,背后风声响起,仓促间回掌相迎,"啪"的一声双掌相交,身子斜飞出去,顿觉气血翻涌,强逼回几欲呕吐的鲜血,冷眼看向卢勤,"没想到,你竟然背弃自己的家国。"
"卢大人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沈玉,你也不要负隅顽抗了。"屏风后转出一个彪形大汉。
"你是?"
"我是西夏太子宁令哥。"年轻的汉子开口道。
"原来是西夏太子,失敬了。"沈玉努力的想要瞪大双眼,可是脑袋发晕,视线模糊。
"玉儿,你不要妄动真气,你中了十日醉。"
"呸,卢勤,你这个叛徒。"咚的一声身子软倒在地。


第六十三章
醒来时是在陌生的一个房间,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的铁镣,全身衣物已被换过,心中恼怒,伸手扫过桌上的茶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卢勤,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
早有门外看守的小兵前去报信。
卢勤慌忙跑了进来,"玉儿,你醒了。"
"呸,卢勤,你这个无耻叛徒。"
"玉儿,没想道不到一日你便醒了,看来若不是你妄动真气的话,十日醉还可能奈何不了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想到在元昊面前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汉子居然会背叛?"
"为什么?哈,你问我为什么?我早已被大宋舍弃,被狄青舍弃,我为什么还要忠君报国,替狄青卖命呢?"
"你?原来如此,是狄青的那一箭。可是你既然怀恨在心,为什么不说出来,就算你要报仇杀死狄青,狄青也不会有怨言。"
"我说出来就真的能杀他吗?他是主帅,我怎么可能报仇。其实我之所以背叛朝廷,最主要的原因不是狄青而是你。"
"你?"
"玉儿,我喜欢你,从第一眼你如仙子下凡般救了我后,我就喜欢你。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圣洁的不可侵犯的,所以不敢向你表白,可是后来,我没想到你竟然跟狄青在一起,狄青他有什么好?"
"他再不好也比你这个背典忘宗的人强。"
"玉儿,你没有经历过被舍弃的痛苦,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想我很快就知道了,你们抓了我也没用,狄青不会为了我而放弃他的职责。"
"玉儿,你明白就好。我已经向狄青求救,说你误中西夏奸计,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如果狄青率兵来救,野利旺荣早已埋伏在延州城外,就会攻取延州。如果狄青有所怀疑,不敢前来,说明他也根本不在乎你。"
"哼,你以为我会中了你的离间计?"
"这不是离间,这是事实,玉儿,你好好想想。"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玉儿,好,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望着卢勤哀伤的走出房门,沈玉叹了一口气,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解了他们下一步打算,他们妄自聪明,如此心急求救,同样的错误狄青怎么可能再上第二次当。自己也只能静观其便,伺机脱困,只是卢勤,难道真的是我害了你吗?
手撩和脚撩都系在床脚,虽然留了一些余地,可以够到桌上的茶水,可是自己是没有可能站起来的,哀叹一声,连衣物都被换下,腰带早不知哪里去了,若是金针在手,或许还能有些办法。自己的穴道并没有被封住,卢勤和宁令哥他们毕竟不是江湖人物,也只好慢慢调息,先治好内伤再想办法。正自沉吟,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几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沈玉心中低叹,看来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面上露出微笑,"太子殿下安好。"
宁令哥微微一愣,"沈玉,你居然还笑得出,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么?"
笑容加大,"逼供还是用刑,但凭君便。"
"沈玉,你真的很聪明,既然知道我的来意,你还是实话实说好了,免得皮肉受苦。"
"我不过好吃懒做一个小兵而已,殿下如此看重,竟要亲自审问,沈玉真是受宠若惊了,不过,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沈玉,我看你细皮嫩肉的,哪里禁得起刑具无情,你还是好好想想。"
"禁不禁得起,殿下不妨一试?"毫不在意的一笑。
宁令哥望着沈玉云淡风情的笑容,不觉有丝迟疑,"好,既然你自找苦吃,需怨不得我。"指着进门时士兵扔在地上的刑具,"知道这都是什么刑具吗?"
目光所及之处,皮鞭,庭杖,夹棍等等不一而足,"毫无新意,怎么你们西夏也有这些刑罚?"
"新意?看来你还瞧不上它们。这些可是你们大宋的刑具,有不少东西我还真没见过,今天正好开开眼界,看你这么骄弱,就选一个最小的好了。"拾起地上细绳穿起来的一排竹签,"知道这是什么吗?"
"拶子,夹手指用的。"
"你知道就好。都说十指连心,这滋味恐怕不好受。"一使眼色,左右上来两个彪形大汉,抓住沈玉双手,塞进竹签夹缝中。
"沈玉,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宁令哥,你很罗嗦。"
"是吗?一会你就不会嫌我罗嗦了,给我慢慢收紧。"
两个大汉渐渐用力,拶子越夹越紧。十指绷得笔直,原本晶莹剔透的手指渐渐充血。真的很痛,眉头紧皱,咬紧牙关,不让呻吟出口。就在沈玉以为自己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拶子忽然放松,趁着这难得的空隙,沈玉努力喘息了几口。宁令哥慢慢拾起一根手指,"已经破皮了,真是可怜,沈玉,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殿下真是聪明,从来没见过的刑具居然一看就会,而且还收缩自如,运用得当。"
"沈玉,你真的很贫嘴。"
拶子突然收紧,沈玉痛得轻"啊"了一声,又死死咬住牙关。豆大的汗珠不住滴落。
眼看沈玉丝毫没有招供的意思,两个大汉不由心急,互相使了个眼色,大喊一声"收!"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一拉,只听卡嚓一声响,竹签竟已折断,再看沈玉,已是人事不知。


第六十四章
醒来时指上钻心的疼痛叫嚣着。
"不要动,玉儿,你的指骨有几根已经断了,我刚给你上了药,包扎好。如果乱动的话,恐怕会废掉。"
费力的睁开双眼,对上卢勤关切的眸子,不由苦笑,"卢勤,你说你喜欢我,难道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不,玉儿,我不知道殿下会对你动刑。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
"卢勤,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你我的性命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如
草芥,回头吧。"
"不,玉儿,不会的。殿下已经离开了,我保证你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卢勤,你真的不明白吗?西夏这次必败无疑,到了最后时刻,你根本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能保护我呢。"
"玉儿,我一定能保护你。太子殿下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罢了,卢勤,你既如此坚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为什么不跟着殿下一起出征呢?"
"玉儿,我既已背叛,还有何面目去见曾经的兄弟。我不会冲锋陷阵,我只求苟且偷安,能与你相处几日,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卢勤,我知道你并不是个坏人,你只是一时迷惑,我看得出来,你会善待城中的百姓和被俘的宋兵,这点我很欣慰,只是,卢勤,你迟早是会后悔的,只是到那时悔之已晚。"
时间一天天过去,由于受了内伤又受了拶刑,新伤引发旧疾。身子时好时坏,每每十五月半,相思蛊发作,更是痛得死去活来,身心疲惫。卢勤每天都会来看自己,两人渐渐无话不谈,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卢勤也算是家学渊源一个儒将,每每直到掌灯时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沈玉只有心中惋惜。
转眼已入秋。秋风乍起,天气一日凉似一日。指上的伤已基本上痊愈。
这一日,卢勤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前来,心中隐隐觉得,看来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宁令哥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扬手就是一个嘴巴扇过。沈玉被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心中却一片光明,添了添嘴角血迹,不由微笑,"好久不见,殿下一向安好。"
"你,你,"看着沈玉阳光般的笑容,宁令哥更是大怒,"沈玉,你不要得意,你以为狄青胜了你就会得救吗?城破之时也是你葬身之日。"
"殿下错了,自从被俘,沈玉从来没有想过会活着离开,虽然沈玉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沈玉,如果你投降,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沈玉很想活着,活着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是要我背弃自己的家国,沈玉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好,很好,沈玉,你就等着去死吧。"
看着宁令哥返身离去,沈玉心中酸涩,自己来西北已近一年,这一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上天为什么总是要和自己开玩笑,明明得到了冰蟾却不能给润儿治病,明明答应和狄青相守,幸福却总是擦肩而过,死,真的要死了吗。

第六十五章
旌旗招展,烈风飞扬,宥州城外,狄青一声令下,数万大军潮水般涌向城门。
突然之间,城头上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大军嘎然而止。
宁令哥伸指勾起沈玉下颚,"沈玉,为了防你咬舍自尽,我不得不如此。"手上用力,喀的一声响,下颚已被卸掉。"来人,将他给我锁到那个平台上。"
与城墙齐平的临时木制平台上有一条粗长的锁链,几个士兵拉扯着沈玉上了平台,拉过粗长的锁链扣住了沈玉腕间镣铐,
"狄青,你听着,"宁令哥冲着城下大喊,"三月交锋,我的确佩服你的才智,武功。败在你手,我无话可说。你确实心狠,放任你心爱的人受苦却坐视不管,更值得我佩服。我也知道,就凭一个沈玉,要你退兵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受辱而死。也许你并不在意。"回身对自己的亲兵说道,"这个沈玉,就赏给你们了。"
城上城下无不震惊,亲兵们也无不惊愕,"殿下的意思是?"
"没有听懂吗?你们眼前这个人也算是秀色可餐了,他可是面涅将军狄青的人,你们打不过狄青,难道也不敢动他的人吗?遏隆,你平时不是也好这口,还等什么?"
一个大汉躬身领命,缓步走向平台。
下颚被卸掉,沈玉已痛得说不出话来,宁令哥的话无异于一个惊雷打在耳边,身形巨震,气血翻涌,宁令哥,你确实够狠,够绝,强自压下腥甜的血腥。
正午的阳光照得有些刺眼,双手双脚均戴着沉重的铁撩,移动都有些困难,沈玉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遏隆伸手抓向自己衣襟,一闪身堪堪避过,手撩挥出,啪的一声打在遏隆身上,遏隆痛叫一声,一下扯过系在平台上的铁链,扑通一声沈玉摔倒在地。遏隆一下子扑了过来,嘶的一声,衣服被扯破,如玉肌肤露出,遏隆深吸一口气,俯身吻上朱唇。一路噬咬。
一口鲜血激涌而出的同时,遏隆扑通一声倒在自己身上,背上赫然插着一支穿云箭。沈玉伸手推开遏隆的尸体,缓缓站起。
耳畔传来宁令哥的嗤笑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狄青的穿云箭只有三支,其它的弓箭射程可没这么远,看你们的造化了,不过,你们若是怕了狄青,怕了沈玉,就不要上去。"
沈玉淡淡地扫了一眼宁令哥,目光直视远处那抹熟悉的青影。身子站得笔直,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时也只有一句,罢了,狄青,势到如今,你还等什么呢,能够死在你的箭下也是我们前生注定的缘分。
第二支穿云箭已经搭好,对准城头挺拔秀丽的身影,玉儿,对不起,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要对不起你,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要让我亲手毁了至爱,浑身似乎都在颤抖,箭射出的同时,心也碎了,眼前一黑,载落马下。
"玉儿,玉儿。"大街上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卢勤刚刚摆脱西夏士兵的看管,心中焦急,"不,不要!"
穿云箭闪电般袭来,眼前似乎浮现出狄青宠溺的笑容,想要伸手抚摸,心口一痛,箭已没入。身子倒下的同时只看见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元帅!"石虎连忙翻身下马。
狄青睁了睁眼,想要开口说话,一口鲜血喷出,一把推开前来相扶的石虎,翻身上马,"攻城!"
战斗异常激烈,狄青红了眼,不顾性命般的第一个冲进延州城,宁林哥仓惶败退。只是平台上已不见玉人尸身,发了疯一样便寻宥州,仍旧踪影不见。
是役,大宋大祸全胜。西夏军损伤殆尽,只有极少数仓惶败退,元气大伤。
夕阳西下,狄青策马城头。回首只见漫漫西风,卷卷红尘,滚滚烽火,玉颜无踪。是耶?非耶?如梦烟云。

完结。

漫卷西风就这样完结了,汗,这是我的第一篇文,从3月28日动笔到现在己经2个月了,期间也花费了不少心血,看到回帖,有人喜欢,是我最高兴的事。漫卷西风还埋下了很多伏笔,至于沈玉,当然没有死了。大家也许看得没头没尾,汗,原因是,我开始构思这篇故事的时候原计划是有四部的,名字都起好了,大概讲什么也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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