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踹到一边儿蒙头大睡吗?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邢而镜喘息着,亲吻不断落在柳薰的肩上。
柳薰笑得甜美,给出位置让邢而镜躺下,然后自己趴在他身上任他抚摸,"而镜,早点儿睡吧,你明天8点钟上班。"
"没关系,明天我先送你上学,然后再去上班。"
"那怎么能行?"
"为什么不行?我的女老板新交了男朋友,是个建筑工人,现在正在疯狂热恋中,根本没有时间理我们,她每天大概11点钟来上班,吃过午饭喝过下午茶就2点多了,休息一会儿,看看材料4点半了,收拾好东西5点钟下班约会去了。我呢,更轻松,弹性工作时间,只要每天去打卡,每周30个小时,月初去领钱就好了。你大多时间是早课,所以我也8点钟上班,然后等9点钟公司提供的免费早餐和咖啡,之后听听设计师有什么吩咐,挑挑色板,拼拼图案......吃过午餐就下班了。"
"而镜?"柳薰看着邢而镜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他又不开心了。
邢而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嘴角翘起了笑容,让柳薰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从玄关处拎过一个大袋子,扔到柳薰的身上:"给你的!"
"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为什么送我礼物啊?"柳薰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LV大大的双肩背包。
"我无所事事就去了市中心,旅游盛季过后商品打折了,就买回来给你,这样我不想开车去买菜的时候,你就可以去超市背一瓶油啊,两盒肉啊,看起来好像很结实,不会装两盒牛奶就断开的。"
柳薰笑了:"而镜,你钱都花了,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让我高兴一下吗?"
邢而镜一副很疑惑的样子:"你又不是我老板,你又不给我发工资,我为什么要让你高兴啊?"他坐到他身边,"小薰,去考张驾照吧,我给你出钱,你就不用到处步行了。"他轻轻的抚摸着柳薰蹬在沙发上的双脚。
"很贵呀!不考!汽车多不环保啊,污染空气,浪费资源,现在油价狂涨,不经济,而且,我有专用司机为什么要自己开车呢?有失身份!"
邢而镜笑着把柳薰搂在胸前:"你有什么身份啊?"
"而镜的老婆啊!"柳薰又从袋子里面拽出来一件大衣,"Burberry的?而镜,你要干什么啊?"
"Burberry的设计大多庄重严谨,不过这款设计却很活泼,你长成这样,法国和意大利的设计又帅又酷都不适合你。"
柳薰愣愣的看着他:"而镜,你说话可真艺术!"
"是吧!没办法,这是天赋!"邢而镜把大衣披在柳薰的身上,"站起来!"他给他扣好了扣子,"左边,右边,转一下,让我看看后面,好了,再转过来,面向我,再转过去,再转过来!" Burberry经典的浅驼色很温柔,小帽头儿的内侧是著名的Burberry格子镶在领子上,翻出来,自然的悬在背后,身前是一排獠牙型的深棕色木质纽扣,每一颗都被两条皮制的绳套牢牢的牵绊住,很精巧,很别致,两个大大的方兜里装着柳薰的双手,鼓鼓的。
"而镜,好像有些大!"
"这已经是xs的,很不错了,一般情况下,你只能在童装店里买到衣服。你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当然空荡荡的,穿上毛衣会好一些,我的小老鼠很好看。"邢而镜向柳薰张开了双臂,"如果还觉得不合适,我可以修改到你满意!好了,过来吧!"
柳薰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用手轻轻的,缓慢的解开了大衣的扣子,一颗又一颗,直至前襟完全的敞开了,他白得有些透明的身体在昏黄的灯火下依然闪动着光泽,"而镜,大衣很漂亮,可是我更喜欢你做给我的,那是真正限量版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邢而镜笑了:"不要总说限量版的,限量版的,听起来像是港台剧里面的人物!"
柳薰笑了,Burberry的大衣从他光洁的身体上滑落,堆在地毯上,他迈开腿从中跳了出来,然后也伸开双臂直挺挺的向前倾倒,重重的跌到了邢而镜的身上。邢而镜温柔的接住了他,把他安置在自己的身前:"小薰......"
"嗯?"
"小薰......"
"嗯?叫我干什么?下文呢?"
"没有下文!"
"而镜,你可真奇怪!"
"你也一样!"
"我有什么奇怪的啊!"
柳薰舒舒服服的窝在邢而镜的怀里,邢而镜的手抚摸上他的脖子,掠过他的耳朵,插进他的头发,慢慢的摩挲过他的头皮,绕过他的头,摸索到他的另一只耳朵,划过他的脖子,点过他的下颚,又再次寻找到他耳朵,插进他的头发,不断循环着的动作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柳薰像是一只阳光下午睡的猫,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突然,他猛然睁开了双眼,转过身去抱住了邢而镜:"而镜,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17
柳薰和邢而镜期待了很久的奇异之旅在这一年的二月份终于得以实现了,柳薰放寒假,邢而镜使用每年五周的带薪假日,双人旅行的第一站是"永远的国家"意大利。柳薰站在旅馆房间里的大穿衣柜前照镜子,他上下震动了几下双臂:"而镜,我真的要穿着它出去吗?"
邢而镜开心的从身后抱住他,左右摇晃:"是啊,我有朋友赞你像棉花糖,我觉得也挺适合的!"
柳薰看了看自己身上粉白粉白、圆滚滚的Costume 回过头去温柔的笑了:"而镜,我可不可以不穿这件,还有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呢?"
"有啊!"邢而镜又从大行李箱中翻出来另一件灰蓝色的衣服,"还有一件大鼹鼠的,原来你喜欢这件啊!"
"我还是扮棉花糖吧!"
"这样才对嘛!我是你的主宰,我说什么你就应该穿什么!"
"好的,我的主宰,你说什么我就穿什么!"柳薰笑了,他看着镜子中的两个人感觉到非常的不协调:"而镜,你见过佐罗和棉花糖一起出场吗?"
邢而镜掀起了黑色的丝绸大氅,把手放在了柳薰的肩膀上:"我太帅了,和棉花糖站在一起是有点儿奇怪。"他欣赏着自己的精心裁剪的黑色佐罗Costume,"那这样吧,我穿这个!"邢而镜快速扒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扳动柳薰的身子,"小薰,你转过去,转过去,不要对着我的身体留口水!"
当柳薰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看见的不再是黑衣的佐罗,而是一只大大的灰蓝色鼹鼠,邢而镜笑着看着他:"小薰,这下子好了吧!"
"而镜,你好可爱啊,好可爱啊!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可爱的鼹鼠了!"柳薰扑了过去,对邢而镜象征性的拳打脚踢。
"高兴了吧!"邢而镜抱住他。
"很高兴啊!"柳薰在大穿衣镜子中看见了一只大鼹鼠抱着好大一颗棉花糖笑得很开心。
"你是我的,这里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全都是我的!"邢而镜掐掐柳薰的胳膊,捏捏柳薰的腿,然后拉起他的手:"好了,可以登场了,我们出门吧!"两个人快快乐乐的走出了旅馆。
古旧的小巷狭窄又幽深,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前面就是狂欢节的游行队伍。意大利的服饰不同于法国巴黎的华丽奢侈,她强调着线条和快乐,同样的绚丽色彩中表现着无与伦比的妖娆,精湛的化妆术和精致的狂欢节面具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视觉效果--色彩斑斓的群魔乱舞。
柳薰回过头看向邢而镜:"而镜,我们的服饰好像不太适合意大利!"
"我才不管我和这个世界是否搭调!"邢而镜抓起柳薰的手就向狂欢的队伍狂奔过去,"我只要和你相配就好了!"
狂欢着的人们发现了他们,"看啊!多可爱啊!好美啊!"美丽的意大利女人们抓住了柳薰,抱着他热情的和他贴面,亲吻。柳薰感觉到她们的皮肤很润滑,细嫩,带着不同的脂粉香味,惹人遐想。
"Hello!第一次来意大利吗?意大利很有趣是吧!"英俊的男人们大力的和邢而镜拥抱、拍打,他们摸着他身上的鼹鼠装用英语说:"你这身儿真酷,从哪家服饰店里买来的?"
"自己做的!"邢而镜礼貌的微笑回复,然后他仰起头张望,寻找着柳薰。
"啊!亲爱的,你真是个天才!"
"谢谢,对不起,我必须去找我男朋友。"邢而镜微笑着拨开了人群挤了过去,四处寻找,没有看见柳薰的踪影。"小薰,小薰......"狂欢的人潮汹涌,声浪滚滚,他和他失散了。"柳薰,柳薰--你在哪儿?"邢而镜站在原地转身,他却只看见各式各样的陌生人在他的身边不停的晃动,游闪,没有柳薰,他惊惶失措了,颤抖的声音沙哑,似乎有些凄厉:"小薰......小薰......柳薰,你在哪儿?柳薰,你在哪儿?......"
一只温暖的手伸进了邢而镜微微发抖的手中:"而镜,我在这里啊!"
邢而镜猛然回头,看见了柳薰站在他的身后,他笑眯眯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芽儿:"而镜,我在这里啊!"
邢而镜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小薰,你去哪里了?"
"我去和女人们接吻了!"
邢而镜笑了:"感觉好不好?"
"很好啊,意大利人比法国人还热情!但是,而镜,我最想吻你了,可是我够不着!"柳薰跳了跳。
"那我吻你好了!"邢而镜扑捉到了柳薰的双唇,越吻越深,整个世界仿若无人,只剩下了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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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阿尔卑斯山的脚下,邢而镜还有些不开心:"都怪你,小薰,我们应该早点儿订票的,去了一次维也纳却没有听到音乐会。"
柳薰晃晃头,不以为意:"我们不是听了Antonio Salieri的名剧‘找回欧罗巴'了嘛!"
"音乐会和歌剧怎么能一样?"
柳薰美滋滋的笑:"听什么没所谓,最重要的是和什么人一起听!"
"你可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邢而镜也被逗笑了,"我们怎么上山,坐缆车还是爬上去?"
"在乎于山水之间!"柳薰展开双臂,面前就是阿尔卑斯山脉的起点,碧蓝的天空下白雪皑皑的山峰连绵起伏,他看向邢而镜,他很清楚他愿望:"我们爬上去!"
"super!"邢而镜兴奋的大叫。
柳薰对邢而镜的反应非常的满意,他很开心,两个人背着滑雪用具手牵着手开始登山。山脚下是人工浇注而成的冰雪,陡峭的斜坡上无数的小孩子们在练习滑雪,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跌倒在邢而镜和柳薰的旁边,柳薰想把她抚起来,但是邢而镜拽住他摇摇头。小女孩哭了出来:"Mama!Mama!"一个高大的欧洲女人走到她的身边,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也摇了摇头。
"Mama! Mama!"小女孩继续撒娇。
女人不再看她了。小女孩哭累了,她闭上嘴,胡乱的摸了几下脸颊上的泪,然后自己爬了起来,拍拍手上的雪,站在欧洲女人的面前。女人的脸色稍显柔和,她拎起小女孩的领子,一下子就将她夹在腋下,然后向更高处走去。
"小薰,你知道为什么欧洲的gay特别多吗?" 邢而镜突然问柳薰。柳薰摇摇头。
邢而镜说:"因为男人和女人没区别!"
"是吗?那你为什么对我说‘哪个女人下面会有那个?哪个女人会像你这样全身上下都硬梆梆的啊?我怎么也不可能把你当女人抱了。'"柳薰惟妙惟肖的模仿着邢而镜的神情语气。
"我有说过吗?"邢而镜想不起来了。
"当然,你和我的第一次sex啊!"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邢而镜忽然停下了脚步。
"是啊!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小薰!"
"嗯!"
邢而镜沉默了良久。
"好吧,而镜,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几乎!这样子的表达比较准确。"柳薰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快快乐乐的向山上跑。
"小薰!"邢而镜默默的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念着他的名字,忽然他大喊:"小薰,等等我!"他跑了上去和他并肩而行,"小薰,我是否也需要经常修正一下我的用词呢?"
"而镜,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柳薰抓住了邢而镜的胳膊,专注的看着他的漆黑的眼睛,"而镜,人类是无法直接看到其他人的思绪、心理或者说是灵魂的,人们只能通过其他信息、透过表象来分析和揣摩,得到正确或错误的结论。而镜,我看不见你的心,但是我喜欢你的表达方式,语言的、行为的、或者是文字的。而镜,如果你是一篇文章或者是一本书,我一定精读其中的心理描写,那便是一个几乎透明的世界!但是,你不是,真实的世界并不透明。 不过,我依然可以感受,我可以理解。"
"我听明白了,你是被虐狂,你喜欢我虐待你,我不需要改变我的说话方式和行为方式啦!"邢而镜笑了,然后轻轻的说:"真实的世界并不需要透明,透明是灾难!"
"不透明也是灾难!"柳薰将十指在身后交叉,温情的望着邢而镜,忽然把他抱住了,轻啃了他的下巴。
当邢而镜抱着柳薰坐着雪橇冲下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几乎冻僵了。
"小薰,你还活着吗?"
"还活着呢!"
"小薰,我们应该去瑞士的滑雪胜地,大众雪场的,这里对于初学者来说太危险了,不是乱石就是悬崖边上仅三米宽的盘山雪道,只适合追求急速刺激与惊险的欧美人!"
柳薰看着邢而镜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是很刺激啊!也适合我!"
"你这个小笨蛋,一直在跌跤,把帽子和滑雪板都丢掉了,害我要把自己的帽子给你戴。没有想到一过雪线就遇到了强风,连缆车都被迫停止使用,我们可真狼狈!"邢而镜把柳薰从雪地上拉了起来。
"你可真小气,一直对我说,‘小薰,你可不能把我的帽子弄丢了,你可不能把我的帽子弄丢了!'是我重要还是你的帽子重要啊?"
"当然是我的帽子重要了!你看看,我的耳朵都要冻掉了,一碰就掉了!"
柳薰开心的笑:"而镜,我很想碰一碰啊!"
"你真歹毒!"邢而镜帮柳薰拍掉他身上的积雪,"小薰,我们先找个地方暖和暖和。"邢而镜拽着柳薰向公路的方向走了过去。公路边停着一辆巴黎车牌的红色保时捷跑车,一个穿Dior新款裘皮时装的年轻美女正在发脾气:"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边陲小地?天气这么坏,你认为可以滑雪吗?"
"亲爱的,两天后全欧洲的跳雪俱乐部要在这附近举行比赛,50公里外的平原也是滑翔机俱乐部的场地,那里的风景非常的美!亲爱的,你冷了吧,我们去喝咖啡好吗?"衣着考究、华贵的年轻男人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咖啡厅。
美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是美国货,能入口吗?真没品味!美国的,我不喝!"
"那亲爱的,你要去哪里喝咖啡呢?在这种地方我们不可能找到正宗的巴黎咖啡厅,不过我们可以去米兰或者是维也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