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谈谈情————暗云天
暗云天  发于:2008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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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名撇了我一眼,嗤笑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他们取消起诉,想来是想跟你私了。"
"私了?!"我顿时如坠冰窟。
"那。。。。。。那你们警方也可以提出起诉啊!"真是讽刺,我现在竟巴不得警察起诉我,将我送进监狱,也好过直接面对可怕的黑道之王孟秋闱。
邱少名耸耸肩:"我们的起诉也将会取消,毕竟,家属不追究,我们乐得轻闲,何况我们现在缺乏凶杀案的直接证据,找不到凶器,找不到目击证人,而且,你这个人的嘴巴也闭得死紧,所以目前证据不足,也不见得能够成功送你进监狱。"
我张大嘴,简直欲哭无泪,我想即使现在我哭著求著向警察招供,他们也不见得搭理我了吧!
邱少名微笑著凑上来:"怎麽样?上次我说的条件还是继续有效的哦!"
我怒瞪著他:"你休想!滚出去!"
邱少名脾气倒好,也不打我骂我,笑了一笑:"你总有求我的一天。"
然後,他迅速地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吻,在我发作之前,快步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倒回床上,一位护士进来替我换点滴,见我睁大眼睛没事干,扔给我一个遥控器:"你现在可以坐起来久一些,看看电视吧,没这麽无聊。"
我这才发现病床对面的墙上有一台电视机。百无聊赖之下,我打开电视,不停地换台。
忽然我看到一则新闻,漂亮的播音员好像在说孟氏集团取消起诉的事。原来,这件新闻颇为轰动,想想看,能够杀死孟家二少,居然不被起诉的人有几个,当然目前除了我,别无分号。

可是,我会面临什麽样的残酷惩罚有谁会知道?!这件新闻播出以後,自然人们对这个不知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的我起了强烈的兴趣。
由於我现在暂时还处於警方保护之下,没有媒体能够采访到我。可是记者到底神通广大,居然已经查到我的名字,工作过的公司,毕业的学校,甚至追查到我高中时的学校,并且找来好些我已经记不请名字的同学询问我的事迹。
我看到有一个漂亮的女记者采访一个四环公司的职员,说实话,我对那名职员的姓名样貌没有丝毫印象,可是他好像对我印象很深,当记者向他问起我时,他略一思索,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是说那位辞职的何课长啊!呵呵,他一进公司,我就知道他是同性恋啦,哪有正常男人长成那副模样的,一看就知道了。。。。。。。。。"
他还说了什麽,我都没听清楚,我气得发抖。我长成这样,他妈的碍你什麽事啦?!这样子诽谤我!
我正准备换台,却看见采访对象已经换成一位美丽大方的女子,她。。。。她好熟悉,我急忙看旁边的字幕,被采访者的名字:蔡云娟。我一下子想起来,蔡云娟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当初还追求过她,可是她後来主动和我分手,我直到今天都还觉得挺郁闷。
只听她清脆的声音说:"何奕啊!我知道,很清秀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没想到他会和孟启澜在一起,而且还出了这麽大的事,真的很遗憾。不过,我很早就知道他是同性恋啦。像他那种男孩子,不做同性恋,不做小受好可惜哦。。。。"她说著嘻嘻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什。。。。。什麽小兽?我虽然没听懂这句话,可是前面的话已经快让我晕死。我关掉电视,扔掉遥控器,倒回床头,那一刻,我真的想哭。
难怪我从来没有成功交到女朋友,难不成每个女孩子都以为我是同性恋,以为我只是拿她们当挡箭牌啊!
呜。。。。。。。呜。。。。。。。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做男人挺难,做一个GAY更是不幸,可是做一个长得像GAY的正常男人,原来,更是难上加难啊!!
11
我难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在伤心的时候,我自然想起了我的亲人,我唯一的妹妹何笑灵。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我出了这麽大的事,笑灵怎麽会不知道?不但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而且连电话都没有给我打一个!
难道。。。。。。。。我不敢往下想,我坐起来,想找电话,忽然想起来我的手机已经被警察搜走。
不行,我如果不快点确定我妹妹是不是安全,我的心一刻都静不下来。我挣扎著下床,躺了这麽多天,脚下有些虚浮,我连忙扶住床边的扶手,门忽然打开了,有人冲进来扶住我。
"你下床干什麽?不好好养伤,想自讨苦吃啊!"
我一抬头,竟然是几天不见的杜家琦。我不解,难道我门前的警察是摆设吗?一个个进我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他把我按回床上,我有些戒备地看著他,忽然对我这麽关心,不知道他肚里在打什麽主意。
"说!你想要什麽?"他口气很冲。
"我。。。。。。我想打个电话。"
他皱皱眉,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扔给我。
我不客气地接过电话,迅速拨打笑灵的手机。半晌,手机里传出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我心中一沈,又反复播打了几遍,还是没有应答。
我又惊又怒地看著杜家琦:"你。。。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麽?!"
杜家琦撇我一眼:"我们没有碰你妹妹,我说过,只要你不逃跑,不寻死,我就不动你妹妹一根寒毛!"
"可是,她的手机都打不通,你们黑社会的人,什麽都干得出来!我怎麽能相信你!"
杜家琦大怒,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何奕!你别以为你现在躺床上,我就不会打你,我杜家琦一向说一不二,保证过的事绝对会做到,你最好别再怀疑我的话!"
他放开脸色苍白的我,拾起手机,按了重拔,仍然没有回音。
"也许是信号不好,也许是你妹妹的手机没电。这样吧,我把手机留给你,你有空就打,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看他一脸君子坦荡荡的神情,我稍稍放心,伸手拿起了手机。
杜家琦却忽然抓住我的手,他的手不知道为什麽热得发烫,我一惊:"怎麽?你想反悔?!"
他看著我,眼神复杂而又古怪:"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麽魔力,让我对你念念不忘!"
我来不及开口,他猛然压倒我,紧接著覆上我的唇,我张口要叫,他的舌头趁机窜进来,在我的口腔里扫荡,带来一种清新的漱口水味道,虽然不恶心,但是却让我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
我呼吸不得,扭头挣扎,他双手抱住我的头,不让我动半分,我急了,张口就咬。
他惊跳起来,用手摸摸嘴角,看到鲜红色的血迹,暴跳如雷:"何奕!你。。。你竟敢又咬我!!你他妈都被人骑了两年了,凭什麽在我面前装清高?!"他一手揪住我衣领,另一手成拳,抬手要打。
我抬头,面无惧色,大声道:"打死我好啦,反正我也没活路,打死我咱们都省心!"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後路,这条命早已不属於自己,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索性和杜家琦耍起无赖,他反而拿我没有办法,气得脸色发青,却放下拳头,猛地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正要骂人,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紧接著,我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像被人死死压住,眼冒金星。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杜家琦也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抓住我:"你。。。。你怎麽了?"
"我。。。。。我。。。不能。。。呼吸。。。。"我急切地喘息,却没有用,氧气似乎不能进入我的胸腔。
杜家琦慌忙站起来,跑到门口大叫医生,路上还差点被床脚绊一跤。
医生很快赶来,给我上氧,检查我的伤口,原来我胸部的手术伤口裂开,空气再次进入胸膜腔,造成一侧肺不张。
医生给我缝合了伤口,抽出胸膜腔内的气体,好久,我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医生对杜家琦说:"麻烦你以後不要对病人过於粗暴,他的伤口如果再次裂开,就不容易愈合,容易造成永久性气胸,对以後的生活会有很大影响。"
杜家琦居然也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医生,我会注意的,麻烦您了。"
医生离去後,杜家琦走到我床前,久久地看著我:"对不起!"
我心里一酸,他其实没必要对我说对不起,这都是我欠杜家的,都是我欠的债。我转过头,不去看他,後来,就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我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12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护士将我的晚饭送来,细心的喂我吃。我自从进医院,就一直单独呆在这个病房里,受到的照顾也无微不至,除了有两个经常来骚扰我的变态,这段临死前的生活,我很满意,吃了睡,睡了吃,幸福得像一只猪,只是单纯地等著人来宰.
我不停地给我妹妹打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终於打通了。
"哥,什麽事啊?"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麽欢快悦耳,我真想哭,从小到大,我似乎都比我这个妹妹来得脆弱。
我控制了一下情绪,沈声问:"你在哪里?"
"我在九寨沟啊!我一个多月前,不是告诉过你,我要进四川写生,可能要一年半载才回来吗?"上帝保佑,看来她还不知道我的事。
"哦。。。那好。我一时忘记了,那你一定要好好画,别急著回来啊!"我希望等她回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我实在不想让她因为我而受到什麽伤害。
"好,我知道啦!哥,你真罗嗦!这里信号不是很好,我有事会打给你的,拜拜!"她迅速挂掉电话,我却从电话里听到了有男生嘻笑和接吻的声音,我马上想起来,笑灵是和男朋友一起去四川的。
这小两口,在四川过著神仙眷侣的生活,我却一天天在这里等死。
这段时间,我脆弱得好像变了一个人,泪水顺著我的脸滑落,我自言自语:"没关系,笑灵!只要你能得到幸福,只要你能幸福,我什麽都愿意。。。。。。。。。。"
我正在暗自伤心,电话却忽然响起来,吓我一跳。我连忙擦擦脸上的泪水,拿起电话接听。
"喂,。。。。。。。?"
"喂。。。。。家琦,是你吗?"对方的声音有点低沈,语气迟疑。
"嗯。。。家琦不在这里。"
"你是谁?"对方语气严厉起来。
"我。。。我是何奕。"
"何奕?呵呵。。。。。何奕。。。。"他什麽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哆嗦,我忽然明白他是谁了,我最大的债主:孟秋闱!
接下来的日子,邱少名和杜家琦在我眼前走马灯似的换。奇怪的是两人却从来没有撞在一起过。而那个孟秋闱,我更是一面也没见到,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反正抱定必死之心,我的心情反而轻松起来。
由於警察已经对我撤诉,门口看守我的警员也消失了。但是,我却常常发现不认识的人在房门前晃荡,我猜想是孟秋闱或者是杜家琦派来监视我的。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就是打开门让我跑,我也不敢走出大门一步。
而杜家琦那个变态见我伤口好些,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倒是再也没有使用过暴力。我挣扎几下,他也就放弃。
我有力气的时候就抵抗,实在没力气的时候就任凭他又亲又摸,我只当是被狗咬一口。
外伤基本上全好了,但是肋骨断裂的地方还是很痛,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告诉我。我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了,杜家琦对我的冲动越来越不能控制,只怕再躺下去,很快会被他生吞活剥。
可是如果离开医院,我又会面临孟秋闱,我真是骑虎难下,两头为难。
邱少名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带点好吃的,当然,也会重新提出让我当他情人的条件,我一概不理,他的耐心倒是很好,每次都微微一笑,也不强迫我,颇有君子风度地淡淡离开。
而杜家琦则像一堆火,每次兴冲冲地来了,又往往被我无赖嘴脸气得暴跳如雷,最後摔门而去。
转眼到了八月末,天气还是很热,这天,邱少名来看我,带来半个西瓜,他一边切,一边说:"你的伤快好了,还没有想好吗?"
我拿过一块西瓜,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看著电视,毫不在意地说:"我想好了,我把我这条命还给孟家。"
"什麽!!"邱少名停手,放下刀子,定定看著我,脸色变了几变,终於勃然大怒,劈手打掉我手里的西瓜,叫道:"你就这样讨厌我?!宁愿送命也不愿意做我的情人?!!"
我平静地看著他,一字一字地说:"我说过,我、不、是、同、性、恋!!"
"那杜家琦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杜家琦是GAY,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你为什麽就愿意让他骑?"
我瞪著他:"我说过,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愿意让任何男人玩弄我。但是,如果硬要我有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杜家琦,因为,我欠他们杜家!而你,邱少名,我可不认为欠你什麽。"
"你以为你不欠我吗?"他坐在我床边,抓住我的手:"不,你欠我!"
"我。。。。。我欠你什麽?"他的手好烫。
他忽然放开我,又伸手轻抚我的脸,出人意料的温柔:"你欠我的感情,何奕!我喜欢你,真的。"他凑近我,轻吻我的唇,轻轻地,水般轻柔。
我呆住了,说实话,邱少名是个很帅的男人,这样一个大帅哥在面前情深款款地说喜欢我,我心里多少有点悸动。
可问题在於,我不是同性恋!
我偏过头,避开他的唇,淡淡地说:"对不起,对於自作多情的人,我一概不负责任。"
我听见他的抽气声,过了好一会儿,他狠狠地一拳捶在我床上:"何奕!算你狠!"然後,我看见他一阵风似的跑出门外,房门被他狠狠的拉上,响声惊天动地。
我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块西瓜,继续吃。
吃著,吃著,却发现脸上濡湿,伸手一抹,全是水。奇怪,我为什麽要流泪?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我自己了。
从那以後,直到出院,我也没有再见到他。
13
又过了几天,我的伤口也不再疼了,而那个杜家琦也像和邱少名约好似的,一起失踪,当然我还是很高兴他们没来打扰我,被两个变态强吻或者打扰并不是我喜欢的事。
如果能永远像这样赖在医院里就好了,可是,事实证明该来的还是要来。
这天,我百无聊赖的站在窗口看风景。护士阿缘走进来,手里拿著一些单子,说:"何奕!你得出院了。"
我转过身,诧异道:"什。。。什麽?"我实在没想到会是护士来赶我出院,我一直以为我会在某一天被孟秋闱的手下抓出医院。
"你的伤已经好了,而且,你的医疗卡已经没有钱了。"
"什麽?!我。。。。。我在医院花的是我的钱吗?"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是警察局在出钱,毕竟我是在警察局受伤,说什麽他们也脱不了保护不力的罪名,想不到警察局竟然如此小气!
我接过单子,看了看,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我有限的存款已经全部转入医疗卡,花了个干干净净。豪华单间病房的花费不斐,早知道我就不住这麽昂贵的病房啦。
我现在彻底破产啦,我哭丧著脸收拾好我的东西,穿上一身简单的体恤和牛仔裤,拎著我简单的行李走出医院。外面阳光灿烂,我抬头望去,一阵晕眩,三个月过去,恍若隔世。
我在繁华的大街上徘徊了好几个小时,最後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街边休息。看人流来来又去去,如日起日落,朝朝暮暮,我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如同我刚毕业的时候,一片茫然,我只有发呆。
现在的我,没有钱,没有住处,甚至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名副其实的一无所有。
天气好热,我忽然觉得又渴又饿,可是我口袋里连一个钢蹦儿都没有。该死的孟秋闱,你不是眼睛瞎了吧!为什麽不来抓我,不来杀我,天啊!让我早点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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