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killer————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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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一张张倒在地上或被人抬到单架上的同僚们的脸,有的人还曾和我一起合作过任务,但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此时却大同小异,或愤怒,或恐惧。大概人将死之前都有无数的不想不甘不愿吧?
我的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对于这么多同僚的死。杀手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只有一时的协助而已,也是不可以有感情的,说不定哪天就会必须要杀掉对方。杀手的末路皆是如此,如果一个一个感伤的话,人早就肝肠寸断而死了吧?
端木临和段西延走在最前面,隐约听见他们说这次的突袭很成功,但以后扫除接下来的余孽会是一个很麻烦也很漫长的过程,而且V里有一个地位比较高的人物并没有在这里,这么以来会更加棘手,一不小心又会死灰复燃。
死灰复燃?我这粒死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呢。我不禁想。
我忽然发觉事情开始变得有点趣了起来。

第三章--不该被保护的人

我到福利院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过门,那些警察说如果出去很危险,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打算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为了那件无论如何也要作到的事情,那么就算死掉也无所谓吧。其实为什么我那么执着于那件事,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
三月的天气很凉,我披着外套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周围的树,墙,所有的东西都是静止的,波澜不惊。这样很好。
突然一个人影从墙上一跃而入,并很快的跑到了我的面前。是齐乐北。他还没有死吗?大概在外执行任务回来发现总部沦陷,一直追踪找到我这里吧。
"你果然还活着,因为被禁闭所以逃过一劫吗?"他冷笑,从怀里拔出手枪对着我,"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总之现在跟我走。Roy召集所有还活着的人,也包括你。"
原来那天端木临他们说的还活着的地位较高的人就是Roy,他是组织里除了Crist以外最有权力,也是我第一次到Victory时所见到的人。竟然是他来召集剩下的人,那么看来Crist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那个看来非常阴险的老头,没想到死的这么容易。
我摇摇头,道:"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我不会跟你走的。"如果这样回去,就必须要继续为V工作,那个事件里死了那么多杀手,以后要离开就更难上加难了。而且我这样堂而皇之的住在警局福利院,或许会被他们冠上叛徒的名号也说不定。不管是那种结果,我都绝对不会就这么接受。
"为什么?" 齐乐北拉住我的手臂,狠声道,"想借此脱离我们吗?这可由不得你。"
我是不是要制服他,把他的枪抢过来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是就算他死了,也许还会有别人找来。而且在这里杀死他也会比较麻烦,附近应该有不少巡警。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动手。"
他不耐的用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朝我的手臂开了一枪:"什么都不用说了,不和我走,就死在这里。"
我看着他,正在想下一步要怎么做,突然几声枪响,齐乐北已经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我面前倒了下去,被击中了肩膀和双腿,没有死,似乎已经不能动了。但是他猛然举起手中的枪塞入口中,扣动了扳机。立刻毙命,他这样毫不犹豫的自杀,大概也是遵守之前Roy的命令,一旦任务失败,就立刻自己解决自己吧。
对于现在还不能死不想死去的我来说,不得不说他的确很勇敢。但也很愚蠢。
我看到他身后端木临和几个警察走了过来。端木临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臂看了看,说道:"在附近巡视的人发现有个可疑的家伙似乎是到这里来了,就是这个家伙吧?看来像是Victory里的人,没想到他这么胆大到进到这里。幸好我们正好经过这里。你要不要紧?"
我摇头。
"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要我跟他走。"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你和他走?"
我又摇头。
"是吗?没想到他竟然会立刻自杀,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只可惜没办法把他抓回去问话,不过......"端木临低头沉思了一会,又抬头看看我,忽然一下揽住我的肩笑道:"也还好啦,幸好你没有事,这是最主要的。哎,看来是我们的工作没有作好,让你遇到危险了。真是抱歉!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你跟我回家,我先帮你处理伤口,看起来只是擦伤不会很麻烦。你就先在我家住一段时间,等事情解决了再说。我家的话应该会比较安全,附近都是警察公寓,很容易发现可疑人物并且解决掉。"
我愣了愣。去他家?要带我这个仇人去他家?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他真是不知死活了。虽说他家应该比较安全,只是......
"为什么是你家?这样会给你添麻烦的,你随便在附近找个地方就可以了。"我表现的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怎么行?既然是我决定把你带回来的,就一定要负责到底。让你身处危险也有我的责任。而且你在我家这样我也比较好保护你啊。"端木临非常不认同的摇头。
竟然想保护我,开什么玩笑?他最应该做的,是一枪杀了我吧。
算了,我现在和他亦无瓜葛,也没必要再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既然他那里危险比较小,就算去也无所谓,而且就我所知他是一个人住,这样子他不在的时候我也比较自由,到了适当的时候可以随时离开。对于曾杀死他未婚妻的事情,我亦不会觉得不安,如果一个杀手会心中会有不安,大概也做不了杀手了吧,更无法生存下去。
看到我沉思的脸,端木临大概以为我在不好意思而犹豫,便继续说道:"哎,看看你,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真像极了一只迷途了的小猫咪,教我都没有办法扔下你不管。看来我是非当一阵子你的监护人不可了。"
"端木Sir......"另一个警察喊住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看我,想说些什么。我记得这个人,就是那天在V总部里说话很奇怪,似乎为我隐瞒了什么的人。
"恩?怎么了?"端木临无所谓的耸耸肩,走过去按住了那个警察的头,轻晃了晃,"放心好了,艾秋,我不会有事,只是保护他我想我还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也绝对要保护好这个小家伙,"他转过头看着我,不知是对谁,低声道,"因为,我不会再让身边的人出事了。所以,我一定会活的好好的,来保护他们。"
我看到他眼神中的坚定,也掠过一丝哀伤,非常清楚曾失去过重要的人的他为什么会说这番话。只是,他保护错对象了,他应该要杀了我才对。我不禁嘲讽的想。
艾秋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明白端木临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不论是什么都一样。
端木临走过来握住我未受伤的手,笑道:"走吧,我的小家伙。"
对这个称呼我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这男人是白痴吧?但我没多说什么也什么都没做,任由他拉着我往外走。因为我现在扮演的人,的确是比较可怜的还失忆了而且对他来说年龄的确很小的男生吧。我禁不住翻翻白眼,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给自己的角色定位了。
"你们几个继续注意周围情况,一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端木临对部下吩咐着,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了,你连自己名字也不知道,又什么可以说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我们都不好叫你,这样很不方便。你不是迷途小猫吗?就叫你cat好了。怎么样?记下了吗?以后,我们都会叫你,cat!"
cat?真恶心。我险些跌倒。

第四章--只能背叛的承诺
端木临的家是在警官高级公寓的七楼,房子很大,是很典型的男性住公寓,很简单,但看来并不凌乱。我几乎能闻到四处弥漫的属于他身上强烈的味道,我也不清楚是种什么样的味道,似乎并不是具体的什么,只是种感觉吧,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和他之间完全不同,至于哪里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不知为何有点异样的熟悉的感觉。
怎么又来了?这种突然一闪而过的熟悉感,真让人不舒服。我嫌恶的皱了皱眉。
端木临让我坐在沙发上,在房间拿了医药箱出来,坐在我旁边,一边拿纱布一边对我说:"把上衣脱了吧,已经破了不能再穿了。"
我没有说什么,褪去了上衣。
伤口微微泛疼。虽然我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但从来没受过枪伤。若不是小时侯训练时经常受伤的关系,已经习惯了疼痛,恐怕现在一定很难挨吧。不过说起来也许是我的恢复能力强,小时侯累累的伤痕,在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中竟也都慢慢消失无迹了。
端木临拿起酒精棉,看见我已经脱好上衣,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低笑道:"真是不可思议,原本以为你只是娇贵的小公子哥,却没想到肌肉竟然这么结实,毫无赘肉,简直要让人以为你曾很拼命的锻炼过。"他拿起酒精棉,小心的为我擦拭伤口,"很疼,你忍一忍。"
果然很疼!我微微拧起了眉,轻咬住牙不让自己痛哼出声。
他似乎注意到我在强忍,颇感意外的抬头看看我,扬起左眉玩味地说:"哦?还满坚强的。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又低下头继续替我伤口消毒,"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皮肤太好,之前拉你的手时发现你的手心也很嫩呢,丝毫不像是有吃苦锻炼过的人。啊......真不知道你这副好身材哪来的。"
这个白痴!怎么在替别人处理伤口时还有闲暇工夫点评对方的身材,的确不太正常。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他的说话不予置评。
他也不以为意,拿器纱布开始为我包扎,还不时咋舌道:"唷,看看你的手臂。肌肉真是非常不错,接近完美,让我都有点羡慕了。"他顿了顿,突然大笑了两声自满的说,"不过,只是接近而已,你还稍微瘦了点,需要再长点肉,以你的身高体形嘛,如果长到象我这样标准就完美了。呵,呵。"
我受不了的翻白眼。怎么以前没看出他原来是个这么自恋又白痴的家伙?虽然我也未曾正面接触过他,也并不了解,但在以前监视的那几天里,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大大咧咧,温柔爱笑的高级督察。仅此而已。
伤口很快处理好了,他轻呼了口气,直起身轻拍拍我的肩膀,很自信的说:"不过放心,有我在,保证让你在这段日子里发育的更高更强壮,争取向我靠拢。虽然不太可能及得上我,啊哈,哈,哈,哈。"
发育?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送他几记勾拳,再拿起大号针线把他多话的嘴给从次缝紧。这个家伙真把我当迷途小猫来养了?开什么玩笑。
他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去。"你先喝点水吧。一会我打电话叫外卖来,你应该饿了吧?想吃什么?"
"随便。"我也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臂,包扎的还不错,大概富有经验吧,像我这样只会杀人的人是不会帮别人做这种事情的。
我扫视了客厅一圈。在一个柜子上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相框,是一张女人的照片,那张脸......我见过。是的,就是三年前被我杀死的那个女孩。然而,我连她的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我慢慢走了过去,凝视着那张照片,相框旁边有写着什么,不用看我也知道。
照片上的女孩微笑着。如果她知道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的话,必定笑不出来吧?
"恩恩,就算将来我们老了死了,我们的灵魂也会再相遇,到那时,我们要一起在地狱里玩哦?"不经意间又想起那个叫瑞瑞的女孩曾对我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这些这么幼稚的话印象这么深刻,总会不小心就想起了。明明是完全想不起感觉的回忆,为什么会一直记得?甚至坚定的要为那个人实现遗愿?
我又想到,不是说人死后有灵魂吗?那么面前这个女子,知道她爱的男人现在正把什么人带着身边还说着要保护的话,为什么不出现制止呢?还是不可能的吧。

端木临走到了我身边,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我:"她很漂亮吧?"
我没有答话,接过水默默的喝着。
端木临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或者说曾经是,但是她死了。她死的时候,大概就像你现在这么年轻。我看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想起她。她也总是一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苦涩的笑。
我实在看不出我和这个女子有何相象之处,而且,她是我亲手杀死的。我忽然有些不快,闷声问:"你爱她?"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了,怎么我也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转过头盯着我。
我摇摇头:"不,没什么。"这种话题还是到此为止吧,其实根本就不该开始。
端木临悠地叹了口气,轻声道:"爱......吗?爱这种东西,到底该怎么理解它呢?如果想对一个人好,想陪着他保护他,这样就是叫做爱了吗?我想,我应该是爱她的吧?"
对于他竟然会有这样的犹豫我有些讶异,但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没有答话。
然而他又接着说道:"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记得在她十一岁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在公园里放烟火。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我对她说,以后每年她的生日我都会为她庆祝,让她开心,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我有些惊愕于他所说的话,不知为何。
别说了。我在心底轻声道。
"不让她受到伤害,也绝对不会离她而去。"
够了,别再说下去了。
"那时,我真的是那样想的,也自信满满自己绝对可以做到,可是......"他忽然低下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也挡住了半边脸庞,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了,大概是在哀伤吧。
我怔怔的听他说这番话,他说的那些,我也曾经听别人对我说过。是的,是那个叫瑞瑞的女孩,她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那年我好象是9岁吧。虽然回忆已经不太清楚也并不完整,甚至不太能够组合到一起,可是却隐约记得那时我似乎还挺开心的,而且也很天真的相信了,然而,后来却......
我忽然感到胸口阵阵发闷,不知怎么感觉到一股愤怒,我瞪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可是?可是你却没有作到吧?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可以绝对的,你也早就明白吧?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给那些不负责任的承诺。因为对方需要吗?还是因为这样可以满足自己卑微可笑的虚荣心?或者说......美丽的承诺本来就是说出来给背叛的,否则就不显得珍贵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可恶。"我似乎完全忘记了亲手毁掉他承诺的人,就是在指责着他的我。
他似乎很意外我的说话,吃惊的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吗?"我冰冷的望着他,"是对方还是自己太愚蠢?居然会相信自己,相信对方这种根本虚无的漂亮话。人所以出生,活在世上,都是因为他,就是他自己这个人,不为任何人的任何事,不是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用力拉住了我的手臂,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一丝痛苦,另外,还有一些心虚的痕迹。
看吧,我说的果然没错!我心中冷笑。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可是,可是事实不是这样,这样不对,不是的......"
我甩开他的手,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什么都别说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你也不必向我说明什么,没那个必要。"
"......"他微微愣住,忽又自嘲的笑了笑,"说的也是。我竟较真起来了。 本来这些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又恢复了淡然的神情,大手按上了我的头,"我的小猫咪,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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