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营野用力的将我推了进去。
"哎呀,五十岚同学!"一个亲切的人轻轻的接住了我。抬头一看,是花木学长。
营野瞪了我一眼便回过头去:"弄脏我的手,臭死了!"他装模作样的走进卫生间拼命的洗手。
这个讨厌的家夥,要是真的那麽讨厌我就不要抓我啊!我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好了,可以开始了青木。"营野冷冷的说著坐上了学生会主席的宝座。
秘书青木便开始宣讲活动细则........
".......那麽今年的舞台剧就决定演‘白雪姬'了!接下来是抽签的时间,箱子里有分为演员和後勤组的签子,谁抽到甚麽就要做甚麽,不得抗议,明白吗?!"
"是!"大家高呼著,士气高涨。会议室中只有我一个人是死气沈沈的。
我望住窗外的景致,极力想置身事外......我不想参与任何事,特别是当和营野在一起的时候。
"五十岚,到你了。"箱子放在了我的面前,那黑咚咚的入口仿佛预示著甚麽不好的东西。我抬头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似乎有些甚麽从他们含著莫名笑意的眼睛里一闪而逝。
我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把手伸进了里面。我摸到一样"东西".......有点刺手,它不安的蠢动著、还顺著我的手往上爬.......
"哇!"我急忙把手跋出来,一只蟑螂也跟著飞了出来!与此同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五十岚你真是有够笨的!"
"哈哈哈,你笨死了!"
看著他们扭曲的脸,我忽然觉得很冷。愤怒、痛恨、伤心........已经不能说明一切了。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静静的站起来走向门口。
"到哪里去?"花木学长忍著笑拦住了我。
"我已经被你们耍够了吧,我要离开这里。"我没有看他,此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脸。
"别走,大家都是开玩笑嘛!"花木学长拉住我。
"好,你们笑够了,我走还不行吗?"我不想让任何人碰我,於是我甩开了他的手。也许泉是残忍,但他讲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好欺负。
"别这样,大家没有恶意的。别那麽小气呀!"
"只是开个玩笑嘛!"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著,仿佛不对的人应该是我。
"一点都不好笑!!"我转过头去朝他们大喊著。
房间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对学长无礼,可是要受罚的。"营野冷笑著站了起来。
"受甚麽罚?!"我从来不畏惧别人的恐吓。
"围绕学校裸跑三圈!"
裸跑?!这群变态!!我只觉得不知何时起眼前的脸都扭曲得像鬼一样可怕。头脑中一片白色的恐怖。
最後就是深深的漆黑........。
过後我才知道,那时我晕倒,是花木学长送的我去医务室。
医务室的老师说我有贫血、低血压,还说我营养不良。最後还奇怪的叨哝著:"怎麽现在这社会还有这样难民似的的孩子呢?真奇怪........."
但如果他看见我贪黑摸早的干活、又要上学的话,一定会了解我为甚麽会成为"难民"的。
在医务室休息了三个小时,我便起来回家了。
虽然,花木学长说要送我,但被我拒绝了。
我走在路上,头还在晕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今天要打工,看来我要迟到了。
走著,走著,觉得身体冷冰冰的,里面却有一种火辣辣的赤痛感......眼前阵阵发晕。冷汗也不住的往下流........身体好冷。感觉好怪.....
"喂,年轻人,要不要做舒服又赚钱的工作啊?"
一个穿西服、带墨镜的花俏中年男人拦住了我。
我头脑里摇摇晃晃的,一片混乱。我努力的逼开哪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的纠缠。
"月如五十万的好工作哦!只要放得开,一百万也是不成问题的。"
他怎麽又拦在我面前了?还讪讪的笑著,露出一口难看的黄牙。
"不要。"我伸手想推开他,不料反而被他一把抓住。
"来,进来看看嘛!"他用力的拉扯著我,将我拉进了一家店里。
一进门口,里面的黑暗便迎面而来,一阵烟味、酒味和一种特殊的浓香随之而攻了过来。
自小对烟味极为敏感的我连连的就咳嗽了几下。
"不用担心,马上就会习惯的。"那男人在我耳边猥琐的低笑著。
眼前蒙蒙胧胧的看见有人在前方的台上.........脱衣服。
这.......这里是........
我的脑子一下子被吓醒了一半。
我这才发现,台上正表演著脱衣舞。两个与我差不多年纪的美少年互相摩擦著彼此的身体,煽情的脱著对方的衣物,动作极为色情。
而台下的观众竟然都是一堆男客人!
天呀!这是在搞甚麽!!
"你看,只要尽量摆动身体就好,客人会塞钱给你的。"
他邪恶的笑著,用手一边抚摩我的手一边说:"好滑哦,看来客人应该会挺喜欢你的。"
"你、你干甚麽?!"我一把甩开他,想也不想就往外跑去。
"抓住他!!"男人在我身後大喊著。
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模样的人挡住了门口那微弱的光线,也挡住了我的生路和希望。
我真是恨透了自己的身体!为甚麽我的身体这样弱那?比成绩,要是认真起来没有多少人是我的对手;可是一说起有关於体力的事,所有人都可以胜过我。我这样的弱鸡,别说现在不舒服,就算是平时最好的状态我也敌不过人家的一根手指......
不消一分锺,他们便把我抓住了。
"臭小子,往那里跑!"
男人冷笑著,抬起我的头直视我的眼睛。
"放开我!你们怎麽可以乱抓人,这是犯法的!"我极力反抗著。
"法?进了我的店我就是法!来人,呆会儿把这嫩小子绑上台去,把他的衣服一片片的给我撕碎罗!"
"不!你们不能这麽做!!"我大喊著,挣扎著。可惜效果不佳.......
难道,我真的要被那样吗?........我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莫名的恐惧布满了我的心头。
"喂,你们最好还是放开他吧。"
一个熟悉得恶心的声音从客人席那边响起。
在黑暗中走来一个人。
竟然是──营野!!
他穿著华丽的豹纹大衣,围著颜色鲜豔的领巾,手上轻巧的夹著雪茄,金边的眼镜闪著异样的光芒.........。成熟得几乎认不出来。不过,不可否认的,按很合适他,使他很俊美耀眼、很有品位。
"老板,如果不想明天晚上睡在牢房的话,最好还是放了他。"他淡淡的说著,瞄了我一眼。
"为甚麽?"老板当然不想放弃我这猎物。
"你知道他是谁吗?"
营野用他那穿著名牌真皮皮鞋的脚轻轻的踢了我的肋骨一下,眼眸里闪著别有用意的光。
"是,是谁又怎样?!"男人被他弄得有点慌了。
"他可是田中议员的侄子.......是五十岚家的少爷。"
老板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脸色由黄转白。
老板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难怪长的那麽可爱,又白又嫩的,原来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他嘟哝著,有点不甘心的叫手下放开我。
抚著一天之内被扭痛了两回的手腕,我真不知该说甚麽才好。早知道我们家名声这麽响的话,我早报出来不就没事了吗?我笨啦!
"老板,看来你算作对事了。这样吧,我帮你把小少爷送回家去,顺便帮你美言几句。凭著我和他们家的交情,你放心,包你没事!说不定,以後还有甚麽地方关照你呢!嘿嘿!!"营野拍拍老板的肩膀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老板听说以後还有关照,马上就换上了一副讨好般的嘴脸,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营野走了过来扶起我:"走吧。"
於是,我依著营野的身体走出了哪个几乎吞咽了我的店。
"........."
"怎麽不说话?"营野望住我。
"是不是........觉得我,高贵、美丽、俊朗不凡、飘逸、潇洒........."他优雅的拨了拨刘海,将头抬高了45度角。
"所以........自卑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瞥了他一眼,心地里的0.1丝的感激立刻烟消云散,继而来之的是恶心,同时觉得他极度的面目可憎。
"对不起,我只觉得你很讨人厌,面目可憎、卑鄙无耻、两面三刀........是个十足的小人。"
我毫不掩饰我的厌恶,可话说出口,我不由得又有点後悔了。都说是小人嘛,得罪他,说不定甚麽时候会在我背後摆我一道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就担忧起来了。
"哼!好呀,我先把这句话当作赞美收下了。以後,我肯定会加倍奉还的......."
他恨恨的看著我,一个劲的冷笑。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忽然,我发现营野居然是比我还高上一个头,不由地心里更对他添有一份恨意。
"既然你这样看我,那就让我来实践我的本性吧。"他低低的说著。
看著他邪恶的笑容,我觉得自己作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不过,到了这无可挽回的地步,我实在拉不下脸去认输,所以干脆就豁出去了!
"好啊!咱们走著瞧!"我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那刻,我就觉得我决不可以输!
年纪大的人告诉我们,随便逞强是不对的。
但是,有时候,这种事是不到我们控制的。
因为,我已经陷进去了。
一大早回到学校,我便被告之我将被指派去打扫要用做校庆舞台的歌剧院。
那时,我知道我的"报应"来了。
果然,当我来到歌剧院报道时发现,被派来这里打扫的人只有我一个。也就是说,我要打扫近3千平方米歌剧院。包括上下楼的座位席,一共2500个;600平方的大舞台;一个大型化装间,5个小型化装间;3个接待室,6个包厢席;2个音响控制室,一个监控室,一个警备室;6个歇息室,6座卫生间还有一个多功能宴会厅。没算计再内的还有许多的後台的角落,还有4
、5个地下仓库。
这样的规模,别说是我,就算是清洁公司也要搞一个星期。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营野搞的鬼。
没办法,既然他挑战我,不就是想看我沮丧、一筹莫展的样子吗?我偏要作给你看........
可是,说的轻巧,作起来真是不容易。
光是擦舞台的地板就用了我两天的时间,作的我骨头都快散掉了。每天又要上课、又要打扫歌剧院、接著又要去打工。我回到家时已经累得不会说话了。
不出两天,身体也向我抗议了。我发烧了。
可是一切都得继续,因为我不想输。
但是,有病的身体是不好使唤的。我的进度越来越慢了。
可是.........
叫我吐血的是──
就在即将举行校庆的前两天,我赫然发现我打扫歌剧院是多麽多余的事。因为学生会早就拨了一笔钱作清洁歌剧院之用,而且已经请了三家清洁公司来帮忙,只需一日便可以清洁完毕。
听见这个事实,我几乎气疯了!
怎麽这样?当我是猴子耍吗?!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是营野搞出来的不是很正常吗?(正常?阿冀,你是被营野耍疯了!反击吧!)
"小冀,听说你担任了主角,你一定要好好干哦!"
妈妈眉飞色舞的说著夹了一块香煎鱼块给我。
"对呀,对呀!到时候,我会给小冀照许多好看的照片的!"
连叔叔也一副高兴得几乎飞上天的样子。
但,我的脑中却只有一堆糨糊。
主角?!我只被派去歌剧院打扫而已。
今天,老板说餐厅要装修,所以放假一个月。因此,我才这麽闲的呆在家里吃饭。本想重温一下家庭的味道,但却被这个问题弄得我很不是滋味。
"你呀,别害羞了。隔壁的营野同学已经跟我们说了啦!小冀你好棒哦!真不愧是妈妈的好儿子!"
妈妈用力的抱著我,在我脸上亲了好几口。
虽然这是妈妈疼我的表现,但我已经是高中生了还这样被妈妈亲来亲去的,实在太丢脸了!於是我用力的推开了像八爪鱼似的搂住我的妈妈。
"妈妈,真不知道你在讲甚麽。"
"哎呀,小冀,你还在害羞吗?营野说你以高票当选女主角‘白雪姬'呀!虽然妈妈比较喜欢你演王子啦,可是小冀这麽的可爱,演公主也许不错哩!唔,我要赶快准备非林和相机才行!"说著,叔叔就放下饭碗扭头冲进了房间里。
"啊,这麽说来,我也要为小冀作些甚麽才行呢!.......对了,找个发型设计师、形象设计师、还有服装设计师来帮忙吧!"
妈妈的眼睛闪闪发亮,马上就拿起了电话。
"不用了吧?"我惨兮兮的看著她找号码、打电话的忙碌身影。
不用这麽夸张吧?
"没关系,奶奶我可是朋友满天下哟!"
她朝我作了一个"没问题"是POST。
我知道抗议无效了,只好希望她别太夸张就好。要知道妈妈就是有这种大惊小怪的坏习惯。记得小时侯,在我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说我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我回家向妈妈哭诉;谁知隔天妈妈就带了三个各有特色但都英俊不凡颇有头脸的男人来接我放学,还大声的对我同学说我不但有爸爸,还比别人多了两个!哪次我简直丢脸死了........後来,我才知道,那三个男人都在追我妈,他们的确都有机会成为我的"爹地"。
後来,结果是他们都成了我的"干爹A"、"干爹B"、"干爹C".........
对了,为甚麽是我当女主角呢?这个问题我比较关心。因为就我的"常识"而言,这麽好康的事情似乎轮不到我的。
肯定有甚麽不对的。
我苦思冥想的想了半天,最後将问题锁定在"性别"上。
可能他们认为让我扮女生出丑吧。这对一般的男孩子来说是件丢脸的事情。但是他们既然是让我难看,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愿。我会好好的演出,叫他们都跌眼镜!
可是让我气结的是这个消息除了我之外几乎是无人不知!我,主角本人还要在不甚了解学校的事的父母那里才知道。其实我很清楚这完全是营野搞的鬼!!
营野你等著吧!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从今天起,学校开始了校庆的庆典。在这一区的学校中还没有任何一间学校如此舍得花时间让学生们尽情的欢乐。著开放自由的校风恐怕是出自於那位栗本理事长之手吧!但独立自主,拥有高度自治的学生会,恐怕就是最高的校务营运机构了。也因为这样,学生会的财力就显得犹为重要了。
离公演还有三天,营野才派人来通知我去排练,在此之前,我连台词剧本的样子都没见过......
也就是说,我不但要在排练中应付营野极端挑剔的臭嘴脸,还要回家猛背台词。
一百多页,一百多页的台词,叫人怎麽背啊?!
营野,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不住的在心里咒骂他。
虽然时间很紧急,但我凭著自认过人的记忆力和毅力,硬在一晚上将全部台词都背下来了!弄得我第二天照镜子是发现我俊俏的脸上竟然多了一颗小"豆豆"。
至於排练,除了营野可以的搅局和刁难之外还算顺利。我现正不断的努力忍受著他的"莫须有"的指责,说不定甚麽时候就会爆发的..........到了那天,我真不知自己会做出甚麽惊人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