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野将我交给了一个叫花木的男人,叫他带我参观。之後就走了。
花木有著女孩子般细白的皮肤,蔷薇花一样的美貌;和我差不多高,笑起来很甜带著一种妩媚。我看到的电视上的偶像都是他这样的男孩子,如果花木去当偶像,肯定是可以大红大紫的!如果我是他的经纪人的话,想必也回赚得盘满钵满的........
和营野相比,花木真是亲切多了(我想,连野生的老虎也会比营野亲切的)。他时常带著微笑,倾听别人说话时也总是不时的点头。
"五十岚同学,你的课室在那边。"他笑著指了一道棕色的桃木门给我看。"呆会儿,休息结束後大家都会回班里去的。到时候导师就回分配座位和讲些注意事项。好了,我们看看别处吧。"
在楼层里转了一圈,我才发现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整个楼层除了教室和小礼堂外还有茶店、咖啡店、餐厅、CD店、图书店和画廊。这真叫我惊讶极了!可更叫我惊讶的是,上面属於高年级的每一层都有这样的设施...........
"年级越高可享受的特权就越多。"花木温吞地说著这个有点残忍的规矩。我们就走进了一间叫"香蕉咖啡店"的店里。
我一边喝著浓郁的咖啡一边有点恍惚的听著他的经验。
"一年级这一层的礼堂是与御班各年级共用的,一年级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一层,四楼至六楼都不会招待任何一个一年级。"花木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看见我有点迷惑便笑了起来。
"这里的制度是层压式的。一年级只能使用一年级的设施,但高年级却能使用比自己低的年级的所有设施。"
"真不公平......"我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呵,这是规矩啊。"他笑著十分轻松。
"可以问个问题吗?"我认真地看著他优雅的脸。
"请问你是几年级的?!"
"二年级。"他愉快的嘬了一口咖啡。
哼,怪不得那样一副悠闲的样呢!
我昏头昏脑的想著。这真是个奇怪的学校呢..............我看著他那优游自在的样子,心里就觉得不是个滋味。
之後没多久广播就就将我和其他新生招回了教室。
班主任是个温柔的美女老师,但副班主任确是个凶巴巴的老女人,十分的讨厌。
事情倒也没甚麽大不了,只是说了学校的制度、规条和注意事项等事情,没多久就解散了。不过临走之前发了一本书和一个盒子。
盒子里装著一枚徽章,据讲是御班学生的专用标志,带著它就代表了特权。还听说,这枚徽章里面其实是镶嵌了高科技的晶片,可以识别佩带者的身份,绝对难以假冒。
而那本书......不提也罢了。我以为是课本,谁知回去一看才发现是"校规"。(整整327页啊!!真叫人心寒!!!)所以当即就把它锁进了柜底里。
总之,开学的第一天就以下午的一场迎新舞会作了终结。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可我就是不知为何一点劲也没有,於是便早早离了场。
我家离学校不算远,只有十分锺的车程。车站就在学校附近,从学校走个五分锺左右就到了,方便的很。之前,妈妈带我看学校时已摸清了这里的路线,所以很快的我就搭上了回家的地下铁。
车子很平稳的开著,偶尔一阵晃动。大家都互相挤逼著,有时甚至有人会被踩著脚而痛叫。而我则没有任何感觉,任由人群轻轻的晃动。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麦田里的麦子被风吹过一样。
忽然一阵刹车,一个人被那道作用力拉的站不住脚,一下子扑在我的身上。
"抱歉。"他道著歉。
当我正想说"没关系"是我看见他的脸,发觉他很面熟。原来,是哪个"阴阳人"──营野。
当他看见我也一时呆住了。似乎很吃惊。
"你怎麽跑出来了?舞会散了吗?"
"没有。"我淡淡的答到,并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该主持大局的吗?你怎麽又出来呢?"
"这......这是我的特权!"他理所当然的睨著我。
我知道你比我高,可也不用这样"俯视"我吧?而且........又是特权?!现在甚麽时代了?!还是贵族与平民的时代吗??
"哼!特权........"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喂!"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在舞会之中学习社交技巧也是课程哦?第一天就逃课吗?还好意思说?!明天等著处分吧!"
"哼!"我转过头去,懒得理会他。本想离开他身边与他划清界线,但无奈人太多了,我挤不出去。
之後,他不看我,我也不理睬他,大家都不说话一直僵持到下车。
到了站,我拼命地挤下车。本以为摆脱了他,谁料到那家夥竟然也下了车。於是我便一头钻进了人群里。
我不顾一切的用力挤出剪票口,朝我家小区的方向走去。经过一间SEVEN-ELEVEN,拐过一个街口就进入了我家所在的社区。
不经意的回头一看,那家夥竟然仍跟在我身後!
"你!作甚麽一直跟著我?!"我生气的转身朝他大喊。
这个混蛋究竟有甚麽阴谋?跟著我回家然後放火烧房子吗?!我不禁运用起可怕的阴谋论来揣测这家夥的用心。
"谁跟著你了?这条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恶狠狠的瞪著我,手叉在西装校裤的口袋上,斜站著,偏著头看我,一副很曳的模样。他的姿势可比一流的模特,真的很美,可他的人就──烂透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
"你──!"我当时气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好转过身去不理他,一个劲的往家门走去。
"喂!你站住!把话说清楚了!!"他不死心的跟了上来用力的扳过我的肩头。
我直视他严肃、生气的脸,挑衅似的白了他一眼。
他似乎被我的举动激怒了........猛的一用力将我拉了回去。
被他一扯,我的手腕痛得断了似的。一股怒火急速的涌上心头。我受够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猪头了!!我激动的我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正想发难.........
"叭......."
一辆银色的雪铁龙嘎然的停在了我的身边。
车窗缓缓的摇了下去,露出一张风姿卓越的容貌。原来是我那美豔的妈妈......
"乖儿子,今天怎模样了?还习惯吗?唷!你带同学回来了麽?快上车呀!请人家到家里去坐坐。"
我望住她,一下子惊讶的甚麽也说不出来了。正想开口解释,营野忽然就将我推到了身後,靠近车窗。
"伯母你好,我是五十岚的同学,敝姓营野。我真想不到五十岚的妈妈原来这麽年轻漂亮,要是不说出来的话我还以为是五十岚的姐姐呢!!"
看著他满脸的笑容,一副阳光、天真纯朴的样子,我就觉得阵阵恶心。
这家夥,真是两面三刀........
"哎哟,我还以为这里的学生都很古板呢,原来也有这麽可爱、嘴甜的孩子呀!来,快上车!既然是小冀的同学就一定要到我们家里坐坐........"
妈妈竟亲自打开车门下车拉人了。
那一刻,我别开脸。真是不忍心看下去了........这分明是引狼入屋嘛!
营野毫不客气,一边称赞妈妈:"伯母真是人美心善、华贵大方.........."一边就跨上车子的助手位子──原本是属於我的位置。
我真想撕烂这个小人的臭嘴!
可是当时我只能忍著一肚子气,干瞪著眼坐进了车後坐。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终有一天我会报这个仇的!!
从一进屋,营野进不断的称赞妈妈多有女人味、多有品位、多有生活情趣,果然与众不同之类的话,听得我寒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夥脸皮真是比地壳还厚,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让他做学生代表真是太浪费了,应该让美国聘用他,以他作蓝本研制MD(导弹防御系统)才对。
"阿冀,怎麽不请你的同学上你房间坐坐?我来帮你们准备茶点吧!"难得下厨的妈妈煞有介事的围起了围裙笑的犹如春花可想而知,她已被营野那个混蛋的迷汤放倒了。
"不用了,伯母。怎能给你添麻烦呢?"
"你这孩子真是的,嘴巴这麽甜,像抹了蜜似的。到了我这里就不用客气了嘛!"妈妈开心的笑著。忽然她推了我一把:"小冀,你还站在这里干吗?快请人家上去坐坐啊!"妈妈瞪著我,迫使我赶快行动。
"真不好意思,我家这孩子就是钝钝的,给营野同学添了许多麻烦吧?"她抚著脸颊装出温柔可爱的样子。
少装可爱了!
老妖婆加屁话精,你们简直是绝配!!
虽然有怨言可我却不敢发作,只好转身上了楼去了。
营野又赞美了妈妈几句才跟了上来。
"哟,这里还不错嘛!"
营野轻蔑的打量了一遍我的房间,随随便便的就作上了我的床铺。那副恶少、不良少年的模样,与刚才那乖宝宝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悠然自得的摊在我的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呃.......这床真硬!"
他皱著眉说著。
"你家的墙真是朴素呢!"
说著又把目标放在我的电脑上。
"DEL?还可以啦,不过.......哼!还是便宜货。"他用力的拍著我电脑。
我早已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领:"别再搞了!我受够了!"
"你够了?哼,可惜我觉得还没够呢!"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拉下了我的手。
"学长关心一下学弟有甚麽不对的?"他摊摊手,故作无辜。
"你!你这两面三刀的小人!"
"是又怎样?!可惜只有你知、我知,除此之外还有谁会知道呢?别人不会相信你的,学弟!!"他得意的冷笑著,轻蔑的嘲笑我的无知。
我刚想发作,我那好事的妈妈就端了茶点走了进来,害我即时就哽住了那道气。之後,妈妈又赖在那里不肯走,拉著故作亲切的营野拼命的说说说........。
结果,营野就理所当然的留在我家直到吃完晚饭才离开。他回家时我才知道,原来营野真的住在这条街,而且离我家很近。就在我家隔壁.......
昨晚,我作了一个噩梦。我梦见营野变成了鹰身女妖,张开大嘴一口将我吞了下去........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很真实可怖。我安慰自己那是梦境而已,是我玩‘魔法门'太多的结果。
早上,我顶著乌云,踏上了上学的路途。
今天一大早,不知怎的天气竟阴沈沈的,雷声在天边隆隆的暗响........好象是要下雨了。我望望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由得叹了口气。
新生活,新一天的开始,不是应该朝气蓬勃、阳光灿烂的吗?至少,我想也应该是晴空万里吧?不过,这不是连续剧,是很现实的生活,我也只好接受了。
"飒──"。
大雨果然下了起来,我连忙开伞。咦?怎麽打不开?!
大雨毫不留情的打在我身上。我手忙脚乱的又试了好几次,伞依然如故。我生起气来猛一用力,"喀"的一下,伞骨断了。
我立在雨中,呆呆地望著那"回天乏力"的伞子,挫败的感觉悠然而生。
为甚麽会这样呢?我怎麽会这麽倒霉?!
"叭叭!"两声响亮的喇叭从远而近。
我转身一看,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急向我驶了过来,溅起的泥水直向我泼来。我一时躲避不及,被弄了一身又脏又湿。
罪魁祸首的车窗打开半截,露出了营野的脸。
他摘下帅气的墨镜,故做可惜的盯著我瞧:"啧啧,真可怜哟,怎麽弄成这样子了?哎呀,快迟到了吧?我本想载你一程的,但我不想你弄脏了我车上的意大利地毯......那麽学校见喽!BYE!"他得意的笑著摇上了车窗,一踩油门便飞驰而去了。
"混蛋!"谁说我甚麽我都可以不介意,但这个家夥.........!我朝他远去的方向狠狠的将伞子扔过去。
"啪"。伞子无力的落在地上,连人家的边也沾不上。
我浑身湿漉漉的,又脏又难受,泥浆早把我弄得面目全非了。
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不知为何,我那刻却有种想痛哭的冲动。
我立在雨中,觉得冷极了。
忽然,一张纸递到了我面前。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那个在雨中帮助我,给我送来纸巾和温暖的人.........
一个穿制服的阿伯站在我面前,很认真、严肃的对我说:"你不知道爱护卫生吗?此处不准扔垃圾!"他用手指向不远处那残败的伞子。
这时,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纸巾.........而是破坏环境卫生的罚单。
那一刻,我觉得眼里真的涌出了一些温热的东西。
住院两天,病情稳定了,医生也批准了我出院。
出院当天,不知出於何种原因,妈妈煮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迎接我回来。
看著满满的一桌饭菜,看著五十岚先生和妈妈亲切的笑容,我觉得很动容。我感到非常的甜蜜、非常温暖、非常幸福。
可是..........
好景不常。不到三天,妈妈又故态复萌。依然很懒散,依然爱推卸责任、欺负老公.......而五十岚先生依然甘之如怠。
原来,那句话是对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在学校的学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这里不象以前的学校一样那麽保守,也不象外国的课堂那样过於放纵。这里的话,应该可以说是适度的吧。可是由於不是我所熟悉的语言,所以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算习惯。
班长齐藤是个带眼镜的帅哥,人气很高。个性也比较稳重,极受欢迎。但相比营野还是差了一大截。
副班长泉则没那馍高呼声,因为他总是冷冰冰的。近他三尺的人都觉得冰冷无比,而且有传闻说他似乎和甚麽黑道人物有来往。所以,大家都怕怕的,不敢靠近他。但我觉得传闻不过是传闻,就算是真的也没怎麽样,所以倒也不介意,亦不避开。
其实有许多人质疑是否该让他进"御班"更有不少声音直接反对,甚至公然挑衅的,可他似乎毫不介怀,依然故我。
那刻,我真的很佩服他的冷静和坚毅。
星期五下午,我在休息时间到"香蕉咖啡店"喝茶。虽说是店,但其实是不要钱的,只要你是御班的学生。
泉正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一直在看书。尽管他身边有一群苍蝇不断的在他耳边骚扰他、吵他、诋毁他,但他始终不为所动。
为首的人叫杉木,早就恺觎班长的宝座很久了。所以他是最热心赶全出御班的人。
全一直没有所动。倒是我被那帮人吵得心烦意乱的。
"别吵啦!"我大喝一声。看见他们愤怒的瞪著我仿佛要吃了我似的模样,我开始後悔了。
那帮人掉转矛头指向了我。
"你是甚麽东西,敢多管闲事?!"
"我不是甚麽东西,我是人!"我不甘示弱的瞪著他们。"你们不觉得太丢脸了吗?这麽多人欺负人家一个?"
"小子,警告你哟!"杉木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的盯住我。
"你们在干甚麽?!"
一个响亮而极具威严的声音在我身後响起。我回头一看竟是营野!
杉木吓得连忙松了手,他身旁狐假虎威的那帮人早作了鸟兽散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嚣,影响他人,诋毁他人、对他人作莫须有的人身攻击,算怎麽回事?看来,你进御班的资格有待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