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天堂(平一篇)————宫藤深秀
宫藤深秀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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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三年前进入这家医院开始护理爱莲娜夫人的,我接手她时她的病情似乎已经有些稳定了,但是她的一生几乎都是在这里渡过的所以我们没法把她送到外面的医院就医,而且她的病几乎就是身体的老化所致,要知道她已七十多岁了,一个精神正常的老人也就活到这个年纪。"
"我对你们医院对她的护理非常满意。"平一轻轻地用平静的声音说。
"哈哈哈哈--"
从旁边铁门里突然传出的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平一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一直细声细气的护理士猛力地敲打了一下铁门,用一种久经训练出的声音怒吼着说:
"大早上别给自己找麻烦!"
"......"铁门里的笑声嘎然而止,但随即刚才那个声音又用更大的声音狂笑地说:
"我是宇宙之王--我是宇宙之王--我是宇宙之王--"
"真不好意思,"护理士用和刚才的怒吼完全不同的腼腆笑了一下说,"刚才那个病人也在这个住很久了,大概十七年了吧,听说他刚来的时候自称是上帝的化身,但是我们这里已经有一个老病人每天都说自己是万物之神了,所以他转过来没几天就开始说自己是宇宙之王,到那个老病人死以后也没有改过来"
"在我们这里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似乎生活在和咱们正常人不同的世界里,但这也不是他们就完全与正常世界没有交流,那个病人会改变对自己的称呼就是一个例子,所以我觉得他们只是一群更愿意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罢了。"护理士轻轻推开一扇虚掩着的门:
"这是爱莲娜夫人的房间,她的房间我们一直是很少上锁的,因为她似乎从入院开始就很少有狂躁和伤害行为,我入院三年间她表现得就像一个有普通的一点固执和怪癖的老太太,啊,你知道她的儿子法尔•弗莱德吗?她经常提起他。"
"那个人哪--"平一歪了歪头用缓慢的语调轻声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这样啊--"护理士了解地点了点头,走进房间。
"达琳小姐,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很吵呀!"一个带着一点爱尔兰口音的声音用微弱但很轻晰的德语抱怨地说。
"是呀,让我来为您拉开窗帘吧!"护理士点了点头走到墙边拉开窗帘,阳光从那个高高地镶嵌在墙壁上的狭小的窗户外照了进来。
平一一语不发地站在屋子中间,静静地望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干瘪平静的面容,唯有那有些灰白的脸色和插在鼻子里的氧气管能证明那个身体已衰败。
"我十分理解您的惊讶,"护理士走到他身边晾解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从医生给她下过病危通知以后她的神智就开始出奇的清醒,昨天晚上医生还判定了她的弥留时间,可是今天早上她竟然还可以睁开眼睛!"
"我让您和她单独相处一点时间吧,我想您既然会受她家人委托来这里看她,那么一定有些话想跟她说,不过请您不要把她儿子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她--"
"那件事她三十六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平一仰起头很轻很慢地说,护理士怔了怔,还是走了出去。
"你是谁?"躺在床上的老人用明白的不欢迎的语气大声问。
"......您不认识我吗?"平一平静地用法语望着她问
"法语...你是从法国来的?是我的小弗莱德让你来看我的是不是?"老人的眼睛突然异样闪亮了起来,那张因为皱纹的堆积而显得冰冷刻板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我的小弗莱德呀..."女人的脸上显出了一种梦呓般的狂热,"他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大,但是没办法呀,我的哥哥没有子嗣,所以他百般的恳求我把小弗莱德过继给他,为了那孩子的前途我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虽然我的哥哥和他妻子都是好人,可是那么小就离开母亲那孩子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又开始了,她又开始说谎,对自己、对其他所有人说谎--
"你知道吗?我的小弗莱德非常非常的聪明,教他德语和钢琴的老师都夸他很有学习的天份,他的社交礼仪几乎是天生就有的,杜鲁宾夫人不知向我夸了多少次他小小年纪就十分难得的温文而雅,还说他长大以后走进社交界一定是让无数少女心碎的对象。"
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编这个完美而又带着一点的凄美的故事的?平一静静地听着他心中那个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声音低声冷笑问。
女人仿佛已经完全忘记平一的存在一般专心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她已不在乎是否有人在听,她所在意的只是她眼中的梦幻:
"没有人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爱我的小弗莱德,但是我的小弗莱德知道,他知道妈妈爱他,爱他胜过一切,没有人能够像我的小弗莱德一样值得所有人去爱,他聪明而又漂亮,他有蜂蜜颜色的--"
蜂蜜颜色的皮肤--
"所有人都说他的眼睛十分像我,那种大大的--"
大大的琥珀色--平一在心底冷冷地一起重复着那个在他儿时听过千百遍的赞许,那时他以为,那温柔的声音,那轻柔的抚摸都是属于他的。
"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为他的美丽和聪明倾倒,他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平一很安静很安静地听着,慢慢地他平静的嘴边滑过一丝冷笑,他的哥哥还真是一个可怜人哪,每个人听了那个女人的故事都会觉得她是爱他的,但又有谁知道,她所爱的只不过是那个名字的一个完美幻影,真正被弄脏的法尔•弗莱德早已不知被丢弃到那里角落里去了!可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他还是嫉妒!
慢慢地,平一低低地攒叹般地说:"那么美丽完美的孩子,唯一让人觉得不完美的地方就是--"
"唯一不太完美的就是他没有爵位!"女人骄傲万分地微笑起来,"所以我才同意把他过继给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没有子嗣,现在我的小弗莱德一定已经成了法尔•弗莱德伯爵!"
仿佛没有听见女人的话一般,平一冰冷地微笑着很慢很慢地继续着自己的话:
"他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他有一个近亲相奸的父亲,他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他的那个近亲相奸的父亲得到了他--"
"没有!!"
平一的声音完全被一声凄厉的怒喉掩盖,他闭上嘴望着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面目狰狞的仇视地望着他的女人,那双眼睛中的梦幻完全被愤怒和怨恨所取代,女人狂叫着把床摇得吱吱乱响:
"没有、没有、没有!谁也不能把我的小弗莱德从我的身边夺走!没有人可以!没有人!"
"我的小弗莱德从没有离开过我身边,昨天、昨天我还把他抱在腿上为他梳理头发,"女人慌乱地四处张望着,似乎想为自己的话找到证据,"他的头发是油亮的棕栗色,因为他的、对,他的祖先有意大利血统,我的家庭、我的家庭是法国有名的贵族,没有人,没有人敢欺负弗莱德家族的人!我的儿子是弗莱德家族的继承人,没有人敢欺负他!"
女人一边比划着一边喊,那干瘪的身体里似乎一下子涌出了无数生命力和战斗力,她突然异样地安静了一下,随后又陷入了混乱,她语无轮次地像是与什么人争辩着一般大声说:
"没有人可以把我的孩子从我身边抢走,昨天、不,是刚刚,刚刚我还抱着他,他就坐在我腿上,他很乖,很少出去玩,他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腿上,那么乖、那么乖的孩子--"
"他被、他被、"女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没有血色的嘴唇突然剧烈的抽动起来,她像一位刚刚眼睁睁看着挚爱的幼子夭折在自己面前的母亲一样,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被人抢走了!他被人抢走了,我的孩子被人抢走了!被人抢走了!"
(心脏--难受得像是要裂开一样,有什么东西在心脏那层薄薄的膜下面狂跳着,仿佛想要从心脏里面冲出来,干脆--他来钻一个洞让那个东西从他的心脏里面跳出来好了--)
"没错,你的孩子被人抢走了,"平一无意识的冰冷的笑着,慢慢地跟着重复着说,"他--"
一个剧烈的冲击突然从他身后袭来,一双手臂从他身后冲进来抱住了他,平一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下意识地抗拒了一下,但等他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后那双手臂的主人依然死死地抱住他的身体。
"松开。"平一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他的身体似乎在下意识地抗拒着从那紧贴着他的身体上传过来的温热。
"......不要。"沉默了好一阵,平一身后才传来一个低闷沙哑的声音。
"你这样我很热呀。"平一僵立着慢慢轻声说
"...你的身体好冰。"紧抱住平一的手臂又收紧了很多,那个沉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的轻颤。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平一木然地望着地面轻声问,(他明明一点也没感觉到冷,但为什么身体却有一种从极冻中恢复过来的感觉?)
"你走了一个小时以后我去找的芹泽先生,是他带我来的。"
"你又没有护照,该不会是从非法通道过来的吧?"奇异地,平一的唇边慢慢爬上一抹笑意,他感觉身后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他的笑意转化成一个平静的微笑:
"好了,松开我吧,你的身体颤得这么厉害,真不知道是谁冷得更厉害一些呢!"
"对、对不起--"那双紧紧围在平一腰上的手臂犹豫着慢慢收了回去,平一转过身,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张苍白的脸。
"......"深秀轻轻咬着嘴唇慢慢地低下头,平一抬起手轻轻抚上那张清瘦温热的脸庞,好暖...
"你没事了吗?"深秀不安地抿了抿有点失去血色的嘴唇,在他刚刚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会被不知名的东西吞噬掉!
"咱们回去吧!"平一歪了歪头平和地笑着。
"......"深秀静静地点了点头,他迟疑了一下,慢慢拉住平一有些冰冷的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个苍老的身体在床上瑟缩着,喃喃地反复低语着:"他们把我的孩子抢走了,那个孩子...我还没给他起名字,他们就把那个孩子抢走了..."
平一猛地一下子转过身,直愣愣地望着那个蜷缩在床上的苍老瘦弱的身影。
"还没取名字呢!...名字..."
平一僵直地只在原地,慢慢地,他无意识一般缓慢地走近病床,他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颤抖一般艰难而固执的像那个身影伸出手。
在他的手碰触到那没有任何光泽的凌乱的白发的前一刻,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他身旁蹿过。
"爱莲娜夫人,你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呢!"像是调教好的宠物却意外的没有给主人挣到面子一般,护理士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强行把那蜷缩地坐在床上的身影按下了去。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一般,老人顺从地躺回床上,过了很久她慢慢地抬起眼睛充满迷惑地望着平一轻声问:
"--你是谁?你看到我的小弗莱德了吗?他刚才还在这里呢!"
"......"平一慢慢地收回伸出的手,有一只手从他身后抱住那他的胳膊。
"回去吧!"平一转过身平静地笑着望着那双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
"......"深秀慢慢地贴近他,伸出手,用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覆住平一的眼睛。
过了很久平一才慢慢拉下深秀的手,轻轻地把滚烫的嘴唇贴上那温暖潮湿的掌心。
"我母亲多年以来承蒙你们的照顾,"平一转过身望着一脸谔然的护理士用流利的德语轻声说,"我会捐助一笔善款用来感谢贵院对我母亲的看护,还有,我会留下我的联络方式,等我母亲去世以后我会派人来取她的骨灰。"
平一拉着深秀一语不发的走出房间,站在门外一身西式服装的芹泽老人望着平一淡淡地说:
"你终于还是又承认她是你的母亲了。"
"她死以后,请您把她的骨灰送回法国南部。"平一对着芹泽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放心吧。"老人点了点头。
"那么,"平一轻轻地微笑了一下,"您不在意把我也用您的方式托运回去吧?"
"......"老人抬了抬眉毛,平一一把搂住身旁有些纤细的身体,微笑着在深秀耳边低声说:"我要和你打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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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不会做...)
深秀坐在床上望着紧紧贴在他身上正在熟睡的男人,从下飞机回到家以后,男人就一直这样死死地抱着他熟睡过去。
(明明是想安慰他的,他从头到尾他却没说出一句有意义的话出来。)
深秀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轻轻拨开挡在平一脸上的碎发。
(他的这里有一道浅窝,平时带眼镜的时候看不出来...)
他慢慢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抚着平一两眼之间鼻梁上被眼镜框压出的一道浅浅的沟痕,他注视着平一熟睡的脸,手指顺着鼻梁慢慢地下滑到男人略微干热的嘴唇上,轻轻地摩娑起那微微粗糙的表面。
(他真的很想安慰他--)
深秀呆呆地望着男人熟睡的脸,突然因为自己身体里慢慢升起的灼热窘迫地颤抖了一下。
"......"平一没有醒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更加紧地抱住深秀的腰,模糊地咕哝了一声。
深秀紧咬着嘴唇,深深得吸了一口气,慢慢把手伸向平一的拉链。
拉开拉链,男人的分身正熟睡在密草之间,深秀涨红着脸颤抖地轻轻握上那火热的肉块。
"......"深秀有些惊慌地看着没经任何动作就在他手里慢慢涨大的肉块。
"有人趁我睡觉非礼我的身体呀。"平一闭着眼睛突然用脸隔着衣服亲腻的摩擦起深秀的腰际。
"......"深秀染红的脸更加涨红了一些,他突然用颤抖的声音低低地说:"咱们来做吧!"
"...你该不会是想用身体安慰我吧?"男人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
"......"深秀沉默着,慢慢的活动起颤抖的双手,他手中的肉块在他的抚弄下越发肿胀起来。
"再快一点呀,"平一突然低声说,他震动地把头深深埋进深秀的身体里,叹息似的轻声说:"...舒服死了!"
"......"深秀轻轻地喘息着专心地上下抚弄着手中越来越滚烫的肿胀,一滴汗珠慢慢地从他的脸上滑下来滴到他变得通红的手上,男人身体的震动从他的腰间一直传到他的身体深处,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热。
"--"一股白色的浊流突然从深秀上下律动的两手间喷涌而出,深秀怔怔地望着有些变小但依然挺立的肉块,平一轻轻地松开围在深秀腰上的手臂,深秀咬了咬嘴唇从男人身边离开。
"喂,你要做什么!"平一突然紧绷着声音对脱掉底裤跨坐在他腿上的深秀大声问。
"只是那样,还不够吧!"深秀喘息着低声说,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半跪着慢慢地把火热的肉块对准自己微启开的缝隙。
"那也要用润滑油啊。"平一紧绷着身体僵硬地说。
"已经用、用你的东西弄过了。"深秀涨红着脸低低地声音说,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慢慢地坐了下去。
平一从床上坐起身,抱住了那仿佛要晕厥过去的滚烫柔软的身体。
"动、动一动吧,好难受!"深秀紧皱着眉,用颤抖的声音快要窒息一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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