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性的天使————未夜至
未夜至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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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绵踉跄地站起,向前走了几步,又险些摔倒。介看着那样瘦小,那样无助的小绵,难以抑制的冲动。
  介走上前,张开双臂,将小绵拥入怀中。小绵全身一颤,但立刻埋着于介的怀中。没有任何情欲的拥抱,只是单纯的,两个男人抱在了一起。
  可是介的心中,裂开了一条缝,往事争前恐后地从缝中涌出。琉......介痛苦地闭上眼。琉,是介一直的心病。从前是,现在是,那么以后呢?介不得而知。
  "阿介,我是不是真的好没用?才一点点困难也无法越过......"小绵扑在他的胸口,泪水在介的衣服上迅速扩张,介摇摇头,低声说:"小绵,你很坚强厉害。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晚回家了?"
  因为,我会担心呀!
  为什么?为什么你......
  介没有问出声。小绵静静地躺在介的怀中,忽然抬起头,正视着介的双眼。过了好一会儿,小绵才轻轻地推开介,侧过头,说:"阿介,谢谢昨天收留我,再一天我一定可以搬出去了。"介心骤地一痛,呆呆地看着小绵。
  小绵的脸隐在黑暗中,让介看不出他的表情。"好呀。"介装出无所谓地笑。
  原来,他这样努力地打工,只是为了早日离开我。
  当夜,二人一起睡去。无话。
  魔鬼??
※※自※※由※※自※※在※※
第二早晨,介被闹铃吵醒,一看小绵早已不见踪影,介起身寻找,厨房、厕所、阳台、书房......一无所获。介沮丧地来到餐厅,却发现上面摆放着面包、牛奶与果酱,还有一张纸条,介拿起,原来是小绵留下的。
  "阿介,一定要吃完哦~ 小绵"
  介心中莫名地郁闷起来,十分钟搞了早餐,便勿勿地向学校去了,昨天无故旷课一天,一定会被教训,可介不在乎,现在,他只想知道小绵的去向。
  基路被一群人围着,眉飞色舞地描绘着cosplay,旁边的座位却是空的。"哇,基路你太棒了!连娜娜你也敢cos呀?""废话!我可是美男子呢!不过,告诉你们,小绵他也答应要来帮我哦~想想就觉得可爱!"基路一脸陶醉地说。可半天没有回音,一睁眼,却发现众人全部闭嘴,因为,南野介他,正径直向自己走过来。
  "小绵人呢?"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和一点,可基路还是一阵背脊发凉。基路张着嘴,仰视着介。此时的介,没有了一点杀气,可是仍让基路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他是"那件事"的见证人之一呀!
  "我问你,小绵,蓝宇绵现在在哪里。"介咬牙切齿。
  "不,不知道。"基路这才要回答,可是,介竟然那样叫小绵!基路顿时对小绵佩服得五体投地。
  "叮铃铃!"上课铃响。基路如临大赦地喘口气,却发现介侧头看向门的方位,眉头皱起,拳头紧握。基路又是一阵心寒。介大步向门外走去,没走出几步,便看见勿勿赶来的小绵。
  小绵面色苍白,一抬头,正好看见出门的介。愣住,之后不出意料地露出了笑。介腾地火起,上前一把位住小绵,怒吼:
  "再这么玩命 ,我饶不了你!"
  二年C班乃至周围的班立刻蓦地安静,全部都竖起耳朵听。小绵呆望着介,过了好半会,才打出无比灿烂的笑容,说:"放心,我已经换了一份轻松一点的工作。"
  只听见叹声一片。
  介死死地瞪着小绵,忽然将他向校外拖去。"乖,和我回家休息去"介恶狠狠地威胁。"不要啊,阿介!"小绵死赖在地上,"不上课会被扣学分的!"介怒吼:"你管学分干什么?给我回家!"小绵委屈地抱住了介的腰,说:"我是新生呀!学分被扣太多,会被退学的。"
  猛地颤抖,介立刻住手,盯着小绵的脸,过了好半天,才没好气地问:"真的没问题?"小绵谄媚地不断点头,介叹口气大吼:"不管你了!"便气冲冲地回到教室。
  三十九个下巴快脱臼的人(包括已来的老师),呆呆地看着介冲进教室,紧跟着的,是笑得尴尬的小绵。
  小绵回到座位,便在基路崇拜、佩服外加惊叹的眼神中不自然地坐下。"喂,你太棒了!"基路兴奋地问:"你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那个煞星的呀?"小绵露出傻笑,但立刻反驳:"阿介的人很好呢!"基路慨叹。小绵不理基路的长吁短叹,忽然一脸花痴地摸着自己的脸,花痴地笑着说:"阿介他还夸我超级可爱呢~"
  "呯"地一声,基路从椅子上摔下来,小绵笑着扶他起来,一股倦意兀地浮上来。小绵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便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小绵就睡着了。"喂,老师会骂的!"基路连忙伸出手去,正欲将小绵推醒,却感到两道冷冷的目光射向自己。
  是介!基路吓得收回手来,基路刚转回身准备听课,一件衣服便向自己砸来,准确地蒙住了基路的脸。
  "呯"
  基路再一次摔了下去。老师不满地咳咳嗽,基路愤怒地爬起,正准备发火,但他一看,又愣住了。
  是介的外套!基路顿时血液凝固,他不敢再向那边望去。只好识趣地将外套披在小绵身上。
  他妈的!基路郁闷至极地暗骂。
  中午到了,基路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回教室的过程中经过草地,却看见了他这辈子最想不到的事发生在他眼前。小绵拿着饭盒飞奔着,而前面跑着的,竟是被他认定为魔鬼的南野介!
  "阿介,不要跑了!乖,只吃一口嘛~"小绵边跑边说。介在前面怒吼:"不要追了!说不吃就是不吃!"小绵加快速度追赶,却没注意脚边的一块石头。"哎哟!"小绵应声倒地,饭盒也被甩了出老远。
  介回头,啼笑皆非地看着小绵,最后老大不情愿地走过去扶起他。"嘿!"小绵趁机压倒了介,"我赢了!"介惊恐地瞪着小绵。这么近...小绵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上,吹气如兰,红彤彤的小脸,晶莹双唇,介突然血脉喷张。
  可是小绵这家伙却丝毫没察觉有什么,他突然趴在介的身上娇喘连连,抬头,对上介惊恐的目光,立刻又露出得意的笑。介顿时感到鼻子凉凉。完了,难道又要流鼻血了?才不要!!介用力将小绵推开。还好......介平缓自己的呼吸。
  小绵立刻摸来了便当,"当当当当~~"小绵快乐地打开,将内容展示在介眼前介好奇地望了一眼。"耶,好丑!"介扭过头去。小绵一看,立刻哑然失笑,刚才那一摔,把精心摆出来的两个心型给弄坏了。小绵立刻将便当放在一边,自己嘟起嘴来生闷气。
  介偷偷侧过脸,见小绵不高兴了,忽然于心不忍。"嗯!虽然很丑,但味道不错哦!"小绵回头,发现介正津津有味地吃起便当来,不禁激动地跳了起来。"阿介,你吃鱼了哦!太棒了!!!"小绵兴奋地叫。
  "什么?!"介险些将饭喷出来,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白滑的东西,问:"这就是鱼?""没错!"小绵得意洋洋。
  介立刻感到一阵恶心,差一点吐了出来。"王八蛋!我再吃你给我做的东西,我就不是人!"介恶狠狠地放下饭盒,拔腿就跑。小绵立刻捡起来追了上去。"阿介啊,鱼真的很有营养,也很贵呀!"
  于是,两人开始了长时间的拉锯战。战果:毫无疑问的小绵胜利!
  基路躲在柱子后面惊心动魄地看着,恐怖的南野介,还是他吗?小绵他真的是太可怕了呀!
  一连三个星期过去了,仍然是每天中午开始一场拉锯战,最后总以小绵的胜利收场,介总是掐扎一番后,极度不情愿地拿起饭盒,然后津津有味地吃光。
  小绵他,真的好像没有以前那样辛苦了。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对!两个男人,无关他事的幸福。
  一天中午,小绵四处寻找着介,终于在假山后发现了他,却发现介正专心致至地啃着一条鱼,小绵呆住了,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投在介的脸上,从这里看上去,介的侧脸,俊美得无以伦比。
  小绵的心剧痛: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一看到他我便会有心痛的感觉呢?小绵百思不得其解,那种心痛,是心跳过于迅速而造成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动?小绵笑了。没错,他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人。
  介感到身后有人,一回头,便看见小绵微笑着站在那里,像个......天使。"喂,过来!"介站起来拍拍手,小绵闭上眼睛,冲上去抱住了他,介震撼地猛地跳动:"怎么了?"介温柔地拍拍小绵的头,小绵一句不发。
  明天呀,就是九月二十七日了!
  下午刚放学,介便收到了一条短信。
  "十点,西雅图。"介冷漠地看着这条短信。
  我是不是该收手了呢?
  为了,这个现在唯一的朋友,
  小绵呀......
  误会..
※※自※※由※※自※※在※※
  西雅图是市内一家有名的同性恋酒吧,规模颇大,介这次的目标是这里的常客。而今夜十点,便是自己下手的时机。
  为了能够更好地完成任务,介八点钟便来到了此地,他暗暗地记住了每一个出口,每一扇窗子,并看清了每一台临近摄像机的位置。八点半。介看了看表,还早。介于是点了杯威士忌,安静地喝说。忽然,在人群之中,一眼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他!!介手中的杯子"怦"地碎裂,鲜血汹涌地流出,介无暇理会。在黑夜里,比恶魔还要恐怖的目光出现在介的脸上,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把今晚的生意推了"。
  "介,发生什么事了?"
  介挂断电话,闭上眼睛,仇恨的杀气不断从他体内涌出。
  你骗了我!
  小绵穿着西雅图的制服,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之中。今夜,便可以拿到钱了呢,阿介!小绵努力地工作着,在这同性恋酒吧中,他那样出众,却依旧纯洁得像个天使。一开始,有人不断地骚扰他,可到了最后,顾客们不得不对小绵肃然起敬。
  因为,他是那样可爱而完美的一位美少年啊!
  阿童走向正在工作的小绵,拍了拍他的肩。小绵回过头。"阿童!"立刻笑得灿若春花。阿童不忍的看着日渐瘦弱的小绵,顺手搭住了小绵的肩膀,说:"小绵,收工了,我们去那里吧"。小绵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点点头。
  于是,在介的注视下,两人亲昵地走出店子。介站起,未加考虑地跟了出去,介看见两人穿过一条马路后,拐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介面色惨白地看见他们有说有笑地进去,几乎昏了过去。
  小绵,为了钱,你真的可以出卖肉体吗?
  介忽然感到一股不可抑制的悲哀与伤痛涌上心来,几乎让他忍不住泪下,介虚脱地倒在路边的电线竿下,一晃一个小时过去了,介在风中,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而言,那么重要?
  我和他,毕竟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啊!
  他怎么,可以和琉相提并论呢?
  介痛苦地闭上双眼,所有的心痛、悲伤与嫉妒,化在一起,烧成了不可抑制的愤怒,被欺骗,被......背叛。
  背叛了,二人的幸福。
  "太棒了,那么多钱呢?"介猛地一惊,因为这是他的声音,"虽然赚得辛苦一点,不过这么多的话也值了!",小绵快乐地语调却重重地刺激到了介,他回过头,却发现,小绵与他身边的男孩子,穿着与刚才不同的衣服出来了。
  连衣服......也被弄坏了吗?
  介心痛得想哭,可是小绵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呢?愤怒之火,将他的理智烧了个精光,介握紧了拳头,站了起来。
  小绵拿到这么多日以来的工资,心中自然痛快得很。他与阿童有说有笑,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小绵停步,笑容凝结在脸上。
  "阿介......"小绵不知该悲该喜地喃喃。
  "啪!"介重重地甩了小绵一计耳光。小绵顿时倒在地上,阿童急忙地去扶起,小绵脸色惨白地推开阿童伸来的手,望着介。
  介的眼中是失望透了的悲哀,他一字一顿地问:
  "为了钱,真的连出卖肉体也可以吗?"
  小绵的身子猛地一颤,望向介的眼神,第一次变成了那样。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呀!小绵咬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介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再次深深地伤了他。
  他站出来,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跑去。
  介侧过头,紧握的拳头上让伤口更一次崩裂,鲜血,一滴两滴地滴在地面,介突然抬头,望向早已吓呆了的阿童,平静地说:"你该死!"介一只手勒住了阿童的脖子。"这就是你说的照顾吗?"介冰冷地语调不带一丝感情,阿童惊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托开介。"原来是你!"阿童想起三个星期前的恐怖客人,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你想错了,你错了呀!小绵他,一门心思只是为了你。他真是,真是太傻了!你根本就不值得他为你作那么多!"阿童口不择言地怒吼。不顾表情由冷酷坠入强烈震撼中的介,继续大吼:"你知道什么?他为了多赚钱来到同性恋酒吧当美少年待童,他要面对多少骚扰?他始终保持纯洁,就是因为你。到今天他来老板这里领工资,却被你想得那样不堪。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介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小绵他真的为了自己,才那样努力的吗?那到底..."他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告诉我呀!!"介激动地拎起了阿童的衣领。阿童平静下来,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令自己嫉妒的男人,凭什么他可以得到小绵那样的......爱呢?
  "他看中了一款很贵的戒指,要送给你作生日礼物。"阿童第一次用那样冰冷的语调说话,也是第一次这样地去恨一个人。
  介松开手,面色惨白地连退两步,险些跌倒。
  小绵他,真的是被我冤枉了。
  可是我该怎么办?
  介痛苦地跪了下来。阿童恨不得上去狠狠揍一顿这个男人,可是,"你是小绵最在乎的人,但你却误会了他。你,不去追吗?"介猛地惊醒,他站起来,来不及思考任何事,向小绵离去的方向追去。
  小绵一个人坐在城市的外滩,旁边,是几瓶空空的啤酒罐,小绵望着远方的星星,忍不住泪流满面。"阿介!!!"小绵神经质一般地大喊。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痛楚。阿介,我愿望拿我的整个世界来换你一个人对我的好。可是,为什么你连这点信任也做不到?是我,太差了吗?
  忽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小绵惊喜地回头,却发现是一个陌生人,"你是介的朋友吗"?陌生人问。一听到介的名字,小绵忍不住又流下眼泪,但他还是点点头。
  "你好。"陌生人鞠了躬,带着奇怪口音的汉语。"我叫做琉"。
  小绵眼前一片黑暗。
  "大岛寺琉"。
  大岛寺琉.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琉微笑着问。小绵无意识地点点头。"明天,就是介的生日了,我已经四年没有见到他"。琉略为停顿,问:"你知道,四年前所发生的那件事吗?"小绵再次点头。琉似乎有些诧异,细细地打量了小绵一番。他继续说:"这次回到中国只是想见到他,毕竟,我放不下那么多年的友谊。而介他,一定更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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