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介手中的盘子坠落,摔成一地碎片,小绵正准血慌慌张张地去捡,却被介喝止住了。"别动它,让它去!"小绵被介忽然大变的语调吓了一跳,抬起头,却发现介的脸色,已恢复到他最开始的样子了。"阿介......"小绵愣愣地看着介,笑容,也渐渐僵住了。
介努力想摆脱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无能为力,他心不在焉地拿起另一个盘子,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说:"其实大家这样认为,都是因为四年前......"
"砰!"盘子又碎了,可这次,却是被介颤抖着的手生生的掰碎的。血,从介的指缝中渗出。"阿介!"小绵急忙冲了上来,却被介毫不留情地推开。
介低着头,连自己也控制不住那那莫名的杀气,忽然他想起了还晾在一边的小绵,猛地抬头,阴郁的眼神让小绵吓得大退一步。"滚"。介冷冷地说。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可杀人欲望,却仍不可抑制地层层涌来。
小绵的脸色惨白,却移不开步伐。"滚!!"介闭上眼,忽然咆哮。小绵又退了一步,他看见回头,恐怖到令人生不如死的可怕眼神出现在介的身上。"快点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平静得吓人的语气,小绵眉头突地他皱起,转过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向介走去,""阿介,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小绵真诚地说,"还有,谢谢!"
说完,小绵才又转身离去,直到听到门声响起,介才"轰"地坐倒,他闭上眼,好不容易,才让心情平静下来,松开方才紧握成拳的双手,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我和他,才认识不一天而已。
可是他,竟然也能令我如此害怕。
从未见过的英俊美少年,到底是谁?
不,我绝对不能重蹈四年前的覆辙。
不可以啊......
介重新睁开眼,冷冷地收搭好残局,忽然踏见进门处一张亮闪闪的卡片,介好奇地捡起,却发现是小绵的身份证。1988年10月27日。刚好比自己小一个月。照片上的小绵笑得灿烂无比,仍是留着遮住大半个额头的零乱刘海,乌黑发亮、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仿佛让介又看到了真人一般。介暗叹小绵丢三落四,可正当他回以厨房继续清理残局时,却看见灶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油、盐、酱、醋,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原先并未拥有。再一想到小绵高起的烹调技术,又感叹他的细致。
心又乱了,才第一天认识而已,没有回忆吧,从此断绝一切,才是真理。
※※自※※由※※自※※在※※
第 2 章
小绵来到学校,不出意料地又围满了同学。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好奇地问着,小绵也一一不厌其烦地回答。这个美少年,真是天生的磁场,无意之间吸引着别人。
"啊,对了!"小绵忽然想到了什么,"四年前,阿介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小绵仍是白痴的笑容,可是他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用惊恐的表情看着自己,教室里蓦地安静地下来,可怕的死一般的安静。"怎么了?"小绵不解地问。
没有人回答。上课铃响了,众人都回到了座位上,小绵茫然地打开书,忽然被脸色惨白的基路拉住了。"小绵,我奉劝你,千万不要靠近南野介!"基路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呢?阿介他,并不像坏人呀!"小绵愈发迷惑。
"因为他四年前差点杀了他的好朋友,而他好朋友的女友,在那件事之后自杀了,他根本就是魔鬼!"
"不可能!"小绵不相信地摇头。
"为什么不相信?"基路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顿时全班肃静,老师不解地望向他。"方具丛,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基路颓然地坐下,他本来想就此不再理睬小绵,可他实在不忍心看见这位可爱的男生踏上不归路。"你要相信我!当年我在现场,我亲眼目睹他掐住与他一同来中国的交流生,那个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说来好笑,当时,我真的在怀疑他是不是人类。这样的眼神真的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
小绵眨着眼,回想起昨天晚上忽然性情大变的介,以及他赶自己走时不一般的眼神,于我心有戚戚焉地叹了口气,喃喃:"那的确是令人恐惧的眼神啊。"基路大惊失色一把握住小绵的手,激动地问:"你也见到了?怎么会?你惹到他了?"
"方具丛!"老师不自然地咳了好几声,见基路没反应,这才叫了出来。基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松了手,又颓然地趴在桌子胡思乱想。"难道你是死者的亲属想找南野介报仇?那你惨了,死了这条心吧,他可不是普通人。"基路口不择言地警告。
小绵睁着大眼睛安静地听他说完,忽然绽出了令人心动的笑颜,"你很会想哦!"小绵单纯到几乎白痴的笑容,说,"不过你想错了,我觉得,不管阿介做了什么,都是有理由的,即使没有,我也要原谅他呀!"
基路被小绵令人惊艳的笑容震住了。"为什么?"基路不明白小绵的意思。小绵仍是傻傻地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那个我找了很久的人。"
"你......是gay?"基路结结巴巴地问。"什么是gay呀?"小绵仍旧是单纯的表情。基路又呆了。"没什么啦!"不耐烦地又趴到桌子上。小绵一手支颐,神游中,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喂,你又怎么了?"基路忍不住问。小绵猛地惊醒,忽然表情万分忧怨地问:"你说,像阿介那样的美男子,会不会不想和我这个外表平凡的人做朋友了呀?"
基路吓得连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小绵忙拉他起来后,沮丧地趴在桌上,喃喃:"原来真是这样,我真的是太不可爱了......"
"不,不是这样!"基路激动双眼发光说,"才没有!小绵你,可爱到不像话呢!!""真的吗?"小绵有些羞涩地笑了,长长的睫毛垂在脸颊。可是..."你流鼻血了!"小绵大叫。"是吗?"基路傻笑着看着天使般的小绵,鼻血一个劲地流着。
老师不得不又停下讲课,教室里沸腾起来。"基路,你要挺住呀!"小绵担心地抱住了基路。"扑!"鼻血流得更凶了。
最后,来了两位男生把基路架了出去,小绵内疚地跟了过去,迎面去碰上正准备进教室的介。
四目相对。介有些惊异地看着小绵,但不一会儿,目光又是冰冷如铁。昨天那样对他,他一定,也会像人其它人一样...厌恶我吧。介偏过头,正准备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就这样走开,可是,"阿介,早上好呀~"小绵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介拳头骤地握紧,瞥也不再瞥小绵一眼,径直走回了教室。小绵泪丧地嘟起嘴,但立刻回过神来,追着基路去了。
真是个......不怕死的人。
介自从那件事之后,便再也不相信,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也能拥有朋友。再说,整天面对着众人惊恐的目光,也绝对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介回到座位中,教室里立刻出现了诡异的宁静。
终于,到中午了......
介一个人惬意地躺在草地上,闭上双眼,尽情地享受九月份的阳光。
一切ok!可惜肚子有些饿了......
忽然间,介闻到了拉面的香味,猛地睁开眼,却被太阳光刺得难受,好不容易看清楚,却发现小绵正蹲在自己身边,笑嘻嘻地看着看自己,小绵正好挡住了阳光,从这里看,太阳就像小绵脑后的光圈一样,配上小绵与其无争的傻笑--弥勒佛?!
介的脑中飞快地过这三个字,他心中暗骂自己想太多,强忍住笑,面无表情地起身,冷冷地走了。 "阿介!我才不管四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只相信,阿介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介猛地停步,回身,恐怖的眼神却僵住了。
"爱心便当哦!"小绵举着手中的饭盒,一阵诱人的香味从中溢出,介暗自咽口水,但又不好拉下面子,转身离去。可走了没几步,介又心软了。那个家伙,不会在偷偷地哭吧?介惊地回身,却发现小绵正缩成小小的一团,津津有味地吃起便当来了,介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诶,算了!
介赌气地向小绵走过,一把抢过小绵身边的便当盒。"拉面好吃吧~我亲手做的哦!"小绵还不知好歹地聒嗓,介却再一次思想停摆,这个少年出色的手艺真是让人忍不住赞不绝口,可是这样一个面若天使的男孩,为何会承担那样的生活压力呢。
"嗯,好吃呢。"介不自然地夸道,可小绵却开心得跳了起来,于是很不小心地将面汤洒了一身。"哎呀!"小绵着急地看着胸口迅速扩散的汤渍,手足无措。介皱起眉头,将便当盒放在一边,站起身来,熟练地脱去了小绵的外衣甩在地上,介拿出一些纸巾,未曾犹豫地为他擦拭,小绵露出了一大块白皙的肌肤,介低看头,还可以感觉到小绵微微呼出的气息,侧过头来,却看见小绵闭上双眼,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放着光,漂亮得出奇的睫毛,在他纯洁无瑕的脸上,投下疏疏密密的阴影。介的手停住了,低下头,往事的重创忽然一同涌了上来。
"不!!!"介猛地推开了小绵,心乱得不得了。
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一个有感情的普通人呀!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
"我告诉你‘那件事'。"介努力让自己平静,"听完再做决定,我是真的,很危险。"
小绵站着不动,眼中是介看不懂的神色,介咬牙,偏过头:"后悔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你说吧。"小绵笑了,友好与和善肆无忌弹地在空气中弥漫着,"但不是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走。因为,阿介我可以确定,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人呀!"
介的痛苦回忆
2001年,南野介作为日本交流生中的一员来到中国埃特中学已经是第二年了。因为他俊美如王子般的外型,神秘的气质,以及平易近人的个性,刚一进来,便成了埃特的焦点。
和介同时进入埃特的,还有他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大岛寺琉。
"介,你干什么呀!今天我有比赛,你一定要来看哦!"琉气喘吁吁追上了介,"还有,小雪也会来呢!"介微笑,点点头。琉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搭上了介的肩,两个好朋友,亲昵地走在校园中。秋风吹落几片落风,在他们渐行渐远的小道上空盘旋。
两个人,该是最好的朋友,琉对介无微不至的好,而介虽然对琉不冷不热,但只有介知道,琉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甚至不同于朋友,那仿佛,是介的初恋。
小雪是琉的女朋友,已经谈了一年了。小雪美丽而温柔,成绩优异并且才华横溢,琉喜欢小雪到了发狂的地步,可是小雪,却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而更多的时候,视线是落在介的身上。介厌恶着这个令琉深爱的女孩,终于,有一天......
介独自一人到操场后的草地,忽然听到科技楼后传来窃窃私语声,中间,还夹杂着"大岛寺琉"与"南野介"。介警惕地潜过去,一看,却发现小雪在与另一个女生交谈着。
"我根本就不喜欢琉那个傻瓜!我喜欢的是阿介,可是阿介却连正眼都不看我!"小雪激动地吼出来,介却愣住了。
"对呀!我发现,介好像只对琉感兴趣,你说他会不会是gay呀?"另一个女生分析。
"怎么可能!像琉那样的败类,怎么配得上阿介呢?"小雪不屑地撇撇嘴。介听到"败类"二字,大脑忽地"嗡"的一响。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雪回头,大惊失色。带着从示出现过的杀人眼神的介,此时出现在她们面前,另外一个女生飞似地逃窜了,只留下吓得走不动的小雪。
"我要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小雪崩溃地坐倒在地,杀气弥漫在空气中,介的瞳孔骤地收缩。"你,却去死吧。"抬手,准备向小雪击去。
"介,住手!"
介忽然定住,回头却发现愤怒表情的琉站在身后。小雪像找到救星一般,扑入琉的怀里,用邪恶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琉,阿介他要强暴我!"
"!!"介震惊地望向琉,却发现琉的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失望。
琉的目光冷如冰,像利刃一般,割伤了介的心脏。
介忽然失去理智地上前,推开小雪,抱住了琉。
介吻了他......
琉惊异地推开。"啪!"一计响亮的耳光,将介打得天昏地暗。琉转身跑了,介无考虑地追去。
前方是人群,再前方,是主席台。介惊异地想起,今天在召开了一个会议,可为什么琉会住那里去?
琉冲上主席台,一把推开了正发言的校长,在扩音器前,望着介,一字一顿地说:"
"现在,我在公布南野介的一个秘密。"
......
介的眼前一片黑暗。
琉他,要做什么?
"南野介他,其实是......啊!"琉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南野介,此时正勒住了他的脖子。
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制止,所有人都惊呆了,南野介,一向谦和的南野介,此时拥有令人不敢想像的恐怖眼神的南野介,掐住了他最好朋友的南野介,弥漫着沉重到窒息的杀气,冷冷地开口,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根本不属于人间的声音。
介说的是:
"出卖我者,死。"
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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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面色苍白地靠着树坐着,平静地叙述着整件事的过程,除了一些小细节(比如说介吻了琉)。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冷静,事隔四年,介却觉得恍如隔世。
一直一言不发的小绵忽然趴了上来,问:"那结果呢?你杀了他吗?"介奇怪地看向小绵,却意外地没从他脸上发现一丝惊恐,只有好奇,还有,不可抑制的同情。
"没有,我放开了他。他在医院休整了两个星期后便回了日本,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小雪呢?"小绵仍是单纯地问问。
介的拳头再次握紧。我逼她自杀了。介冷冷地回想,可是他竟下意识地说谎:"她后来自杀了。"
小绵"哦"了一声后,便安静无语了,似乎还沉浸在介的故事中。"怎么样?害怕我,就从此离我远远的吧!"介语气中隐着难以察觉的落寞,小绵完全没有听见一般,仍在思索着什么。
"咦?"介回头,却发现小绵神秘莫测的笑容,"我觉得阿介,好像很爱大岛寺君呢!"介愕然,连忙回想自己刚才没有说漏嘴什么(比如说介吻了琉),可是听小绵这样一说,又忍不住回忆过去那时候,介真的是为了琉押上了自己满腔的心情。那种感觉,真的好像恋爱一般。
难道自己真的是同性恋?介痛苦地抓住了头发。
"所以,我真的好嫉妒大岛寺君呀!"介惊地抬头,望向小绵,"如果换作是我,即使是死在阿介的手上,也不会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