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米虫,成双————衍宬
衍宬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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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云烯在变,可是他不知道够不够。在工作、家人、兄弟之后,夜末不知道自己还能分到多少,工作、家人、兄弟都指向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自己仅剩的那点分量又算什么?就好像是现在,云烯不是一直都跟在身后吗?为什么还没有追来?难道是放弃--
该怎么办?想不通了怎么办?十指在键盘上一阵乱按,一串毫无关联的字母出现在屏幕上,字下刺眼的红色曲线一路跟随。
想当面问云烯,但是等不到他,不管是Angus还是祁斯阳,也都不肯说他的去处。不管了!连上互联网,登录MSN,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MSN MESSENAGE属于云烯的位置上的头像是灰的,显示名字也变成夜末不熟悉的一长串--守株待兔中。To某只满世界乱窜的兔子:你的老窝还要不要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追了,你快给我回来!就算是分手前的清账,也得给我TMD面对面地算吧!
兔......兔子?是,是指我吗?守株待兔?什么什么呀,云烯这个家伙!他是在要求我回家吧?居然口气还那么烂!夜末笑出来,觉得自己的脑门上从右到左(关于为什么不是从左到右的问题,请记得我们不是从主视角看出去的,主视角也看不到脑门orz)写着大大的四个字:自、寻、烦、恼。
大怒着把自己的显示名字也改成了--To某条混蛋一百次方的米虫:我要回家了!虽然和你没关系,但是你也别想溜掉,我们还有很多账等着慢慢算呢!
又是工作日,早晨九点,那家深居巷尾的咖啡厅。
不过这次,云烯霸着吧台前的座位,心情愉快地吃早餐。再来到奇雅,云烯总算是见到了本店特卖的"店长"牌笑容--虽然早闻其名,却始终无缘一见,这种"特殊待遇"还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
"那么说,你家那个野游的小孩要回家了?"杨泽雅微笑着问候今天终于心情不错的云烯,一边说一边用别有意味的眼神和祁斯阳对视一眼。
"哼!总算他还知道回来。"
"咦?那你不端坐在家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云烯瞪着发问的祁斯阳:"起司,你少给我装傻!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这里Rebecca不会跟着来。"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那个女孩子,就算自己怎么明显地表示,还是非要坚持看到夜末,才肯考虑放弃。什么呀!见了夜末也只是"考虑"放弃?所以说,他最讨厌这种纠缠不清的人。
"为什么这里她就不会跟来?"杨泽雅追问了一句,"斯阳,你做了什么吗?"
"我?"祁斯阳用清澈得无辜的眼神看着爱人,"我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很‘凑巧'地介绍了几个认识的蕾丝边姐姐给Rebecca而已。"
"真的是凑巧吗?"杨泽雅微微摇了摇头,对于祁斯阳的恶作剧稍微地表达了一下不满,最后又忍不住微笑了起来,"Peter对你那么好,这样对他的侄女,不好吧?"
"那又有什么办法?"祁斯阳耸耸肩,"以前都是老大帮我赶苍蝇的,我也该偶尔帮老大解决一下才对嘛~~~"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云烯瞥了他一眼,要是半年前的起司也就算了,现在的他--哼!会那么好心?只是为了报复Rebecca那天在宴会上的那句话。--"那也一定是被你传染的!你这个变态!"
不过,不管怎么样,可以有个地方让他避开,总是不错的。反正那个大小姐,自然有胖子在那边照应着,死党嘛!当初不也是他自己说的:"就是让我每根排骨上都插两刀也没问题!"而他自己呢?就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和夜末算账的问题了。但是--云烯一脸不爽地扫过正在你侬我侬的起司和羊同学,"喂!喂!就算现在店里没几个人,也请稍微收敛点吧。两位明不明白你们属于边缘人士,需要照顾一下主流意识的取向啊!"
"什么‘你们'啊!老大你不要置身事外,你不是我们一国的?那夜大少算什么?"祁斯阳的半扬着头,表情带着一点戏谑和不以为意。"我们又没做什么限制级的事情,连个吻都没有,怎么嚣张了?"
就算没有吻,那种让人看到就觉得肉麻的眼神交流也够了啊!云烯抚平手臂上因为无法适应空气里的柔情蜜意而纷纷起立抗议的鸡皮疙瘩。"我说羊同学啊,你也无所谓吗?那么明目张胆?"
"还好。这种时候,店里就算来客人也都是熟客。再说家里已经认可了,别人怎么想我也管不了。反正自己开心就好,是吧,斯阳?"
杨泽雅这家伙啊!以前还没那么嚣张,现在是完全被起司给带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果然是没有说错的。啊!这么说起来,夜末好像也是和自己在一起之后,越来越暴躁了,难道是自己的原因?如果说,杨泽雅变得大胆,甚至可以说有点"放肆",是因为斯阳的行事风格让他安心,那么夜末的不安和冲动,是因为我不能让他安心吗?"喂!起司,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怀疑过我不会回来了?"
"不回工作室?哈!应该说我们都是抱着‘老大已经不会回来了'这样的想法,期待奇迹的发生吧。"
"喂!喂!你小子什么意思?我的信用就那么糟糕?"
"你的信用?呒......也不能说‘糟糕'吧。"祁斯阳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脸部的表情,状似严肃地说,"应该说我们从来就没发现过它的存在。"
"是这样吗?"云烯听见自己脑门上迸出"井"字形的青筋并且不停跳动的声音。
"不过老大就是老大,只要一出现,就会让人安心了!信任这种东西,对于我们这些工作伙伴而言,还是人在面前的时候更有意义吧!"祁斯阳笑得柔情似水,他煞有介事地伸手抚平云烯的额头,"不过......感情这种事情,就另当别论了。老大你在这方面实在很烂哦!要不是我这种对你死心塌地的人,谁受得了啊?"说完还嫌不够似的,故作亲昵地靠上云烯,"老大啊......夜末不适合你,还是考虑考虑我吧。嗯?"
"祁!斯!阳!"云烯一把扯开他,扔回给杨泽雅,"羊同学,看好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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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重逢之后,终于见面,应该如何表示?单刀直入,直扑重点,打开门拉上床,一切等"该解决的"解决了再解决?
夜末觉得还是算了吧!这招他和云烯已经玩腻了。第一次,两人"小别"了一天,结果他被云烯吃了;第二次,两人"小别"了两个月,结果云烯被他吃了。这第三次该谁吃谁?考虑到自己之前有点太过分的行为,夜末似乎应该乖乖地脱光了洗干净躺到床上以表达自己悔过的诚意,但老实说,真有点不甘心!要是可以,还是和他好好沟通一回吧!虽然云烯粗暴了点,但也还算讲理,要是自己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顺着他的脾气点,应该还是可以--"......你女朋友?"
"不,不是......"胖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材也许真的影响到敏捷度了,以至于他来不及在夜末进门到开口之间扑到电话机前,拨完奇雅的电话号码。夜末发飚他是没亲眼见过,可是老大的血泪教训摆在那里,他哪敢造次?现在夜末的语气还算平静,可脸色却实在难看--任谁家进了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还把房间里的东西"乾坤大挪移"了一番,脸色都好看不了吧?--他想叫救援,电话却已经被夜末当成"窜供"工具收缴走了。555~~~老大!你电灯泡当过瘾了没?快回来救场啊!
"请问您找谁?"Rebecca颇有礼貌地以女主人般的口吻询问道。没我白,也没起司漂亮,烯看上的不会是这种人,大概又是什么推销洗发精、肥皂粉的人吧。啊!会不会是烯的朋友?还是友善点比较好。
"云。烯。"
"不好意思,烯现在不在家。请问您是哪位?要不要坐下来等他?还是我可以带什么话给他?"
"夜末。"
她叫他"烯"。很好!他让他待在家里等他,结果他不但跑出去,还留了个她在家里端个女主人架子!云烯算你狠!"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夜末往唯一还在原位的沙发上一坐,不带什么情绪地吩咐胖子,"我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夜末不是云烯,胖子当然不会讨打地再追问一句"他是谁?",连忙拨了电话过去奇雅,却原来云烯已经出来些时候了,算算也该差不多到了。这边电话正说着,那边门就开了。胖子这个心里泪流得啊~~~堪比黄果树瀑布了:老大!我看你就算了吧。这老天都不帮忙啊!就差这么点时间,又误会上了。"啊!就这样了,老大到了。起司你们慢慢玩。"
"咦?不是前天才......好快啊!"云烯倒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走上去就拉起夜末搂进怀里,"你他妈的还真能逃!我追得都快累死了,怎么你这么跑也不见瘦哪?"一边说,一边颇为放肆地在夜末身上上下其手。
夜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微笑着,用冰冷的声音问:"摸完了没?"
云烯略一愣,觉出他的心情似乎正是欠佳,连忙退开一步,讨好似的笑道:"你回来啦!"
"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否则,还白白让你住着吗?"夜末斜睨一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Rebecca,平静地说下去,"不过,现在似乎也差不多了嘛!要不是我还能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我还真当自己走错地方了呢!怎么?你要我拿这间房子给你当分手费?"
"怎......怎么会!"云烯干笑着,目光落在夜末交握的双手上,心底暗忖:天哪!不是又要来次全武行吧?论打架,Dan还能帮点忙,胖子在,却只能添乱而已。"谁说要分手了?胖子?"说罢,举势就向无辜路人身上招呼。
"不!老大,我什么都没说过!"胖子闪过一脚,滚到夜末身边,"我是无辜的!不信你问夜末啊!"
"没人说过,"夜末回答,"但是把从法律上来说,还完全属于我的房子,弄成现在这样,而且一个我甚至都不认识的女人,还在这里吆五喝六的。请问,我应该怎么理解?"
云烯闻言给了胖子一个眼色,后者连忙得令,拉起Rebecca一边往门外去,一边用快到几乎听不清的语速说:"这位就是夜末了。你也看到,老大爱他爱到不得了。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当然这是中国古话,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就是--你铁定‘out'了。当然,出于对Peter的尊敬,我会负责把你送回宾馆,送上飞机,不用感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开门,转身,微笑,鞠躬,退后,关门,一系列动作做得流畅自然。
然而再扭头,"啊--呒~~~"胖子刚想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一团不明物体。他可怜兮兮地眨出两滴泪水,无声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心底暗骂:搞半天,那么早就赶到了,都不知道来救我于水火中!你们来干吗的?还算什么兄弟?
来人却只笑着,指指门里,然后继续附耳上去。
闲杂人等走尽,夜末也收起冷淡的假笑,倒进沙发里:"真是没用!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要我一赶回来就帮你做恶人!"
"嗄?"
"‘嗄'什么‘嗄'?我是笨蛋吗?你要真的想分手,就不会摆出这样的场面让我看到了。"夜末言毕微微一笑又皱眉,"我只是一想到有个不认识的女人居然可以在你的默许下把我的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言尽于此,云烯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无声地眨了眨眼睛。
云烯不知怎么,此时此刻就想到Dan关于这房子和他八字不和的说法。若说没根据,怎么每次在这扇门里,自己都得不了便宜?"我也不想,实在因为那丫头太麻烦,所以只好把她扔给胖子处理,谁知道那胖子中看不中用,压不住一个黄毛丫头,还把房子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看,中看不中用的人是你吧!亏得他们还叫你‘老大',遇到事了还推给胖子。"
夜末心中暗暗发笑,耳畔似乎响起了祁斯阳的话语:"你没必要和老大硬碰硬,就目前的经验来看,你们俩一辈子都碰不出个太平日子来。老大其实就那么几下子,要是心再虚,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软。所以啊,你就慢慢跟他绕,到后来,先求饶的人,一定是他!"
"那,那我道歉?"
"道歉还带问号的?哼!"
"对不起。"
"啊?"
"我最最最最亲爱的夜末,夜少爷。对不起,我错了!"
夜末哪里听到过云烯如此利落干脆的道歉,眉眼略弯似有笑意。云烯见状,知道自己差不多是涉险过关了,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大门却突然被敲响,十万火急一般。两人对视了一眼,夜末去把门打开,门还没开全,门外就挤进五个人,除去胖子和Rebecca,还有祁斯阳、杨泽雅和与夜末一同回来的费岑。
祁斯阳向老大挥手示意的同时,却用大家都能听见的音量与夜末"耳语":"别急着点头原谅。还没问清他道的是哪门子歉呢!老大欠了你一堆‘对不起',你可别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关了。"
"祁,斯,阳!你这该死的臭小子,你究竟算哪一国的?"
"这个么......谁让你不喜欢我,害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地白忙活了?我当然不打算让你太舒服。"祁斯阳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莫说是云烯,就是杨泽雅在旁边也哭笑不得。
"反正,我看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乱你也要铆足了劲把它弄乱,是吧?"
"宾果!回答正确--可惜没分。"祁斯阳拍了拍夜末的肩膀,说:"我们得趁这机会,把些话说清楚,了了过去的糊涂账。某些人吧!当初在我面前忏悔得深刻到堪比马里亚纳,让我这个局外人也觉得事之于此,全属活该!现在呢?悔过书写完了没有?"他靠着夜末耳边,眼却看着云烯,语调轻佻得近乎玩笑,让人不知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又是对着谁在说。
云烯本打算了要认认真真地给夜末道歉的,虽然心中也存侥幸,心想如果能唬弄过去最好,但计算一下现下的风险成本,还是安全第一的好。而夜末虽则在祁斯阳的"帮助"下玩得正开心,但被他这番话一说,想到自己之前也多有过错,隐约觉得是祁斯阳在暗示自己不该太过得意忘形。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的口,一阵错愕。扭头见祁斯阳正向杨泽雅邀功,笑意盈盈,说不出的"奸险狡诈",这才意识到又入了套。云烯磨着牙和夜末透过眼神达成一致,把无辜的有"辜"的旁人都轰走。跌坐在沙发上,两人忽然对视大笑。
"你这老大当得真没面子,被自己的小弟耍着玩。"
"谁让他是起司?你以为他是盟友,结果不也和我一样?不过说起来,你们俩倒是怎么搭上线的?"
夜末从在飞机上遇到Angus的事情说起,直到他订好了返程的机票在机场给祁斯阳打电话,于是得其克"云"绝招的真传。"事情就是这样。我觉得很抱歉,没能给你朋友足够的尊重,结果反倒是他们帮了我们。我收回我那晚说的话,也为我满世界乱飞的任性向你道歉。"
"你这傻瓜!要是机场相遇的事情随便就能发生,那还叫‘偶遇'吗?你怎么不说机场重逢的桥段,基本上都是要走的人没走才成功的?你要是真按那些肥皂剧的剧本走一遍,早八百年就没事了!"云烯抚额长叹,还是笑着把夜末拥入怀,"幸好还有守株待兔这一招,否则我们就要亲身实验概率论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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