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奈————颜若
颜若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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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别激动,别激动。"一只狼爪温柔的拍打著我的背,另一只不停的往我嘴里灌著水。
对面装聋作哑的少年再也忍不住,鄙夷的看著我:"这就是那个聪明绝顶、武艺超群的烜国新君?"
聪明绝顶?武艺超群?他说谁啊??
"袭月,事实与谣言总是有一点儿差距的。"
"一点儿?!"少年惊叫道:"这是一点儿吗?看他一脸白痴样,这是聪明绝顶?走路步伐凌乱,分明半分武功不懂,这是武艺超群?!"
"太失礼了袭月,烜王叶星宝十岁便让太傅赞不绝口,更让烜国第一高手崔耀忠将军甘拜下风,对吗?"帅哥转头问我。
我暗暗吃惊,终於明白了谣言的可怕,当真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了。唯唯诺诺不晓得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
正当我犹犹豫豫,举棋不定之时,栾袭月已利索的抽出腰间的软剑:"管他是真是假,先打过我再说。"话刚说完,便一脚踢翻了桌子向我扑来,从小到大,我何曾见过这般架势,只觉得双脚无力,"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大哥救我啊啊啊啊啊!!!!"很没形象的大叫起来,好吧,虽然很丢人,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没有大哥的卓越武功,没有二哥的聪慧冷静,什麽君王尊严,什麽礼仪教养,通通顾不得,我所能做得也只有如此了。
忽然一道蓝影闪在我的身前挡住了栾袭月的软剑,并回头朝我邪邪一笑:"看清楚,救你的人是我,不是你大哥。"
"呜啊啊啊啊啊,大哥大哥,你在哪?我要回宫,有人欺负我啊,哇啊啊啊......"大概是被我的哭给唬住了,只感到前面两人神色复杂的看著我,估计他们怎麽也不会想到堂堂的一国之主居然会这般没用。
良久,栾袭风俯下身来,温柔的拥著我:"好了好了,别哭了,袭月只是和你闹著玩呢,别当真,明个儿就让你见你大哥,好吗?"
背後的栾袭月不屑的撇撇嘴,丢下一句"没用的废物"便离开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总之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眨眨眼,"公子醒了?"床边传来柔柔的声音,真好听。嘿,不仅声音好听,人也好看:"你是谁?"
"奴婢小环,是陛下派来伺候公子的丫环,公子有事请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照办。"
陛下?对哦,这里是翊国的地盘,昨天混乱的场面在脑中一一回放,琳琅满目的美食,咄咄逼人的恐怕是二皇子栾袭月,温柔的安抚我的应该就是翊王了,他还提到了大哥,对了,大哥??!!!一个翻身冲出房门,全然不理会身後小环一声声"公子、公子"的焦急呼唤......
嗯,我想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这里应该只是个小小的府第吧,怎麽会有这麽多房间?走廊怎麽会七拐八拐这麽难走?想当初在宫里有太监领路,完全不必操心,闭著眼睛也不会走错路,唉,早知道还不如拉著小环一起走,好歹也有个领路的。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很大的院子,隐约听到乒乒乓乓的练剑声,走进一瞧,糟糕,是栾袭月,刚想掉头就跑,却见眼前白影一晃,人已拦在了面前。
"你偷看我练剑?"眉毛一挑,少年扬剑一挥,直直的指向我的喉咙。
我的脸唰的白了:"那个,误会,全是误会,我,嘿嘿,迷路了。"最後三个字低不可闻。
"不就是迷路了嘛,像你这样的白痴什麽做不出来!"说罢,收回利剑,一甩头:"跟我走,皇兄要见你。"
小心翼翼的跟在栾袭月的身後,就怕一个不留神得罪他,来个死无全尸。行至一个房间,袭月停住脚步,向我示意:"到了,进去。"
正要伸手推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好你个栾袭风,居然把我家宝宝惹哭了,信不信我宰了你!"
昨日种种委屈匆匆涌上心头。
"大哥!!!"我冲进去撕声裂肺的喊著。
无视身边捂著耳朵怒目斜视的栾袭月,磕磕碰碰的跌进大哥的怀抱,眼泪鼻涕一把抓地抹在大哥那价值不菲的洁白的长袍上,好滑啊,上好的天蚕丝哎。正当我沈醉其中、悠然自乐时,栾袭月大煞风景的插了进来。
"行了行了,哭哭闹闹像个泼妇一般成什麽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奔丧呢。"
"那又怎麽样,就算你死了,你也别指望我会为你掉一滴泪。"
哼,大哥来了,看谁还敢欺负我!
"恶心,一想到死後还要被你闹得人尽皆知,不得安宁,就鸡皮疙瘩掉一地。"某人呲牙咧嘴,一脸厌恶。
还未等我反击,大哥一把抱紧我,嬉皮笑脸地对他说:"吆,这就是袭月啊,长得挺俊嘛,可脾气怎麽这麽刁,风贤弟,要不要星雨替你教训一下?但不知他母妃是哪个冷宫的?可别调教错了,哭哭啼啼去求太後做主。"
栾袭风的嘴巴张了张,还未开口,栾袭月握紧双拳大喝一声:"你说什麽!!"
他愤怒了,我听得出栾袭月是真的恼了,和昨天的鄙夷口气完全不同,急忙往大哥怀里缩了缩。
"你的宝贝弟弟昨天还被我教训的哭爹喊娘,你是不是也想试试!"
"昨天是你欺负了宝宝!"大哥脸一阴,接著开怀一笑:"放心,我家宝宝虽然比你可爱,但也决不会和你去争你大哥的,嘿嘿,宝宝的眼光可没那麽差!"
"好了袭月,不得对瑾王无礼!"沈默许久的栾袭风终於出言制止了张牙舞爪想要冲上来的栾袭月,随後又嘀咕了一句:"和他斗嘴?你怎麽会是对手。"
当栾袭月赌气坐在一旁,我这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疑问:"大哥,你们认识?"
"当然,"大哥亲昵地吻著我的额头:"他是......"
"叶星雨,"栾袭风沈下脸:"你可以坐下慢慢谈,不必动手动脚。"
这兄弟两个怎麽都喜欢插人话!?
"嘿嘿,自家兄弟也算动手动脚?就算是,又何需外人来管。"大哥的确坐下了,顺手把我圈在怀里,嗯,还是大哥的腿坐著舒服,可怜的栾袭风背後的窗户一定没有关好,不然,我也不会感到一阵冷风从其吹过了,好冷!打了个寒颤,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处境,栾袭风忽然一脸笑容的对我说:"我和你大哥十五岁时便一起闯荡江湖,当然熟识。"
闯、荡、江、湖!这四个字激起了我那破碎的豪侠梦,顿时来了精神,立马挣脱大哥怀抱,扑向了翊国当家人:"可以和我讲讲江湖上的事吗?大哥二哥总不告诉我,我好想知道噢,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我拿出向二哥撒娇的手段,虽然每次二哥都会骂我笨,但最後总能达到我的目的,嘻嘻,这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没有任何问题,"栾袭风笑颜如花:"在下一定知无不言,决不隐瞒。"然後一双明亮的美目透著贼贼的光芒射向满脸失落,喃喃著"弟大不中留"的大哥。
"哼!江湖事?就他们两个?!人称‘诡煞双狐',臭名昭著的两人?"本已老实的栾袭月在一旁冷笑不已。
虾米?诡煞双狐?
"好难听的名字。"我脱口而出。
"废话,烧杀掠夺,奸淫掳掠,诡计多端,无恶不作,一肚子坏水,像他们这种恶贼能有什麽好名声!"栾袭月说的义愤填膺,一副恨不得先除之以後快的样子感染了我,我当即高喊:"该杀!!"
"!啷"一声,大哥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唉吆"一声,我从栾袭风的怀里了下来。
"屁股好痛。"t
栾袭风慌忙从地上扶起我,心疼地问:"有没有摔疼?"顺手揉著我的屁股。
"嗯,好多了,谢......"
另一个谢字还未说完,大哥一把拉回我,狠冽无情的盯著栾袭风:"胆敢在老子面前占我家宝宝便宜?!你活腻了?!"
"哈、哈",某人尴尬一笑:"一时控制不住,失误失误。"
大哥扳正我的肩膀:"宝宝,咱们走,大哥改变主意了,不能让你呆在这个狼窝里。"回头又愤愤地对化为岩石的某人说:"好好调教调教你弟弟,不要教坏我家宝宝。"转身,搂著我的肩膀便要翩然而去。


(二)
"龙、翌、冥!"身後轻飘飘的传来三个字,大哥身体一僵,咬牙切齿的看著笑得一脸欠揍的栾袭风:"你威胁我!?"
"威胁?"栾袭风剑眉一挑,左手一指:"好啊,为了他,就当是我威胁你吧。"
什麽?我?
"哼,他还不足以威胁我,你不要以为......"
"颜、雷、煌!"某人说的云淡风轻。
......
哇啊,漫天的乌鸦都在叫哎,大哥为何面色青黑?是不是病了?
"大哥,大哥?"我拽了拽大哥的袖子,没反应?捏了捏大哥精致的脸庞,还没反应?
正当我想进一步行动时,大哥忽然狠命地摇晃我的肩膀。
"宝宝,为了大哥和二哥,你就留下来吧,放心,这个畜牲绝不敢动你一分一毫,不出三月,大哥一定来接你。"
我的头跟著前摇後摆,根本无法思考大哥究竟说了些什麽,哇啊,今天真是赚到了,大白天也能看到星星。未等我有所表示,大哥已经上前一把揪住栾袭风的衣领:"不许欺负我家宝宝!否则我废了你!"
"嘻嘻,当然当然,我疼他还来不及呢,怎麽会欺负他。"
"你、你"大哥气的手发抖,忽然狠狠抱住我,哭喊道:"宝宝啊,大哥对不起你啊,你千万不要恨大哥啊,大哥我也是不逼不得已啊,宝宝啊......"
"够了,要走就痛快点儿,"栾袭月不耐烦地挥手道:"还以为名动江湖的瑾王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只会哭锵喊地的废物。"
大哥泪眼朦胧的看著栾袭月,眨巴眨巴眼,搂著我接著哭:"哎呀,除了那只居心不良的狐狸,还有一只专门欺负宝宝的夜叉,宝宝啊,你让大哥如何忍心丢下你独自一人在这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狼窝啊,你们这群没人性的畜牲啊,看看你们把我们叶家逼到了什麽地步了啊,让我们兄弟如何面对死去的爹娘啊......"
大哥似乎还没发泄完,栾袭风已经一记手刀劈下,就此,大哥再也吐露不出一句话便被某只狐狸的属下送出了城门。
"好了宝宝,现在可清静了,咱们回屋吧。"某只露出翘得弯弯的眉毛。哼,美什麽啊,等等,刚才发生了什麽事?
大哥,大哥呢?如果我的大脑已经冷静了的话,刚才大哥是──弃、我、而、去?!!
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朦胧,栾袭月迅速捂住自己的耳朵,栾袭风目露惶恐,终於......
"哇啊......大哥,你怎麽可以自己跑掉,怎麽可以丢下我,二哥,救我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宝宝,不是还有我吗?别哭别哭。"栾袭风不知所措的哄著我。
一把拍掉想要抚上脸颊的爪子,抽抽搭搭得说:"就是因为你,大哥才不要我的,我要二哥,二哥你在哪啊,宝宝好想你,呜呜呜呜......"
"一家疯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都是你那个二哥引起的!"栾袭月一甩手,阔步走出门院,边走边骂骂咧咧:"大清早的,就会哭,一家废物!"
咦?二哥?
"这和二哥有什麽关系?对了,我们不是还要开战吗?为什麽我要留在这里?人质吗?"忘了哭,傻愣愣地看著栾袭风。
栾袭风似乎很开心,立马眉开眼笑:"宝宝不哭就好,来,先吃饭,我都告诉你。"说著温柔的把我抱到桌旁,小心翼翼的夹著菜。
旁边有个年长的宫女似乎很看不惯,不满道:"陛下,不合规矩。"
栾袭风倒是没说什麽,向身边的侍卫一使眼色,那个宫女便被拉了出去,不久便听到凄惨的喊声:"陛下饶命啊!!!"
我疑惑的看著外面:"那个宫女怎麽了?被砍头了吗?"
"没有,宝宝只管吃饭就好,其余的不用操心"一只爪子忙著给我加菜,另一只在我脸上不停的蹭著:"不错,皮肤挺光滑,值!"
"什麽?"
"没什麽,你不是想知道你二哥的事吗?"
"嗯"我拼命的点著头。
"其实啊,翊国并非是要攻打!国,反而是要帮助你们阻止彤国的进攻。"
咦???
"呵呵,小呆瓜,从未仔细看过地图吧,咱们现在正处在彤国的正南方,只要它出兵攻打!国,咱们就可趁机而入,占领空虚的彤国大都,呵呵。"
好了,大体上我至少明白我和翊国不是敌人,威胁是彤国,至於其余的,看得出栾袭风其实不想讲,我也不愿深究,正好!但是......
"这和我二哥有什麽关系?"
"知道彤国国主是谁吗?"
我动了动我的脑子:"好像是听过,呃,叫什麽来著?"
"龙、翌、冥"
"什麽?就是你刚才用来威胁我大哥,但是失败的人?"我大吃一惊。
"那个,那其实不是威胁,只是在下的一个小小的计策罢了。" 某人神色尴尬,忽而又严肃地对我说:"宝宝,天地可证,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忽然有些不耐烦:"那与我二哥何干?"
"嘻嘻,当然是龙翌冥看上了你二哥求爱不成,反成其怒啊。"
"啪!"
这次我没有摔碎任何一个茶杯,而是一个巴掌甩在了栾袭风脸上。
我虽未学武,但这一巴掌却也铆足了力气,栾袭风一张俊脸登时肿了起来。
说明白点儿,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去招惹栾袭风,或许是不喜欢他用轻佻的口气谈论二哥,或许是那只慢慢滑向我的大腿的爪子惹恼了我,总之,那一巴掌我扇是出去了。
周围的气息严厉凝迫,我想我是凶多吉少了,想起"翊王手腕强悍,铁面无情,并有吃人肉习惯"的传闻,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
"本以为是只温顺的兔子,没想到居然是只稍有利爪的小野猫。"
栾袭风原本圆润温和的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眼中一片火光,亮得刺眼:"没想到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倏的勒紧修长的双臂,我的呼吸骤然急促,视线渐渐迷蒙,拼命的摇头想要保持大脑的清醒,一头柔顺的长发顺势滑了下来。不要,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不想死!
"砰"的一声,我被摔在地上,抬头看看栾袭风,他正用复杂的眼神看我,心中不禁好笑,我的确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白痴,之所以笨,不过是缺少皇室中人应有的冷酷无情与智谋,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何必如此试探我,这只会浪费你的时间,因为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任何阴谋的痕迹。
无奈一笑,我还真是倒霉,惨遭大哥"抛弃",或许二哥正在受人胁迫,我那惊才绝豔的二哥啊,你可知道你的宝宝快成人家盘中餐了,还是,这本就是你与大哥的计谋?
正在自唉自怨,栾袭风突然走到我的面前,一股无形的压力逼的我缓缓後退,退无可退,其结果自然是被压在墙角,耳朵被轻轻咬住:"宝宝别怕,乖乖听话。"
咦?明明是好端端的一句话,我却偏想到了街头那些调戏二哥的登徒子,思及於此,便觉身体一晃,人已被腾空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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