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爱————绍离
绍离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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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牢头儿要是看管的是别人,我自然替你高兴。」东撇了撇唇。
「看管的是你才值得高兴,笨蛋。」锦瞅著东嘻嘻笑道。z
瞄了锦一眼,东没有答话,看著前方又发起楞来。见东吃得不多,锦连挟了几筷子的菜往他碗里放去。
东恍惚的心神全让这空间唯一的动作吸引,眼神跟著锦来来回回的夹菜而晃动,最後落在自己面前菜都满溢出来的碗里。
「再吃点。」锦在一旁催促著。y
东一来心里有事胃口不开,二来对吃也颇有讲究,这些东西看在眼里实在没有动筷子的欲望,但想著是锦特意为他弄的,也不好全然拒绝,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便又放下筷子。
「我知道不好吃,但你也给点面子。」锦皱著眉头,略显不快,倒不是因为东不赏脸,实在是他吃的太少。
「这已经是特别给锦面子了。」东撑著下巴,一脸无辜:「要是别人煮的,我连看都懒得看。」
二人早熟稔到不必客套的程度,知道东说的是真话,锦还是第一次为自己手艺不好感到後悔。
「那怎麽办?!」就算"质"真的不尽如人意,但对於"量"的问题锦还是半点不让:「再难吃你也得填饱肚子吧! 睡了二天才吃这麽点怎成?!我可不想落个虐待人犯的口实。」
皱著鼻子,嘟起唇:「你逼人吃这种..."东西"还不算虐待人犯?」实在没法把承认眼前这些是"食物",东还是选择了用"东西"来形容。
锦听了简直哭笑不得,但这付任性模样总算恢复了点原来的性情,原本一直担著的心也略微放了下来。
「既然都是虐待了,那还是挑我中意的那种!」锦索性坐上桌子,端起东的碗,挟起一筷子菜就要往东嘴里塞。
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东哀声说道:「不是吧,哪有人这样...」b
锦只是哼哼地笑也不说话,不时动动手上筷子,脸上一付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伺候你吃完的神情。
见锦没有半点退让的模样,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嘴,他气恼之际也没想到可以端回来自己吃,半嘟著嘴让锦喂了一口又一口。
见锦没有半点退让的模样,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嘴,他气恼之际也没想到可以端回来自己吃,半嘟著嘴让锦喂了一口又一口。
而锦呢,喂著的明明是个再成熟不过的大人,但那死命瞪著他又委屈的不得了的任性眉眼真是让他觉得可爱极了。
心里一下充斥著他自己也无法形容的感觉,好像小时候千辛万苦得到翘首期盼的宝贝,好想拿出来好生炫耀,又舍不得的只敢藏在怀里...那种胀满胸口的满足又掺了点淡淡甜蜜的窃喜...是...叫做幸福吧!
东故意吃得慢但在锦带著笑的无言坚持下还是把满满一碗饭菜给吃完了,锦放下碗,拿张纸巾给东揩揩嘴。
满意的笑道:「这样乖不好,非要人家用强!」g
「不派点工作给你,你还真当你这牢头儿是閒差啊!」东给逼的吃下那麽多东西,气正没处发,还要受锦撩拨,口气愈加不好。
「这麽点儿工作怎麽够?!不如餐餐都由我来喂你吧!」锦笑的一脸皮赖。
「那倒不用劳烦。」东朝著桌上没吃完的东西努努嘴:「你自己的份儿呢?!不会只逼人吃,自己却不敢吃吧?!」说完眼睛一转,不怀好意的笑了出来:「还是要我也喂你呢?!」
锦身子往前一探,靠得东极近,声音放得低低的:「那再好不过了,这样肯定美味十倍...」他话讲得没半点儿正经,可漾著水的眼睛却是真挚诚恳,半点儿不退怯的直盯著东。
就是这双眼睛让人不由自主陷落...平时深遂明亮彷佛秋日澄空,但温柔地盯著人瞧时,水水雾雾地像极了笼著薄烟的深潭,静谧却蕴满深沈情感,被他看著的人,不是无所遁形便是迷失自己...
一个男人怎麽能有这麽一双美丽漂亮的眼睛...好像有魔力一般的眼睛...光是被注视著便觉被温柔拥抱的眼睛...
东胡乱的想著却不知自己看著锦的模样有多诱人。
他一双狭长眼睛与锦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虽然不大却有著极为美丽的流畅弧线,尤其像现在这样张大眼睛往上看人的时候,在眼窝处吊出极为深刻的暗影,清彻的眼眸里纯洁无瑕,微微上挑的眼角却能流转出十分诱惑。
鼻梁是东方人少见的修长挺直,连鼻头也十分优雅细致,双唇唇线并不明显,正好在他线修感十足的脸上勾勒出一抹生动的温柔,此刻微微张著,略厚的下唇愈发显得丰润。
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拇指在他唇上摩挲,触感真好...
东霍然而醒,往後一仰躲开锦的手指,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的红晕。
「我...我把碗洗一洗...」几乎是逃了开去。
锦坐在桌上看著东略显慌乱的背影,眼底盪开的温柔延伸到了眉尾眼角,带起唇边淡淡的,满足的笑。

洗过碗後东想躲回自己房间,却被锦连激带讽的哄在客厅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为了不让东接触到外界讯息而担心,一般电视收讯都给剪掉了,能看的只有影片,锦刻意挑了部热闹的动作片,结果坐在旁边的人看到一半还是打起盹来。
知道是他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及迷葯残留的影响所致,锦也不喊醒他,但看向他的眼光愈发柔软爱怜。
待东睡沈了些才把他揽到怀里,亲亲他的脸颊然後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手指缠上了他细细的发丝,锦知道东对自己的头发一向没辄,太过柔软的发质要花不少时间梳整,但其实像现在随意的凌乱也很好看。
轻轻慢慢的沿著额头、鼻线到刚刚还没摸够的唇瓣,来来回回细细抚摩著,自东鼻间呼出的湿润气息吹拂著手指,淡淡的似乎挑动了些什麽,锦忍不住俯下身在那粉色的唇上轻轻印上自己的气息...
锦起的也不算晚,但漱洗罢下到楼下,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一人份的,显见东已经吃饱了。
仔细一看,有白饭、味噌汤、温泉蛋和几样小菜,虽然简单却很丰盛,锦这才相信东在节目中所说,每天早上自己下厨料理早点,而且还偏爱传统早餐。
不客气的坐下享用,确是美味可口,难怪昨天要他吃自己煮的东西跟要他的命一样,果然不是同一级别。
锦嘴里一面吃著,眼光一面巡著,看见早起的人拿著扫帚在门外打扫,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休閒服给他穿在身上,就是比一般人高雅大方,别人是衣服衬人,他却是人衬衣服,啧,天生的衣架子。
解决早餐,锦走到门外,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早安,就先给冻的打了个喷嚏。
「怕冷出来也不穿衣服。」东抬头看了锦一眼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见你穿的少,以为不冷的。」锦抱著双臂踱了出来,一样是深秋,北海道可比东京冷得多了。
「劳动的人当然比较不冷了。」意有所指的瞥了锦一眼,东手上没停,淡淡讽道。
「你别光顾著取笑人,自己身体还没复原也不注意点冷暖,要是感冒了,我可照顾不起你。」搓搓已经起疙瘩的手臂,锦微颤著声说道。
「那最好,送我回东京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东不以为意的信口回答。
手臂一把勾上东的脖子,锦笑骂道:「嗟,已经想到用苦肉计啦! 可惜Johnny已经说了自生自灭,这一个月你只能在这儿陪我,要是你想当病美人的话...」说到这样,锦不禁想起昨晚东乖顺的躺在自己腿上的样子...唉唉,要是再有机会可不能再那麽君子了!
「放心吧,这一个月我一定会保持身体健康,因为...」拉下锦的手,东斜睨著锦:「我可不想再次嚐试你的"惊人"料理。」
「什麽嘛!」锦跟东的身後,喃喃抱怨:「是没你煮的好吃,但也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吧,昨晚某人不也吃下一大碗...」
东嘿笑一声:「就是昨晚切身之痛所得的深刻教训。」收了扫帚就往屋里走去。
「男人不会做饭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锦呵呵笑道,一点儿也不在意。
「不逼著人家吃当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东淡淡凉凉的说道:「但明知道自己的水准还硬要别人吃完,那可算罪大恶极了。」
「你说我罪大恶极?!对要看管你一个月的牢头儿说这种话好吗?!」锦哼哼说道。
那低低邪邪的笑声引得东脚歩停顿回头观看,锦趁机搂住他,在他腰上、腋下不断掻弄。
「啊...放手...哈...哈哈...」东一面挣、一面躲,笑得连话都连不成一句。
抓到他的弱点,锦更不放松,把东搂得更紧,让他逃无可逃,东趁隙也掻了锦几下,偏偏锦不怕痒,给他掻了像没事人一样。
「...不公平...呵...哈哈...不公平...」东发觉了这点,不由大声抗议,可惜掺了止不住的笑意,没让人感到严正,反倒像撒娇一样。
「你是我的犯人,跟我谈公平?!啊?!我罪大恶极?!啊?!不会做菜不行吗?!喂你吃饭还不好吗?!」
锦问一句掻一下,没问几句,东已经缩得跟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如果不是锦捞著他的腰,只怕已经跌在地上打滚了。
挣动间,东身上衣服不住往上卷去,露出一小截腰肚,他人虽高挑,但骨架比一般人纤细,加上经年运动,腰上全无赘肉,线条既柔且韧,加上雪般白的肌肤幼腻细滑,视觉上加上触觉上的冲击,竟让锦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三人自青少年便住一起,又是同个团体,别说这种小段肌肤,便连东赤身露体的样子也是常见,身体上的接触也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怎麽...怎麽竟想把他的衣服尽皆揭了,想仔细地抚摸他,想将他...这是...欲念!
...这是...欲念!
锦一惊之下竟松了手,东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地上,痛哼一声,锦才发觉竟把他摔在地上。
连忙把东扶起,还好东本来离地不远,天气冷穿的又是长袖、长裤,倒没怎麽伤到。
「我真这麽重吗?!」东啧了声:「看来几天少动真是胖了。」
锦一听便知他的打算,揉著他摔疼的膝头,说道:「哪里胖了?!别胡说八道。你身体都还没恢复,可别学人家减肥。」
东嘻嘻笑道:「怎麽?!你怕我减肥便不煮你的饭了?!你也跟我减几天,保证你年轻几岁。」
瞪了东一眼,锦说道:「我本来就年轻,用不著虐待自己。」接著匝了舌,说道:「不过你的料理还真是不错,好料理真是会让人上瘾。」
锦这几句赞美,东可是当之无愧,还不忘教训一顿:「那当然,尤其你这种料理白痴,挑老婆时可更要注意。」
「何必麻烦,眼前就有个菜烧得好的...」锦晶晶亮亮的眼盯著东,戏谑的口气突然正经无比:「你不愿意烧给我吃吗?!」
东皱了下眉,正想嘲弄几句,但见锦眼神真挚不似玩笑,一番讽语也说不出口,躲过锦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叹道:「锦,有些事是会变的。」
「你呢?!你也变了吗?!变得不喜欢我了?!」这是锦第一次正面问出东对他感情。
刚才初动的情欲让锦急了,他知道自己,是男人虽然冲动,但还不到见了美色就想上的地步,尤其眼前这人太熟稔,熟稔到根本不可能有暧昧的空间,所以...确实是爱上了,爱到想拥抱他、想占有他的地步,比自己预想还深的...爱!
东低下眸子不答话,但细细颤著的睫毛看得出他心里也是十分纷乱。
锦也不催促,但不由自主摒著的呼吸和愈加强烈博动的心跳让他自己明白,他是吊著心在等待答案。
「夥伴的关系不是锦始终坚持的吗?!」东终是叹了口气。
有些失落、有点失望,不过锦还是淡淡笑道:「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是会变的。」
闭上眼睛,东心底何尝不挣扎,这是他恋慕几年的人,好不容易终於得到回应,如何能不激动喜悦,但就算他现在有一点点喜欢上自己,深爱的仍是已经刻骨铭心的堂本樱,那个即将回到他身边的爱人。
为什麽锦不早一点爱上自己,让他还有机会奋力一博?!为什麽锦偏偏在这时爱上自己,让他陷入进也进不得的窘境,或许在其它方面他真是上天的宠儿,所以在感情上,他始终不够好运吧!
「锦,给我一点时间...」那时你便能等到你的爱人,那时...你便会庆幸还好我们没有开始...
锦哪里知道东转得这麽深的心思,只道他因为他生父的事心灰意懒不想多谈,便也不相强。
只是站起身来,揉揉东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你给了我这麽长时间,我不等等你好像也说不过去,不过别让我等到头发都掉光了。」
瞄了锦一眼,东低声笑道:「那也等不了多少时间!」
知道东在取笑他头发少,锦本想再闹二句,但东带笑的眸里明显有著沈郁,锦便收了口,不是不想逗他开心,而是不想见他为了体贴自己刻意装出来轻松。
拍拍东的肩膀:「别在外面待太久,就算你不怕冷,风吹久了又要头疼,还有你的鼻子不好...」
见东瞅著自己笑得奇怪,锦也不由失笑,想想自己还真是唠叨,简直像个老头子了,但把对方的诸多小习惯放在心上,便算再普通的事也要提醒到对方注意为止...这便是爱惜一个人的心情了吧!
壁炉前,锦舒适的坐在摇椅里,两腿伸直了架在小凳子上,手上的书翻到一半,眼神偶尔抬起瞟瞟半躺在沙发里的人。
怕吵到锦看书,东是戴著耳机,萤幕上放映著教父,剧里情节紧张,看著的人也是一脸专注,微凝的眉头几乎没有舒展过,不时地轻咬嘴唇或把拇指放在唇上摩挲,这是东不自觉的习惯性动作,因为有些孩子气,所以平时他会注意避免,不过这样的动作表情真的是十分惹人怜爱。
人家说专心的男人最好看,眼前这个都已经好看的没天理了,再这麽一脸凝神专注的模样,更是让人只想把他锁在怀里不让别人多看一眼。
突然拿掉耳机,东冲到门口,低呼了声:「下雪了...」
锦见他急急拉开门跑了出去,不禁摇头好笑,这人小孩儿似的一面大概只有他和克有缘见到。
低下头又看了会儿书却始终不见东进门,锦终於忍不住,放下书走到门口,只见东在花园里仰著头、张开双臂迎著雪花,脸上盈著浅浅的笑,看得出很是高兴。
细细白白的雪花扑在东黑色的衣服上,一下子就消失不见,锦看了心里一惊,那雪花自然是遇热化成了水融进衣服里,这种天气湿了衣服还得了?!往下一看,东脚上竟然只穿著一般拖鞋,脚趾都冻红了! 锦没有多想连忙跑了过去。
听到声响,见到是锦,东弧开了笑:「锦,快来看,今年第一场雪!」
东这些日子以来总是郁郁寡欢,难得见他这般兴奋开心,锦到口的话也说不出了,放慢脚歩走到他身边,笑道:「又不是没见过雪。」
「北海道的初雪却是第一次。」东伸出手来接著雪花,见它们融在自己手里,亮晶晶的眼睛闪著光芒似的,真像是第一次见到雪的小孩。
探探东的衣服,已经潮了,锦虽然舍不得扫他的兴致,也不得不说:「该进去啦! 衣服都湿了。」
「再一会儿...」东抬起头,眯著眼,享受著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感。
「要看加了衣服再出来看。」锦仍是劝道。
东却动也不动,只是低下头来,看著手上已经融化的雪水,低声喃道:「好乾净啊!」接著抬头望向天空:「所有的雪都是这麽的乾净,再难看肮脏的事物被雪覆盖後也只剩雪白的洁净。」
锦听了东这番似有感触的话,心里一动,仔细看著东的脸,只见他双眼微闭,眼角隐有水痕,却不知是化了的雪水还是泪水。
是...想到被折辱的事了吗?!
锦胸口突然闷了起来,抱住东,低声喊道:「你还是你啊!」
「锦在说什麽呀?!我当然是我啊!」东低下头来,不知所谓的笑道。
那笑容比平常还要明亮,但锦却没忽略刚才在他怀抱里的躯体一瞬间的僵硬。
是受伤了,不只身体,还有心理,不只被他生父背叛的伤,还有被陌生人强迫屈辱的痛...这既骄傲又好面子却又温柔体贴的人,怎麽可能跟别人诉苦示弱,更别说寻求安慰同情,即使再痛苦难过,也是自己偷偷地躲起来舔舐伤口。以前看来,只觉那是成熟男人的坚强,也觉理所当然,现在却只有怜惜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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