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宫————youyu
youyu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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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下意识地向後缩,因为刚才喝了很多酒,他的头昏昏沈沈,看秋无瑕也有好几个影子。他摇摇头,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此时秋无瑕已经坐到床边,把未央缩在床角的身体一把扯过来,抱在怀里,用带著威慑和诘责的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看著秋无微的眼神很让朕厌恶?你知不知道朕当时恨不得走下去紧紧抱住你,告诉所有人你是朕的──你的眼睛只能看著朕!」
  「皇上,你喝醉了......」未央企图推开秋无瑕,但是没有成功。
  秋无瑕用力把他压在床上,作势要扯他的衣服。
  「不要!」未央反射性地挣扎著,掀开秋无瑕跳下了床。
  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秋无微的影子在晃动。他厌恶秋无瑕的一切,他不想让他碰触,不想让他亲吻,也不想让他拥抱。他想逃,但他不知道自己能逃到什麽地方。
  「未央!」
  秋无瑕大叫一声,一把抓住未央,把他甩回床上,用两手更牢地压住他的肩膀。未央整个上身都被固定住,无法挣扎。秋无瑕扒开他的衣服,压了下来,狠狠咬住未央胸前的乳头,把未央痛得一阵尖叫。
  「不要......皇上!不要......」
  未央拼命抵抗著,这样的秋无瑕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
  「未央你听著,你忘了当初你对朕说过什麽?你说你会真心服从朕,一切都听朕的。现在才几天,你就忘了?你信不信朕一句话就可以要了湘儿的命,一句话就可以让秋无微去西方驻守边疆,再也不能回到京城!」
  「不要......」未央的声音嘶哑,乳头被啃咬的剧痛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未央,你到底还想朕怎样?朕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为什麽你还是不能接受朕?为什麽你还是要说不要?」秋无微的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发泄出堵在胸中的怒火。他用力抚摸著未央胸部腹部裸露的肌肤,顺著他的脸颊一路向下吻去,下颔、脖子、锁骨上都留下赤红的痕迹。
  「皇上......」未央的身体敏感地排斥著这一切,但他没有忘记当初自己对秋无瑕的承诺。
  他承诺他会服从他,他承诺他会一切听他的命令。
  但那个时候明明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却在这一切真正降临的时候,才发觉如此困难和恐怖。
  「未央,不要怕......不要推开朕......」秋无瑕一边说,一边把未央抵在他肩膀上的手拉下来,放在床上,「如果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就不要拒绝......也不要哭,更不要露出这种委屈的表情......你应该是自愿的,不是朕逼你的......」
  「皇上......」
  未央喉咙中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但他真的停止了挣扎,也没有再伸手推开秋无瑕的肩膀,他只是收拢十指,紧紧抓住床单,不停地绞动。用力之大,仿佛可以把床单上扯出两个洞来。
  他用尽全力克服著自己,强迫自己忍耐著这一切。
  没错......他不能拒绝,也不能哭,更不能露出委屈的表情......他是自愿的,是自愿的才对......
  虽然这样不停告诉自己,但身体依旧紧缩著。
  秋无瑕对他身体的触摸,让他回忆起多年之前秋灵王对他身体的侵犯──那种厌恶和排斥的感觉是一样的。
「未央,说你爱我。」
  秋无瑕吻住未央的锁骨,一只手抚上未央的嘴唇。这是他第一次可以不用压住未央,而进行这一切爱抚。而未央却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亲吻著,紧紧闭上眼睛,呼吸也很急促,似乎依然感觉到莫大的恐惧。
  「说呀,未央,不准闭上眼睛,看著我说。」
  秋无瑕的手指绕著未央的乳尖轻轻滑动,把乳头挑逗得渐渐硬挺。然後用舌尖轻触,用嘴唇包裹著吮吸。
  「啊......」
  未央终於发出夹杂著恐惧和兴奋的呻吟。
  「看著我,未央。」
  秋无瑕一边说,一边垂下右手顺著未央的胸部向下摸去,来到腹部,探入裤中,最後握住未央柔软的分身,揉捏起来。
  「啊,不......」
  未央无法克制自己,终於说出『不』字。他扭动著下身想要躲避这一切,然而无济於事,秋无瑕强大的力量不容他抗拒。
  「啊......啊......」
  随著秋无瑕套弄抚摸的动作加剧,未央的叫声也更加急促,他的身体渐渐兴奋起来。
  秋无瑕迅速扒光两人的衣服,赤裸地压了上去。他亲吻著未央的眼睛,重复著那句:「未央,把眼睛睁开,看著我──不准把我想像成其他人。」
  「啊......」未央终於从迷乱中睁开了眼睛,他看著秋无瑕,但他仿佛看见了秋无微。
  就在刚才,他的确把秋无瑕想像成了秋无微,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他的心就总是被恐惧包围,他的身体也会忍不住发抖。他觉得自己很肮脏,如此肮脏的自己根本不配在头脑中幻想秋无微来爱抚自己;他也觉得自己很卑鄙,卑鄙得想用秋无瑕的身体来满足他对秋无微的幻想。
  「未央,你看著我,我是谁?」秋无瑕捧住未央的脸,舌尖在他的唇边舔噬著。
  未央望著头顶的纱帐,在黑暗中回答:「皇上。」
  「是谁在要你?」秋无瑕接著问,手指移到未央的後穴处轻轻按动。
  未央空洞的眼神一直望著头顶,机械地回答著:「皇上。」
  「你爱谁?你想要谁?」
  「是皇上......皇上......」
  「很好,未央,你今天很好。」秋无瑕取出油脂涂抹在未央的穴口,来回抽动著手指。
  但未央的身体依旧紧窒,好不容易才终於进入一根手指,而未央已经痛得抽搐起来。
  「啊!不......」
  他大声呻吟著,而秋无瑕已经把他的穴口撑开,没有丝毫留情地一挺腰,把无法再忍耐下去的分身插入未央火热的体内。
  「啊!」
  未央痛得几乎快要丧失知觉。
  「不用怕,未央......慢慢就好了......」
  秋无瑕一边安抚著他,一边挺动腰部。
  「皇上......不,皇上......啊......」
  分不清是快感还是疼痛,未央的声音越发妩媚起来,秋无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动作越来越激烈。
  未央在他激烈的运动下几乎昏厥过去,他在一片昏暗之中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湘儿,甚至还觉得自己背叛了秋无微。
  他背叛了一切,但他无法後悔,也不能後悔。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选择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他只能接受秋无瑕,必须忘掉秋无微。
秋无微来景坤宫请安的时候,未央总是刻意避开他。
  几个月以来,未央和秋无微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
  即使秋无微有很多次都想约他出来,但都被未央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秋无微也渐渐发觉了未央的异常,终於有一天,他在卧房外拦住未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不肯见他。
  未央只说身体不舒服。秋无微问是不是湘儿的事。未央只能说是。秋无微说这麽几个多月的时间都已过去,连湘儿自己都放下了,你为什麽还不能放下。未央说自己对不起湘儿,没能保护好她,最後还要靠秋无瑕赦免,才能保全性命。
  於是,秋无微和湘儿问了同样的问题,秋无瑕为什麽会赦免她。
  未央沈默了,他说不出口。
  他和秋无瑕之间的事情,他最不想让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湘儿,另一个就是秋无微。但为什麽偏偏这两人,都要询问他那个问题的答案。
  「对了,未央,」秋无微见未央脸色不好,转移话题,只见他从袖带中摸出一只双管的竖笛,替给未央道,「这是西戎族很喜欢的乐器,夜阑也有吗?」
  未央把竖笛接过来看看,那是用鹰翅骨和细铜管制成粗陋乐器。未央低声道:「是切勒,也叫羌笛。以前夜阑边关有战事的时候,即使在皇宫,也能听见那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羌笛刺耳苍凉的声音。」
  「喜欢吗?」秋无微问。
  「不喜欢。」未央把羌笛还给秋无微道,「那声音总会让我想到关寨的砂石和大漠千年的风霜,还有那片苍凉的黄色土地。兵戈血刃,我不喜欢。」
  秋无微把羌笛拽在手里,低下了头,似是有些遗憾地说:「我本来还想把这竖笛送给你,你闲来无事的时候吹奏一曲,也许还能想起我。」
  「怎麽了?」未央抬起头来望著秋无微,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
  秋无微道:「我要驻守西疆,再过几日就启程。站在边关的城楼上,总是能听见羌笛的声音。」
  「为什麽?你刚回来呀!」未央惊呆了,好像晴天霹雳一般。
  「这是皇命,而我是臣子。」秋无微淡漠地回答,「还记得御花园里那棵古杨树吗?我曾说过,我会比他更早学会飞翔,然後去筑自己的巢。现在,这个愿望总算实现了。」
  「你错了!」未央很想大骂他一顿,「你不是自己飞走的,你是被他撵走的!你已经被他挤出了窠巢,你已经从树上摔了下去。你和那只雏莺惟一的区别,就是你还没有摔死而已!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说到这里,未央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很痛,胸口也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制著。他感到秋无瑕正在一点一点夺走他的一切,先是湘儿,现在又是秋无微。秋无瑕正在把他视为最珍贵的人,一个一个从他身边夺走、撵走。
  「怎麽了,未央?」秋无微扶住未央的肩,关切地问。
  「三皇子......如果你是皇帝就好了......」
  如果你是皇帝,湘儿被赐白绢上吊的那天晚上,我就不会去求秋无瑕;如果你是皇帝,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那麽多错误。现在不仅不敢面对湘儿,就连你,我也无法面对了。
  这些话,未央说不出口。
  他只有通过不停地摇头,甩开那些纠缠这著他、不切实的想法。他不准自己去那样假设,不准自己去那样幻想。他面对的只有一个现实:秋无微要去驻守西疆,他要走,又要走了......
  秋无微不知道怎样安慰未央,再次把羌笛交了过去,说道:「未央,我一直很笨,来不及准备你喜欢的礼物,即使讨厌也好,你把这只羌笛收下。以後听到笛声,再想起边寨和大漠的时候,也能想到我。」
  「我不要!」未央的声音蓦然尖锐,他把羌笛向地上一掷,扯过秋无微说,「我不要你什麽东西,我只想你留下来。」如果连你也走了,这个秋水宫将会变成这样的地狱?我将怎样在这秋水宫中生活下去?
  「那麽,未央,你跟我一起走。」
  「一起?」未央抬起头来,他不敢想像。
秋水宫39

  秋无微道:「我去向太後说,请求她再把你借给我一次。」
  「不可能的......」未央紧紧捂住了自己头,蹲在地上,他头疼欲裂。
  「怎麽不可能?七年前太後不是同意过一次吗?我说借你去当练剑的对象,她同意了呀。」
  「不一样了,现在已经和七年前不一样了......」
  「哪点不一样了?」
  「你不要问了!」未央不敢回答。现在的他不属於太後,而属於秋无瑕──秋无瑕绝对不会同意他走。
  「不试试怎麽知道?我现在就去对太後说。」
  说罢秋无微转身正要离开,未央一把拉住了他,不停摇头劝说著:「不要,不要去!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在秋水宫......因为......因为......因为湘儿在这里,我不能离开这里......」
  未央好不容易为自己找到借口,他看到秋无微的表情变得失落,但却恍然大悟。
  秋无微低喃著:「对呀,湘儿还在这里。那就没有办法了......」
  「三皇子,你一定要去吗?」
  「嗯。」秋无微点点头。
  「不能不去吗?」未央还带著最後一点期盼,期盼著奇迹的出现。
  秋无微淡然一笑道:「别说傻话了,未央,你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无论有什麽原因你都不会留下?」
  「除非皇兄他收回成命。」
  「他不会收回成命的......」未央嘶哑的声音几乎发不出来。
  「是啊,」秋无微也同意,「他好像一直很讨厌我,不想看到我。」
  「但是我想看到你!」
  未央抓紧了秋无微的衣服,他的眼眶已经红润,他嘶哑而又带著坚决的声音,在秋无微耳边响起:「既然你可以为了皇上不想见你而离开,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很想见你而留下来?只要留下来就行了,我没有其它的奢望。我希望你不要走,如果连你也走了,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为什麽?」秋无微的目光认真起来。
  「你不要问!」未央再次紧紧抱住自己的头,缩在地上。
  「可是我想知道,未央。」秋无微试著把未央的头抬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我叫你不要问!」未央的吼声带著歇斯底里。
  「未央,你说出来,也许你说出来以後,我真的可以留下。」秋无微似乎也在期盼著什麽。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未央不停摇头。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说出喜欢秋无微,他是否真的会留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说了出来,秋无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未央突然站起,推开秋无微,冲回房中躲了起来。
  「未央?未央?」
  秋无微在外面敲门。然而未央却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什麽也不想听,什麽也不想想,什麽也不知道。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为了让太後行赏秋无微,而害死了兰妃;他还记得他为了把湘儿留在身边,而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他不敢想像,如果现在自己硬把秋无微留在秋水宫,又有什麽人将会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觉得自己总是在重复著那些得不偿失、追悔莫及的事情。
  他害怕失去湘儿,但他为了挽留湘儿而付出的代价,却是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他也害怕失去秋无微,但他为了挽留秋无微,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不敢去想。也许就让秋无微这样离开也好,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和秋无瑕之间的事情。
  「未央?未央?」秋无微还在外面敲门。
  然而未央却什麽也听不见了,他耳边全是尖利的鬼叫,他已经被恶梦纠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未央的耳边清静了。他打开门走出去,发现秋无微已经离开。低头一看,地上还摆著那只羌笛。未央把羌笛拾起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清脆高亢的笛声之中,带著浓烈的、挥之不去的悲怆。
  未央仿佛能够看到飞扬的黄沙和苍凉的大漠,连心也变得空旷起来。
秋水宫40
  每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未央仿佛都陷入一场恶梦,他不得不去陪伴秋无瑕。而秋无瑕对他的态度时冷时热,阴晴不定。有的时候很温柔,有的时候则凶恶阴沈,未央永远无法预料秋无瑕将会用什麽样的表情面对自己,就像他无法预料天气的变化无常一样。
  「听说今天下午秋无微去找过你?」
  寝宫内,秋无瑕的声音很冷,未央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秋无瑕的掌控之中,他无法隐瞒,只能照实回答道:「他来向我道别,因为皇上你把他发配到了边关。」
  秋无瑕一笑道:「听你的语气像是在责怪朕?」
  「未央不敢,未央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什麽不能让秋无微留在宫中?他是你的亲兄弟呀。」
  「你不明白?」秋无瑕一把扼住未央的手腕,低吼道,「我倒是不明白你为什麽一听到他要走的消息,就立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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