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热带————尼罗
尼罗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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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睡吧!"我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这个时候我又觉得他没那么可恨了,但是,我决心要离开这个炎热的地方。

李贺良在周一离开了,我开始着手打猎事宜,爱德华收拾好了我们出逃的必需品,掩人耳目的放在装衣物的旅行袋里。李贺良派给我的人是一个向导,四个保镖。我烦恼的看着这五个健壮的年轻男人,真是大麻烦!
出发时我到车库里选了里面最好的一辆吉普车,这是我,爱德华和向导的车,四个保镖一辆车跟在后面。我看着给车加满了油,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水,中午的时候,我们出发了,正常的话,傍晚之前就可以到达农场了。那里说是农场,其实驻扎着李贺良的私人武装,在边境地区,他们俨然也是一个政府了。
车走到小路上了,因为是土路,加之前一阵子连续的大雨,如今愈发的崎岖,两旁树木的枝叶旁逸斜出,车竟似摸索着前进。我向后面看了看,听得到后面的车响,却看不到车,我这辆车也走的好像披荆斩棘一样,旁边就是黑洞洞的森林。如果再开一段,从时间来看,就应该是农场的地界了。
我问正在开车的爱德华:"你把水放在哪里了?"
"就是在放雨衣的那个带子里。"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把那个袋子拽到自己的脚下,从里面摸出了安好消音器的手枪,前座的向导正在指点爱德华如何避开那些树枝。我把枪口悄悄的抵在前座的靠背上,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
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中,枪只发出了鸟叫那么大的声音,向导猛然挺起身体,又悄然歪倒在了座位上,我真的瞄中了他心脏的位置。一枪毙命!
爱德华猛的一打方向盘,我们冲破了树枝的屏障,冲入了森林,吉普车碾过浓绿色的大地,爱德华不知是根据什么判定的路线,加大马力向前开。后面始终是有车的声音,那四个人一定是发现我们转弯了,可是我们都看不到对方。茂密的枝叶沙沙的刮过挡风玻璃,爱德华竟然好像真的认识路一样,一点也不迟疑的开着。我的心提到了喉咙,胡乱的祈祷着,让我们马上平安的走出这鬼地方。
开了大约两个小时,后面追踪的车大概是被我们甩掉了,爱德华停下车,开门将那个向导踢了下去,我焦急的问:"爱德华,我们还要多长时间能离开森林?"他擦了擦汗:"您放心吧,我们不会迷路的,我很会辨认方向的。"他继续发动车子。
太阳渐渐落山了,森林里面更是黑的快,爱德华一直不说话,专心的开车,我也不打扰他,眼看树木越来越稀疏起来,我的心情轻松了好多,看来我们不会困在里面了!可是也没看到路,我们这是在哪里呢?
天越来越黑,车也开的越来越快,我几乎都看不清外面的景物了,不由得不佩服爱德华猫头鹰一样的夜视能力。

车停下的时候我正缩在座位上迷糊,看看表,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我揉揉眼睛:"爱德华,我们到哪里了?"
"我们自由了!"他快乐的一边回答一边下了车,我也下了车,这是一块空地,而我们面前,竟停了一架直升机。我狐疑的望向爱德华,他却向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我直截了当的问。
"带我们离开这里啊,这不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吗?"他很温和的对我说。可是,我已经嗅到了浓烈的诡异气息,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异国人,他怎么能弄得到一架直升机?我戒备的退后了一步:"这也是你安排的吗?"
"是啊,来吧,动作快点!"他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臂要把我拖到直升机上去,我用力的挣着:"放开我,爱德华,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充耳不闻,像对待一件行李一样,把我夹在腋下钻进飞机,前面的开飞机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个很黑很瘦的家伙,倒像是马来人种。
我从爱德华的怀里坐起来,心里惶惑之极,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男人也是个什么有来头的人吗?那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先去做佣人,而现在,他挟持我,目的又是什么呢?我不记得我在这里有什么仇家,难道他是要用我去要挟李贺良吗?我的目光转到爱德华的脸上,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是一种原形毕露后的休憩。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沉默而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怎么会有我这样命运的人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我就这样被人骗来骗去,我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可是现在,我的处境比以前更危险了。李贺良起码不会过分的伤害我,这个爱德华就难说了,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会被送到哪里去?这里是边境,最混乱的地方。
这段飞行旅程并不短暂,当直升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着陆时,天边已然渐露鱼肚白。我随着爱德华下了飞机,环视四周,周围远远的是高低起伏的低矮山丘,到处依然是树木茂密。我正身处一个大院子里,院内前方是几幢白色的小楼。院内空空荡荡的,院墙上竟然还拦着铁丝网,难道我来到了一个监狱?
"爱德华,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弄到这么个......这么个地方?"
他背着渐白的晨曦,满脸阴影的向我笑了:"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来?因为我们之间颇有点关系,你一定还不知道吧?现在,欢迎你来到我的家里,喜欢这个地方吗?"
"完全不喜欢!别和我拐弯抹角,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忙了一夜了,你不累吗?来吧,我们去吃点早饭,还应该换换衣服,我的身上还有那个导游的血迹呢,这个腥味真讨厌。"他走向中间的一幢比较大的白楼,我连忙跟上他。
楼中没有奢华的装饰,规规矩矩的划分成许多房间,这点也很像一个监狱。他在二楼,指着一个房间说:"进去洗澡,然后吃早饭。这是给你换穿的衣服。"
我看着那套衣服, 白衬衫和黑裤子,都不是新的,"这是被人穿过的衣服?"我问。
"是我穿过的,你将就一下吧,当然,你不穿也没有关系。"
我接过衣服,进了那间浴室。一夜的奔波让我狼狈的很,虽然浴室里面条件简陋,可终究是聊胜于无。而且这也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我穿着爱德华的大衣服下了楼,一楼的大厅里摆了一张厚实宽大的木桌,爱德华正坐在桌边看着我。我走过去的时候,几乎踩到自己的裤脚绊了一跤。
饭也做的很差劲,我吃了一点后就胃口全无。爱德华却吃了小山一样的面包和肉。
看着他总算抬起头一边嚼一边用餐巾擦嘴,我忍不住说:"爱德华,现在你总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了吧?"
"好啊。我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你弄到这里,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可磨灭的仇恨。"
我又惊又惑的笑了一声:"我和你?仇恨?我把你从门口救了起来,让你留下来工作,难道这个让你很痛恨我吗?还有,你装可怜可装的真像啊!"
"你杀死了我的父母!"他冷静的说。
"......"
我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梦呓,我从未见过他的父母。而且,竟然还说是我杀了他们!
"六年前的事,你不记得了?"他依旧是很冷静的口吻。
六年前?我还在国内啊,那时我每天的功课就是闲逛,偶尔读书。可没有去行过凶啊。除非他的双亲是农场的奴隶,也许我曾弄死过两个奴隶?我疑惑的问他:"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是商人。"
"我想你也许是弄错了,我从未伤害过任何商人......"
"我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非常惨烈的,车祸!"
我的血液瞬间涌上了大脑:"是那辆黑色的车?"
"正是。"
我着急的站了起来:"那不关我的事,那天是路天白开的车,她的车,我只是坐在里面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六年前,路家还没有搬走,一天,路天白来找我兜风,因为她刚得倒了一辆新车。车在盘山道上行驶的时候,她不停的向我炫耀她的车是如何好,如何防弹防爆,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她以为我在嘲笑她吹牛,就一定要证明给我看,她要去撞前面的一辆小汽车,我说:" 你少来了,那种车,力气大的人一掌就能推翻,要你来撞啊?我信你的话,你安稳的开车吧!"
她果然绕开了那辆小汽车,却向一辆黑色的奔驰靠近,然后一声巨响和刺耳的刹车声,我被颠了起来,头撞倒挡风玻璃上,黑色的奔驰被撞倒了左后方,刹车没有刹住,翻翻滚滚的从公路上滑下去了,路天白猛转方向盘,很快就驶离了现场。我又疼又气:"你疯了?这是出人命的事啊!"
"放心啦,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车不是盖的吧?"她满不在乎。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而把我抓到这里给他的父母偿命,未免太令人委屈了!
爱德华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下:"我曾找过你的好朋友路天白,她现在在俄罗斯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快要死了。上帝已经替我惩罚了她。所以我只好来对付你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无辜,但是总要有人受到惩罚的是不是?"
"你要把我怎么样?"我愤怒而惊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理论?要是那天他也在车上就好了,让他也早早的去见鬼!
"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直到你死掉为止。我平时捉到了俘虏,总是把他们卖到甘蔗园里去砍甘蔗,这个活儿很辛苦,他们都熬不过两个月。对你,我不打算这样做。你是不是很荣幸啊?"
我真想把口水吐到他那张故作温和的脸上。
"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知道你对逃跑这事很热衷,可是我不是李贺良,如果你敢逃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如果不信的话,你大可试上一试!"
我气的要命,抓起桌上的盘子向他用力掷过去:"你,你......我说过我是无辜的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他的头一偏,躲过了盘子,站起来靠近我。
我的肚子挨了他重重的一拳,痛的我蜷缩着倒在地上,然后,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双手护住头,呜咽着想要爬到桌子下面去,他抓着我的脚踝把我拖了出来,狠狠的踢我的下体和臀部,我惨叫起来。下一秒,皮鞭呼啸着抽到我的背上,我痛苦而艰难的躲避着,几乎哭不出声音。我从来都没有挨过打,爱德华的暴力让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也许是看我不再动弹哭叫了,他停下手,用手探了探我的鼻息,然后悠闲的踱走了。
我姿势别扭的趴在地上,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我已无力再怨天尤人,我从未参加过任何赌局,可是,我输的最惨。这样的人生,我做噩梦的时候也没有遇到过。我一直都居高临下的生活,眼中看不到那些弱小而可怜的生命。现在,我几乎在陡然而变的现实前碰的粉身碎骨。不必再提什么尊严,生命都握在别人的手中,我无法预计我还有多久的生命。如果明天他再这样打我一顿的话,我一定会一命呜呼的。
这还不是凭他的高兴么?爱德华真是个好演员,能在那么恭顺乖巧的伪装下生活了将近一年,我完全的信任了这个凶残的男人。
我全身的骨头都在痛,渐渐的,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天都黑了,我看了看表,是晚上十点。我咬牙站起来,周围黑洞洞的,这么大的一幢楼里,好像竟然没有一个佣人。桌上还是白天的残羹冷炙,爱德华大概没有回来过。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困难的坐到桌旁,抓起已经干硬的面包塞进口中。上帝保佑,还有一些水。我快被这些干面包噎死了。
在我正用力咀嚼的时候,灯突然亮了,我惊慌的抬起头看门口,爱德华正在那里不动声色的打量我。我赶忙扔下手中的碎面包,用袖子擦了擦嘴,有一种偷吃被捉到了的感觉。
"呵!里拉本先生,我是不是打扰您用餐了?"他淡淡的向我微笑。
我不想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如果反唇相讥的话,难保他不会笑容可掬的对我大打出手。
他一边大步走过来一边说:"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为什么不把身上的血洗掉呢?还有这些面包渣。李贺良现在看到你的话,不知是心疼呢还是厌恶。"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我恐慌的四处看,想找到一面镜子,他把我的脸打坏了吗?
爱德华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二楼的浴室,打开门将我推进去:"把自己弄的有个人样再滚出来!"
浴室里面有面大镜子,我看着里面的人,也不由得一惊。镜中人满脸灰尘血污,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上也有一条条的血痕,我流血了?镜中狼狈的男人,是我?
脱衣服时我尝尽了苦头,血把破损的衬衫和伤处的肌肤粘到了一起,我又害怕又疼痛,简直不知要不要继续脱下去。
我站在淋浴下面,不想再出去看到爱德华,我怕他。
也许我这个澡洗的过于漫长,爱德华不耐烦的敲了敲门:"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这就出来,还有,我没有衣服穿!"我刚发现我只有那套脏兮兮的大衣服在浴室里面。
过了一会,门又被敲响了:"开门,给你衣服!"
我把门开了一道缝,把手伸出去拿,没有摸到衣服,却碰到一只大手。那只手握住我的手腕,猛的把我拉了出来,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爱德华开心的哈哈大笑,他蹲下来看着我:"我发现你还挺好玩的。"
我赤裸着身体,简直无法抬头看他,只能小声地要求:"给我衣服!"
"我看你不穿衣服也很好看啊!里拉本,给我讲讲,李贺良是怎么上你的?"
我的血液一下子涌到脸上,把头扭到一边,努力控制眼泪不要流出来。他是这样的羞辱我。
他却将我抱起来,走过走廊,进了一间卧室,我被重重地扔到了床上,他也坐在了床边,用戏谑的口吻:"哪!给我讲讲吧,细节也要哦!"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哀求他:"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在我手臂的伤处用力捏了一把,痛得我惊叫了一声,我爬到床里,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又拽了过来:"别让我不高兴哦!你这个小贱货!"
我不在躲闪反抗,老实的坐下。他摸着我的身体:"你还真不错,李贺良喜不喜欢这样子摸你啊?"
"喜欢。"我轻声说。
"然后呢?"
"然后,我们做爱。"
"来,告诉我,你是用哪里和他做爱的啊?"
我不再回答,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开心,让我趴下,将臀部高高翘起,他将手放在我身体的密处:"男人干你这里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呢?"
我忍无可忍的坐起来,流泪,发抖。他看着我冷笑:"对啊,我想到新的玩法了!"

3
接下来的两天我在这张床上死去活来。他把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塞入我的体内,把我当成塑胶人偶一样无情的玩弄。我一次又一次的晕厥,他看到我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时,开心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我的忍耐力一次次的冲到了极限,可是,不想就这样放弃啊!我的脸被他按倒枕头上,捂的我几乎窒息,即便如此,我还在想,要活着离开这里,我刚22岁,我的人生刚刚开始,不能就这样葬送在这片炎热肮脏的土地上。
两天后他似乎对我的兴趣减淡了一些,我每天独自留在屋子里,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在,我就缩在角落里,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生活在巨大的恐惧之中,呼吸都是战战兢兢的,也许唯有这个时候才能最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这是热带丛林中的一个辽阔的孤岛,爱德华是这里的国王。我曾在窗子里看到楼下的雇佣军一队一队的经过,有时候还有血肉模糊的半死的俘虏,用绳子系成一串,不知被牵到什么地方去。身处于这样的世界中,加拿大小镇的恬静的生活,每周两次的英文课,周末开车去城里购物,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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