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沙砾
沙砾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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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许久都没再接触过马匹,但是身体还是记得那种奔驰如飞的感觉,操控起来也得心应手。丁一不紧不慢的前行,未再多看过我一眼,可是若是我故意放慢了速度,丁一便慢了下来,待我行得快了,他也走得急。总之他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行在我的前方。
穿过热闹的街道,出了城区,一直到了郊外,丁一才停了下来,他转头对我道:"凌夷,喜欢这里麽?自由自在的感觉。"
我望著丁一,默然点头。
丁一笑了,不是平常那种清冷的笑,而是带著些苍茫。他抬首看向远方,微微叹道:"十年了,我与君笑相识十年了,当初也是在这片草地上遇见他的。"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茫然,还没转开脑子,就听见丁一自嘲的笑道:"可惜君笑再也不来这里,我也不是当年的莽撞小子。"
阳光撒在丁一身上,为他镀上一层薄薄的银光,从我这里看去,明亮得刺眼。
待丁一在次转身,面向我时,他已重新恢复成一惯清冷的模样。
他说,凌夷,你好好的玩个开心吧,这世上没什麽是永恒不变的,哪怕是石头,经过千秋万载也会磨损。
我抓著缰绳,看著丁一,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一日,与丁一在一起,什麽也没做,只是遛马撒欢。
衣襟翻飞,纵马而行,看林木自眼前快速退去,感受著久违的清风吹拂著面孔,却觉得心中空了一块,被风一吹,空荡荡的忽悠著。
直至夕阳西下,丁一才将我送回素心阁。
他站在门外,对我说,凌夷,到了。
我从马上下来,跨过高高门槛,踏进红漆大门,回首看向丁一,他在端坐在马上,微微对我颔首。

一扇门,一个槛,这便是我与丁一的距离,如此之近,如此遥远。

时值入夜,杂役们挑著火烛,爬上爬下的点燃了素心阁门口的大红灯笼,我站在亮处,看不清丁一的身型,只见到一个个晃动的黑影。
待外面的灯笼燃了起来,已然看不见丁一,不知何时,他离去了。
拖著倦然的身体,朝著居所走去,却见到漆夜,他与上次的元大人一起,眉间眼梢,带著丝丝笑意。他们朝著我的方向走来。正想要避开,却发觉他们根本没有在意到我的存在。
漆夜与他从我身边走过。

6章 情双好
第二日,君笑差蝉潭来找我时,我一点也不诧异,抚平身上衣服的皱折,查了一遍衣著,发觉没有什麽漏洞,才随蝉潭去了君笑的住所。
还未进房,就听见君笑低沈悦耳的声音:"你是傻子麽?随便说说的话也这般当真。什麽生死相许天长地久不过都是一时脑子发热说下的妄语。"听那语气,显然是在训斥什麽人。我犹豫著,不知是进还是退。
片刻的寂静後,又听见君笑的声音:"你以为喜欢这两个字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麽?你若将这两字揣在心中,慢慢品味,指不定还能多享几天宠爱,一旦出了口,什麽都没了。"
心中一动,终究还是踏进房中,然而一抬眼,见到的就是漆夜。
我楞了一下,站在原地,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君笑的斜眸扫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在漆夜身上,道:"算了,你先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漆夜默然退下,临行前,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蕴涵的是我不懂的情感。
君笑起身,走至棋盘前,坐下,对我道:"凌夷,陪我下一局。"我应著,走到他的对面,跪坐下来。君笑看著我,什麽都没说,只是拈起棋子,落下。
方寸之间,黑白交错,杀机涌现。
我很喜欢下棋的感觉,手中捏得仿佛不是棋子,而是真真实实的兵士,每一著,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一局下来,终究还是输了。我看著残局,半晌没有语言。君笑拂开棋子,道:"丁一今早差人来,叫我别为你准备开苞。"
我惊讶的抬头看向君笑。
君笑顺手拿了一粒棋子,放在手中把玩:"他包下你的初夜了。"
君笑说这话时十分平静,就像吃饭喝水般无比平常。我一楞,忍不住道:"你不生气麽?你与丁一......"
话未说完,便发觉自己太过唐突,硬生生住了口,但覆水难收,我只得静静的坐在原地,等待著即将来临的暴风。
君笑的手中动作一顿,奇怪的望了我一眼,似是不解,停了片刻,才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古怪消息?"
君笑的反应过於平淡,反倒令我傻住了,我下意识的回道:"今日在城郊,丁一说他与你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
君笑笑了起来,嗤道:"就因为这话?那丁一有没告诉你,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他哭得跟个兔子似的,浑身上下都是被打出来的青紫淤痕。那时的丁一与你倒是有八分相象。"
我愕然,看向君笑,实在无法想丁一汪著眼泪,哭得一塌的模样。
君笑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伸手抚著我的脸颊,仿佛沈溺於回忆之中,垂了目,纤长的睫毛在白玉般最不的脸上投下一抹淡淡阴影,道:"自小我便在这红尘中打滚,见到得东西多了去了,这世间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爱情,没什麽东西比它更脆弱,更不堪一击。"
君笑抬了头,专注的看著我:"人要是想要过得好,只能依靠自己。这就是我对丁一说出的第一句话。"
"自那以後,他便与我常常见面,我教他如何撇开妇人之仁,如何丢弃那些累赘的情感,如何在旁人面前表现的无害善良,如何踩著别人的尸体一步一步踏上他想要的位置。"
"我与他之间,根本无关情爱,不过是互利罢了。"
"世人看到的是一个在官场上狠辣多谋,对百姓仁爱关怀,身居要职的丁一,谁又知道这只鹞鹰背後站著的猎人?"
君笑淡淡得说著,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却听得心惊肉跳,手心中渗出层层薄汗。我一直以为,君笑曾同我一样,只是这滚滚红尘,造就了现在这样的他,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了过来,这个人,天生就是罂粟,蛊惑引诱著人们堕入无边黑暗中。
君笑的手,自我的脸颊滑至锁骨,暧昧无比:"凌夷,你说,相似的种子,放在不同的土地中,会开出相似的花麽?"
君笑目光灼然,我沈默著。
停了片刻,君笑伸出手,啪得一声,将一直握在掌中的黑子落下,清脆的声音一直刺入心中。
君笑道:"做棋手可要比做棋子有趣的多。"他绽出一丝微笑,冰冷,优雅,媚惑。

第二日整整一天,君笑只让我吃些诸如新鲜奶子之类的流质食物。午间,傍晚分别沐浴一次,不是如平常般的普通擦洗,而是由内至外的彻底清洁。直到君笑认为满意了,才得以解脱。
换上月白撒银花水缎料子的直地深衣,外面再笼上一件玄色纱衣。一支墨玉鸿鹄簪,将头发绾起。
虽然昨日就已经知我将承欢於丁一榻上,但当我真正站在他面前时,心中依然恐惧。丁一穿著一件素色常服,斜靠在榻上,随意翻著手中书籍,见到我时,他抬头,露出一抹轻笑,伸手将我拉入他的怀中,笑道:"凌夷这身打扮真是好看得紧。"
被丁一搂在怀中,感受著他微凉的体温,方才的惧怕稍微收敛了些。大约是察觉到我的不自然,丁一撂起垂在胸前的一缕发,随意问道:"凌夷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
我点了点头,回道:"江南凌家。"丁一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似是想说什麽,终究还是沈默了,而是拿过矮几上放置的酒具,斟了酒,塞进我怀中,道:"合欢酒还是要喝的。"
这是素心阁向来的规矩,凡清倌初夜一定会预备合欢酒,与客人同饮过了,才能欢好。我捧著杯子,望著里面清冽的液体,凑到唇前,全部含入口中,贴近丁一的唇,渡了进去。
微凉且涩的感觉。待一杯酒哺完,丁一翻身将我压下,轻轻浅浅的吻著,蜻蜓点水般,不似君笑的缠绵悱恻。丁一很小心,并没将全部重量落在我的身上,除去有些气闷,并不觉得难受。
他是丁一,是我喜欢的人,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著,以减轻惧怕。小心的回吻,将自己糅进丁一的怀中。
察觉到我的主动,丁一离开我的唇,转而吮吸我的耳珠,极有耐心的一点一点撩拨著我的情欲。温热的呼吸,刺激著耳廓,酥痒的感觉自身体中泛起,我呻吟出声,本能的向他怀中缩去。丁一笑了一声,伸手拔去我发间的簪子,揉著我的发,哄道:"不怕,凌夷,乖孩子。"
同样是一声"孩子"但是其中的意味却完全不同,淡淡的涩味,充斥在心中,堵得难受。我乖乖的舒展开身体,任他去弄。
我不知道在床榻上的丁一是否总是这般温柔,连平日里的清冷都退去了些。更多的温柔夹杂在他的举动中。丁一一面动手解开我的衣杉,一面吻著,自耳畔至颈部,每一处肌肤都不放过,或是轻舔,或是噬咬,轻微的疼痛反而刺激了情欲,我不禁紧紧环住丁一的腰,迭声唤著他的名字。每唤一声,他就含糊的应一声。他的声音,仿佛有著别样的魔力,每一声都落在心中,将方才的恐惧一点一点驱逐开来,渐渐的充实了我的空荡荡的心。
丁一的身体温热起来,不再似平常,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欲望,隔著衣物,若有若无的摩挲著我的腿。我紧张起来,蜷起身子,丁一逸出一丝笑,缓声道:"乖凌夷,听话,别害怕。"说著便脱去身上最後的里衣,拉开我的腿,寻到私处,不急不徐的揉弄著。身体的直接碰触,令我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眼中也微微有些湿意。
丁一吻了吻我的眼睑,另一只手却滑到身後,开始抚弄我的後庭,好生安慰道:"乖孩子。"
丁一一面说著一面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抚在身後的手也微微施了力,试探著潜入体内。身体本能得排斥外物的入侵,我不禁伸手抓住丁一的胳膊,看向他,丁一笑了一声,但并没因此停下动作,他反扣住我的手,送到唇边,噬咬起来。柔软滑腻的舌灵巧的绕著指间滑动,酥痒的感觉一时让我沈迷,直至他的手指整个没入体内,才惊觉。我啊的惊呼了一声,缩了手,丁一笑道:"没什麽可怕的,一点也不痛。"
虽然君笑教了我许多欢好之事,但从来都没这般深入过我的身体,我满面通红的看向丁一,欲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觉得丁一的目光仿佛能灼伤人一般,索性闭了眼,感受著丁一温和的动作,略凉的手指在後庭之处厮磨,并不急著深入,而是忽急忽缓抽动著,按压著,一点一点探进幽深之处。不到片刻,竟抚弄得我情欲高涨。抬高腰,在丁一的身上磨蹭起来。
"你不是来享受的,而是要让别人享受,所以凌夷,你不能沈迷在欲望里,无论何时,你都需要保持清醒。"
意乱情迷之时,君笑低沈优雅的声音仿佛自深渊中幽幽传来,我顿时清醒过来,睁大了眼,看著将自己半搂在怀中的丁一,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反抱住他,寻到他的唇,吻起来。另一只手则顺著丁一的腰线滑落下去,在他的腿根处摩挲著。我清晰的听到丁一微微的抽气声,他将我搂得更紧了些,柔声道:"凌夷......"下面的话被我含进口中,只听见模糊不清单字发音。
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凝集,滑落,湿湿烫烫的。愤恨自己的反应,却无可奈何。这一刻,我深切体会到君笑的存在,他就像影子,无时无刻左右著我的行动,哪怕是这极尽缠绵之时,身体都忘不了君笑的调教,这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有著君笑留下的痕迹,深刻,隽永,一辈子都逃脱不了。
我喘息著,迎合著丁一,间或泄出一两声呻吟。丁一被我撩得动了情,吻了吻我的眼,拉开我的腿,拿了床头青玉瓷瓶,拔了塞,倒出里面的液体,揉在後庭。冰凉的触觉,引的我瑟缩起来,丁一压住我的双腿,气息不稳的安抚道:"凌夷,乖些,一会就好。"
丁一的声音始终清冷,只是莫明得让人安心,我模糊的恩了一声,乖觉得张开腿。丁一揉动著我的後庭,时不时还顺带著照顾著前方,直弄得我浑身酥麻无力,水一般化在床榻之上,再也没有力气撩拨他。丁一这才撤了厮磨在私处的手指,握住我的脚踝,将我的腿折压在胸前,吻住我的唇。涨痛不快的感觉顿时袭来,我闷哼一声,紧紧扣住丁一的手臂,尽量放松身子,适应著。丁一似是有所察觉,不再用强,转而研濡缓进,并腾出一只手,在身上游移。不消片刻,方才的不适化为无形,莫名的酥麻之感油然升起,连带著骨子里似乎都痒起来。忍不住挺腰,索取更多,哪知丁一顺著我的动作,整个没入体内,我呀得惊呼起来,抬起颈项,仿佛溺水般大口大口的吸著气,手脚胡乱舞动著。丁一没再动作,入了定般保持著方才的姿势,不著痕迹的压下我的动作,抚著我的背,迭声安慰道:"凌夷,乖孩子,听话......"
我含著泪看向丁一,一片水光之中,他的身型也模糊了。只有那双眼,还是如平常一般清冷,令我心中一暖,终於忍不住啜泣起来,呜咽道:"住手,我受不住了......"丁一抬手拭去我的泪,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脸颊,温和道:"乖凌夷,别哭,一会就舒服了。"他一面说著,一面缓缓移动,幅度并不大,却让我有种被整个贯穿的错觉,仿佛内脏都随著他的移动被带了出来。
我抽噎著,狠狠扣住丁一的臂膀,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肌肤之中,然而身体却随著他的动作迎合,不是出自本意,而是身体的习惯,君笑调教出来的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情欲再度浮现。身体仿佛被放在水火之中,忽得痛极,忽得酥痒。丁一揉弄著我的下体,渐渐得涨痛退去,只剩下愉悦的感触,自下体顺著脊梁一直延伸至头部。我弓起背,濒死般揪著身下被褥,那一波一波的快感几乎将我淹没,与君笑一起时,他总不会让我这般独自快活,这样的经验还是头一次遇见。向丁一索求,他却故意放轻动作,我哀声呼唤著丁一的名字。隐约见听见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快活麽?"我呻吟著含糊的回道:"快活......求你......"
丁一猛得一撞,我终究抵不住,啊得惊叫了一声,泄了身,软倒在榻上。刚发泄过的身体异常敏感,丁一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被放大了数倍,我颤栗著,缩起身体,继续承受著他的欲望,又挨了片刻,丁一忽得扳过我的头,略显粗鲁的吻著,噬咬著我的舌,只觉得一股热流至涌进腹中,丁一轻哼了一声,伏在我的身上,不再动弹。
满室寂静,我能清晰的听闻丁一急促的心跳之声,一下一下。丁一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从我身体中退了出来,搂著我。
倦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再也顾忌不了那许多,我依著丁一的怀,缓缓入了梦。
梦中一片黑暗,没有爹爹那张严厉刻板的脸孔,没有娘亲那双温柔的手,有的只是君笑妖娆的身姿,以及丁一清冷的声音。
我是被温湿的触觉弄醒的,睁开眼,就发觉自己浸在氤氲的雾气之中,浑身酸软难耐,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抬眼,见到蝉潭拿著帕子替我擦拭,转过头,正遇到丁一的目光,他早已打理好自己,还是那身素色常服,将他衬得温润儒雅。我微微红了脸,撇过头,不再看他,任凭蝉潭摆弄著自己。
一双手落在我的头上,宠溺般的揉了几下,我知道那是丁一,於是低下头,看著荡著波纹的水面,透过它,依稀还能瞧见昨夜欢好时留下的痕迹,脸腾得一下变得火烫,想转开眼,却不知该往哪里看,只得僵在水中。丁一拢起我依然沾著水珠的发,似是随意的问道:"凌夷对家里的事知道多少?"
我没料到他会如此问,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努力想了片刻,却发觉对家中的印象已然淡漠,心中微微泛起几分恐惧,向丁一那里缩了缩,才回道:"只是听来捉我们的官兵说凌家在军粮里掺了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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