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沙砾
沙砾  发于:2008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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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声,道:"离开这里後呢?也去开妓院。"长清僵了僵,终究没再说话。

5章 情空寂
君笑让我搬了住处,不再和那些稚儿们挤在一个阁楼里。
听竹苑建在素心阁後园,不大的一间屋子,从内到外全部以竹为材料建成,里面的摆设虽清雅但也名贵之至。案几上看似平凡的一方台布,仔细辨来,却是出自天衣纺的大幅双面绣画。上面的一景一物都极其精细,仅仅一只米粒大翠鸟就用十几中色泽,翻过来,则是与前面毫无差别的图样,找不到半点线头。这样的绣工怕是连宫中都找不到。
前朝的瓷器,名家书法绘画,更是随手拈来。
里间被一方翠玉帘隔开,每一粒都圆润光滑,色如碧竹,与窗外满目的青竹相映成趣。掀开帘子,入目的便是精雕著欢喜佛图样的金丝楠木床榻。
与之相临的是君笑的住处,透过雕花的月门,便可以见到满园的牡丹。
一边竹,一边牡丹,还真是天下绝配,我不知君笑是怎样心思,居然能把这两种风韵完全不同的东西放到一处来。
君笑说这竹是专门替我种得,只有它才能衬出我的清豔出尘。
清豔出尘?我听罢自嘲得笑了笑,落了这红尘,便再也出不了尘了。
抬头,望向满院翠竹,深深浅浅的绿直逼进眼,弄得眼睛生涩的难受,却再也没有泪。
漆夜仿佛从我的关注的世界中消逝了,偶尔与他碰面,也仅仅是礼貌性的颔首。漆夜显然被那个元大人照顾的很好,原本黯淡的瞳孔中重新燃起些许光泽。见到这般情景,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忽的一下被搬离,第一次发觉无牵无挂的日子也是那麽难熬。
君笑安排我在中堂抚琴助兴,但仅限於此,决不会让客人们碰触我分毫,偶尔身份世家高贵的人或许会轻薄几下,但君笑只一句:"他是襄阳王中意的。"便让他们退缩,只敢对著我空流口水。
面对众多急色的目光,我哪里能怀著周正平和之心抚好琴,如此多次,君笑道:"你当他们禽兽就好。"我听了,差点没当著他的面笑出来,随後又觉得心中一片痛楚。被这些禽兽玩弄的不正是自己?
我告诉自己,我抚我的琴,众人只要不欺到我身上来,与我又有何关联?看看也不会怎样,人的脸生来就是被看的。如此,渐渐也坦然起来。
抚完琴,撇开众多目光,径自起身,回了听竹苑,临行前,听到後方传来声声遗憾之音。
蝉潭正端了一盆加了药的温水替我净手,那药是特制的,长期练琴之人指上难免有茧子,君笑却弄了这方子来,说是可以阻止茧子长成,日日熬了,命我习琴後浸手,长久下来,一双手果真被养得白皙柔嫩,找不到半点瑕疵,更别说茧子之类的东西。
蝉潭拿了细锦缎子的帕子替我拭去手上多余的药汁,然後又换了盆清水,用干净的帕子重新洗过,擦干。忙完这些蝉潭就退下了。
今日离开中堂的时间比往常略早,於是我随便揽了一本杂书,无趣的翻看著,入耳的全是风拂过翠竹的沙沙声响。
忽得想起很久以前相似的情景,那是在凌府,爹爹拿著戒尺,虎著脸,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只要错一个字,就在手心上落下一戒尺,透过他身後的雕花窗户,便能看到几株青竹,三三两两的错落装饰著那一方小小天地。那时我从来没注意过风吹竹吟之声,满脑子都是爹爹黑著的脸以及手上的戒尺。
"叩"得一声脆响,拉回了我的神思,寻著声音望去,只见一只纤白修长的手,敲击著书案,抬头,正触到君笑秋水般的瞳。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便迅速起身。君笑随手拿过依然摊放在案台上的书,翻了几页,就丢到一旁,坐到矮榻上,拉我入怀,不轻不重的处处流连,捏摸。豔若桃李的面容,贴著我的脸颊,道:"凌夷倒是清闲。"君笑呼出的气息喷在耳畔,引得我微微颤栗起来。没等我回话,君笑又道:"怎麽这麽浓的药味?不是说了用过药後记得焚香。"说著便在我腰侧按了一下,我惊得几乎跳起,但是却被君笑锁在怀中。微喘著伏在君笑的身上,不再反抗。近两个月来日日与君笑厮磨,虽然与他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身体却被君笑调教的极其敏感。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当情欲侵入到骨子里,便成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时,我清楚得听到什麽东西堕落的声音。君笑的撩拨轻易的唤起我身体潜藏的记忆,回应著君笑,本能的索求更多的刺激。
君笑极少动情,每每与他厮磨,时间多是花费在挑起他的情欲上。君笑总是乐得看著我徘徊在极乐与痛苦的边缘,竭尽手段讨他欢心,然後在冷冷说我这里做得不对,那里行得不好。
现下也是如此。从君笑秋水一样的瞳孔中,我看见了沈没在欲海的自己,妖娆的,犹如绽放火莲。
媚而不妖,清且灼然。
脑子中忽得响起丁一清冷略带笑意的的声音,淡淡的,似是春柳拂过湖面,激起一片漪涟。
君笑突然一个转身,将我丢在矮榻上,姿势的突然转变令大脑空白了片刻,待理清思路,听得君笑不满道:"凌夷,你不专心。"
我躺在榻上,看向君笑。他自行拿了杯子,倒了杯茶道:"丁一回来了。"
我心中一颤,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的看看君笑,见他神色如常,且并无继续亵玩之意,才自榻上爬了起来,理著衣物。
君笑伸手以杯盖抵住我的下颌,强迫我与他对视,一双凤眸紧紧盯著我的眼,半晌才道:"你今年也十三了,大多娈童十一二岁便开始接客,虽说这年纪不是最好的,但是有人偏好幼童,抱起来柔骨弱肌。"
君笑此翻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听他所言,我竟没有半点屈辱或是其他感触,只是隐隐的有些胆怯。於是恭敬道:"凌夷但凭君笑吩咐。"
君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放下手,道:"现下到是学乖了。"
我没应话,只是半跪榻上,低眉看著垂落在织锦缎面上的衣摆,听著窗外极低的竹吟之声。
待君笑品完了那一盏茶,才悠然倒:"把衣服解了,趴榻上去。"我讶异的看向君笑,他挑眉道:"动作快些。"说著从袖中取出一檀木匣子,里面躺著的是一个玉势,翠绿的色泽,末端还连著一粒浑圆南珠。顿时,我脸色发白,这种东西,在君笑的房中是见过不少的,甚至还亲自尝过一些的滋味,只是类似这玉势一类的东西,君笑从来没有用在我身上过,说是怕弄坏了处子之身。
见我迟迟没有动作,君笑将那匣子连同里面的玉势一同放到案台上,走到我面前,宠溺的抚著我的发,道:"第一次接客,多少都会有些难过,先适应下,也不容易受伤。"
长久相处下来,我知道,君笑的态度越是温和,发作起来越是可怕。只得在他注视下,乖乖得脱了刚刚才整理好的衣物,清洁溜溜的趴伏在矮榻上,全身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君笑的视线下。
虽然与君笑不止一次袒呈想见,但从未这般意识清明过,渐渐得灼烧感自两颊升腾而起。当君笑的手覆盖在我身上时,我不可抑制的轻轻抖了一下。
君笑的手探到後庭,我瑟缩著向一旁退去,君笑按住我的身体,柔声道:"乖凌夷,一会就好,只不过难受个一阵,总比被弄得几天下不了床好。"
认命的闭了眼,充斥鼻间全是君笑的气息,他将我半抱在怀中,不知沾了些什麽药膏,抹在私处,一点一点的揉开来,时不时的还在敏感处捏拿几下,分散了不少精力。
弄得久了,我竟忍不住泄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下一秒,什麽温润滑爽的物体抵在後庭,略一使力,便滑进体内,我惊叫出声,只觉得涨痛难耐,拼命挣扎起来,君笑锁紧我,柔言轻语,慢慢揉著入口之处。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幸好君笑手脚利落轻柔,即使这般,我还是渗出一身薄汗,僵了身体,伏在君笑怀中,动也不动。方才的情动,早就不知飞到了九霄云外。
揉弄了片刻,君笑将我扶起,拨开粘在前额的发,柔声道:"穿上衣服吧。"我一惊,看向君笑,他该不会就让我带这这麽一个东西四处招摇吧?君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快些穿上吧,会冻著的。"言下之意在清楚不过,我只得摸来衣服,机械的往身上套。
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怎样从榻上下来的,只知道站在地面上整个人似乎都消失了,只有後庭那异物。每落下一步,身子都在发飘。
君笑笑著替将我胡乱穿上的衣物理好,又把我按在椅子上,落坐的那一刹那,後庭中猛撞的痛苦,差点令我跳起来,碍於君笑在,我只能稍稍提了臀部,仅以前半段身体碰著椅面。君笑散了我原本就凌乱的发,拿了梳子,重新替我束发。
我从来没发觉原来束发是需要那麽久的时间,因为总是保持著半坐的姿势,全身重量都落在小腿上,不消片刻,就支持不住,腿肚子微微发起颤来。想要坐个安稳,让腿稍微休息一下,可是一坐实了,後面又是一下撞击,来回几次,竟弄的我骨软绵筋酥,汗湿了里衣。君笑大约看出我的坐立不安,伸手用力按在我肩上,玉势猛得向里一撞,眼前一黑,差点没软倒在地上,眼眶间也隐隐有了湿意。
又过了片刻,才听见君笑放下梳子,顺手理了下我的衣襟,道:"好了,你先在这里歇息,明日早上我再来。"
明日早上?岂不是说我要带著它过这一下午外加一夜?我又软了下去,这时间怎麽熬。
幸好君笑还算通情理,差蝉潭吩咐我下午不必在去中堂抚琴。蝉潭来的时候手上还捧著一个描金漆盘,自从君笑惩罚漆夜後,我对君笑送来的吃食总是怀有戒备。远远的见蝉潭揭了盖子,闻到香味,才晓得君笑送来的是热乎乎的奶子。
捧著温热的碗,喝著暖暖的新鲜奶子,忽然觉得想要落泪,这种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君笑当初又是如何流落至这红尘之中的呢?我捧著碗,看著里面乳色的液体轻轻晃荡著,发著呆。他也曾经像我这般经历过这许多?还有,君笑是怎麽认识丁一的,他们看上去相当熟络,明显不同於其他嫖客妓儿之间的关系。丁一来找君笑,多是一起闲谈,几乎很少有实质的接触。
"凌夷又在发什麽呆?"
听了这熟悉的清冷声音,我诧异的抬头,惊得松了手,碗落在地面上,裂成碎片,剩余的奶子撒了一身。
丁一笑起,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总是这般冒失?"
我局促的站起,讪讪的胡乱用手抹著身上的污渍,脑子里却在想若是丁一发觉了我身上的东西该如何,念头一出,心中顿时一空,仿佛被挖了一大块,找不到边际,连手中的动作也僵硬了。
丁一笑著将我抱起,打个旋儿,落入他怀中,猛得一挫,又触动了後庭之物,额头顿时又冒出些细密汗珠。丁一顺手扯去我外面脏了的衣物,丢到地下,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裹仅了身上剩余衣物,看向丁一,他没再对我动手,只是对寒蝉道:"拿件干净的来。"寒蝉应著,退了下去。
丁一在我脸颊边亲了亲,道:"你的信我送到了。"说著拿出一封信笺,递到我面前,啊了一声,抓到面前细细来看,果真是蝶影熟悉的字迹。
一半是因意外惊喜,一半是丁一并没发觉什麽异常,原本提著的一颗心落了下去,还未等我松口气,丁一咦了一声,伸手探我的脉搏,口中道:"君笑说你病了,我来看看。怎麽出了这许多汗?"
我想抽回手,却又贪恋丁一那微凉的体温,偷偷斜眼,瞄著丁一,他比三月前清减了不少,脸上胡子也长了些,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有段时日没有打理了。
大约是发现了我的目光,丁一伸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斥道:"小脑袋瓜想些什麽!"我向他怀中缩了缩,搂著丁一的腰,没有回答。这时丁一已经放下搭在腕间的手,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洒在地上的奶子,然後一只手出其不意的摸到我的後庭,不轻不重的一按,激得我差点跳起。
身体上的刺激过後,随即而来的便是耻辱,不知为何,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待遇,却在遇见丁一时百般掩饰,不想让他发觉,希望自己永远是他心中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可是现在......
我低了头,咬著唇,不敢看丁一,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只觉得受煎熬的不仅仅是放了异物的身体,还有胸膛内的一颗心,被剜著,撕裂著,无声的碎成千百片。
半晌,也没听见丁一说话,只觉得搂著自己的双臂似乎收紧了些,此时,蝉潭拿了新的衣物走了进来,丁一道:"放下就好,没你的事了。"
然後我听到蝉潭零落的脚步声以及门扉被掩上的声音。丁一不声不响的伸手解我的衣物,我扣紧了衣襟,不让他动手。丁一叹了一声,道:"我帮你拿出来,君笑不会责怪你的。"
听罢,我手微微颤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丁一,又埋了脑袋,呜咽道:"你不嫌弃我......"
丁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著我的背,哄道:"嫌弃什麽,又不是你的错。"
我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大哭起来。丁一似是吓了一跳,安慰了一阵,又将我死死埋在他怀中的脑袋拉了出来,苦笑道:"你不怕闷死!"
我揪著丁一的衣服,胡乱抹著眼泪,丁一握住我在他衣服上继续肆虐的手,拿了帕子,在我脸上擦著,道:"哭成兔子了。"然後又在我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还不趴下,非要和这东西多腻一会儿麽?"
我揪著帕子,没做声,丁一见状直接将我翻了过来,令我趴在他的腿上,然後下身便是一阵清凉。
瞬间,我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僵直了身子,挺尸般趴著。丁一怎麽将玉势取出来的我完全不知晓,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直到他为我穿上了裤子,外衣,才略微松了些心神。
待一切打理妥当了,丁一将我扶起,道:"好了。"
我依然窘著脸,低著头,死死盯著脚尖。他伸手撩起我额前一缕散乱的发丝,微凉的手指从肌肤上擦过,那触觉一直渗到骨子里,触动了心中柔软之处。
丁一握了我的手,随意把玩著,忽然道:"左右无事,陪我出去走走。"还未及反应,丁一将我拦腰抱起,我啊的一声惊呼,喃喃道:"这样不好,放我下来。"
丁一笑道:"哪里不好,小小的凌夷自然是要这样疼的。"说罢就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
自从三年前进了这素心阁的大门,我就再也没从这里出去过,所见所闻都是这方寸之地。惊讶是自然的,接踵而来的便是惊喜。丁一一路抱著我,没有任何人拦截,大大方方的迈出了素心阁高高的门槛,看著红漆大门被丁一丢在身後,我搂紧了丁一的腰,贴著他的胸膛,听著他有力而沈稳的心跳。
抬头看去,天空瓦蓝的令人感动,偶尔掠过的一丝白云,犹如天际的微笑,淡而柔和。阳光透过薄云,撒下灿烂金芒,直射入眼中,逼得我不得不眯了眼,但还能察觉到被阳光晒到地方逐渐升温,包括眼眶,也微微热了起来。
望著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有种在世为人的感觉。
丁一将我抱上马,扶稳我,问道:"会骑麽?"
我点了点头,丁一松了手,感觉到那微凉的手突然离去,我惊恐起来,慌忙抓住丁一的手指,摇头道:"我不会骑!"
丁一眯了眼,握住我的手,安抚道:"不怕,这马温顺。"然後他一分一分将手指从我手中抽离,我的心一点一点的空虚下来,最终什麽也没握住。
丁一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另一匹马的缰绳,翩然落马,对我笑道:"凌夷跟紧点,我会慢些的。"
看丁一在我面前留下的背影,我忙策马而行,紧紧跟随。
小时侯,最喜欢的就是这般在野地里骑马撒野,常常把爹爹气个半死,就是这原因,爹爹才不愿在我十岁生日时为我买下那匹汗血宝马,为此我还与爹爹呕了好一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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