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匪首————珊朵拉
珊朵拉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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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花奎已经没有精力再跟玄珏争吵些什么,他的心情已经沉到谷底,山寨保不住了,对于他来说等于无颜面对死去的父亲,记得父亲临死前交待过,无论如何也把寨子保存下来,可是时至今日,竟然要狼狈的弃寨而去,他本可以命人死守,可是寨中那些有家有口的兄弟们是无辜的,他不能让他们陪他一起送葬。
  是的,他不准备离开了,生要跟寨子一起,死也要死在寨子里!
  看着花奎眼中的悲痛,玄珏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正当要开口之际,却被打断了。
  花奎闭上眼睛,挥了挥手,“你走吧。。。”
  “你。。。你。。。。”一股莫名的怒火从胸中升起。
  玄珏握紧拳头,上去对准花奎的面门就是一拳,已经基本失去抵抗意识的花奎哪里躲的过,原来就伤痕累累的脸上又多了一道青紫的淤痕,样子狼狈至极,玄珏都几乎无法下手打第二拳。
  “你这个懦夫,你原来的干劲到哪去了?你不是要为寨子的人谋福利吗?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跟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玄珏怒吼着,咆哮着,把所有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
  说个老实话,他宁愿看到花奎生气勃勃的向他使诡计,也不愿意看到他像现在这个样子要生不活的,这一切看在他的眼中,痛在心里。。。。
  也是时候了,玄珏望了望门口,收起了自己的气焰,恢复了常态,只是被他骂的一楞一楞的花奎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批的官兵已经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说来不巧,这些官兵原本是碍于山寨内有埋伏,始终只敢在寨外徘徊,不断却突然收到一只飞箭,里面有一张详细的山寨地图,不用说也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当事人已经在大厅中等着他们的到来。
  官兵冲进来的那一瞬间,花奎又找回了以往的霸气,大喝一声:“站住,谁准你们进来,我才是这里的寨主,都给我滚出去!”随手操起身边的大刀,挥舞着冲了上去,打算赶走这些不速之客。
  玄珏无奈的摇摇头,花奎又没弄清事实的真相就鲁莽行事,他放这些官兵进来,不过是想让他们帮助清理山寨中的叛徒,顺便再带上他这个傻傻的寨主一起回宫,眼前被他一胡闹,官兵们的斗志也起来了,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摆平的。
  要如何才能让顽固不化的花奎乘乘跟他回宫,不再惹事?这件事好像比让他弃寨而逃更加困难!
  玄珏思来想去,双手抱胸在原地跺来跺去,突然,他摸到一物,正是怀中凸起的硬物提醒了他,妹妹送的两包药只用过了一包,效果已经非常显著,另一包记得名字是“娇娥醉”,这名字中有个醉字,莫非有迷药的效用,他连忙从怀中掏出药包,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已经有些头昏目眩。
  就是这个了,为了让花奎能安静下来,他不再犹豫,打开药包,整包粉末全都散了出去,而专心驱赶官兵的花奎并没有注意到玄珏的动静,等他发现时,已经头昏眼花,四肢无力,眼前一黑,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围在花奎身边的官兵们也多少受到波及,纷纷倒在地上,玄珏乘机走上前去,踢了踢毫无反应的花奎,满意的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请您跟下官回宫吧。”
  恭敬而又充满惊喜的声音正是明白了事情真像的县太爷发出的,他一本正劲的走到玄珏的面前,跪着行了大礼,身后的官兵见状也全都跪了下来,声势皓大。
  玄珏略一额首,道:“摆架回宫。”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山寨,当然玄珏不会忘记命人抬起睡得像只死猪的花奎一起下山,寨中的人被这庞大的阵式惊呆了,直至知道玄珏的真实身份,才恍然大悟,对于玄珏要带花奎走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是狡猾的樊东因察觉得事情不对已先行逃离,其他的人已被安顿下来,玄珏还命县太爷不得打扰山寨中人的生活,还留下了些银两,才安然离去。
  昏昏沉沉,花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头昏脑胀,隐约记得倒地之前的事情,一睁开眼竟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破漏屋顶,惊讶莫名,嘴都几乎阖不上。
  这究竟是哪里?他一挺腰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只得咬牙勉强撑住上半身,昂头仔细打量房中一切,竟是如此的富丽堂皇,仿如皇宫一般。
  的确经过几天的旅程,此地正是皇宫大院,他足足睡了十天,而玄珏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他为何觉睡不醒,只到回到皇宫后向皇妹询问,方知道药效要持继十天之久,这才放心命人好生照料,他则先去寻找自己的乐子。
  花奎大声叫道:“来人啊,这里究竟有没有人啊?!”
  精心装饰过的房间足足有山寨中的几间房子那么大,喊一声甚至会听到回音,头一次见大市面的花奎不免有些心惊胆颤,但又强自镇定。
  “你的精神倒是蛮好的,不错,不错。”
  一身金衣玉带,头束青冠的玄珏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见到花奎苍白无力的靠在床边动弹不动,满意的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情似乎不错。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花奎一脸激动的望着玄珏,颤抖着伸出手臂,气急败坏的指着玄珏,叫道:“是你,是你,是你把我弄昏的!”
  是的,他记得昏倒前的一刹那,玄珏不怀好意的朝他一笑,满天的粉末即扑鼻而来,来不及作出反应,人已经昏了过来,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明白玄珏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是想侵吞山寨?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看着花奎一醒来就生龙活虎的样子,玄珏轻松的坐在他的对面,伸出手指敲了敲一尘不染的椅把,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到这时干什么?快说,你把寨子里的人怎么样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花奎的脸色时青时白,向来已经习惯生存在危机中的他已经把事情的发展往坏处想,他现在担心的是寨子里的兄弟全被杀光了,毕竟那些官兵可不是吃素的。
  “别急,你那穷的两壁透风的寨子我还看不上眼,我请你到这里来,是让你当我的贴身侍卫,仅此而已。”好整以瑕,玄珏非常有耐心的解释着。
  在花奎昏睡的这几天,实在是太无聊了,宫中上下全对他恭恭敬敬,没有谁向花奎一样敢对他大呼小叫,甚至还想打赢他,现在既然人都已经醒了过来,未来的日子可想会非常精彩,他已经有些期待了。
  花奎狐疑着把玄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翻,咕咙道:“贴身侍卫?”
  的确,今天看来,玄珏与往日不同,不仅仅是衣着华丽,连气势也变的不一样,好像有股说不出来的霸气。
  如果他是太子,身边肯定少不了保卫的人,干嘛要他这个山野之人当什么贴身侍卫?一句话,他不相信玄珏就是太子!

  “对,要是你同意,你现在就是玄天王朝当今太子玄珏殿下的贴身侍卫!”
  玄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帝王的架势显露无余。
  没料到,花奎听到这话夸张的捧着肚子狂笑不止,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
  “你是太子?啊哈哈--”
  不是他不相信,实在是这个笑话太可笑了,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实在是看不出玄珏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古怪男孩是当朝太子。
  “禀报太子殿下,膳食已经备好了,您是要在这里用还是回寝宫用?”笑声响彻整个房间,玄珏并不在意,倒是侍卫们的出现,让花奎识相的闭上了嘴。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你真的是太子?”
  对于花奎的怀疑,侍卫可不像玄珏一样能容忍,立刻拨出长剑,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放肆,竟然对太子殿下无礼!”
  剑刃寒光一闪,花奎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
  玄珏轻弹手指,斥道:“慢着,你们先退下,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行了。”要是他再不出声,花奎只怕真的会成侍卫的手下亡魂,那他的乐趣岂不是全都没有了。
  “是,殿下请慢用。”
  看着侍卫训练有速的返身离去,花奎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摆在眼前,玄珏的身份确实是尊贵无比。
  “我说你,回神,回神!”
  “呃。。。”
  花奎呆呆的扭过头,直直的瞅着玄珏,迟缓的应了一声。
  “你想好没有,到底要不要做这个贴身侍卫?”玄珏有些不高兴的拧起了眉头,好像半天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话,对方根本就没作出回应,不过这样也好,他才不会管对方同不同意,这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
  犹豫了片刻,花奎扬眉问道:“要是我不答应,你会。。。。”早听说过宫庭黑暗,现在自己在对方的地盘上,而且还山寨中的兄弟们还不知道怎么样,他也不敢贸然拒绝。
  “那你就永远不用回去见你寨子的兄弟了。”这句话的真实性绝对勿庸质疑,相信玄珏说的到做的到。
  花奎那双愤怒的眼睛几乎可以愤出火花来,若是手中有把刀,他肯定把玄珏砍成十段八段,事实上他只是误会玄珏的意思,玄珏的本意是他要不答应就把他软禁起来,而他却以为要是自己不答应,对方会把寨子铲平。
  现实就摆在眼前,向来讲义气的花奎不得不低下了头,“好,我答应,但是你必须放过我的寨子。”他当初选择跟寨子同生死,今日也绝对不会改变这个信念。
  玄珏立刻击掌,表示同意:“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花奎铁青着脸,低下了头,心情荡到谷底。
  他颓废的样子,并不是玄珏想要看到的,为了激活他的动力,道:“既然你已经是我的贴身侍卫,这该由你服侍我用膳,还不给我起来,难道还要我去请你?”
  气闷,花奎愤愤不平的吼道:“哪个用你来请,我这就下来。”咬牙挺身坐了起来,只是四肢的软弱让他的动作缓慢而又迟钝,但他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始终不发一言的挪到玄珏身前,早已是气喘吁吁。
  玄珏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等待的就是花奎再次发作,可惜的是昏睡刚醒的人哪有力气再跟他斗,弄得玄珏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对未来有所期待。
  “算了,今天就算了,这些东西你自己吃吧,你也好好休息,三天后到我寝宫中报道。”衣袖一挥,玄珏也懒得再跟没有反抗精神的花奎计较,起了身准备离去。
  终于松了口气,打小他就是独自一个人,从未服侍过谁,今儿个还是头一回,要真的要他恭恭敬敬的服侍玄珏用膳,真比杀了他还痛苦。
  临走前,玄珏故意眼露凶光,丢下话语:“花奎,记住,这里是玄天王朝的皇宫,不是你的山寨,别以为能轻易逃出这里,如果你想逃的话,结果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就是在来我寝宫报道之前,把你那头乱发和满脸的胡须整理妥当,把你那一身的酸臭味洗干净,怀疑你是不是从来没洗过澡。”
  从刚才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不知名的臭味,原以为是房中死了老鼠什么的,当花奎靠近他的时候,才明白那难闻的味儿是从对方身上发出的,向来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的了。再就是那一头乱的像鸟窝的头发,还有那些又爬满脸颊的胡须,要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宫中养了头猛兽,要是吓坏了父王母后可不太好。
  “哪里有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望着玄珏离去的背影,花奎打了个寒颤。
  方才,他的确想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如此看来玄珏肯定会加派人手随时防止他逃跑,光看刚才那侍卫的身手已不是不凡,不由的暂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思考耐心等待一个好时机再行动。
  随后他抬起手臂闻了闻,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向来一年半载才洗回澡的他,哪里会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像腌过几年的咸菜,再加上他一路上足足睡了十天,根本就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至于玄珏说的头发和胡子,花奎望了望,好像看不到,但房中的古铜镜提醒了他,忙把软弱的身躯移了过去,对着镜子,他无话可说,半长的头发因为跟官兵们打斗散成一团,也是该修剪了,而前不久被玄珏刮掉的胡子也长了出来,倒是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但玄珏曾说过的话,他还记忆尤新,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而使前面的努力前功尽弃。
  算了,等体力恢复再说吧,他干脆躺回床上,静静的思考着以后如何应对玄珏。

 

 


  第七章

 

  摸了摸被刮的一干二净的下巴,花奎有些不自然的尴尬一笑,这三天来他真的怀疑自己置身天堂,就在他清醒过来的第二天早上,一群宫女们涌了进来,二话不说搬进一个足足有三个大汉才能环抱的大桶,硬是把他押进桶内拼命的洗刷,可怜他从未享受被人服侍过的感觉,脸儿红个透,幸好胡子遮住大半张脸,否则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洗完后,宫女们七手八脚的给他套了一件丝制长袍,扣上玉质腰带,仔细看来倒是一套完整的侍卫服装,在他还未恍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梳理他的头发,再就是一双温柔的小手仔细的刮去了他的长须。还未整理完毕,宫女们已经脸红心跳,尖叫着跑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傻呼呼的发愣。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以前当山贼时的梦想之一就是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个大胖小子,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寨主的位置,把寨子发扬广大,如今这么多美娇娘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真是头昏脑胀,眼花缭乱。。。。
  不知不觉,他已经停留在太子宫殿外,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始终不愿意去面对让他烦恼不已的玄珏。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最令他发愁的是他竟然对玄珏生不出恨意,虽然对方曾私下把自己抓了来,而且还用寨子中的兄弟危胁过他,他还是不恨他,甚至在夜晚独望星空之际,时常发现玄珏正在空中对他笑意盈盈。
  “花奎,你来了,是不是准备站在这里当雕像啊?!”
  恰巧,玄珏从殿外归来,正准备进去,却发现花奎一脸傻像的站在门口,脸上时阴时晴,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他忍不住上前大叫一声。
  花奎的脸“咻”的一下红透了,刚才正回忆着山寨那晚意外的一吻,没想到玄珏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靠得如此之近,连呼吸声都听得到,他立刻后退一大步,强行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还不跟我进去。”玄珏两眼一翻,笔直往前走,身后的宫们太监们也跟了上去,花奎自然也不再往后退,随后走了进去。
  自从一进来,花奎就没有吭过声,本来他就不情不愿,如今要他主动去询问玄珏自己的任务,还真是勉强了他。
  秉退了闲杂人等,玄珏悠悠自在的向门口招手:“花奎,你站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有什么话,我站在这里听得见。”不知为何,面对和颜悦色的玄珏,他倒有些害怕。
  再来,他发现自己只要一靠近玄珏,心跳就会加快,脸也会红起来,干脆选个远远的地方站着,可是他的反常引起了玄珏的不快,玄珏以为他是厌恶自己而站在远处的。
  “本宫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记住,你现在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不过来怎么保护本宫?”
  听到玄珏自称本宫,知道对方生气了,花奎这才强制镇定,慢步走上前去,秉住呼吸,静静等候份咐,反正他是逃不掉了。
  玄珏一张圆脸几乎都皱在一起,不悦道:“我说花奎,我说你以前的干劲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老鼠见了猫,连点脾气都没有,真是太扫我的兴了。”
  “回禀太子殿下,属下生来如此,请殿下息怒。”或许找到让玄珏无计可施的方法,花奎故意装作温顺的模样,想气气一直处在上风的玄珏,这招倒是挺有效的,玄珏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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