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西瓜大盗  发于:202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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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完之后,文官将卷轴呈上去给千里过目。后者简单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重重地将卷轴扔了出去,正巧摔在阿尔萨兰的脸上,将他的脸划出一条细细的伤口。
  阿尔萨兰被砸得偏过去脸,不用摸他都已经感受到了有液体流出。昔日风光无限的叶护大人此刻狼狈无比地跪在大殿中央供众人唾骂,他眼神发狠,“呸”得吐出一口唾沫。
  “我的好侄儿,下手真狠啊。”他缓缓转过脸,那双眼睛如狼一般,凶恶地闪着光,“真令我心寒,我们怎么说也是叔侄一场,至于么?”
  千里抿了抿唇,将紧张到微颤的手藏在身后,尽力将眼神伪装得冰冷,不露半点怯意:“叔父当时将剑刺进我的胸口时,估计也没念过你我叔侄一场吧。”
  “呵呵,怎么会呢,当然念着呢。”阿尔萨兰勉力笑道,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可怖,“我想啊,要是当时再偏一点,一刀刺进你心脏里,那该多好。我一定为你痛哭流涕,再好好安葬你和你那聪慧至极的合敦。”
  “放肆!”大祭师的蛇头拐杖重重往地上一砸,发出震天的一声闷响。老人气得喘着粗气,眼眸瞪得老大,“什么时候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众臣纷纷附和,个个义愤填膺,仿佛多日前那些劝千里三思别误伤叶护的不是他们一样。而千里脸色半分未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静静地听这些人用最恶毒的字眼形容大势已去的阿尔萨兰,甚至还有些想笑。
  他开始渐渐懂得,为什么书里所有皇帝都想海清河晏、盛世太平,可真正做到的却不过寥寥几人了。
  人心难测,这些政客最会察言观色,他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只有快快强大起来,他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在意的人。
  “好了。”他出声打断,众臣立刻停了下来。只听千里又问,“按照兰罗律法,宗亲之中有谋逆者,该如何处置?”
  “大汗,应当斩首示众,家中男人充军,女子为奴,后代永世不得为官。”大祭师回。
  千里将下颌微微一抬:“有异议吗?”
  底下这群人哪敢有异议,噤若寒蝉。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开口,千里点了点头:“那......”
  他后半段话卡在嗓子里,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一瞬间脸上露出了些呆愣的神色。他僵硬地看了眼大祭师,后者竟也和他一样惊讶,紧紧盯着阿尔萨兰的手中之物。
  男人满意地笑了两声,故意将那枚令牌举高了些,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字。
  “乌尼德赐 免死金牌”。
  乌尼德,是千里的生父,也是兰罗曾经的大汗。
  千里面色凝固,冷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侄儿啊,还装什么傻呢?你阿布可比你有情有义多了。”阿尔萨兰冷笑两声,事到如今,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当初兰罗与大熙开战,王兄就料到自己此次凶多吉少,便给了我这块免死金牌,为的就是关键时刻能保我一命不死。”
  他挑了挑眉,玩味道:“我本以为这块金牌我永远都用不到了,没想到还真的救了我一命。”
  阿布给了他免死金牌?
  为什么?
  是料到大祭师会帮自己继位吗?
  是觉得自己那么残忍,继位之后就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亲叔父斩草除根吗?
  千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甚至能看到暴起的青筋。他竭力掩饰愤怒,命人去查验金牌真伪。
  结果自然是真的,不然阿尔萨兰也不会忍到现在,在天牢里受这么多罪。
  一时间,群臣不知如何是好,纷纷偷瞧主位人的脸色,面面相觑。
  大祭师见事态失控,张了张嘴,刚想开口,便听有人出声:“既如此。”
  众人皆向千里的方向看去。
  只见少年帝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清明。他轻飘飘地扫了那枚金牌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既如此,那就免除斩首之刑便是。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阿尔萨兰,我要褫夺你的叶护之位,免除朝中一切职务,明日一早就将你送回你的封地。”
  阿尔萨兰脸色渐渐变了,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送回封地?”
  大祭师很快反应过来:“大汗继位后,皇室宗亲子弟本就应该留在自己的封地里,是你多次无视规矩私自入都,以后难不成还想为所欲为?”
  阿尔萨兰铁青着脸,不想千里又道:“此外,你每月的俸禄减半,非召不得入都。从此以后,你就只是兰罗一个普通的亲王。”
  不仅是阿尔萨兰,就连大祭师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千里这招,有些狠。
  财力是阿尔萨兰嚣张度日的底气。而他免除了其朝中一切职务,就杜绝了他再从中获利的可能;在此基础上,又减少俸禄,以后阿尔萨兰的钱财应该只够度日,再难掀起风浪。
  可是他偏偏说的漂亮,借着“活罪难逃”的名义将他的路全部堵死。先大汗的免死金牌先前已经发挥了作用,阿尔萨兰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祭师摸了摸胡子,眼露赞赏。
  草原的狼,长大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是不是要开学了......以后没人陪我聊天了吗呜呜呜
  果然阿尔萨兰一上线我就卡文......小情侣谈恋爱写得我可开心了
  千里今天这么帅,姨姨们不该奖励点海星吗?(可怜巴巴)
 
 
第26章 纳妾
  明煦手里拎着嘴里吃着腰上挂着,满载而归。身后贺雁来由明尘推着,一同回到宫中。
  兰罗在这方面比大熙开放。大熙妃嫔入了宫便很少出去,就连家人也见不上几面;但兰罗的宗亲女子却可以自由进出游玩,这也是兰罗疆域面积比较小的缘故。
  “今天玩得可开心了?”贺雁来噙着笑问。
  “嗯!”明煦用力点点头,嘴里塞着糖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没想到兰罗也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贺雁来:“那以后可不许再在千里面前偷偷埋怨他吃完了你的糖了?”
  “少爷!”明煦气呼呼地跺了跺脚,“怎么回事,我感觉自从来了兰罗,少爷都不像以前那样疼我了!”
  “胡闹。”明尘斥了一句,明煦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贺雁来倒没觉得被冲撞,还是笑眯眯地问:“那疼谁去了?”
  明煦想也没想:“大汗啊。”
  他这话说的在理,贺雁来反驳不来,明尘也不好开口。
  贺雁来摸了摸怀中的包裹,心中一叹,方才弯起的嘴角也落了下来。
  人家都要纳妾了,自己还巴巴地给人带糖。
  心头百感交集,贺雁来垂下眼睫,勉强应付了明煦几句,便加快速度往寝殿方向去。
  刚踏入大门,贺雁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明这里把守的还是他熟悉的面孔,但是气氛莫名的有些......
  僵硬?
  千里御下一直算得上是亲和,府内平时也一直很活泼,怎么才出门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幅奇怪的样子?
  贺雁来挑了挑眉,挑了个眼熟的侍卫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侍卫飞快扫他一眼,唯唯诺诺地把今天大殿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什么?”贺雁来讶异,“阿尔萨兰藏了先大汗的免死金牌?”
  他面色凝重,望向屋内:“千里回来了吗?”
  “回来了,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天了,说什么都不出来。”
  贺雁来沉吟半晌,扔下一句“我知道了”,便自己推动小车前去敲门。
  “叩叩。”
  贺雁来略捋了下宽大的衣袖,轻轻叩了两下门,还没等他开口,里面便传来千里的声音:“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
  语气很硬很冲,像极了贺雁来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横冲直撞的模样。贺雁来暗衬:看来这次是气得不轻。
  说的也是,本来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没想到在结束的时候又杀了个回马枪。三岁小孩都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可居然就得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虎归山。换了谁估计都得郁结一阵。
  说是这么说,自己家孩子生气了还得自己去哄。贺雁来轻声道:“是我,千里。”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换上另一副腔调,带着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娇气:“雁来哥哥......”
  贺雁来含笑问:“可以让我进去吗?”
  千里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来为他开了门。
  门口守着的侍女侍从都松了口气,纷纷向贺雁来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
  果然,遇上这种事情,还是合敦大人有法子!
  贺雁来只觉得眼前一花,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憔悴的小脸来。脸的主人不是很想让他看自己的样子, 偷偷扭头把还带着泪痕的脸藏到一边,粗声粗气地:“进来吧。”
  说完,他不退反进,绕到贺雁来身后,主动推起他的代步车,灵巧地滑过低矮的门槛。
  “阿尔萨兰已经走了?”
  千里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现在在贺雁来身后,便答应了一声:“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已经上路了。”
  贺雁来在桌边停住,招招手让千里过来。后者听话地来到他身边,被贺雁来牵起衣袖又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戳戳脸颊软乎乎的肉,明知故问:“我们的小千里又掉眼泪了?”
  “才没有。”他不自然地躲开贺雁来的手,表情怪异。
  接着,他将自己如何处置阿尔萨兰的又详细讲了一遍。他想尽量客观描述,可是这次临场应变得很好,事儿解决得漂亮,眼睛不自觉得越说越亮,几乎是写着“夸夸我”,等贺雁来的反应。
  眼前的少年心思单纯,眼神澄澈,让贺雁来不忍直视。他默默把舌尖那句“其实半路出个意外也是无人追究的”咽了回去,重新换上一副笑脸,拍了拍千里的后脑勺,夸赞道:“好棒。”
  千里得了他的夸奖,果然心思昂扬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郁闷了。
  他半眯起眼睛,很享受贺雁来的抚摸,随口问道:“雁来哥哥,你去干什么了?我回来的时候就想告诉你,可是他们说你带着明煦明尘出去了。”
  这话换了旁人问,贺雁来可能以为这是试探;可眼前发问的人是千里,眯着眼睛像只猫儿似的的千里,他便一点提防之心都没有,实话实说:“来了兰罗这么久,还没好好体验一把你们这里的集市,便出去看了看。”
  千里几乎是压着他的话问:“怎么不等我一起啊?”
  贺雁来一怔,没想到千里会突然问出这个,一时间没准备好回答,只好道歉:“抱歉,下次一定等千里一起。”
  小孩儿的脸色看着有些不高兴,但是他自诩懂事稳重,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捏着贺雁来胸前一缕头发,把玩着不说话。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是那点子埋怨都挂在眉梢等人去探了,完全还是一副孩子模样。贺雁来越看越觉得困惑:这样一个连什么是情爱都还没弄清楚的小孩子,就这么急切地准备纳妾了?
  二十多岁的人了,一想到这个,还是有些憋不住气。贺雁来想也没想,笑容未改,说出口的却是:“等以后千里娶了喜欢的女子进门后,也可以和她一起去。”

  千里的手指顿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眼前这个男人,反问:“娶喜欢的女子进门?”
  心跳得很快,骤然之间冲破了常规的速度,迫使千里浑身血液瞬间沸腾起来。他松开手,无头苍蝇似的在房中乱转,无数次路过贺雁来想对他说些什么,又生生憋了回去,表情很不好看。
  而贺雁来自知失言,暗自恼怒: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千里才多大,有个喜欢的姑娘是早晚的事,非要在这时候说出来给两人添堵做什么。
  “千里,你......”
  “雁来哥哥。”千里突兀地打断他的话,站定转身,眼神很是受伤。他问,“你希望我娶别的女子吗?”
  贺雁来:“......”
  他有些说不上来。
  于理而言,他应该是希望的。千里还小,又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守着一个男妻过一辈子;可于情而言,有时候贺雁来也会想,就这么两个人过下去也很好。
  可是他是什么身份,一个残废的和亲公子怎能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贺雁来心中烦闷,对上千里那双希冀的眼睛,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好像一瞬间愣怔在那里了。
  千里似乎是从他的眼神里等到了回答,那双亮闪的眼睛最后翕动几下,暗淡地收回目光。
  “......我知道了。”他干涩地说。
  知道什么了?
  贺雁来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但千里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去:“我还有政务处理,雁来哥哥先好好休息。”
  他走得毫不犹豫,闪身关门时发出震天的一声响。
  贺雁来缓缓收回想要挽留的手。
  他是想叹气的,但那口浊气堵在胸口排不出去,干脆做罢。
  千里那个反应,不像是有纳妾想法的样子。
  所以说,其实是明煦理解错了?千里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
  想起明煦,贺雁来暗道一声糟糕,伸手进胸口去探,摸出一包黄油纸包着的东西,是贺雁来特意为千里买回来的糖块。
  “......”贺雁来又将其默默收了起来。
  糖都忘了给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哄他高兴高兴。
  千里在庭院中漫无目的地大步走着,越走越觉得委屈。
  娶妻?他娶哪门子的妻?他明安乌勒吉明明已经结了亲,合敦就是贺雁来他自己!
  前些天那些奇怪的情绪去此刻混在了一起,酸酸涩涩乱七八糟,把一颗心都堵得七上八下的,乱糟糟的没个头绪,气得千里恨不得一屁股坐下给自己两拳,好让那颗心不要再乱跳了。
  正烦躁间,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太确定地喊:“......大汗?”
  千里一抬头,来人却是明煦。
  小明煦才把今天买的东西在自己屋里藏好,乐颠颠地准备去安慰那个政场失意的少年帝王,没想到先在这里遇见了。
  他兀自絮絮叨叨:“我听阿兰姐姐说啦,唉,这事儿也是赶巧,谁知道他就有什么免死金牌。你别难过了!少,合敦他会......”话说到一半,明煦突然止住了话头。
  因为此刻千里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还有几道斑驳的泪痕。
  “你......你怎么了?”明煦犹豫着问,他想了想,在怀里掏了掏,递到千里面前,“来,你吃糖吗?今天合敦才给我买的,很甜的哦,和大熙的味道很像!”
  糖?
  千里目光落到明煦的手心里。
  今天贺雁来出去,是特意给明煦买糖吃的吗?
 
 
第27章 打架
  “给我。”
  “啊?”明煦一愣,本能地感觉到千里现在状态不对劲。他望着千里平静麻木的脸和伸出来的手掌,陷入犹豫,“......你真的没事吧?”
  “我让你给我。”千里木着脸重复了一遍。
  明煦有些被吓到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这点动作落在千里眼里就是拒绝。
  一想到贺雁来今天出门就是为了给明煦买糖,买糖说不定还是因为自己吃药把对方的糖贪完了,人家还满心满意地希望自己早点纳妾,千里就觉得心头那股火烧得越来越旺盛。他盯着明煦的眼睛,那对碧绿瞳孔犹如黑夜中匍匐的狼,亮得吓人。
  见明煦没有动作,千里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一伸手将他手心的糖块夺了过来;明煦还来不及阻拦,就见千里看也没看那糖,直接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硬糖砸在石板地上嘣成两半,发出清脆一声响,残渣咕噜噜滚进了泥水中。
  明煦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将目光从糖转移到千里身上:“你......”
  那碎裂的残渣透着盈盈玉光,衬着残阳如血,照亮千里的半边脸庞。他的胸膛像个破败的风箱一般剧烈起伏着,明显是在压抑怒气;而明煦也咬着牙,狠狠将怒意咽回到胸腔里。
  两个半大少年像两只凶猛的小兽,不作声地瞪着对方,谁也不能拿谁怎么样。
  僵持一会儿,千里突然开口:“你,陪我打一架。”
  什么?
  明煦来不及消化这句话,只见千里迅速朝明煦出腿,力道狠厉又决绝。明煦慌忙躲开,惊叫道:“大汗!且慢!”
  千里一句不搭他的茬,一招不行,便灵敏地扫腿又是一脚,带起枯叶在青石板上打了个旋儿,随风飘落在地上。他招招利落,高束的长发随着身形在空中扫出一个个漂亮的弧度,毫不留情。
  而明煦也从一开始的躲闪防御被打出了三分火气。一招暂歇,他后撤右腿支撑身体稳住,抬眸,眼神变得大为不同:“大汗,那就别怪明煦得罪了。”
  “少废话。”
  千里从地上捡起两根枯枝,扔给明煦一个,拉开架势,沉声道:“来。”
  ——
  “合敦!合敦!不好了!”
  贺雁来本在屋内读书,实则也心烦意乱的,半天看不进去一个字。突闻门外有人来报,他疑惑地抬眸,望着急匆匆跑来的小厮:“怎么了,慢点说。”
  小厮气都还没喘匀:“大汗......和......明煦......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贺雁来猛地把书一合,下意识地拔腿就走,可忘了自己已不是曾经那个健步如飞的将军,又被毫无知觉的双腿给硬生生拽回了代步车上。他来不及管这些,一时急火攻心,剧烈地咳嗽几声:“快......快带我过去。”
  “是!”小厮忙绕到他身后将他推出房门。贺雁来走出几步,又想到了些什么,对着屋顶喊了声:“下来去看看你弟弟!”
  树影闪动,带下几片落叶,像是有人离开了。
  等贺雁来到达战场的时候,明煦已经被提前赶来的明尘拉下来了。
  明家老大此刻面沉如水,提溜着自家兄弟的脖领子,那表情,若不是现在还是在人前,估计当即就要把明煦狠狠教训一顿;而明煦被他夹在胳膊下面,头发乱了些,但没受什么伤,一脸的不服气。
  贺雁来又去看另一边。
  为首的总管大着胆子把千里劝了下来,此刻正被一群人围着上下检查受伤没有。而他本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狠辣,盯着脚下一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雁来见此情景,那股气没憋住,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这下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千里表情一变,脚尖刚往他的方向移了移,又被他生生停住,咬牙别过脸。
  贺雁来拒绝了小厮的关切,长吸一口气,厉声道:“明煦,我平日是太纵着你了!”
  他这是真的动了怒。明煦瞬间挣脱开明尘的束缚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明煦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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