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身就是花滑教练的燕父指导,燕溪滑得不错,动作到位,姿势也舒展流畅。他连续做出了几个高难度动作,收获了一片又一片的掌声。
有直播就有观众,不过系统搜索了一圈,没有看到弹幕和评论,只看到了不断变化的当前分数。
分数是先总分后平均,一直在变化,说明一直有人在观看,并给出新的打分。
燕溪拿到了最高分,离开冰场,挑了块上等品质的三文鱼。
系统留意到,燕父的脸色并不好。
燕父的视线落在燕溪身上,这种缓缓攀升的负面情绪,似乎不只是源于燕隼这边的失控。
穆瑜倒是知道原因:“燕溪滑不出成绩了。”
“为什么?”系统错愕,“他刚刚滑得非常好啊。”
“在这个年纪很不错,但他的跳跃能力非常有限,等年纪大一点,想做三周跳都很困难。”
穆瑜说:“这是天赋问题,没办法解决。”
系统理解了一会儿,想明白了穆瑜的话。
燕溪现在也还不到十岁,这个年纪其实还不到拼天赋的时候,只要动作做到位,就能在同龄人中显得相当优秀。
但继续练下去,要不了多久,燕溪身体条件的限制就会凸显出来。他现在所获得的成绩,会因为天赋的不足而迅速滑落,最终泯然众人。
系统:“那就改行嘛。”
穆瑜手里的那个小小雪团化没了,他摊开手,把掌心的水痕给燕隼看。
大一点的小雪团低着头,很严肃地绷着小脸,摸了摸穆瑜的手,翻出纸巾帮穆瑜一点点擦干。
这个动作和用湿巾擦背包是一样的,穆瑜教过他一次,他就记住了。
穆瑜说:“但燕隼跳得很好。”
系统也觉得燕隼跳得好。它头一次见裹成圆滚滚的小雪人、还背着一个分量不轻的背包的孩子,能原地起跳蹦的那么高,小兔子都被吓了一跳。
系统正要回答,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代表的含义,陷入沉默。
……但燕隼跳得很好。
余牧煞费苦心地编了那么多剧本,总不会是燕家人好端端的,就是想要折磨燕隼,看一个孩子在无边苦海里煎熬。
在余牧的剧本里,燕隼心胸狭窄、攻击性强,容不下和自己抢夺父母注意力的人,也容不下比自己强的兄长。
这些特质未必就是无的放矢——又或者说,这些标签必须甩到燕隼头上,恰恰是因为一个有着这些特质的孩子造成的恶果,必须要有人来承担……
在资料里,燕隼从摇摇车上被推摔下去,磕到了后脑。
他说不出自己头痛,在后续的环节里又被燕溪强行拉上冰面,连站都只能勉强站稳,晕得什么也看不清。
余牧抓住这个机会,让燕溪故意装作躲不开,编出了“燕溪被燕隼撞伤、脚腕骨折”的剧本。
大半年后,燕溪就因为过不去脚伤的心理关,放弃了滑冰。
——没人因此而批评燕溪。
人们惋惜一个在恶意伤害下夭折的天才,同情一个被弟弟嫉妒针对的兄长,数不清的人给燕隼打了严厉的低分。
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燕溪没有天赋,滑不出成绩了。
……
临时补位的才艺展示环节结束,流程回到正轨,需要以家庭为单位,用孩子们找回的食材做今天的午饭。
穆瑜没带着燕隼去燕家那片区域,找了个背风处准备搭灶起火,正领着小雪团一起捡石头,被节目组的副导演上来拦住。
“余编剧……打扰了。”
副导演的语气相当拘谨客套,显然已经从燕父那知道了些消息:“不好意思,请问接下来的环节,燕隼——燕隼方便做些才艺展示吗?”
小雪团在穆瑜身边有了活气,正蹲在一旁,模仿穆瑜刚才的动作,用手指让一小块捏起来的雪游来游去。
短短软软的小手没那么灵活,即使学得像模像样,雪块也停不住,坚持了几秒就开始往下掉。
见到生人,燕隼就埋进外套里藏起来,躲去了穆瑜的腿后。
穆瑜翻了翻手里的石头,挑出一块大小形状都合适的,塞给燕隼抱着壮胆:“才艺展示?”
“是。”副导演连忙点头,“是为了孩子好。”
副导演解释:“您还没有过孩子吧?等接受过父母培训课程就知道了,如果孩子不够优秀,父母的评级也是会相应降低的。”他说到这,忽然打了个激灵,连忙解释,“……我绝没有威胁您的意思!”
大概是怕这段话被直播收录进去,副导演频频回头,结结巴巴道:“这样,这样也是对孩子好,他们拿到的分数越高,越有机会长大成人……”
这段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系统被自己噎了下,咽下一大块棉花糖:“宿主?!”
穆瑜帮它把吃完的部分变回去:“慢一点吃。”
过去的五年里,由于几乎没有接受过任何引导,燕隼的常识储备也极为有限。
如果再像系统这么自己吃自己下去,在燕隼的认知里,大概会根深蒂固地认定“棉花糖不快点吃完就会凭空消失掉”的。
系统连忙停下嚼嚼嚼,回过神,又觉得重点似乎不是这个:“宿主,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机会长大成人’?”
这个世界里藏着什么秘密……难道还有孩子会没机会长大?
谁来给这些孩子打分,依照什么标准打分?
在余牧留下的剧本备份里,的确有过一句“数不清的人给燕隼打了严厉的低分”,难道这不是某种修辞方式,而是客观发生的事实?
系统的棉花糖丝都弯成了问号,可它去看情绪探测仪,却发现宿主的情绪值依旧很稳。
穆瑜似乎并没有对副导演的话感到意外。
他只是转过身,蹲下来扶住藏在腿后的肩膀,和燕隼的视线一平。
隔了片刻,穆瑜回过头,看向燕隼正看着出神的冰场。
燕隼喜欢滑冰吗?
没有人知道。
他甚至没来得及拥有得出答案的机会——即使在短暂又无比漫长的十四年里,他从生到死,都被困在冰面上。
但燕隼喜欢跳,喜欢更高的地方,如果有机会,大概也会喜欢飞。
副导演的插曲不算重要,但他们离冰场很近。燕隼的确被那片冰在阳光下折射出的晶莹碎芒吸引,藏在穆瑜的胸口,连呼吸也轻。
穆瑜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雪团动了动,乌黑的眼睛转过来,镜面一样,反射出穆瑜的影子。
“去玩。”
穆瑜说:“有我。”
他不介意燕隼能不能听懂,只是慢慢说完这几个字,又从系统商城买下一双儿童用的冰鞋,随手装作从小背包里拿出来,帮燕隼换上。
小家伙用行动拒绝和穆瑜的距离超过三米,绕着穆瑜滑来滑去,直到确认穆瑜坐着的地方足够稳当、不会滑倒,才开始蹦蹦跳跳。
那是足以叫燕溪灼红了眼的天赋。
燕隼只是看了几眼,就能模仿燕溪的动作。不大点的小人手短脚短,摇摇晃晃憨态可掬,伴着晶莹剔透的碎冰花跳起来,却又轻盈自在,灵动异常。
像是会飞。
穆瑜坐在离场边不远的地方,被小雪团举着棉花糖围着绕圈圈,余光扫见一道人影:“系统。”
系统被颠得七晕八素,机械音晃出了RAP:“宿宿宿宿~宿宿主~”
“借我一点棉花。”穆瑜说。
系统:“?”
穆瑜想了想:“糖。”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棉花糖已经悄无声息地少了一小块。
穆瑜画了个不大不小的方框,那一小块棉花糖在他手心一按,就变成了一片载满了冰晶的云。
燕溪站在树丛后。
他盯着冰场上的影子,瞳孔黑沉,几乎维持不住父母要求的温润表象。
燕溪的脸色逐渐沉得可怕,他盯着燕隼的脚,径直朝冰场走过去。
他才走了一步,肩上就忽然被蓦地按住。那力道沉静冰冷,不带有丝毫温度,轻而易举就困得他动弹不得。
无形的压力几乎挤去他四周的全部空间,燕溪越挣扎,反而越冰寒滞闷,像是落进不见底的冰水,从骨缝里生出冰碴。
脑海里那个疯狂的念头,也仿佛被一寸寸悄然冻住,稍碰一下就是针扎刺骨。
燕溪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急喘。
他盯着在冰上跳跃的燕隼。
“别动。”那朵云的声音温和,触感却冰冷,“那是我的学生。”
第10章 养一只万人嫌崽崽
穆瑜陪着燕隼,让他彻底跳了个够。
小雪团从没这么玩过,最后撞回穆瑜面前,脸上红扑扑的,脑袋上顶着热腾腾的白气。
说是“撞”,力道其实小得连系统都没反应过来,又一次错过了之前设定配合要用的心脏病卡。
燕隼很会刹车,蹦蹦跳跳飞过来,又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减速,软绵绵的小胳膊抱住穆瑜的腿,连贴贴都是轻轻的。
节目组说燕隼没有登记滑冰特长,但连系统也看得出,他滑得非常好。
燕溪自幼被燕父精心培养,早早开始练习花滑基础,参加了不少比赛,是少年盛名的天才。
燕隼没有这种待遇,但燕父燕母从不在明面上苛责他,指导燕溪的同时,也会给他准备适龄的冰鞋护具。
至于冰面……冰面就在那,不会拒绝任何人。
燕隼会走路就会滑冰,身边有太多东西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像个喧嚣嘈杂的牢笼。
但保持平衡、在冰上滑行,只要一遍一遍地练就够了。
因为语言障碍,燕隼的专注力、模仿能力和耐心都远超同龄人——燕父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燕母或许发现了,但由于某些原因,她选择了不去点破这一点。
穆瑜抱起白雾缭绕的雪团子,摸了摸他冻红的小耳朵,掏出一顶准备好的小白棉线帽,帮燕隼仔细戴好。
燕隼被穆瑜抱着,乖乖地让他调整。小家伙仰着头,黑色的短发被帽子的边缘压趴下来,睫毛长而卷翘,圆眼睛乌黑干净,一动不动地对着穆瑜看。
穆瑜还在对齐压住头发的帽檐。他稍微有一点必须把东西弄整齐的习惯,没留意还好,一旦注意到了,就很难再忽视不管。
花了半分钟时间,穆瑜终于对帽子的形状堪堪满意,收回手低下头,恰好迎上小雪团的眼睛。
那双眼睛其实干净得过了头,过头到甚至有些空旷,像是平坦又空无一物的空白冰场,找不到什么情绪,只能反射出影子。
穆瑜低下头,和怀里的小雪团脸对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把燕隼往高托上去。
小家伙吓得“啊”了一声。
燕隼只是不理解语言和文字,不是不能出声。之所以习惯性保持沉默,只是因为燕溪听他像个小哑巴一样“啊啊”就厌烦,会把一堆冰块一块一块地塞进他嘴里。
燕隼没有把声音吞回去,他发现没有冰被塞进他的喉咙。
那双手温暖干燥,托住他的胸腹臂下,力道很柔和,稳稳把他举高。
视野忽然前所未有的变高,向下坠的力像是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安静的风。
燕隼慢慢睁大眼睛,低下头,没有疼和冷,他迎上很淡的笑意。
……
系统出去搞了一圈情报,回来就看到宿主和小反派在玩举高高。
小反派的眼睛亮亮,鼻尖耳廓都红了,每次被举起来,就努力乍着胳膊扑棱扑棱,小声地“啊啊”。
穆瑜温声学他“啊”,偶尔把小家伙放下做点正事,忙完就回来,继续举着戳在原地一动不动张着胳膊等的小雪人表演原地起飞。
灶已经搭起来了,绿油油的野菜在开水里烫,石板上煎着切成薄片的五花肉,金亮的油花被煎得滋滋往外冒,蘑菇汤热乎乎地滚,一片引人吞口水的诱人香气。
系统差点就被口水淹了:“宿主,滋啦。”
穆瑜放下燕隼,拿了两个鸡蛋磕在滚热的石板上,搅散蛋黄,托付给小家伙盯着:“吃不吃蒜?”
系统完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愣了两秒,激情贴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吃!!!”
穆瑜笑了笑,拿过一小把处理好的小根菜。
这是燕隼找回来的野菜。这种小根菜表面上像是草,其实鳞茎长得圆滚滚,和蒜从长相到口感都相似,又多出独属野菜的清香,很适合用来给刺嫩芽炒鸡蛋做配菜。
燕隼抱着膝盖,蹲成一小团,一动不动盯着石板,专注劲儿让系统怀疑那上面有朵看不见的花。
良久,他忽然长长呼出一口气,轻轻揪了下穆瑜的衣摆,示意鸡蛋已经煎成了金黄。
穆瑜弯下腰教小家伙击了个掌,把煎好的五花肉加进蘑菇汤,借着煎出的油下拍碎的野蒜。
两道菜一起做,穆瑜依然游刃有余,还顾得上空出只手,把绕着自己转的小尾巴从乱蹦的油花里摘出来。另一边不停,抄熟的刺嫩芽和煎好的鸡蛋一起加进来。
嫩绿间点缀金黄,滋啦一声,香味瞬间侵略性极强地扩散开。
不远处的几个家庭都在用现有食材煮火锅。这种吃法原则上来说无功无过,完全能入口。但节目组只提供最基础的佐料和锅碗勺筷,清水加盐煮出来的东西,水准也很难比“入口”再高多少。
穆瑜已经带着燕隼折腾了半天,隔壁的家长们从头到尾目击野餐现场,总归还能克制得住。
隔壁小孩一个接一个,按不住地梗脖子探头,没完没了往这边看,已经快要馋哭了。
穆瑜给小雪团套上围兜,一大一小坐下来,暖暖和和挨在一块儿,一人一份刺嫩芽煎鸡蛋,以及一整锅热腾腾香喷喷的五花肉炖蘑菇。
……好好一顿饭,吃得几家欢喜几家愁。
系统探望了一圈没滋没味啃水煮菜的五家人,高高兴兴回来,没心没肺炫蘑菇汤:“宿主,宿主。”
它才想起来问:“燕隼没有参加才艺展示环节,我们是哪里来的五花肉?”
穆瑜只是喜欢做饭,对吃饭的兴趣不大,这会儿已经结束了进食活动,正靠着棵树摆弄一小块木头。
听到系统的问题,穆瑜就停下动作,扬了下手里快做好的小飞侠勋章。
圆咕隆咚的一个小球,长着两只软乎乎的小翅膀。
穆瑜的右手里握着把刻刀,看起来只不过是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削,那一对小翅膀却分明活灵活现,边缘都修得平整光滑。
“蹦出来的。”穆瑜最后修了两刀,屈膝撑起身,“颁奖。”
小雪团不懂“颁奖”是什么,但显然非常喜欢这个长翅膀的小球,牢牢攥在手里,警惕地向四处张望。
相处到现在,燕隼已经能初步理解穆瑜的态度。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没关系”,就攥着小木头钻进树林,躲到一棵树后,闷头脱起了衣服。
系统往那边一扫描,小家伙攥着长翅膀的小木头,果然是要往机器猫卫衣的白色兜兜里藏。
大号外套被他抱在怀里,不舍得和其他衣服一样往地上放,再要低头掀口袋,动作就变得格外艰难。
边藏还边保持绝对警惕,忽然直起脖子四处张望的架势,跟个过冬囤坚果的小花栗鼠一样。
这一次,穆瑜没去打扰,只是调整了那一片区域的温度。
五花肉的确是燕隼蹦出来的。
只不过,既没通过节目组,也没有对外直播。
燕隼在冰上玩的时候,副导演还没来得及回去取摄像机。等对方扛着设备气喘吁吁跑回来,穆瑜已经举着小雪团玩了半天,一起钻木取火去了。
没有观众,燕隼却依然拿到了分数,不算高,但也绝不低。
刚好够换一小块五花肉。
系统刚弄清所谓的“打分”是怎么一回事,正往外掏情报,闻言有些愣怔:“燕隼从哪里拿到的分数?”
“技术动作分。”穆瑜说,“不论是什么样的规则,都绕不过这部分逻辑。”
他不急着走,依旧站在原地,等着重新穿好衣服的燕隼跑回来。
小家伙跑得太快了,站定时还有一点喘,胸口一起一伏,手里紧紧捏着一摞树叶。
察觉到穆瑜的目光,那张小脸就开始泛红,往外套宽大的领口里藏进去。
穆瑜收到了一摞树叶的回礼。
不是一摞普通的树叶,是一摞大小、形状都相当完美的树叶。
每一片都没有瑕疵,连最小的虫眼也找不见,要一个人蹲在丛林深处的落叶堆里翻好久。
穆瑜接过树叶,蹲下来:“谢谢。”
燕隼听不懂,睁大眼睛,攥着袖口的手指泛白,紧张地看着他。
穆瑜把树叶仔细收好,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牵住燕隼的手。
一大一小踩着落叶慢悠悠走,穿过林间的斑驳日影,一起去节目组准备的住处。
……
回去的路上,穆瑜接过系统的笔记本,简单给它讲了燕隼拿到的分数。
所谓的“技术动作分”,是花样滑冰这个项目自带的、无法绕过的基础规则。
要解释其实也很简单——直播所能得到的打分是主观分数。
专业技能的表现感染力强、观赏性好,能得到的分就高。
天赋如果实在不足,能做到彬彬有礼举止文雅,有不俗的谈吐,同样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如果都不行,在相处中表现得稳重得体,懂得关照其他人,也有机会落个不错的眼缘。
总归,不论“打分”的目的是什么,就像穆瑜过去参加过的各类综艺,想要拿到高分或是高票数,其实规律都大差不差。
……但同时,也有一些项目,是存在无法被忽略和抹除的另一类分数的。
例如叫燕溪盯死燕隼,难以自控地生出恶念,日日夜夜恨不得毁掉对方的花滑。
点冰跳起来,能转三周就是能转三周,就是比只能转两圈就掉下来的厉害。
同样的跳跃,落地能流畅衔接下个动作,就是比落地后摔倒能得到的分数高。
能做出难度更高的动作,同样的动作能完成得更好,就意味着更厉害。
无所谓观众不观众,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如果燕隼在五岁的时候,能跳出其他五岁的孩子跳不出的高度、能做出其他同龄人都做不出的动作,那么他就是能拿到分数。
这就好比写一篇文章,众口难调,评判好坏优劣,多少要取决于阅读者的口味和喜好——但写数学题就不一样,加减乘除数字明确,标准答案就在那里。只要能算正确的结果,就能得分。
而花样滑冰这项运动,“有标准答案”的部分,又偏偏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我教了他几个动作,他的底子很好,学得很快。”
穆瑜问:“许家人为什么不带他去别处学花滑?”
这个问题的跳跃性有些大,系统加载了几秒钟,才联系上因果关系。
燕隼的养父母选择了庇护燕溪,雇佣余牧这个三流编剧来遮掩燕溪的恶念和暴行,姑且可以理解为他们并不把燕隼当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