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三千大梦叙平生
三千大梦叙平生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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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还真逐渐平静了:“啊,宿主,我们超了一辆兰博基尼。”
  穆瑜点了点头,确认过幼儿园开学的时间,又超了一辆斥巨资改装过的法拉利599GTO。
  ——更完整的理论,其实是“坐在一辆狂飙着的、冲往末路的、确定已经下不去的车上,人会变得逐渐平静,甚至会有人选择去踩油门。”
  因为即使再有情绪也没有意义,谁都知道这辆车在往绝路上开,谁都知道没救了,然后呢?
  闻枫燃就在这么一辆下不去的车上。
  他要保护他的“家”,要守住孤儿院,他找不到别的办法。
  为了做到这件事,他早早就把自己的命跟充斥着暴力于黑暗的世界交易,从此一路往那个深渊坠进去。
  在这个往深渊里冲的过程中,只是一次打架导致的辍学,他已经顾不上有什么情绪了——他只会继续往狠里踩油门。
  闻枫燃在十三岁辍学,同年被人带去当模特,见过光鲜亮丽也见过污秽不堪。十四岁那年他甩了一个心怀不轨的蛇头……长得漂亮又没背景的小男孩儿,在那个圈子里太危险了。
  为了避风头,闻枫燃躲了大半年。在那大半年里,他去跟人家飚黑车,没成年的孩子体重轻,车越轻跑得越快,他敢在任何地方把油门焊死。
  和这些经历比起来,辍学这件事,实在太小了,小到仿佛只是车轮压过的一片嶙峋的砂砾。
  “但宿主来了,还配合他扮演了经纪人。”
  系统分析目前的变化:“他之前编的‘要当大明星去挣大钱、所以才辍学’的谎没被戳穿。”
  穆瑜挂挡给油,小雪团激动地攥紧安全带,在上幼儿园的路上重新体验五菱宏光版创极速飞轮。
  引擎轰鸣出的声浪里,系统听见穆瑜的回答:“那不只是他编的谎。”
  系统愣了愣:“什么?”
  “那是个愿望。”穆瑜说,“不因为打架辍学,光明正大地挣钱。”
  穆瑜说:“挣很多钱,保护他的家,给所有人买热乎的肉包子。”
  不用把命交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毁的车,不用走上那条明知道回不了头、早晚会一切轰然崩盘的命运。
  辍学的那天,闻枫燃气急败坏地撒了个谎。他把自己最渴望的事小心翼翼藏在这个谎言里,装得满不在乎,花钱雇人来陪他演一场白日梦。
  钱花了人没来,卷钱跑路的骗子像是一块“此路不通”的指示牌,把“行了醒醒吧你不配”这盆冷水当头哗啦一声浇下去。
  穆瑜被投放的节点运气很不错,这盆已经结了冰碴的冷水还没来得及倒,就被他们踩着电动小三轮横插一杠截住。
  ——所以,送走穆瑜以后,闻枫燃会紧张。
  这种紧张,就像是已经站到命运的岔路口,横横心等着一路摔下去,生死不论粉身碎骨认栽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拉住。
  那只手的主人留了个电话。
  不光留了个电话,甚至还发了条短信。
  ……
  闻枫燃蹭了一身机油,灰头土脸地帮修车行老板鼓捣车底盘,探出脑袋争得面红耳赤:“我跟你说我肯定没遇上骗子!!!”
  “他给我发短信了!”闻枫燃举着手机,“他说他肯定把车还我,你看!!”
  修车行老板坐在一台废旧发动机上,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那个手机甚至都不是智能机,相当经典的诺基亚5000直板,也不知道传说中能挡子弹质量赛板砖的神机遭遇了什么,电池盖还是拿胶布粘的。
  “你把车借给了就见过一面的人,这人还是个收钱演戏的骗子。”修车行老板帮他盘逻辑,“你雇他来是帮你演戏的,他已经穷得连这种钱都挣了。”
  闻枫燃:“……”
  修车行老板:“你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住在哪。”
  闻枫燃躺在车底下嘴硬:“他,他工作证在我这了。”
  修车行老板:“你不说他是在打印店现打的吗?”
  闻枫燃:“……”
  “庄衍。”修车行老板看了一眼那个工作证,“我不知道这俩是不是一个人啊,也没准不是,单纯重名——不过咱们这条街走到头,那个大润发卖鱼的,他三叔家六爷爷的二外甥家小孙子就叫庄衍。”
  修车行老板横跨黑白两道,修好车也修黑车,人脉那叫一个广:“反正那个庄衍,确实在大城市里风光过几年,可惜叫人给开除了,因为什么——什么泄露商业机密。”
  闻枫燃听不懂,但他嘴硬,这辆车砸下去他人没了嘴还在的那种硬:“万一,万一他又回去了呢?”
  “回不去了。”修车行老板面无表情,小地方这种消息传得最广,“那个公司倒闭了,听说老板都进去了。”
  闻枫燃那一头刚染的红毛像是被霜打了,蔫巴巴滚回车底下,咬着腮帮子恶狠狠拧螺丝。
  这种人在他们这儿太多了。
  在大城市碰得头破血流,可也回不到早已生疏远离的故乡。
  回来骗钱的也有、回来抢家产卖房子的也有。人沦落到这个份儿上已经顾不上别的了,想尽办法,迫不及待地要逃。
  “你就这么一辆车,脑子一热就借他了,还是辆改装车,人开走当废品卖了你都没法报案。”
  修车行老板还非要戳他痛处:“然后他还给你发短信,说正在用这辆爆改的五菱宏光参加拉力赛,稍后再聊,然后你居然就信了,你知道什么是拉力……”
  “我乐意行了吧!”闻枫燃咣铛一声摔了扳手,“我看他顺眼我乐意,我看那小孩儿就喜欢,他家小孩儿上幼儿园我乐意随礼随辆车怎么了我!”
  外面彻底安静了。
  闻枫燃已经把腮帮子咬出了血腥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他甚至都想不通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信那个素不相识的大人,信对方会连钥匙都想也没想就给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配合着演了场戏,又在临走时简单聊了聊,他就莫名其妙开始想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对方无非就是说了两句场面话,说他穿校服像好学生、挺胸昂头的样子精神,他就莫名其妙走不进那个校门去办辍学手续了。
  闻枫燃的手有点抖,他偶尔会有这种状况,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冷静不下来,脑子里的念头飘忽得像是脱缰的野马。
  他怕不小心弄坏修车行老板这辆破车,闭着眼睛憋住气,慢慢蹬着修车躺板滑出来:“对不起啊,我不能干了,你这车——”
  “我靠!”修车行老板盯着他那个破手机,一把拎起他的手腕子,“我!靠!”
  闻枫燃一愣,茫然睁开眼睛。
  修车行老板把他拖过来,两个人坐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看着那个相当破旧的诺基亚老款手机。
  手机上是一条短信,短信里有条网址,点进网址是个刚录的现场视频。
  清晰度相当不高的手机屏幕上,一辆改装战损版的五菱宏光一骑绝尘,屁股后面十几辆豪车绝望吃土,眼睁睁看着那辆五菱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第二条短信的措辞还是一贯的简洁:已到终点,现在送小朋友去幼儿园。
  第三条短信:他们一定要给奖金,我拿零点一成,剩下的给你的车好吗?
  ……
  一个小时后,被老板掐着大腿的闻枫燃意识到,的确不是在做梦。
  他真看见了自己那辆战损版五菱、真拿到了九点九成的赛事奖金——五千美金乘零点九九。修车行老板快把计算器按出火星子了,差一点就抱着他们的车轮哭喊这种比赛哪里还有。
  不过修车行的老板也懂行,哭归哭、羡慕归羡慕,飚黑车的事一向不存在于外面那个一切都在正轨的世界。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碰的别碰,那个世界进去了就再出不来。
  闻枫燃把脸跟手都洗干净,套上校服外套,跟着穆瑜上了那辆赢了三万块的五菱宏光。
  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点恍惚。
  闻枫燃坐在副驾驶上,摸着破旧的编织椅套,确认了真是自己的车,干巴巴问:“你,你家小孩上幼儿园没迟到吧?”
  “刚好。”穆瑜替他扣好安全带,温声说,“多亏你的车。”
  闻枫燃一跟他说话就不自在,用力揪着安全带,不自觉地把背往直里挺:“不,不客气。”
  “那个……钱,你给多了。”闻枫燃结结巴巴,“我打听过行情,三七分,车手应该拿三成。”
  他本来就想去飚黑车,这里面的事早就打听清了,要是开的不是自己的车,就车手三老板七。
  “还有——还有今天你家小孩那套衣服,是影楼的吧?租金贵不贵?”闻枫燃差一点就把这事忘了,“我给你报销!你别不好意思,你也不容易……”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放在自己腿上的一份麦当劳儿童套餐,有点发愣。
  “拉力赛的选手餐。”穆瑜把可乐插上吸管,递给他,“我有点晕车,帮我解决了它吧。”
  闻枫燃揪着安全带的手指头都抠白了。
  一动不动坐了半天,闻枫燃才咧嘴笑了一声,拽拽那个袋子:“选手还吃儿童餐啊?”
  “分量合适。”穆瑜说,“赛车手不能过饮过食。水喝得多了,都可能在半路想上厕所。”
  闻枫燃一愣。
  身边这个大人身上的气质他从没见过,讲话温言慢语的,斯斯文文,一本正经起来说什么都像真的。
  闻枫燃再坚持信念不动摇,都被他说得有点信了:“真,真的啊?”
  穆瑜侧过头看着他,轻轻笑了下。
  闻枫燃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过头,“的啊”说得太快直接拼成了“哒”,脸腾地冒烟:“……”
  ……不应当,汉语拼音没道理从现在就开始制裁他。
  他这不还没辍学呢吗!!!
  “真的。”穆瑜说,“不过晕车是假的。”
  闻枫燃就知道晕车是假的,有点得意地扬脖:“我就说,哪有赛车手晕车的。”
  穆瑜点了点头:“小老板不好骗。”
  闻枫燃被夸得有点儿飘,咳了一声,往窗外看:“有——有什么事儿直说。”
  他摸着那个儿童套餐的纸袋子,忍不住低头闻了闻炸鸡的香味儿:“是想托我办事吧?”
  穆瑜点了点头:“我在回来前吃过了,我家小朋友很喜欢吃那个包子,还想请你再买一些。”
  “是吧!”闻枫燃眼睛一亮,“我就说他们家包子好吃!他们家阿姨做的可干净了,还便宜,特别合适!”
  便宜到一份这种带礼物的超豪华版儿童套餐,能买四五十个他们家素包,肉包子也能买三十来个。
  穆瑜问:“那我们成交?”
  闻枫燃跟他击了个掌,二话不说就撕开了封口条。
  套餐里有玩具,闻枫燃拿出那个小黄人,爱不释手地玩了好一会儿,又挑挑拣拣半天,咬了一大口汉堡。
  能拿出好几百雇假经纪人,闻枫燃挣的钱还不至于连这种哄孩子的东西都买不起——孤儿院里的孩子过生日,还有过儿童节,他都相当阔气地大手一挥,洋快餐安排上。
  只不过,在闻枫燃的概念里,他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孩子了,当然不能浪费这份钱。
  从今天起,他,闻枫燃,就是辍学流浪的冷酷血红大野狼了。
  这小黄人咋这么好玩,按一下脑袋眼睛还会动。
  穆瑜放慢车速,在“咔哒”、“咔哒”的变形声里,开着车退出小巷。
  坐在副驾驶的血红大野狼沉迷在儿童套餐里,一个人美滋滋玩过了瘾,猛地反应过来警惕扭头,发现穆瑜正在端详窗外的树。
  闻枫燃迅速松了口气,把小黄人不动声色藏好:“枫树林有什么好看的?”
  “很漂亮。”穆瑜把车窗降下来,“如果要拍摄取景,红枫林的色彩会很合适。”
  闻枫燃不太懂拍摄取景,不过他大概明白对方是想要这种红:“我们孤儿院后面也有片枫树林,比这红得还好看。”
  穆瑜问:“方便做取景地吗?”
  闻枫燃愣了愣,眼底瞬间涌起警惕,脸色沉下来:“什么意思,要我们那块地?”
  他已经有点后悔什么都跟对方说了,一只手扶上车门,嗓子里透出点冰碴似的冷。
  修车行里的对话又阴魂不散地冒出来。
  ——孤儿院那片地听说挺重要,以前虽然不值钱,但过几年没准要重新规划,说不定要拆迁。
  这么大的一片地,不知道多少人都要馋疯了。
  闻枫燃不是没遇到过带着阴谋盘算接近孤儿院的人。先是装模作样的对孩子好、给点小恩小惠的好处,捐钱捐东西,最后的目的无一例外,都是想要那片地。
  他本能不愿相信对方是这样的大人……但他们才第一天认识。
  光是这种想法本身,其实就很危险。
  他在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闻枫燃盯着自己的手,骨节不自觉用了点力。
  “取景地。”穆瑜说。
  闻枫燃冷声:“怎么了?”
  穆瑜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页面看了看:“小老板,你征集经纪人的公告上,说你很了解圈内的工作和细节。”
  闻枫燃的手一僵:“……”
  那,那不是为了,好骗人来帮忙演经纪人吗Q-Q。
  “取景地是指,作为模特出外景、或是在影视剧拍摄时,选择的背景环境。”穆瑜说,“如果是私有土地,要支付租借费和场地维护费用。”
  “我们是影视拍摄,不是打天下。”
  穆瑜放下手机:“不能想在哪里拍戏、拍照片,就买一块地。”
  闻枫燃的胳膊也一僵:“……”
  那,那不是他以为,做大明星好挣钱的吗Q^Q。
  穆瑜靠在车门上,侧过身看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我不知道嘛!!我要知道我就不吹牛了直接去当明星多好啊!”
  闻枫燃被他笑得有点炸毛:“我在前面跑钱在后面追,我盖他八十间大瓦房,一半给小屁孩睡觉一半给小屁孩读书,我请八十个老师回去教!”
  穆瑜点了点头,摸摸他的脑袋:“嗯。”
  他眼里还有柔和的笑,很平静很温和,就像他们讨论的事一点都不幼稚不滑稽,是和“模特出外景”、“影视剧拍摄”一样的正经事。
  闻枫燃第一次被大人这么看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整个人烫得恨不得去灌两瓶防冻液:“不准笑!!!”
  “不笑了。”穆瑜温声答应,把车停好,“小老板,我先陪你去办手续。”
  闻枫燃动作一滞,这才发现,他们原来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那片稀稀拉拉没什么好看、比孤儿院差远了的枫树林,是学校对面停车场旁边的那个公园里头,没人管的一片歪脖子景观树。
  “你,你别陪我了吧。”闻枫燃憋了半天,才闷声说。
  ……他本来是想让对方陪自己去的。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会觉得辍学是件光荣的事儿,哪怕再嘴硬、再不承认也一样。
  闻枫燃不后悔自己打的那场架,不后悔自己抡出去的每一下水管。老片儿警连胳膊抱着他把他按在地上,厉声骂他是不是不要前途、不要将来了,他大口吞着带血腥味儿的空气,心里想的是他本来也没要过。
  闻枫燃从小就知道,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给自己买了好几份贼贵的保险,受益方全写的孤儿院。
  这是种相当割裂的感受——他在窗明几净的课堂里用那个破手机回拳赛短信,在黑拳赛的铁笼子边上草率地补作业,请人开车去给孤儿院拉冬天要烧的柴,焦灼地算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满十八岁。
  不过就是辍个破学,闻枫燃以为自己不在乎。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还是忍不住撒了谎,雇了个假经纪人。
  而现在,他又不想让这个假经纪人陪他去丢人、去被人指着鼻子骂祸害,去被学校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了。
  穆瑜想了想:“还是按最初定的流程走吧,我们之前约定的合同,是到今天下午三点结束吗?”
  闻枫燃快把那个安全带拧断了,闻言愣了半天:“……啊。”
  他下意识就去看时间,老旧的破诺基亚按了好几次才有反应,居然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怎么时间这玩意儿也跑拉力赛吗。
  叮咣一通往前跑,不管三七二十七。
  二十一。
  ……怎么数学也来制裁他了呢。
  “合同结束,你我就都是自由人,彼此不再干涉。”穆瑜单手搭在他肩膀上,温声问,“让我陪你去办手续,不是刚好合适吗?”
  闻枫燃完全不清楚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紧紧攥着藏在口袋里那个小黄人玩具,勉强咧嘴笑了下:“啊……是。”
  他解了安全带,开门下车:“行了,走吧。”
  穆瑜和他一起走过这所学校——这是附近唯一的一所公立学校,初中隔壁就是小学,小学里面套着个幼儿园。
  他们两个走过被落叶铺满的甬道,一路上已经有十好几个不大点的小脑袋,从窗户、楼角、墙头、某棵树的顶上探出来。
  树顶上挂着的那两个被忍无可忍的闻枫燃杀过去,一手一个揪下来,雷声大雨点小地凶了一通,手举起来半天,到底没舍得打一下。
  孤儿院的小孩子们都被照顾得很好,半旧的校服洗得发白,看得出不只穿了一任,但每件衣服都是干净的。
  穆瑜在树下等他,看着闻枫燃走回来:“有没有看过小黄人那部电影?”
  “……嗯,卑鄙的我。”闻枫燃被两个小屁孩一左一右抱了半天,说话已经带了点鼻腔,低着头踢小石子,“我就觉得他们像小黄人,天天围着我‘格鲁格鲁’。”
  穆瑜帮他弄好被小屁孩拽歪的校服外套,压在里面的半片衣领也翻出来,重新整理妥当。
  “那部电影有几版中译名,流传最广的一版的确是《卑鄙的我》。”
  穆瑜陪他穿过那条甬道,走进了初中部的教学楼:“不过我更喜欢《神偷奶爸》。”
  他们一起上楼,穆瑜扶了下楼梯,转回身看着他:“考虑好了吗?你不在这里继续上学,他们会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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