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三千大梦叙平生
三千大梦叙平生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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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正不好的榕树抡起气生根,盯上了那一脑袋的榆钱。
  大槐树赶忙劝架:“好了,好了,你的人类醒了,我们快去看看。”
  穿书局的医疗AI忙个不停,扛着电焊机和电钻埋头苦干,已经帮那个意识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专项遗忘卡也用了两张,AI正在测试穆瑜记忆中有关大榕树的印象。
  “是老朋友。”穆瑜很轻松地从一百张榕树照片里挑出自己的树,“我们认识很久了,等他吃掉我,我就能帮他开一树花。”
  AI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朝单向玻璃外看了一眼,又用上一张遗忘卡。
  穆瑜依然能从一千张榕树照片里,一眼就挑出他的树:“是老朋友,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要帮他开花。”
  按照大榕树的交代,AI掏空了荣野的存款,全换成遗忘卡,一张一张用上去。
  ……可榕树的确很了解自己的猎物。
  穆瑜每次都能准确认出自己的树,最后一轮,连荣野都没能及时在铺天盖地的榕树照片里找到自己,他的人类已经用银线翻捡出一张照片。
  直到那张曼德拉卡也被使用,穆瑜终于在听到“你的树”时,微微怔了下,眼里露出温和的疑惑。
  荣野松了口气,把那叠皱巴巴的信封交给穿书局负责最终考核的AI,转身离开。
  榕树回到自己的岛屿。
  荣野用薅走的榆钱,埋头做一个不会送给任何人的榆钱枕头,做了一整个晚上,不小心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的时候,有人想动他的榆钱枕头。
  暴怒的榕树差一点就要发作,气生根剧烈鞭笞地面,想要把不速之客扔出去,却在看清对方时愣住。
  “是给我的吗?”穆瑜被落下来的叶子埋了,也就很随遇而安地躺在叶子堆底下,举起那个榆钱枕头,“我很喜欢。”
  风过树梢,榕树僵在原地。
  “这次对了吗?是这棵树?”负责3364498115656类物种登记的资料库AI抱着成分分析仪,跟在穆瑜身边,“您已经找了336449811棵树,我们的资料库快装不下了。”
  穆瑜很有耐心,搜索范围很广,其中甚至还包括一棵被改造成机械树的绞杀榕化石。
  那棵机械榕树也很喜欢穆瑜,还和穿书局申请,如果实在找不到那棵负心榕,他们S23号世界愿意永久收留这位造型师。
  荣野:?
  穆瑜笑了笑:“嗯。”
  “这次对了。”穆瑜一眼就认出他的树,“他在等我回来睡觉。”
  “怪不得这里有一个枕头,您还被叶子埋了。”
  资料库的AI恍然大悟,严谨记录,并把话筒给大榕树:“请问是这样吗?”
  荣野:……
  ……
  是这样。
  他一直都在等。
  一棵古怪的、不准任何人上岛、等着枯萎死亡,骗自己朋友还会回来睡觉的榕树。
  荣野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让穆瑜忘记自己,是因为伤心的树就活不成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是活着。
  他拿这件事去问大槐树,大槐树笑眯眯地搓着树枝,一边“唉”、“唉”地叹气,一边答非所问地卖力推销槐花酿。
  槐中世界的槐花酿一直卖的非常好,毕竟这可是连风路过都会忍不住去尝尝,然后被竹筐飞快扣住的神秘美酒。
  大榕树把这个故事当做动画片的文字版,讲给正在发高烧,裹着绒毯吹着凉风的小木鱼。
  穆瑜安静地认真听完故事,覆上铁灰色少年的胸口。
  他轻声问:“还会伤心吗?”
  “很伤心。”荣野低声向他的人类告状,“买不起。”
  穆瑜:“……”

  系统:“……”
  有情可原。
  毕竟大榕树的积蓄被遗忘卡掏空了。
  这时候按理不太该笑,但穆瑜还是笑得咳嗽起来,他想好好哄他的树,正准备解释自己的心理年龄说不定已经凑够一百二十三岁,一朵小花却被放在他的手里。
  一朵用叶子拼起来、很笨拙地努力凑出来的小绿花。
  榕树不会开花,这是自然规律,就像风就是不会停留、树伤了心就会死一样。
  ……
  可最擅长花言巧语的槐树说,有种非常奇异的力量,能让一阵风在听见“你的树很伤心”的时候,忽然就被一个全是窟窿的竹筐扣住。
  这种力量能让伤心的树不死,能让流浪的旅人回家,能让比榆木脑袋还笨拙的大榕树在几万片叶子里挑出颜色最淡的嫩叶,开一朵浅绿色的花。
  气生根敏锐地击落一只蚊子,把窗帘拉得严实,连偷窥的槐树小树枝也严严实实挡住。
  “我想和你一起。”荣野抱着他的人类,低声道歉,“我犯了很多错,越错越多……我想和你一起长大,一直都想。”
  他怀里的少年仰起头,干净的黑眼睛澄透温柔,透出一点点同样很生疏、遗忘了很久的隔岸灯火。
  那双眼睛里慢慢沁出笑,但只是片刻,就忽然闭严。
  “是十三岁的宿主想哭!”系统早准备好了解释,立刻举着小旗冲出来,“十三岁的宿主很想哭,按照反派部门的规定,宿主得完成这个任务!”
  做影帝的当然不会不擅长掉眼泪,极限状态下,穆瑜可以按照要求,精准控制眼泪的数量、速度和落点。
  但这种时刻依然还是罕见,那朵被好不容易做成的淡绿色小花,软软地藏在他的掌心。
  河水拍岸的温柔声响,又好像慢慢涌起来了。
  从那条河回去,少年的穆瑜跑去找过他的榕树,仰着头问:“我们是朋友,对吗?”
  他的树用小树枝砸他。
  少年穆瑜被砸得捂脑袋,眼睛却弯起来,又接着说:“我们要一起长大,我教你开花。”
  他的树继续用小树枝照着他砸,大概是提到了学不会的内容,很有些恼羞成怒,一下砸了好几根。
  十三岁的穆瑜收好那些小树枝,单方面和少年榕树的气生根拉钩:“我有家了,以后这里是我的家,我每天都回来睡觉。”
  ……
  荣野盘膝坐下来,榕树的虚影铺天盖地,严严实实隔开周遭的一切。
  演技相当精湛的顶流影帝,到最后也没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
  被榕树抱住的男孩只是仰起头,润泽的黑眼睛里盛着笑,明净温柔,却又有格外放松的倦意不加掩饰地涌出来。
  筛选过336449811棵树,重新找到自己的那一棵,这事即使在穿书局也是个相当离谱且震撼的壮举,不少AI和任务者都试图打听详情。
  但当时的确没再发生更多的事——至少在榕树的岛上,什么事也没发生,穆瑜只是和他的老朋友叙了叙旧。
  是在离开那座岛很远,完全不会在被榕树感知到的地方,穆瑜对随行的AI说要休息一下,然后就那么倒下去。
  AI吓坏了,连忙上去扶:“您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
  穆瑜按着右膝,冷汗渗出来,半旧的合金手杖跌在一旁。
  “您的连接有误,难过不能转成疼痛……也不是不能,但不能这么转。”
  AI举着情绪探测仪,急得团团转:“您可以选择和您的树吵一架,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人和人、树和树都可以吵架,所以人和树也可以吵架……”
  他们都以为穆瑜是会直接扛着电锯去教训他的树的。
  穆瑜只是慢慢摇头。
  人和人可以吵架,树和树也能,还可以薅叶子和榆钱。
  但人和树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他的树会伤心。
  穆瑜一直没有和他的树谈过这些事,只是像过去一样,继续去榕树下睡觉,继续讲遇到的事。
  榕树的气生根被他重新种在自己身上,那些旅行的见闻充作养料,经年累月,慢慢养好一棵伤心的树。
  十三岁的穆瑜闭上眼睛,严格按照少时的人设,在他的树怀里团成一小团。
  “从现在起,我要不理你三分钟。”
  小木鱼告诉他的大榕树:“我有一点生你的气。”
 
 
第104章 养一只小木鱼
  榕树急得团团转。
  最坚硬的木质也变得柔软, 一棵笨拙的树紧张地哄他的人类,额头碰额头,轻柔地拍抚脊背, 力道小心翼翼得像在剥开一颗糖。
  荣野忽然想起来,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糖,一颗接一颗,全摆在他们面前的浅绿色地毯上。
  被树抱着的少年说话算话, 不为糖所动,依旧是不变的一小团。
  三分钟很短,对一棵能活成百上千年的树来说, 几乎算得上是转瞬。
  荣野从没体会过这么长的三分钟。
  榕树抱着他的人类轻轻晃, 摸摸额头和后颈, 把糖剥开喂到怀里的少年嘴边,屏着呼吸,连枝叶也不动, 等那块糖被一点点衔走。
  “不要疼。”荣野抱着他的人类轻轻晃,磕磕绊绊地哄,“不要疼,我讲了坏故事, 不听了。”
  这个故事不该被当成动画片, 讲给十三岁的小木鱼。
  这个故事不该发生。
  “我做错了。”榕树低声道歉,“坏榕树。”
  人类的语言和树的声音叠在一起,沙沙作响,像是场不湿地面、穿枝打叶的雨。
  ……
  重新被穆瑜找到以后, 生长在岛上的大榕树第一反应, 仍旧是向穿书局申请, 想要隐藏起整座岛。
  这是件很叫人头痛的事, 因为树的思路总会这样,“榆木脑袋”这话就很不公平,明明不只有榆树的思维总是转不过弯。
  树总是这样——根楔在石缝时反应不过来,直到根脉把巨石穿裂成两半。被箍了铁丝也反应不过来,直到树干越长越粗,把铁丝都融合进去。
  大榕树觉得自己睡觉的时候,一定也被人暗中箍了铁丝,不然绝不会喘不过气,又难受又疼。
  荣野离开岛屿,去找穿书局的商城,要求退货。
  曼德拉卡和其他专项遗忘卡没起任何作用。
  他只是做好了一个榆钱枕头,睡了一觉,他的人类就忽然出现了。
  能占满一座岛的大榕树,虚影接天连地,挤满了穿书局商城的办公室。
  客服AI被挤成了一小张数据饼:“请,请问……您是对很久以前的很多笔订单,商品效果,存在疑义吗?”
  荣野皱眉:“很久以前?”
  客服AI艰难地打开历史订单:“按照时间排序,在可查询的范围内,已经没有记录了……”
  ……直到这时候,榕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长到一座岛那么大了。
  他早已不再是过去那棵年轻的榕树,只是一个贪婪又不择手段的疯子野心家,就能用一把斧头拦腰砍断,肆意点火焚烧。
  现在的他有了数不清的粗壮枝条,根深叶茂、树冠参天。
  不会再因为断掉一根主枝砸了坏人,就连续收到穿书局长达半年“生长趋势异常、有严重枯萎可能”的高风险预警。
  “我睡了多久?”荣野忽然紧张起来,他扯住客服AI的数据链,追问,“要长到现在这么大,我要睡多久?”
  客服AI也不是学植物的,不知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那,那可能得非常久了吧……”
  荣野用他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商城。
  树的“最快速度”稍微有点慢,客服AI一不小心就追过了头,大老远又折返回来:“您不确认商品效果了吗?我们多叫几个AI来,翻上几天,可能还能找到。”
  “不用了。”荣野说,“我有急事。”
  他有两件非常急的事。第一件是要找他的人类,第二件是要做个手术,把箍在树干上、不知道藏在哪的铁丝取出来,好去找他的人类。
  客服AI表示理解,却又有些疑惑:“可您看起来没被铁丝捆住……您长得很好,不像箍了铁丝。”
  箍了铁丝的树,生长得久了,虽然会和铁丝融合,但一样会留下非常显眼的伤痕。
  勒断的树皮没办法再长好,即使把铁丝取下来,也会有一条极深的裂壑,只要看一眼就会发现。
  荣野蹙眉,他无法理解:“那我为什么会疼?”
  “您见了您的人类,然后他走了,您觉得很疼,是吗?”
  客服AI已经听他大致说过始末,尝试着建议:“您要买一束玫瑰吗?或者一盒巧克力。”
  荣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的存款都被用来买遗忘卡,剩下的全买了糖。
  那之后他一直睡觉,没有工作,也就没有新的收入。
  但荣野还是暂停赶路,记下该给他的人类买的东西:“为什么要买这些?”
  “因为……您可能不是被箍了铁丝。”客服AI说,“您是在心疼您的人类,您在为他的遭遇难过、自责,您在思念他。”
  客服AI指了指大榕树最高的那根树枝上,迎风飘扬的红布条:“您看,这个叫‘牵挂’。”
  牵挂大多数时候会叫人温暖、期待和高兴,但也在有些时候,会让人疼。
  是种细微且长久的疼痛,牵扯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这是种相当奇异的力量,它能牵绊住不会停留的风,能让伤心的树长得像一座岛那么大,能让榕树开花。
  荣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系了红布条。
  他只记得他的人类,仰面躺在落叶堆里,抱着榆钱枕头、笑着和他说话的人类——他甚至记不全穆瑜和他说了什么,他那时急着确认穆瑜的身体状况,想知道穆瑜有没有好转,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浑身都是碰一下就会碎掉的裂痕。
  穆瑜给他系了红布条,大榕树立刻在那里多长出一些枝叶,不让红布条受任何一点风吹雨打。
  几乎是无师自通的,荣野理解了AI所说的“难过、自责”和“思念”,原来这些情绪都有这样精准的表达方式。
  “我做错了,我让他难过了。”荣野低声说,“我很着急,想见他,和他道歉。”
  客服AI这个月的指标还没完成,是真的很想卖出去玫瑰和巧克力:“只想道歉吗?您急着见您的人类,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事?”
  荣野没想过这个,他带着这个问题继续匆匆赶路,被一排路过的蜗牛在超车时挨个按喇叭,倏地醒过来。
  听见喇叭声的大榕树,第一反应是保护自己的红布条,第二反应是亮出自己的红布条。
  他想起被埋在落叶堆里的穆瑜,他的人类身上的气质也有了变化——这是当然的,他已经从一棵年轻的榕树,长到能荫蔽一整座岛了。
  当初那个温和过了头、脾气好过了头,仿佛什么遭遇都能笑笑接受下来的年轻影帝,也已经和榕树的记忆里有了些变化。
  可又分明还是一样的,穆瑜还是会趁他不注意就偷偷捉弄他,偷偷拿小飞机砸他,还是很喜欢树叶和榆钱枕头。
  榕树拨开自己的树冠,一根枝条一根枝条地翻捡,终于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下,找到了一只纸折的小飞机。
  “差一点就走不动了。”被他丢下的人类说起这趟漫长过头的旅程,语气也依然很轻松,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用小飞机砸他,“还好,也不算太难找。”
  穆瑜笑了笑,摸摸他的树,和早已格外粗壮的气生根拉钩:“还好。”
  “……不好。”荣野低声说。
  还在卖力推销玫瑰巧克力的AI愣了愣:“什么不好?”
  榕树不再说话,只是风过叶间,平白呼啸。
  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不要再做树了。
  一场触摸不到的雨落下来。那是场非常大的雨,很奇妙,明明听得见清晰落雨声、闻得到雨的潮湿气息和泥土的清新味道,却又看不到雨水。
  有不懂怎么回事的小槐树,以为真是下雨了,兴高采烈地探出枝条,想痛痛快快洗个澡。
  大槐树连忙把小槐树拉回去:“不要碰,这种雨不能碰,乖乖躲好。”
  小槐树才出生一年,晃着香喷喷的槐花仰头问:“为什么不能碰?”
  “因为这是眼泪。”大槐树解释,“有一棵很大的树,大概有岛那么大……它在哭。”
  小槐树惊讶极了:“树也会哭吗?”
  “本来不会的。”大槐树说,“一棵树会哭,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人。”
  一棵树喜欢上另一棵树,这种事自然没什么好哭的——可树喜欢上人,就会哭,因为树这种植物走得又慢、脑子又不转弯,又很容易被认错。
  去哪找那么有耐心的人类呢?不光能一眼认出自己的树,还能慢慢地、不急不缓地走,从容地守过一个又一个春秋冬夏。
  “不过咱们槐树肯定没问题。”大槐树又赶快哄小槐树,“咱们最擅长哄人,花还又香又甜。”
  不像有的树,即使相当迟缓地、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地意识到一个“喜欢”,也未必能迅速理解,更不要说传达。
  像这种树,就只能老老实实去当任务者,学着做人、做任务、接受考核,走过一个又一个世界,一点一点弄清这种感受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气生根会打卷,为什么看到人类生病受伤就会生闷气,为什么宁肯放弃守了那么多年的猎物,也想让对方活下去。
  为什么一觉醒来枝繁叶茂,看到自己的人类躺在落叶堆里和自己打招呼,却疼得像是被铁丝勒碎树皮、牢牢箍住,只是因为一只藏在叶子里的纸飞机,就下一场停不住的雨。
  ……

  荣野暂时还没能完全得到答案。
  他只是想,他或许可以跟着穆瑜回家。
  跟穆瑜回家,做一棵长得很矮很小的盆景树也可以,种在花盆里就行。
  他会很仔细地管好自己的根,不把花盆撑裂。
  “错啦!错啦!”窗帘和树冠虚影挡的严严实实,负责帮忙参谋的槐树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树不难听见树的想法,“什么花盆,你不该把他抱去床上吗!”
  荣野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人,立刻把探进来的槐树枝送出五百米外,把怀里的一小团木鱼抱起来。
  三分钟已经到了,他的人类一向非常守信,不会超时哪怕一秒。
  之所以没有在三分钟后理他,只是因为不小心睡着了。
  少年穆瑜蜷在榕树的怀里,额头抵着荣野左肩,仍有高热穿透衣料渗过来,搀着并不安稳的咳嗽。
  力道一牵,穆瑜就跟着醒了,慢慢张开眼睛。
  因为难得这样放松,高烧的身体反应也用不着压制,一向温柔安静的黑眼睛显得润泽,搀着初醒的茫然。
  “是我。”荣野碰碰他的额头,他在做经纪人时就常做这些,熟练地让少年靠在肩上,“什么事也没有,可以休息。”
  这话由经纪人说出来,对什么时候的穆瑜都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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