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三千大梦叙平生
三千大梦叙平生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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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影帝被经纪人用被子绑架,被迫喝着加了阳光的露水,有点惆怅地轻声叹气。
  惆怅的缘由在于只有一步之遥的榆钱饭,但年轻的榕树暂时还理解不了这种食物,看到自己养的猎物没精神,就把柔软的新枝条编成生日帽,给穆瑜戴好。
  “对不起。”荣野说,“我该早点去查,你能叛逆到二十岁。”
  他道歉得认真,穆瑜也就很配合,按着胸口郑重叹息:“可惜。”
  年轻的榕树学习了不少人类社会的规则,伸出手臂,把遗憾错过了青春期的猎物抱在怀里。
  “可以放松,暂时不会有人来找你。”荣野说,“林飞捷出了车祸。”
  年轻的影帝带着树枝做的生日帽,在经纪人臂间仰头,有些好奇:“怎么会出车祸?”
  “他开了自动驾驶,可能是车辆的AI出了故障,带他撞了树。”
  荣野搜索到新闻,拿给他看:“伤得不轻。”
  新闻的照片上,肇事车已经撞得半毁,驾驶室凹进去,肇事榕树高大挺拔,不论怎么看都十分眼熟。
  年轻的榕树气生根有些打卷,只给穆瑜看了一眼,就收起手机。
  这不是穿书局的下属世界,擅自做出这种事,自动驾驶的AI会被穿书局回收处理,榕树也要接受调查。
  穿书局的内部没那么死板,处理和调查是为了给对方世界一个交代。荣野回去过一趟,那个闯了祸的赛车AI并没被格式化,只是暂时送去了系统学校。
  至于同样参与了车祸的肇事榕树,更没道理要负什么责——是车自己失控,总不能责怪一棵好好长在路边,被撞断了好几条树枝,不小心砸瘪了驾驶室的树。
  荣野收好手机,看着穆瑜:“在想什么?”
  “嗯?”穆瑜回过神,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他在查看自己的记忆,记忆告诉他林飞捷是他的养父,对他多加栽培、处处照顾,始终青睐有加。
  只是记忆并不真切,也驱动不了情绪,只能用来维持某种连轴不停运转,一路走下去的余习。
  穆瑜征询翠绿大榕树的意见:“我可以找个机会,把自己拆开,检查一下吗?”
  荣野半跪在床边,单手撑着床头,把枕头垫在他身后,闻声抬起视线。
  经纪人的瞳孔不是铁灰色的,是种浓郁到极点的深绿,那里面没有多少近人的情绪,依旧像是棵树。
  他们认识八年,榕树已生长出相当规模的树冠,树荫足以遮蔽自己的猎物。
  “会影响口感吗?”穆瑜问。
  荣野说:“不会。”
  穆瑜放下心,点点头:“那就好,我想办法甜一点。”
  人类做一道菜,要想让口感甜一些,其实很容易,只要放糖就行了。
  可要想让意识变甜,相较之下就颇难,穆瑜这段时间才刚开始接触穿书局,还尝试着从商城里买了一沓甜度试纸。
  为了尽量提升口感,遗憾错过了青春期的穆影帝决定,在拆开自己之前,一口气看他三天三夜的动画片。
  ……
  那天的生日过得平淡充实。
  没人来打扰,他们一起按照网上搜的攻略,点了二十一根蜡烛,分吃了那个蛋糕。
  由于某些不难推测的原因,榕树拒绝了一起吃榆钱饭。
  穆瑜在三岁以后就没看过动画片,今天心血来潮一查,才发现居然错过了不少相当不错的作品,决定放纵地安排一晚动画片之夜。
  ——话是这么说。
  有些信誓旦旦,保证会让自己甜一点的猎物,连第一集 的片头曲都没听完,就不小心睡了过去。 
  穆瑜的睡眠一向很浅,被经纪人抱起来,胸腔轻震,就又睁开眼睛。
  “是我。”荣野抬手,触碰他的额头,“你的生日,许了什么愿望?”
  年轻的影帝认出榕树的虚影,笑了笑,眼底的戒备褪去,重新闭上眼睛。
  “我知道你很累,没有力气说话。”
  荣野说:“如果我猜对了,就握我的手。”
  穆瑜原本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对一个人被掰成八瓣用的影帝而言,难得的休息日,最该做的事就是躺下睡觉。
  之所以要过生日,是因为穿书局的“意识甜度试纸”说明书里,明确标注了,过生日会让意识变甜。
  “你想查清那场事故的真相,找回被修改的记忆。”
  榕树收拢气生根的虚影,把猎物护进树荫下:“对吗?”
  他的猎物慢慢曲了下手指。
  “我会帮你。”荣野说,“你不要把自己拆开了。”
  他把他的猎物抱回床上,自己坐在床边,把动画片调到静音模式,让光影在屏幕上变换。
  学会变成人、再能够稳定维持人类的形态,来这个世界亲自看管自己的猎物,荣野用了八年。
  对一棵树来说,这已经是相当快的速度,但对人类而言,八年的时间终归还是太久。
  久到荣野能做的全部,也只不过是暗中调换林飞捷的自动驾驶人工智能,把另外一辆报废销毁已久、早就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赛车内置AI导入进去。
  但这远不够。
  “我能许愿吗?”荣野也吃了蛋糕、吹了蜡烛,人类的生日攻略上写着,吹蜡烛就能许愿。
  屏幕上的光线变化,榕树的虚影时浓时浅,树影摇曳:“我想早些来找你。”

  这是个不太容易达成的愿望,因为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了,这不是穿书局的下属世界,不能回溯时间线。
  但凡事都有万一,说不定等将来的某一天,穿书局的S级世界就会从99变成100个。
  榕树已经是棵沉稳的成年树,但对纯人类的语言掌握程度,还在小学语文二年级上下徘徊,停了停才又修正:“我想早些来养你。”
  他想早些来养他的猎物,最好是养得既健康又精神,因为是青春期,所以还可以叛逆。
  这样的意识,没有烟灰和硫磺的气息,也没有血的味道,里面不掺着荆刺和铁蒺藜,自由自在地潇洒生长,口感才最佳。
  荣野站起身,他不甚熟练地拿过被子,给安静昏睡的年轻影帝盖好。
  这也是为了保证猎物的口感,榕树在这方面一向挑剔,不好好盖上被子睡觉的意识,想想也知道味道一定不怎么样。
  荣野没有立刻离开,拿着那个树枝做的生日帽,在床边站了一会儿。
  因为是人类状态,他无法探知穆瑜都梦见了些什么,只知道不会是好梦——按照那个破烂白塔的契约,第一个觉醒的缄默者如果做了好梦,就会碎成一阵风。
  榕树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猎物发生这种事,他们榕树捕猎是为了找食物,又不是为了喝西北风。
  ……
  梦在这里结束。
  系统变成的雪人用小树枝扒着方框,探进去找了半天,依然没能看到大榕树阻止猎物变成风的办法,遗憾到不行:“唉……”
  穆瑜也有点遗憾,但没办法:“我睡熟了嘛。”
  穆瑜刚找回过去的记忆,这些梦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真实记忆中画面的重现。
  在那天之前,穆瑜的日程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确连轴转了不短的一段时间。陡然放松下来,没能支撑太久,就陷在被子卷里昏睡过去。
  他睡熟了,记忆自然出现空白,只记得这一宿睡得不错。
  虽说没做什么好梦,但也完全不坏,梦里有榕树遮天蔽日的树冠浓荫。
  后来穆瑜养成了习惯,每到想睡一觉的时候,也会去榕树下。
  他们这次是去客串反派大BOSS的,穆瑜接过系统带来的章程,一边查阅一边好奇:“穿书局的榕树,考核标准也和任务者一样吗?”
  “一样的,宿主。”系统立刻回答,“我们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地扮演反派大BOSS,不能叫任何人看出破绽,尤其是考核者。”
  这对拿过三次金奖、没继续拿只是因为领奖台太滑的穆影帝来说,自然一点儿都不难。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得严格执行身为反派大BOSS的任务,以保证考核的公平公正,维持应有的难度系数。
  新世界导入的雾气悄然弥漫,穆瑜撑膝起身,隔岸的灯火在白雾里明灭闪烁,近得仿佛咫尺可触。
  /
  白雾散去。
  映入眼帘的,是从缝隙里透进来的晦暗灯光。
  灰尘在光路里静谧浮动,边缘润泽,像是有些劣质的星星灯。
  这是个颇狭小的空间,勉强算是放了张床,看大小倒更接近于衣柜。
  虽说是衣柜,也被整理得齐整温馨。陈旧的木制柜门上贴了几张赛车海报,边缘抽丝的薄毯被叠的方正,柜顶的钉子上悬着一架小飞机。
  他们就没来对过时间点,系统已经有了进入世界不是狂霸酷炫拽的反派大BOSS的准备,可也没想到环境会恶劣到这个地步,有点紧张:“宿主——”
  穆瑜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想安慰系统,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
  他闭上眼睛,靠着衣柜的木板坐稳,衡量这具身体的受损程度。
  在后台,穆瑜联络系统,给出指令:“把门锁住。”
  系统有点紧张,手忙脚乱翻找资料:“宿主,这具身体好像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应当是创伤性记忆造成的……”
  “没关系。”穆瑜温声说。
  少年浑身是伤,身形单薄瘦削,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在密封的门板将光线隔绝的同时,身体的悸栗也不受控地转为僵硬。
  但也只是片刻,就有温笃稳定的无形力道,像是和煦暖风,悄然笼罩下来。
  穆瑜把意识剥离出来,他其实仍然记得要怎么变成风,风做的怀抱拢住衣柜里的少年,慢慢拨动那架小飞机的螺旋桨。
  衣柜的门锁得很严,任凭外面的人又踹又砸、蛮力摇晃,这些疯狂的嘈杂声还不及传进来,就被风声隔绝。
  系统看着“S100”的世界编号,它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却又本能地不敢相信:“宿主……外面的人,是林飞捷吗?”
  穆瑜耐心地自己哄自己,把颤巍巍举着笤帚的系统拉过来一块儿哄,点了点头:“这是我十三岁的时候。”
  在穆瑜十岁那年,扫地机器人就被拆解丢弃,所以还没来得及见证林飞捷最癫狂、最歇斯底里的那几年。
  烧伤把那个野心家变成了恶鬼,林飞捷在人前有多从容稳重、举止有度,在人后就会以多疯狂的方式,将压抑的扭曲恨意发泄出来。
  以林家的财力,当然不至于只能给穆瑜住衣柜,可林飞捷就是要这样折磨他,再定期修改穆瑜的记忆。
  这段时间里,少年的穆瑜常被学校送去看医生,却又无法回答噩梦和应激反应的来源。
  林飞捷总是会放下工作匆匆赶到,扮演尽职的养父,歉意地向医生解释,他的养子可能患有妄想症。
  这话被狗仔传给记者,再传给坊间的和八卦小报。虽然始终没有医院的官方确认,在后来的许多年里,也依然成了穆影帝的黑料之一。
  也是因为这一点,在二十七岁那场车祸中,穆瑜才会被隔离审查,鉴别自述中是否有编造和妄想的成分。
  斧头重重劈在衣柜上,木质的门板剧烈摇晃,木屑簇簇掉落。
  “开门……小木鱼。”
  门外的沙哑嗓音有种诡异的和蔼:“我是爸爸……不记得爸爸了吗?”
  系统听得火冒三丈,扔了笤帚换成机关枪,冲出去就想扫射,被穆瑜抬手拦住。
  系统气坏了:“宿主!”
  “我来。”穆瑜提醒它,“我们这次是反派大BOSS。”
  察觉到穿书局打下了新世界,被传送回自己身上时,穆瑜还有些疑惑——毕竟他变成风的那几年,在这个世界做的事称得上随心所欲,但也还不到反派的程度。
  但到了这个当口,穆瑜也不得不承认,倘若有机会在这种时候动手,做些反派该做的事,大概很少有人能忍得住。
  毕竟他今年十三岁,在相当标准、铁板钉钉的叛逆期。
  穆瑜还有不少治疗卡,他挑出几张疗效对症的,正要用在自己身上,门外的嘈杂噪声却戛然而止。
  被斧子劈开的门板摇摇欲坠,能看见榕树的阴影骤然从窗外侵入。
  铁灰色的影子掠进来,将林飞捷劈面砸倒在地上,遒劲的气生根将斧头生生拧成废铁。
  一并拧碎了的还有林飞捷的手腕,凄厉的惨呼声瞬间引发了报警装置,闪个不停的刺眼灯光下,林氏雇佣的保镖已经迅速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汇集。
  铁灰色的少年拉开半毁的衣柜门。
  窗外灯光明灭不定,让榕树的化身轮廓更凌厉分明,浓郁的深绿色瞳孔仍似古井,有种经年不变的一板一眼。
  荣野问:“小木鱼?”
  榕树没听过这个,做经纪人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人这么叫穆瑜。
  穆瑜按照反派部门的严格要求,调整气质神色的状态,更贴近十三岁时的自己:“是我,你是来吃我的吗?”
  他的树垂着视线,凝注着他,背后是手电刺目的散乱光线。
  荣野点了点头。
  累月经年,榕树早根深叶茂,独木成林,盘踞荫蔽一方。
  虽说外表还是少年,但眼前的榕树化身,无疑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要读小学二年级语文课本,不满意“Very Green Big Tree”这种名字就用气生根举着他晃的经纪人了。
  穆瑜有些感慨,和系统干了杯槐花酿,不动声色地挥散画好的方框,收起治疗卡。
  “你好,小木鱼。”荣野用气生根把他举起来,“我是Big Tree。”
  穆瑜:“……”
  系统:“……”
  荣野抱着十三岁的猎物,装进随身麻袋里,扛在肩上,纵身跃进了浓浓夜色。
  作者有话说:
  大榕树:周密计划,第一步是装麻袋。
 
 
第102章 养一只小木鱼
  麻袋里面其实很舒服。
  不光垫了厚被子、干净的绒毯, 还有个榆钱做的枕头。
  不论怎么看,都不大像是用来打劫猎物的装备。
  林家的嘈杂声迅速远去,偶尔有灯光一晃而过, 从麻袋的缝隙里透进来,又晕开星星点点的光亮。
  在他们身后,救护车的声音格外响亮,也有警车呼啸, 这些声音都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雨声。
  今夜的雨不小,夜风里掺了凉意和水汽, 豆大的雨点砸起地上的尘土。
  遮天蔽日的树冠虚影把雨水尽数拦下。
  荣野放慢脚步, 扛着那只麻袋, 停在一幢老式居民楼前。
  他的猎物抱着榆钱枕头,被干净的绒毯裹着,很安稳地被麻袋装着, 察觉到动静就抬起眼睛。
  林飞捷不会留下能被检查到的伤口,十三岁的穆瑜只是看起来瘦弱,比同龄人长得慢些,林家对外的解释是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但榕树还清楚记得自己挑中的猎物。
  在濒死时迷路到苦楝树前, 被无形的力道吸引着, 在楝中世界外徘徊的少年。
  罪者入楝,苦楝树所构筑的世界是用来惩罚有罪者的,无罪的灵魂不该进去,不该无端接受惩罚。
  徘徊的少年很单薄, 不像是他自己介绍的十二岁, 浑身是伤鲜血淋漓, 意识深处还有滚烫的火星。
  荣野放轻力道, 把他的猎物从麻袋里剥出来。
  榕树抬起手,学着记忆里的动作,有些生疏地轻按在少年的发顶。
  雨水砸在他们头顶的树冠虚影上。
  风卷着雨雾,透过枝叶间的丁点缝隙,流淌过夜色。
  /
  第一次学会这个属于人类的动作,是榕树在做经纪人的时候。
  一棵树能做的事很多也很少,如果他们相遇的时间节点能够错开,荣野不是那么年轻的树,或许就能把自己的猎物守得更好。
  但树的成长速度总是没那么快的,揠苗助长的速生树种,扎不下根,枝干叶片很难广袤。
  即使是这样,有很多次,荣野也向穿书局的总部询问过,有没有办法做一棵速生树。
  因为他的猎物实在很不听话。
  在二十二岁那年,穆瑜还是把自己砸碎拆开,除去所有伪造的记忆,以此挣脱了林飞捷的控制。
  不止是这样,在医院昏迷的那段时间里,穆瑜还亲手处置了林飞捷。
  年轻过头的影帝生性温和,在那些半真半假的伪造记忆下,不知疲倦地埋头工作,按理说并不会采取这种近乎莽撞、不惜玉石俱焚的手段来反抗。
  穆瑜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林飞捷想要伐他的树。
  修改记忆是种省时省力的办法,人没办法真正违抗自己的记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人的意识就是由所经历的一切记忆组成的。
  穆瑜始终保持着对自己记忆的怀疑,这种怀疑触怒了林飞捷,那个刚愎自用又扭曲疯狂的野心家,试图编造一个弥天大谎。
  谎言的具体内容,荣野并不清楚——唯一能知道的是,穆瑜只要信了那些记忆,就会配合林飞捷砍掉那棵碍事的榕树。
  穿书局的预警发放至后台的时候,荣野还在按照穆瑜的托付,出差去签一份合同。
  来送预警的AI原本也是棵榕树,被自己相中的人类亲手砍断了根,即使有穿书局的特效药,也没能撑过几个春秋。
  “还是在下属世界挑猎物吧,平级世界不受穿书局管辖,实在太危险。”
  来的AI劝他:“还有……不要和猎物搅在一起了。”
  穿书局的榕树,天然就以意识作为养料,人类的灵魂是猎物、是食物,是疗伤的药。
  这种关系原本就充满了危险,倘若那层岌岌可危的平衡破裂,猎物势必要选择自保。
  “他不会。”荣野很不高兴,把后台的预警删掉,“他很想让我吃。”
  他的猎物是另一种叫树头痛的情况。
  不要说自保了,他的猎物动不动就想把自己做成一盘菜,还很积极地每天努力让自己变甜。
  荣野一直想找机会告诉穆瑜,看动画片的确有用,但每天都在开头曲里睡着,是不会让意识的甜度有任何变化的。
  ……只会让意识被开头曲洗脑。
  穆影帝自己没发现,已经连续几个月,他都在洗澡和做饭的时候哼同一首动画片开头曲了。
  “你的猎物的确很好,是很澄透的灵魂,但被改造过太多次,里面掺了太多杂质。”AI说,“已经无法入口了。”
  荣野听烦了,用气生根砸它。
  AI拼起被砸飞的数据:“你跟着他,不是为了吃掉他吗?”
  铁灰色的影子正埋头收拾行李,听见这句话,动作就顿了下,又把刚买的赛车模型塞进去。
  来做经纪人的榕树收好合同,一言不发地把行李包的拉链拉好。
  “如果你不是为了吃掉他,那你最好快回去,他的状况很危险。”
  AI说:“人类不该拿一棵树当朋友。”
  人类是不该把树当朋友的,尤其是榕树——榕树跟着他们,只是为了捕猎,为了吃掉他们的意识。
  如果把一棵树当朋友,人类就会铤而走险,去保护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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