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三千大梦叙平生
三千大梦叙平生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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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信使耐心地教给他:“就比如我,我叫‘路见不平轮到我拐弟弟回家’,还叫路遥知——我的魔法就是, 别管走出去的路有多遥远, 我都知道怎么回家。”
  多遥远都没关系,即使隔着两个世界、三个世界那么远,只要跳上自行车,他就能飞快地一路蹬车骑回家。
  小稻草人还是没听懂前面那个长名字, 但依然佩服极了, 清澈的眼睛睁得圆溜溜, 用力点头:“我……我叫时润声。”
  “再大点声嘛。”信使路遥知捏住刹车, 相当潇洒地用那辆两轮车摆了个尾,单腿撑着地面。
  路遥知伸出手,抱住小稻草人的肩膀,把额头轻轻靠上小稻草人的额头:“你叫时润声,这是个非常好的名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有声。”
  小缄默者有点紧张,耳朵倏地通红,小声说:“是,是无声……”
  “有声。”少年信使眼睛弯弯,“你是越下越暖和的春雨,春雨就是有声音的,特别好听,沙沙沙,叮叮咚咚。”
  漂亮的小少年声音也好听,轻声地耐心讲,像是在麦芽糖上细细浇一层槐花蜜。
  春雨沙沙响,随着风落下来。
  房檐滴水叮叮咚咚。
  这个世界的言语有力量,梦里的声音化为现实,他们在深秋的麦田边上下了一场春雨。
  “这名字就是说,你是永远不会孤单的小春雨,不会有哪棵小树不喜欢一场雨。”
  “随风潜入夜,只要有风,你就能飞起来——只要风还没停,你就永远都是自由的。”
  路遥知悄悄告诉他:“我跟你说,你就放心信我的,我这人最诚实了。”
  小稻草人完全信了。
  每一句言语,当它被相信时,就开始拥有力量。
  这力量本该是春雨、是林间萤火、是拨开云的风,是可以蘸着麦饼吃的太阳光。
  小稻草人低下头,他在手腕上重新找到了银线,有好些条,又柔软又结实,在淅淅沥沥的春雨里泛着莹润的光泽。
  其中一条银线连接着两轮车上漂亮的小少年,少年信使偏了偏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笑,朝他伸手。
  小稻草人牢牢握住那只手,他不光想起来了要怎么跑,还想起来了怎么飞,一使劲就飞到了那辆会“叮铃铃”响的神秘两轮车的后座上。
  “走咯!”路遥知一踩脚蹬,等着大狼狗也兴高采烈蹦进外卖箱,“抱紧我,咱们飞得可快啦!”
  自行车咻地起飞,冲过深秋的草丛,冲过人迹罕至的小路,叮叮咣咣飞过路上的小沟小坎小水洼。
  一只被春雨叫出来的小青蛙惊恐一呱,飞快钻回温暖舒服的洞穴里,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小稻草人抱紧小信使,小声说:“我们飞得太低了……”
  “什么?”小信使专心蹬自行车,“听不清,风太大了!”
  小稻草人忍不住笑起来,学着他的语气喊:“我们飞得太低了!我第一次坐这种车……它好快!”
  白塔的世界没有自行车,最常见的是那种木头做的手推车,是用来运送小白菜、面粉跟各种食材、大狼狗和小花猫的。
  他们都是在林子里用两条腿跑,级别高的哨兵在向导的言语引导下,会跑得飞快,用来追踪兽群或是紧急救援。
  可就算是时润声见过跑得最快的哨兵,也没有这辆神秘的、会叮铃铃响的两轮车跑得快。
  小信使得意洋洋地拨铃铛:“当然——以后你还有得学呢!”
  风太大了,他们骑得又快又猛,唰地穿过一片小矮树丛,又咻地飞过小溪。

  风把小稻草人身上的稻草都刮飞,飞得满天都是。
  小稻草人变回了小缄默者,又变回时润声。
  时润声从梦里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在笑。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傀儡师,他的朋友根本就没走,梦里的漂亮小信使趴在自行车座上,笑眯眯地偏着头看他。
  大狼狗还在沉迷飙车带来的快乐,陡然从低空滑翔的梦里飞出去,还完全没过瘾,汪汪叫着挺胸昂头,四处张望,寻找一只因为被它超车,过于震惊、一脑袋撞在树上的白屁股小狍子。
  这只是很短的一个梦——短到今晚才过去一小点儿,麦子刚刚变黄,风还没有停。
  风还没停,春饼才刚蒸好,排骨刚炖得香软酥烂。
  小花猫开心得快要忘了怎么哭了,不停地用力揉眼睛,想让视野变得更清晰一点,想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傀儡师问:“做了个好梦吗?”
  时润声屏住呼吸。
  傀儡师用银线戳戳他的额头。
  看见那些熟悉的银白色细线,小缄默者的眼泪瞬间涌出来。
  时润声重重点头,他超级用力地点着头,又格外珍惜地捧着那些银线,轻轻地用额头碰它们。
  其中一根银线的另一头,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少年信使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小花猫有点手忙脚乱,用爪子去抹眼睛里冒出来的水,想要立刻爬起来去炒合菜,却被早有埋伏的漂亮小少年精准捕捉。
  路遥知的反应非常快,收到大肥羊先生的暗号,立刻叼着刚捞出来的排骨扑上去,把想跑的小花猫塞回那个怀抱里。
  ——这个世界可太冷了,冷到最怕火的小槐树都有点想烤火,想围着一团暖洋洋的篝火等天亮。
  但排骨倒是好吃得不行,香还不柴,已经炖得完全软烂脱骨,白萝卜又软糯又清甜。
  非常擅长吃东西的小骗子行动迅速,一边把新拐到的弟弟往大肥羊先生怀里塞,一边火速把那一整块排骨塞进嘴里,拿小手帕把手和嘴都擦干干净净,连大狼狗来了都发现不了半点端倪。
  把香喷喷的肉全嚼嚼嚼咽下去,又喝了两大口槐花酿,漂亮的小槐树才整理好衣服,钻进大肥羊先生怀里。
  小骗子活动了两下手腕,准备大显身手:“不对,唉,不对。”
  路遥知说:“你这样不对。”
  小花猫立刻有点紧张,屏着呼吸抬头。
  小信使抱住新拐到的弟弟,拍着背轻轻晃:“这家小孩得这么哭。”
  路遥知可太清楚这家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条规矩了,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我教你哦。”
  演技精湛的小骗子说教就教,拉着弟弟就往那个暖洋洋的怀里拱,一边拱还一边拿手捂着眼睛,假装呜呜掉眼泪。
  小花猫呆若木猫,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
  “学就对了。”小信使誓旦旦,“我跟你说,我哭得特别标准,我熟练掌握并精通了七十二种哭的不同方法。”
  时润声:“!!!”
  正苦学要怎么哭的小缄默者迅速信了,红着脸郑重坐好,拜师学艺。
  小花猫在少年信使的指导下,攥了好几下拳,给自己打气,才在反派大BOSS含着笑的目光里捂住眼睛。
  两个小朋友躲在最舒服、最安全的地方,头碰头说着悄悄话,一起假装用手捂着眼睛呜呜哭,一起被轻轻揉脑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小信使给他喊口号,“对!就是这个感觉,保持住。”
  小花猫连忙更努力地揉眼睛。
  路遥知在银线的提醒下,迅速掌握了新弟弟怕痒的地方,扑过去正义制裁:“不行不行,你哭的不认真,你比我少掉了一百一十二颗眼泪!”
  小花猫笑得喘不上气,赶快为自己的偷懒反省,闭上眼睛。
  ……小缄默者紧闭着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打颤,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涌。
  少年信使等他好好地哭出来,就不再出声,只是伸出手。
  小信使连抱带拖,带着着时润声,一块儿藏回那个怀抱里。
  漂亮的小槐树努力伸展开枝条,把一棵伤痕累累的小杜仲树护住。
  这回的眼泪跟梦里可一点都不一样了。
  梦里的眼泪,成分是思念、孤单和满溢出来的安静悲伤,尝起来像是冰凉的苦酒。
  这次的就完全不同,掉下来的眼泪是甜的,又烫又甜。
  像是刚熬好的麦芽糖。
  “对不起。”小花猫哭着说,“我好像哭了不止一百一十二颗眼泪,我停不住了……”
  路遥知笑着抱住他,用额头轻轻贴着他的额头:“这有什么对不起嘛。”
  “你这是刚回家,就会这样。”
  在这件事上,小骗子可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刚回家的小孩都是这样的。”
  时润声哭得喘不过气,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浑身发抖。
  他太高兴了,高兴得几乎要以为这才是一场梦。
  可这不是梦,他知道,他疼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这是长错了地方。”路遥知告诉他,“长错地方就得重新种,得这么来一下,特别疼。”
  但这种疼是必须的,就像扎在身上的刺必须拔出来,就像伤口必须得消毒清创才能包扎。
  人挪活树挪死,没有小树换个地方重新长,不伤筋动骨的。
  吸收水分供给养料、最重要的根都都受了伤,哪有那么容易就“啪”地一下好起来。
  可也用不着太害怕,回家就不要紧了,只要回了家就能慢慢养,一点一点浇水施肥,一点一点把伤养好。
  养好了伤,又是一棵漂漂亮亮的小树。
  “我送了几万封信,从没见过你这么孤单的灵魂。”
  来自槐树的小信使超级耐心,一点点给弟弟讲了这些道理,又说:“但没关系,以后就不孤单了。”
  这些话都被从梦里醒来的小缄默者听得清清楚楚、毫不犹豫地相信,于是它们也有了力量。
  时润声把这些话全记牢,抹干净了眼泪。
  这些麦芽糖似的滚烫眼泪,一碰到他手上的裂痕,就封住一层透明的薄膜。
  这是树的伤口正式开始好转、一点点痊愈之前,必须先涂上的保护蜡。
  小缄默者的力量不再往外淌了。
  时润声歇了一会儿,等眼前不再疼得发花,就手脚并用地使足了劲儿,努力爬起来:“我不能哭了,我得去炒菜。”
  “啊,不着急。”在大狼狗相当豪爽的里应外合下,小信使已经找到了一摞热腾腾的小春饼,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饿……”
  小花猫的脸上还全是泪痕,却已经笑起来,用力抱住新朋友:“我知道,但我还是着急,我太高兴了。”
  “我想炒一大锅菜,我们用春饼卷起来,大口大口吃。”时润声说,“那比单吃春饼香得多。”
  “啊,我懂了。”路遥知一点就通,打了个响指,“就像我们。”
  漂亮的小信使飞快把最后一张小春饼塞进嘴里,嚼嚼嚼嚼吞,把手指仔细擦干净:“我们在一块儿,就比一个人的时候开心得多,对吧?”
  小花猫的脸又热又烫,耳朵也红红,领域里咕嘟咕嘟冒泡泡,嘴角不由自主地抿起来。
  “对吧?对嘛。”路遥知撸起袖子,大大方方把痊愈的伤疤亮出来,陪他一块儿去做菜,“快说对,说对就有礼物——你问这个啊?唉,唉,不是我吹牛,这就要说起我当初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挺身而出,赤手空拳打跑了一个大黑球……”
  两个小朋友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叽叽咕咕小声聊天,一块儿进了屋子去炒菜。
  屋子里的灯光暖洋洋的,小信使跳起来揉小花猫的脑袋。
  路遥知把弟弟逗得笑个不停,迎上抱着手臂靠在门口、含笑往里看的大肥羊先生,飞快眨巴了两下眼睛,信心满满地比“OK”。
  小花猫最后还是热腾腾地用力点了好多次脑袋,然后就真得到了礼物——是个特别漂亮的金色小铃铛,缀在他手腕缠着的银线上。
  “你不太擅长说话,是吧?这有什么要紧。”
  路遥知弯下腰,仔细帮他把那个小铃铛拴牢:“这不就解决了吗?”
  “等以后回家了,你再觉得孤单,就晃这个铃铛。”小信使说,“这叫‘结缘线’,声音可以传达给彼此牵挂在意的人。”
  “!!!”小缄默者完全惊呆了:“多远……都行吗?”
  路遥知暂时还没给他展示“手机”这种神器,语气很神秘:“当然,多远都行。”
  时润声有点紧张,他相当郑重地把手洗得完全干净,才轻轻碰一碰那个小铃铛。
  傀儡师正在铺野餐布、分槐花酿,听见铃铛响,就用银线送进去两个在灶台灰里焐熟的、黑漆漆灰扑扑的小土豆。
  这种土豆长得不起眼,可吃过的人才知道,把外头那层黑色的硬壳扒开,里面是黄澄澄的沙瓤,稍微放一点点盐和辣椒面,就能把香味全引出来。
  这么做的土豆有一点焦香、一点草木灰的清香,还有土豆自身的香气,就是得小心烫。
  热气全被捂在黑色的硬壳里,要是吃得急了,一定要烫舌头。
  小花猫眼睛睁的圆溜溜,差一点就被土豆把舌头烫熟:“……成功了!”
  “对吧?”路遥知一边灵巧地剥土豆,一边吹着那些烫手的热气,“所以不用怕,一摇铃铛,大家伙就都来帮你。”
  听说这是个战斗的世界,那才正好,大伙儿可都是非常能打的。
  就比如一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又潇洒又帅气又英勇的神秘特工Brilliant-Gold sweet honey(是槐花)。
  少年信使踩着小板凳,一手举着擀面杖一手叉腰,绘声绘色地给弟弟讲自己怎么勇斗大黑球、怎么智斗那些伤害槐树的盗伐者。
  这可是相当惊险的战斗,那些还有点不太好看、但已经长好了、早就一点都不疼了的伤,都和这些战斗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白塔的世界,还从没出现过这么多奇妙瑰丽、听起来就像是画一样生动的言语。
  小缄默者什么都相信,完全听呆了,满心崇拜地点头点头,差一点就因为听得太入神,不小心把菜炒糊。
  ——幸好,不论到什么时候,小花猫队长都非常靠得住。
  小缄默者收敛心神,专心致志,穿着傀儡师帮忙系上的小花围裙,成功炒出了一锅最成功的合菜。
  三个人坐在小木屋前的麦场上,一边卷春饼一边聊天,渴了就喝香甜的槐花酿,饿了就把卷好的春饼一整个塞进嘴里。
  白萝卜炖的大排骨,香味说不定已经飘满了整个白塔世界。
  时润声负责舀汤,小缄默者给自己舀了一大碗萝卜,把所有还带肉的骨头都给了大狼狗,试图不着痕迹地悄悄把肉全藏进傀儡师和小信使的碗。
  计划还没成功,他就被银线当场捉了个正着。
  惨遭银线和honey特工同时制裁的小缄默者,完完全全被捉住了所有怕痒的弱点,紧急承认错误:“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再这么分肉了!”
  小花猫笑得毛毛都软了,躺在干净平整的麦场上,团成一小团,滚来滚去地躲。
  小信使威风凛凛地叉腰,等还有伤的新弟弟稍微缓过来一点儿力气,就立刻又撸袖子扑上去,呵小缄默者的痒。
  大狼狗最喜欢这么玩,连最喜欢的大骨头也顾不上,在边上汪汪叫着边看热闹边加油助威。
  银线举着照相机,伺机从不同角度熟练拍照。
  傀儡师坐在屋檐下,披着件外套,放松地屈起右膝,托着装了一缕风的酒盏,看连笑带闹滚成一团的小朋友。
  “宿主!”系统有点惊喜,忍不住出声,“大家的伤都在变好!”
  穆瑜笑了笑:“是啊。”
  也不是所有的秋天都不适合养伤。
  秋天不该只有萧瑟肃杀,也该有天高云淡,该有秋收冬藏,在他们准备把小花猫拐回去的那个大院里,还有一片火红的枫树林。
  即使是秋天,也该有开的花。
  ……
  傀儡师靠着门廊,不用特地抬头看,银线已经原地开花,借着小花盆做掩饰飞出去,相当精准地抓住了两个想跑过来偷袭的小朋友。
  反派大BOSS毕竟技高许多筹。
  十九岁的傀儡师,慢悠悠喝着小酒盏里的风酿酒,相当不客气地用银线把两个小朋友一起抛着玩。
  “弟弟是被我拉来的!”小信使抓紧时间,在被放风筝前一人做事一人当,向大肥羊先生主动承认,“我们想检查一下您的伤!”
  “我,我主动要帮忙的。”小花猫队长第一次参与闯祸,非常紧张,被银线拴着在天上立正,“我也想看……”
  时润声刚才仔细替hony特工检查了那些伤,小槐树的恢复力相当强,他们那个世界的夏天又没这么短,正是努力晒太阳努力吹风努力喝水的好机会。
  小槐树的伤已经明显收口,最擅长治疗——尤其最擅长除疤的小缄默者,简直正中爱漂亮的小骗子下怀。
  路遥知心花怒放,说什么都一定要住下来,住到一点疤都没有、漂漂亮亮带着新弟弟回家去为止。
  “唉,谁叫咱们都碎得东一块西一块呢,这大概就是说,我们注定是一家人。”
  迅速接受了设定、火线加入反派大狼狗小队的honey特工被银线拽着,在半空优雅脱帽:“作为反派大狼狗都碎过小队的一员,我们想看看您的伤,太想了,不看就睡不着觉……”
  “我没事。”穆瑜笑了笑,他站起身,“不过这句话很好。”
  重操旧业的小骗子已经在短短几分钟里说了几十句话,自己都不太想得起来了,握着那顶小软毡帽,眨了眨眼睛:“哪句?”

  十九岁的傀儡师说:“我们注定是一家人。”
  铃铛清脆地叮铃一响。
  月光底下,流水一样的银线柔软流淌,像是湖水,又像一片银白色的光。
  穆瑜并非没在这个世界经历过秋天。
  他很清楚S43号世界的秋天是什么样,这里的秋天的确太冷了,肃杀到毫无生机,万物凋零满目荆榛,仿佛就只是等着冬天来临。
  倘若真是一个来自异乡、颠沛流浪的旅人,要强行留在这里度过秋冬,的确是不算多合适的。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其实已经快要不记得,随着风不知归期的生活,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十九岁的傀儡师轻轻打了个响指。
  银线变成了超级大滑梯,两个小朋友像是坐滑梯一样,乘着风回到干净的麦场,带着大狼狗飞跑着归队。
  “其实可以换一种思路。”
  反派大BOSS离开房檐下的门廊,和两位小BOSS、一条大狼狗一起坐下讨论:“我们已经知道的事,主要有两件。”
  “第一件,这里的秋天不适合养伤。”反派大BOSS说,“第二件,我们都有伤。”
  反派大狼狗都碎过小队的两个小BOSS围着火堆,乖乖抱着膝盖,点头点头。
  小槐树有小杜仲树陪着,也开始变得有一点不怕火了,甚至主动往暖洋洋的火堆边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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