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三千大梦叙平生
三千大梦叙平生  发于:2023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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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角落里的一个向导, 见着救星似的大叫起来,“有人攻击我们!是入侵者,我们的领域碎了……”
  执勤哨兵问:“你听清他说的话了吗?”
  那向导脸色惨白神情恍惚, 答不上来, 定定喘着粗气。
  “白塔已经下了明确的指令, 取消言语烙印,以后没有‘入侵者’了。”执勤哨兵说,“白塔学校本来就是半开放的, 打不过是你们技不如人。”
  “连个缄默者也打不过,学校该重新考虑给你们的评级。”
  负责执勤的哨兵是白塔学校即将毕业的高年级学生,看向那个银斗篷的少年,对他说:“走吧。”
  少年缄默者站在树梢向他行礼, 戴上兜帽, 身形消失在密林深处。
  执勤哨兵叫来人帮忙,把这群人搬的搬抬的抬,弄回宿舍:“你们最好弄清楚一件事。”
  执勤哨兵说:“既然选择了一种规则,那么你们自己也在规则里。”
  这是言语对战的基础理论, 但很多人似乎都把这只当成了一项对战须知。
  ——既然选择了“谁强谁说了算”的规则, 甚至成群结队去欺凌一个从不还手的缄默者, 那也就该有这个觉悟。
  只要有人比他们强, 自然也有资格对他们出手。
  别在技不如人的时候,又惨叫又打滚,活像是个受害者。
  “可他不一样!他不该这么对我们!”有个哨兵忍不住咬牙,“他是——”
  那执勤哨兵问:“他是你们过去队长的儿子,所以呢?”
  那几个少年向导和哨兵的脸色越发难看。
  先前出声的哨兵像是有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又被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刺回去。
  ……所以呢,队长的儿子就该任他们打任他们骂,连还手都不行吗?
  他们的所作所为,到目前为止的一切行径,真的就是因为一句冠冕堂皇的“恨”?
  言语烙印尚在时,不论谁敢这么问一句,都要被庞大的言语力量压得再难开口,甚至会被群起攻讦,打上新的烙印。
  被迫或主动沉默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另一方的声音就更遮天蔽日。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越来越多的人低声议论,这些议论并不会形成新的声势,因为把话说出来的人只是困惑、只是难解、只是心有不平。
  只有在说话时就抱着“结群”的念头,言语才会结成声势。
  声势有时是好的,群情激奋众志成城,也是种格外不凡的力量。
  但多数时候,这声势被用来压人。
  积非成是,再沉默坚定的堤坝,也难抵挡毁谤不休的可畏人言。
  “你也觉得,是有人陷害他爸妈,对吧?你们这种人很多,只是过去不敢说话。”
  任兆被人拖着架起来,他快被打散架了,视线仍阴沉,声音嘶哑:“我们不这么觉得,所以才会这么做。”
  当初那次任务的始末,在几个村子里都流传很广,白塔学校本就是培养哨兵和向导、培养任务者的地方,更是不会不研究。
  在白塔学校的高年级学生里,虽然没有人敢明着说,但有不少向导和哨兵,其实都在质疑那次任务。
  “我们从小就听说他爸妈害死了大家,所以恨他。”任兆哑声说,“如果最后证明是我错了,我会道歉……”
  执勤哨兵轻飘飘道:“借口。”
  哨兵的言语本没有力量,但这句话却仍像是钉子,砸着脊骨将任兆钉在原地。
  “我的确觉得,有人陷害时队长,那场任务另有内幕。”执勤哨兵说,“但这跟这件事没关系。”
  任兆的眼睛几乎凸出来:“怎么可能没关系?!”
  他剧烈挣扎着,眼底满是血丝:“如果真有什么内幕,就该去找真相,该去找背后的黑手!如果证明了他爸妈是无辜的,那——”
  “那你们就幡然悔悟,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说你们也是被欺骗的受害者。”
  执勤哨兵抱着手臂:“给他道几个轻飘飘的歉。”
  “你们可都放下脸面道歉了啊。”执勤哨兵说,“他要不原谅你们,那他可就太不懂事了。”
  任兆的脸孔在他的话里扭曲,喉咙动了动,想要开口,却说不出半个字。
  “就算没内幕,就算一切都是真的。”
  边上的执勤队队员问:“队长的罪就这么大吗?”
  “废话!”有人的眼睛瞬间红了,“那是队长!队长的职责就是完成任务,保护所有人——”
  “没错,队长是干这个。”那个队员挽着袖子,弯腰把一个昏死过去的哨兵拖走,“所以出问题就罪大恶极,该被碎尸万段,连儿子都得叫人折磨是吗?”
  那人僵住。
  ……是吗?
  就算真是一对不肯使用“血包”的A级向导和哨兵,遇到措手不及的严重危机,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牺牲也没保住队伍。
  是真就得判这么重的罪吗?
  要真是这样,谁爱当队长谁当,干什么非要冒这个险、倒这个霉呢?
  积羽沉舟,积毁销骨。
  罪行是在众口一词的浩荡声势里加码的。
  有人喊“他们该死”,于是一群人高呼支持。有人说“他们万劫不复”,于是那些人更觉痛快,层层逼近,眼睛里冒着精光。
  “你们的父母是兽灵害死的。”撕下封口烙印后,终于有人说出声,“蠢货。”
  升米恩斗米仇,长久的守护和自觉承担起责任后,就有人把这当成理所应当,一旦失败就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一群蠢货,连兽也不如。
  兽群尚且知道,该追随供养守护者,万不能自毁堤坝。
  ……
  “那个少年缄默者,他该为他的父母去找真相。”
  执勤哨兵说:“但不是为了你们找。”
  “你们不配。”执勤哨兵说,“真相就是真相,它该被找出来,为了逝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
  “不为了几个躺在地上的软骨头、欺善怕恶的应声虫的‘原谅’。”
  “你们只不过是扒在他身上吸血而已。”
  执勤哨兵说,“和那个拿他当血包使用的A级向导没有区别——你们可能还更恶劣些,你们还想砸断他的骨头。”
  那些少年向导和哨兵陷入死寂的沉默,有人把他们拖走,边上的执勤队员把地面擦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半点痕迹。
  看不出痕迹,可事情的确发生过,有人在这伤筋动骨,精神领域支离破碎、裂痕丛生。
  就像当初他们对那个少年缄默者做的一样。
  /
  小缄默者横穿过树林。
  他跑过被树荫分割的阳光,也跑过阴影,跳过清凌凌的小溪。
  银线牵着他跑,那上面的力道总是温柔笃定,总能把他带回他最重要的朋友身边。
  傀儡师正在检查一棵小杜仲树的伤势,察觉到银线上的力道,不用回头抬手一拽,就把小风筝收回来:“教给他们了?”
  时润声跑得太快了,大口大口喘着气,用力点头。
  傀儡师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等小缄默者终于歇过口气,才把时润声轻轻放回地上,一起看那棵小杜仲树。
  这棵小杜仲树被人剥了皮,枝杈也折断了大半,看起来像是被人暴力连踹带撅弄倒的,一半的根都裸露在外面,侧根断了不少。
  有些人会这么开采杜仲皮,因为环剥太复杂了,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个耐性和技巧。
  已经长成的杜仲树最高有二十米,树大根深,自然难以撼动,要是想不开跑去踹树干,说不定反倒落得个骨折。
  可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小杜仲树,就没这么麻烦了——用点力就能踹折,拽出来直接剥皮,自然更轻松。
  傀儡师刚处理好树坑,小缄默者帮忙扶着小树,两个人小心地把树放回去。
  小缄默者蹲下来,把仅存的一半根系仔细整理好,再用沙土细细填实,覆上新土浇水。
  小的时候,时润声经常跟着爸爸妈妈来森林,做这些很熟练。
  他的动作既耐心又细致,用领域罩住那棵小树,手下轻柔利落,一片叶子都没再碰掉。
  忙完所有的事,小缄默者才终于松了口气直起腰,小心地碰了碰树干,“它还会好起来吗?”
  傀儡师点了点头:“当然会。”
  时润声的眼睛亮了下,轻轻弯起来:“真好。”
  傀儡师牵住他的手,小缄默者也戴上了手套,用来遮掩拽断那些攀附在身上的细线时,留在掌心的伤痕。
  两只戴着手套的手牵在一块儿,反倒比过去牵得牢。
  时润声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事,和那棵一定会好的小树告别,牢牢攥着反派大BOSS的手,领着朋友往丛林深处走。
  小缄默者对林子里的路极熟悉,牵着大狼狗,领傀儡师去看小鹿喝水的水潭,看藏在树影里的猞猁,被银线举起来跟小鸟打招呼,蹲在小土洞外面敲门找小野兔。
  时润声尽全力翻找自己的记忆。
  他努力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让人不难过的事”都找出来,来治他的朋友的伤。
  相当负责任的小花猫队长还向反派大BOSS请教了,为什么不能用“剥夺和碾碎别人的言语”、“凌驾他人之上”的方法来提升力量。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很清楚了,用这种方法提升的力量,会让领域变得既薄且脆、不堪一击,因为那些言语会变得越来越空洞,变得虚张声势。
  小花猫队长还自己加了一条“因为这样做会叫被欺负的人难过”,连夜又去揍了任兆一干人等一顿,把这个道理详细地讲给了他们听。
  ……
  这样的故事日复一日。
  披星戴月的小银斗篷抱着两个大萝卜,熟练地钻进放在路边的银色麻袋,回到麦田旁的小木屋。
  “我们今天烙春饼吃,好吗?我还带回来了萝卜。”
  时润声跑进小木屋,牢牢抱住据说“就快饿到变成树叶飞走了”的反派大BOSS:“我们还有一点排骨,可以熬萝卜排骨汤。”
  小缄默者补充:“时令可能不太对……但春饼超好吃。”
  反派大BOSS暂时放弃了飞走,低下头问:“用来卷菜吃的春饼吗?”
  “卷合菜,我会炒。”小缄默者点头,利落地挽袖口,“我发了豆芽,今天还买到了一点很新鲜的菠菜。”
  时润声其实学过很多东西,他想起来的越来越多,甚至记起了要怎么做一个又灵巧又生动,惟妙惟肖的小木头人。
  反派大BOSS试图用银线切下来一点萝卜,偷偷拖走尝味道,被敏锐的小缄默者一眼察觉,赶快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肉干。
  “炒出来的菜卷着春饼吃,会比平时香很多,春饼是薄薄的,有一点透明,卷着菜一大口一个,又香又过瘾。”
  时润声仰着头,把省下来的肉干送给朋友垫肚子,努力描述:“春饼吃起来是有韧劲的,很筋道,还有小麦香。”
  反派大BOSS明显被吸引了,抱起小缄默者:“听着很好吃,我要是在春天遇到你就好了。”
  “其实夏天应该也有很多好吃的。”
  小缄默者有点愧疚:“我们该做点消暑的凉茶,还有绿豆饼和凉糕……但我不会做。”
  时润声能翻找到的记忆,就只停留在春天的最后一场雨。
  他的父母在刚入夏时牺牲,于是小缄默者作为孩子的资格,好像也在这时候急刹,喧嚣热闹的蝉鸣声戛然而止。
  小小的缄默者那时候才刚开始学做菜和做饭,穿着小花围裙,被灶火弄成小花猫,踮着脚努力炒出一盘香喷喷的合菜。
  他那时候还没学会蒸春饼,妈妈说不急,等爸爸妈妈回来蒸,小花猫只要拍着肚子等吃饱。
  小花猫没能吃饱,那一盘炒合菜没有等到热腾腾的春饼。
  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小花猫最常吃的东西,就是冷透了的烤红薯和坚硬的肉干。
  时润声没有让自己过多沉溺在过往的记忆里,他跑去看自己发的豆芽,又去摘了一小把韭黄,放在水里泡着,跑去拿做委托换的面粉。
  傀儡师来帮他的忙,用银线拎着小篮子去哗啦啦洗菜:“会难过吗?”
  “会。”小缄默者已经学会承认这件事,轻轻点头,拿着小水壶低头烫面粉,“很难过,有时候会很想哭。”
  傀儡师摸摸他的头发,低头问:“为什么不呢?”
  时润声在热腾腾的蒸汽里眨眼睛,他有点腼腆地笑了下,把小水壶放在一边,洗干净手,抱住傀儡师。
  小缄默者把脑袋埋在傀儡师的怀里,踮着脚抱住他,一动不动。
  “你是我的搭档,我可全指望你帮我掉眼泪。”
  傀儡师拢住他,轻轻揉小缄默者的脑袋:“你得努力点,使劲哭才行。”
  时润声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我在努力了。”
  小缄默者每天都偷偷切一个洋葱,喝很多水,一有机会就躺在水里,假装眼泪在往外哗啦啦淌。
  他不再躲避那些从记忆里冒出来的,又好又叫人难过、一想起来就想哭的事。
  只是进度好像依然稍微有点慢,除了切洋葱,剩下的方法都不是太有用。
  这就像是一场太漫长的孤单和悲伤,因为路已经走了很远,走到这里时已经不剩下多少眼泪——就像是把小鱼放在烫好的铁板上,噼里啪啦煎得两面金黄,然后哪怕再放回水里,也忘了怎么游泳。

  小银斗篷甚至为此观摩了很多嚎啕大哭的小朋友。
  有那么好几天晚上,村子里只要有小朋友闯祸挨揍,就会有一个小银斗篷神秘出现,仔细观察和揣摩“随时随地让眼泪横飞”的要领。
  揣摩得不太成功,因为他老是走神。
  小缄默者一不小心就会对着一家人走神,有点羡慕地看别的小朋友屁股开花,忘了观察要领。
  时润声的新计划是从明天开始,每天生啃一个洋葱。
  小缄默者实在忍不住,小声问:“这些天,您的伤好一些了吗?有比之前康复吗?”
  “有。”傀儡师说,“可我不想好的这么快。”
  时润声怔了下:“为什么?”
  “你老是催我走,我的伤一养好,你就要把我轰走了。”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说起这件事,就不太高兴:“我还没种完花。”
  小缄默者有点哑然,赶快举起胳膊,抱着反派大BOSS轻轻拍背:“等明年开春,您再来继续种花,今年您来的太晚了,我们这里夏天过得很快。”
  小缄默者的声音很轻,温柔地哄朋友:“十万盆花是没法一口气全种完的。等您明年来,我继续守护您。”
  白塔的世界,夏天过得很快。
  即使在今天吃春饼和萝卜,也骗不过时令,麦子已经开始变黄了。
  只能骗过一只很希望今天只是立春、希望他们的故事才刚开始的小花猫。
  反派大BOSS用银线把小缄默者举起来:“我真的不能把你带回家吗?”
  “我要守着麦子。”时润声轻声解释,“还有大狼狗和小鸡,它们不能没有我。”
  反派大BOSS被这个理由勉强说服:“等秋天过了,麦子打完,我也不能把你、大狼狗和大鸡带回家吗?”
  小缄默者怔了一会儿,他仰着头,弯着干净澄透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拽着傀儡师的袖子。
  ……等秋天过了,麦子打完。
  时润声其实忍不住想象了下那个画面。那大概是他在父母离世后,能想象到最快乐、最温暖的事。
  晚上一边烤麦子一边聊天的时候,傀儡师偶尔会讲自己的家。
  听说那是个热闹又漂亮的地方,家里的人很多,像时润声的记忆里父母的那支队伍那样,大伙互相信任、互相保护,没有烦心事,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这简直好得像是场梦——烤麦子把脸蹭得黑乎乎的小花猫睁大眼睛,连有个照相机对着自己咔嚓咔嚓都顾不上管,听得专心致志,不舍得大口喘气。
  因为这是个好得像梦一样的地方,所以时润声不能去。
  等秋天过了,麦子打完,他大概就撑不住了。
  他不能碎在人家的家里。
  时润声多少有些预感,这种预感本人其实是清楚的,每个出现裂痕的缄默者,都能大致看清楚自己剩下的时间。
  离开杜槲的队伍,和那些少年哨兵和向导正式道别,让时润声终于得以自由,他可以彻底忠诚于他的朋友。
  而这样做的代价,是让他的力量流逝得越来越快。银光不时就会涌出来,沾到哪里,哪里就会瞬间寂静得失去一切声音。
  时润声学会了看口型,所以他没告诉他的朋友,他其实偶尔开始听不见声音,像是站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天地。
  这种感觉有些复杂,白塔的记载里曾经描述过,就像是——
  “就像是被摧毁了根基。”穆瑜说。
  “过去坚持的一切,守护的一切,都是骗局,什么也没剩。”
  “记住的是假的,要删掉。忘掉的已经回不去,多想无益。”
  穆瑜说:“像是一棵树,被从土里拔出来。”
  时润声倏地醒过来,吓得手足无措:“您怎么……对不起!我说出声音了吗?”
  穆瑜摇了摇头,给他喂了粒烤麦子,抱起小缄默者,操纵着银线盖好最后一个笼屉。
  春饼已经和好了面,饧面揉好,上了蒸屉。白萝卜炖排骨也在外面的大灶台里热腾腾地翻滚,放了漂漂亮亮的枸杞和红枣,有香气一丝一丝地钻出来。
  绿油油的嫩菠菜洗好了,豆芽和韭黄也沥着水,等一只神通广大的小花猫,穿上小花围裙大展身手炒一盘合菜,就是一顿好饭。
  穆瑜抱着小缄默者走出小木屋,他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狼狗立刻跑过来,亲热地不停摇尾巴。
  风吹过麦田,月亮底下的麦子沙沙响。
  穆瑜扶着膝盖坐下来:“我知道这种感觉。”
  “很空。”他用银线掀开锅盖,帮大狼狗扒拉了一块大骨头,“空到使不上力,所以想着,最好躲远一点,不能拖累别人。”
  “我能体会这种感受,你现在很不舒服,我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不舒服。”
  穆瑜低下头,摸摸小缄默者的头发:“所以,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可以尽管跟我说。”
  时润声屏住呼吸,他本能地攥紧了傀儡师的袖口,手指用力到有些泛白。
  “您……”小缄默者的声音很轻,嗓子急得有一点哑,“您还不舒服吗?您好一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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