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今天上花轿前的一切衣物都是他亲手伺候的,并未佩戴什么玉链啊,尤其那块玉不知为何散发着一股诡谲阴冷的气息,令人莫名的不舒服。
裴错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从领口处扯出一条链子,拇指大小的玉块上雕刻着九只眼睛,直勾勾的与他对视,霎时间他的脸色骤变。
——这分明就是庄揽洲戴在他身上的那颗九眼天珠!
妈的,老东西阴魂不散。
他在心里喊了一声不靠谱的系统,那玩意儿又死机了。
冉遗看看小公子又看看那突然出现的天珠,随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满地暧昧的狼藉,他的眼珠滴流滴流的转了几圈,暗忖莫不是小公子的情夫留下的礼物?
不错,我们小公子起码还有一个贴心的情夫伺候着呢,只要情夫够努力够贴心,迟早有一天可以取代四皇子那个木头上位做少夫人!
想到这里他贴心的提议道:“折腾一晚上主子肯定累了吧,我去给您准备温泉池……”嘿嘿嘿~
裴错玉没有理会冉遗,他坐在一侧,打量着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九眼天珠,没错,就是庄揽洲送给他的那一颗,纹路与颜色完全一致。
他突然想起在上一个世界,他完成任务被强制咽气的一瞬间胸口那股灼热感,应当和这颗天珠脱不了干系,可到底什么样的珠子能够和他一起穿越呢?这里面绝对还有其他问题。
裴错玉拿起那颗天珠握在手心细细的检查,拇指擦过其中一颗眼珠中天珠突然变热,紧接着像有生命般黏在他的拇指上,而后一瞬充盈的灵气涌进了裴错玉的体内。
他猛地一震,如久逢甘露,枯竭的身体霎时间被灵气填满,裴错玉甚至觉得如果厉鬼再出现的话,他还可以再使出那致命一击。
——这!
他再去看那颗九眼天珠,眼珠的光芒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和普通的珠子没有任何区别。
裴错玉自言自语: “这是一次性的灵器还是可持续的充电宝?如果是一次性的话,到底是什么缘故让它能跟上我,如果是持续性的那需要什么东西才能让它再次充上灵气”
关于这一点,还需要他慢慢的研究,但总归他现在灵气充盈就是一个好消息。
“小公子,温泉池准备好了。”冉遗提醒他。
裴错玉看了看身上的狼藉,没有拒绝他贴心的准备,“好,知道了。”
裴氏一族虽不出山但却在生活上格外讲究,不仅陪嫁了不少身怀道术的侍从,而且还将小公子的家一比一复刻了过来。
连温泉都是用道术现搬来的。
偏殿的温泉池里白雾腾腾,裴错玉趴在池边上翻着道术法书,按照上面的说法尝试着运用体内的灵力将墙上的剑收过来,但他折腾了半天后,剑鞘勉强动了动,再无任何动静。
裴错玉都震惊了,他自言自语的感叹,“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毫无天赋,原来无能为力的感觉是这样的?”他做了两辈子天之骄子,不管是美术音乐赌石还是其他的都可以迅速上手,甚至是做出让世人惊叹的成绩,但唯独这一次就在修炼道术上毫无成果。
哇……真是好强的挫败感,但他却更加感兴趣了。如果能在这种毫无灵根天赋的身体里练出强大的道术,那岂不是很有意思?更何况暗处还有一个厉鬼随时可以再出现呢。
他倒不是怕薄恕。
他是想上薄恕,但又不想再在阴沟里翻车,所以急切想要改变这具废物身体。
“冉遗,明天陪我回一趟家,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找出来。”
“是,小公子。”
偏殿的声音越来越低,月光下,美人从温泉池中走上来,水珠从雪白的脊背上向下滑落,擦过后腰上触目惊醒的玄色符文,最后没入纤细的脚踝。
哗啦啦——
偏殿旁的大树晃了晃,紧接着树杈上的一道少年身影敏捷的跳到了地上,银器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那人用手卷起耳侧细细的一串小辫子,清亮的嗓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兴趣,“小四嫂的脚又细又白,很适合养蛊虫嘛……”
*
“皇子妃实在是过于骄奢淫逸,竟然还在偏殿盖了一座温泉池,这要是传出去,那咱们四皇子素来节俭的好名声就彻底被毁了……”
“岂止是骄奢,他带来的侍从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不仅使唤不动,而且还横行霸道,这才刚刚大婚就把府上弄得乱七八糟!”
清晨,陆承刚走出庭院就能听到四处都是对这个皇子妃的抱怨声,这里面有下人的言论,有管家为难的征询,还有幕僚委婉的劝他管上一管。
陆承烦躁的按了按眉心,吩咐道:“派个教养姑姑过去,让皇子妃做事收敛一些……算了,你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说。”
管家应下来,兴冲冲的立刻就去照办。
片刻后人回来了,表情有点呆板,结结巴巴的汇报:“殿、殿下,皇子妃说他有事没空陪你,让你实在闲得无聊就看点书长长脑子,然后他就出门了……”
陆承:???
裴错玉走的很无情。
前一天大婚,第二天他就直接回家了。裴氏一族的藏书阁里囊括世间万千,绝对会有适合他修炼的秘籍。
只不过,他刚到大荒山,便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心悸,越靠近裴氏一族的老巢,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越明显。
“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冉遗担心的上前,却见小公子一手撑着额头,眉头紧蹙,白玉般的脸颊上冒着滚滚汗珠,随手一碰,便是烫的惊人,“这是生病了?”
冉遗刚要起来,却被一直滚烫的手抓住,他惊慌的叫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已经被小公子抱住,霎时间新跳如擂鼓,“小、小公子……”
“……我无事。”
裴错玉将脸搭在他的肩膀上,蹭着那一抹清凉的气息,他的嗓音沙哑,却格外冷静,甚至是对自己分外狠心:“继续走,进大凉山,尽快到家。”
后腰上滚烫的符文掀起一阵阵情浪,越是靠近大荒山便越是凶猛,或者说越是靠近施咒人便越是情潮汹涌。
施咒人早就死了。
留在大荒山的只有那一具薄恕的尸体。
他就知道,厉鬼施加在他身上的符咒绝不可能是一次性的,果然还会持续性影响着他。
裴错玉几乎要将牙咬碎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要尽快回到大凉山,然后将薄恕的尸体烧成灰,这种后患决不能一直留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达成。明天还是晚上八九点钟更新~
第29章
大荒山就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
裴长老震惊的看着马车驶进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大巍朝够狠的啊,拼着国运不要也敢退货?
冉遗从车上跳下来,先是行了一礼,而后连忙道:“长老,小公子身体有恙——”他掀开车帘,就见一美人正在车上打坐,他蹙着眉头,瓷白的脸颊被绯红侵染当真是艳若桃李,哪怕咬着牙不肯说话,仍然散发着一股勾魂摄魄的淫/靡气息。
“情绛咒?”长老脸色大变,一声惊呼:“什么人竟如此狠毒,给你下了情绛咒?”他连忙吩咐下人将裴错玉扶至后院,又将一连串的符咒贴在其身,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裴错玉的脸色才稍稍缓解一些。
长老显得极为忌惮:“施咒者的咒术非常高,难以想象你竟然能招惹到这种级别的人物,我只能暂且帮你压制住,但若想解咒,当今天下除了给你施咒之人,就只剩下你师兄可解,可他正在闭关……”
——就是他师兄那个恶趣味的乐子人下的咒。
“我知道。”裴错玉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很沙哑,也很冷静。
他昨天晚上翻看那些道书的时候有看到这种符咒的记录,当时就隐约有所预感,今天的反应完全验证了他的猜测。
情绛符并不会致命,却会大幅度的折磨中咒者的精神,中咒的初期即第一个月,距离施咒者越近越容易出现发/情的症状,这个时候要么找到解咒法,要么杀死施咒者,才能中止一切问题。
可若是都做不到,任由咒术蔓延至第二个月,症状将会持续加重,此后不再是靠近施咒者才会有反应,而是每隔七天便会发作一次,若是得不到舒缓,则一次比一比发作的更严重,永无止境。
“你中咒多久了?”长老问。
裴错玉摇摇头,不答反问,“若施咒者为厉鬼,我焚烧他的尸体能否解咒?”
“未见过此种案例。”
裴长老看着他这副饱受煎熬的样子,不由摇摇头叹道:“族中自古就有规定非乱世不可下山,只有你不服管教,平日里总是偷跑出去不说,还不顾反对硬是嫁给了族外人,如今不知在哪里招惹了这般厉害的仇家,我真是……诶!”
裴错玉木着脸根本不想听老头教育自己,直接了当的表示:“烦劳长老帮我打开通往符阁密道,我去找师兄解咒。”
裴长老狐疑的问他:“你师兄闭关这种大事,你频繁去打扰,会不会对他修炼有碍?”
是的,根据裴错玉翻看原著内容,上次原身也是忽悠着裴长老打开的密道大门,然后进去一剑捅死了他师兄,结果就是他杀了人,裴错玉穿过来代他承受厉鬼的报复。
现在裴错玉要自己去解决这个后患。
他眼都不眨,淡定道:“师兄疼我,舍不得我受苦,若是等他日后闭关出来发现我受此煎熬肯定更自责,不如我现在就去见他。”
裴氏一族常年居于深山不问世事,一个个天真善良的不得了,哪里能想到自家养出来的小公子会是裴错玉这种坏胚子呢,当即便信了他的话,一边带他去密道还一边殷切嘱咐:“日后莫要再惹祸了。你喜欢四皇子,如今已得偿所愿,便与他好好生活吧。”
“解完咒就出来,别耽误你师兄太久,他闭关频繁被打搅容易损伤修为。”
“知道了,”裴错玉的声音也很温柔,“至此一次,以后都不会打搅师兄闭关了。”他这就把师兄的尸体烧成灰一了百了。
密道的门缓缓打开,长长的隧道一望无际,裴错玉毫不迟疑的迈开步伐走进去,伴随着他的脚步声,隧道两侧的烛火不碰自燃,一团团火焰像是在引导着他走向前方。
隧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门后应当就是薄阁主的闭关处,也是他的丧命之地。
裴错玉平静的将手压上去,缓缓转动大门的按钮,伴随着闷声的响声,如白昼的光亮尽数照于眼前,他用手挡了挡光慢慢适应了这个亮度,而后不由面露惊讶。
一条窄而细的石桥通往深不见底的的寒潭,潭中央有一块石板,墨发白衣的男子盘坐于其中,他戴着獠牙鬼的面具看不到真容,肩胛骨与手腕被铁链横穿而过,铁链的尽头在石桥的里侧,上面是一把刻有符文的精巧石锁。
看起来不像是闭关,倒像是被人囚禁于此地受尽酷刑。
原著里提到的是原身绕于身后将其一剑杀死而后匆匆离开,那这些锁链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错玉向前走了一步,一只脚踩在石阶上,短促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他猛地抬头看去,但石板上的男人仍旧一片死寂,与此同时阴冷的气息从后背贴了上来。
厉鬼从身后出现,苍白的长指捏住他的下颌,阴冷的气息放肆的将他缠绕住,带着轻佻的狎昵,“师弟果然是想我了,竟主动送上门来。”
裴错玉的身体动也不动,他微垂着眼眸,后腰上的情绛咒遇到了施咒者立刻变得滚烫起来,身体不争气的泛起阵阵情潮,他却勾了勾唇角,沙哑的嗓音带着从容的平静:“昨晚师兄走得匆忙,我挽留不成,只好亲自过来瞧瞧……”他闷哼了一声。
那厉鬼阴寒如白骨的指尖擦去他泛红眼尾上的泪珠,低低的一笑,拆穿道:“坏东西,是来见我,还是来毁尸灭迹?”
“连我这样一个没有道术的废物都忌惮,可不像你的作风,我的师兄。”
裴错玉侧了侧脸颊,用唇摩擦着厉鬼的指尖,他的呼吸滚烫,旖旎的气息洒下来,声音愈发的哑:“还是说……师兄不让我靠近你的尸体,是因为烧尸也会对你造成损伤吗?”
锋锐的短剑在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
裴错玉一剑划在厉鬼的手上,体内灵力爆发出来的瞬间,趁着厉鬼避开的空隙,他迅速抓住石桥的扶手,脚踩陡峭窄细的石阶,灵活而精准的跃过危险跳到桥的另一侧。
他站在了寒潭中央的石板上,面前是白衣墨发一动不动的薄恕尸体,他转过头看向石桥的对面,一席红衣厉鬼负手而立不见半分被偷袭的狼狈,似笑非笑的眼眸透过面具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裴错玉身上的灵气已完全抽空,但他并未慌张,而是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走到白衣薄恕的身后,果然上面有一道致命伤,他弯下腰轻慢的抬起了男人的下颌,戏谑的对远处的红衣厉鬼道:“师兄即便死了都能维持这等仙风道骨的仪态,勾的师弟神魂颠倒,一时半会竟舍不得放火了。”
“我想先看看,师兄这张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何等的倾国倾城,才会被父亲要求自幼戴上面具不允许摘下。”
眼看着自己被如此调戏,厉鬼竟不见半分动怒,他悠悠的道:“师弟若喜欢这具皮囊,倒不如将他带回你的府上,反正情绛咒无人能解,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在用倒也能缓解几分。”他说话来竟是如此的百无禁忌。
“只不过……”厉鬼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只不过,情绛符就意味着师弟以后都只能用自己的后面纾解了,就是不知道师弟介不介意。”
裴错玉的脸色不变,他伸手在白衣薄恕的脸颊轻轻滑动,漫不经心的道:“无妨,情绛咒我可以找其他办法解决,至于师兄嘛,在情绛咒未发作的时候,我自然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他说话的声音一顿。
厉鬼的声音不过在视线中消失了一瞬,再出现时,已经与他近在咫尺。
阴寒的危险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中。
厉鬼的速度很快,裴错玉亦是早有防备,手心的符纸燃起团团火焰,他将其抵在尸体的旁边,冷静道:“师兄要不要比一比,是你杀死我的速度快,还是你亲手制作的能够焚烧人与鬼魂的火符更快?”
厉鬼停下了动作,盯着他手心的符纸看了几秒,轻叹道:“师弟好狠的心,看来是铁了心要烧死你的师兄。”
“师兄下情绛咒的时候也不手软嘛。”裴错玉已经占了上风,他只需要将火压在白衣薄恕的尸体上,顷刻间就能重创厉鬼,甚至有可能让对方短时间内都无法再成型。
可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急着放火。一股微妙的、不和谐的怪异感在心头萦绕,偏偏又找不出任何问题。
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裴错玉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看着投鼠忌器的厉鬼,手边无声无息的尸体,寒潭、锁链、鲜血……
嗡——!
混乱的零碎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一瞬。
【白衣薄恕正在盘腿打坐,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着:“师兄,我要成亲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匕首从后面穿透了薄恕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
【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了铁链,冷静锐利的将其穿透了白衣薄恕的肩胛骨,鲜血溢了出来,但很快便被铁链完全吸收,最后不留下一丝痕迹。
铁链的尽头蜿蜒至石桥上,身着婚服的青年划破手腕任由鲜血滴在石锁上,伴随着上锁的声音响起,整个空间发出轻微的震动。】
【记忆碎片中的最后是那个身着婚服的青年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在笑,像是隔着时间的长河看到了此刻正在阅览记忆的人,他问:“你是谁?”
裴错玉在脑海中与那人对话:“你是谁?”
“我是我,你也是我。”
“而我,从不会愚蠢的被别人掌控人生。”】
这句话点醒了裴错玉。
在他怔楞的瞬间,厉鬼的杀招已经逼到了面前,这个时候他唯一的自救方式似乎就只剩下了烧尸。
但裴错玉毫不犹豫将符纸丢了出去,他敏捷的后退了一步,一把抓住了石桥上的石锁用力一拉,伴随着闷重的响声,厉鬼急速后退,被迫停到石桥的对面。
“真是太遗憾了……”
厉鬼说着遗憾,却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感慨道:“我的小师弟竟然在最后一刻恢复了理智,真是太遗憾了。”
裴错玉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和这种诡谲莫测的鬼怪打交道,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对方的道。
从他出现在这里、不,从他被下了符咒开始,就已经在被对方的心理暗示所引导,一步步走向厉鬼想要的道路。
他回到大荒山急切的想毁掉尸体,他迈上石阶却被阻止,他逃到尸体前对方投鼠忌器,厉鬼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在肯定他的想法,他烧掉尸体的决定是对的。
可如果他真的烧掉了,那么下一刻死无葬身之地的便会是他。
裴错玉打量着四周的锁链和寒气入骨的深潭,结合他在记忆中看到的画面,大概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镇压薄恕的镇压。
只要阵法还在,薄恕就无法杀死他,而一旦他焚烧掉对方的尸体,那就相当于是放了厉鬼自由。
这个世界显然和上一个世界一样,他和原身就是一个人,而且系统给他的原著故事和世界真相会有很大的出入。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原身”记忆,尚还弄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故事到底是什么,而这个世界的他都做了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都还是一团迷雾。
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命暂时保住了。
裴错玉晃了晃手中的锁,颇有些在晃锁在狼狗身上的项圈的意思,他看着厉鬼,笑道:“师兄又何必急着和我分道扬镳呢,有这把锁,你我的缘分才能持久啊。”
厉鬼轻瞥了一眼那把锁,半点没有受制于人的被羞辱感,懒洋洋的道:“只差一点罢了,不过比起摆脱这玩意儿……还是现在的小师弟看起来更有趣一些,从大婚当天你楠漨的反应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啊……”他轻叹,似无限惋惜,“这就是你设阵的反噬后果吗,记忆出现问题,还是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厉鬼的低笑声带着一股难言的愉悦,他闪到裴错玉的身边,与他一起亲昵的抓住那把禁锢住自己自由的石锁,并未用力,但浓郁的恶意几乎实质化,“没有了最关键的记忆,你觉得你还能逃脱几次……我的好阿玉,我的主人。”
伴随着最后的呢喃,厉鬼消散在了空气中,不见踪影。
裴错玉眸色平静,回头看了一眼薄恕的尸身,道:“无论有没有记忆,我既能锁住你一次,便有本事让你做一辈子狗。”
他大步走出了深潭,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