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若非长生性格太软弱,若非是裴错玉对他爱的太极端,这个时候他本应和自己的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的,可残酷的现实却是他要面对一个被裴错玉搅到满目狼藉的四皇子府,更是不知道长生如今是否安好。
冉遗的嘴角抽了一抽,委婉道:“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我们小公子不是抢走了长生的天珠,而是说他本来就是幻境中那个长生……”
“绝不可能!”陆承被这个设想恶心的不行,他铿锵有力道:“长生才华横溢心怀天下,他的性格善良温柔,做事永远体贴他人,而且还会道术,才能带我走出幻境,你与他哪点沾边?”
陆承一字一顿的说:“裴错玉,你连灵根都没有,你永远都变不成长生。”
“没事,我不需要变成长生。”
裴错玉把玩着手里的天珠,慢悠悠的道:“反正天珠在我手里,薄恕也在我手里,现在你也在我手里,我看着你像个被拆散的苦命鸳鸯整天在府里嗷嗷嚎叫也挺好玩的。”
“你、你、你……”陆承用手指着他,气到手都要颤抖,最后恶狠狠的丢下一句“毒妇你永远也休想得到我的爱”,然后便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冉遗跟在后面哼了一声像打了胜仗,小声的嘟囔着:“谁在乎你的爱啊,我们小公子有的是情郎,就在你皇子府里养三妻四妾,气死你!”
裴错玉根本没理会无能狂怒的小废物,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手里的天珠,刚穿过来那天比较混乱,看到天珠的颜色花纹以及冉遗的惊讶,他下意识的以为天珠就是他穿越时带来的,可如果不是呢?
陆承的态度说明他之前就见过天珠,而如果原身就是“长生”,那么就代表起码在这个时代也是有一颗,与庄揽洲所送一模一样的天珠。
这两颗天珠之间,甚至是两个时代之间是否有一些必然的联系呢?
“又是一个有趣的发现。”
裴错玉轻笑一声,他朝冉遗招招手,吩咐道:“去查查这颗天珠的来临,再找找还有没有类似的珠子。”
冉遗乖巧的应下:“那我现在就去办。”
他一走,窗边的大树突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紧接着一道敏捷如猫的身影跳了进来,而后是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小四嫂想知道的话可以问我啊。”
这小毒物竟不知在树上看了多久热闹,竟真沉得住气。
裴错玉抬眼看去,就见卯简白自来熟的坐在了他的塌边,一手搭在茶几上,身体前倾,那张精致的脸蛋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双琥珀色的猫眼注视着他时里面仿佛有星星。
“表弟肯告诉我吗?”裴错玉懒懒的一伸手,撸猫般的在少年的头上摸了摸,调侃道:“我还以为上次合作失败后,表弟要躲我一阵呢。”
想起被定在原地阴沟翻船的经历,小毒物眯了眯眼睛,半撒娇半认真地口吻:“那我这次可要拿到谢礼,才能告诉小四嫂。”
裴错玉他坐起来,顺手取出盒子里鲛绡,薄薄的一层金沙从他手指中滑过,便如同婚礼上的头纱落在少年的头上,他轻笑一声,“用鲛绡做一件头饰给我们小白做回礼,怎么样?”没有半点认真,全是轻佻的逗弄。
小毒物乖巧的任由他用鲛绡点缀自己,只是用脸颊蹭一蹭裴错玉的手,他眨着眼,透过鲛绡传过来的眼眸带着波光粼粼的惑人媚态,刻意放软的嗓音带着丝丝缕缕的沙哑:“我在寨子里有学求偶舞,小四嫂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在水里跳给你看。”
他说着,无骨的纤长身躯蜿蜒着向前倾去,一双手柔顺的攀住裴错玉的脖子,银饰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像一只等待主人宠爱的美人蛇。
裴错玉揽住少年灵活的腰,颇有种坐怀不乱的从容,只是在小毒物的手伸过来的同时稳稳地将其扣住,不给他作恶的机会。
他低下头,在卯简白的耳垂边轻啄了一下,低笑道:“不如先说说天珠的来历?”他倒是很久没有遇到这样上道的风情美人了,只不过美人淬毒,入口时还需要小心提防。
卯简白倒也没有再卖关子,他说:“这九眼天珠是不可多得的灵器,最早是百年前一位萨满法师所供奉的圣物,后来萨满法师在自己的庙里坐化,寺庙坍塌,天珠也随之失去了音讯。”
“三年前寺庙再现于世,传闻里面有无数天灵地宝,各国能人异士纷纷前往寻宝却死伤无数,听闻最终只有四皇子与他身边的长生活着走了出来,而寺庙也随之关闭。”
说到这里,裴错玉已经听明白了。
小毒物坐起来,眼中满是狡黠,他意味深长的道:“原来,这个故事还需要我来告诉小四嫂吗……”
这就是长生与四皇子经历的幻境故事。裴错玉不知道,只能说他根本就不是长生,这是最基本的逻辑。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吗?
裴错玉淡笑着,半点没有被拆穿的惊慌失措,“那你觉得,长生到底是谁?我师兄吗?”
“我不知道。”
裴错玉的自信让卯简白无法判断,少年坐在榻上撑着下颌打量了一圈他的小四嫂,仍旧是看不出任何破绽,他的眼珠转了转,说:“长生是谁,这个问题应该是表哥该操心的事,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他状似随意道:“小四嫂可知道,昨日派杀手暗杀你的幕后主使是赵王,不过他一击不成应该也没空再管你了,因为当年那个萨满法师的坐化寺庙马上要再度开启了。”
裴错玉给自己倒了杯茶,迫不及待的反问:“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小毒物沉默了一瞬而后垮下了脸,看起来颇为郁闷,他幽幽的答:“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小四嫂。”
他本想以两人的恩怨将赵王祸水东易,交给小四嫂处理,结果一句话就被看穿了,不过倒也不要紧,卯简白坦荡道:“据说百年前萨满法师曾在寺庙里镇压过一条寄生蛊,这种蛊虫极为强大,子母蛊之间不仅可以替伤,还可以换魂。”
“子母蛊同时活着,两方的修炼皆是事半功倍;母蛊受伤可转移给子蛊,母蛊死亡可在子蛊身上重生,最妙的是……子蛊不止可以是人,还可以是动物、植物,甚至是一块石头,一张桌子。”
提起子母蛊小毒物的眼睛亮的惊人,那种一种难以掩饰的兴趣,他看着神色莫名的裴错玉,又黏黏糊糊的凑了上去,一边撒娇一边问:“小四嫂,你对这种蛊虫不好奇,不想要吗?如果能得到子母蛊,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也可以慢慢修炼成大巫,这岂不是太有意思了?”
裴错玉把玩着茶杯,斜睨了一眼少年,不动声色的道:“既然如此厉害,那他能转移咒术吗?”
“自然可以。”小毒物给出肯定的答案。
裴错玉的手微顿,“那的确有点意思。”他身上那个晦气的情绛咒,不能留了。他冷静的提出合作要求:“我可以转移赵王的注意力,但是我们要一起进寺庙。”他没有直说自己要母蛊,现在都是口头协定说了也没用,到时候还是要凭本身去抢夺。
“当然,”小毒物扬起笑容,一副乖巧的模样,“我绝对相信小四嫂。”毕竟无论他是不是长生,都绝对与长生有关系,对于寺庙探宝而言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卯简白好奇地问:“不过小四嫂要如何转移赵王的注意力?”
裴错玉从外面喊来一个小厮,指着那盒鲛绡道:“切一尺给丞相家的嫡次子送去,就说我要请他吃饭。”
小毒物:?小四嫂你好毒啊。
如今丞相权倾朝野,如果裴错玉来往密切,很容易打破现有四足鼎立的局势,赵王能眼看着他们联手吗?那必是不能。
不过,就可怜他的表哥又要被戴绿帽子了。
*
秦相听到四皇子妃给自家儿子送礼的消息时,不由得面露诧异,他朝小厮招招手,掀开盒子看了一眼,瞬间瞳孔地震。
一方面是震惊于四皇子妃的大手笔,另一方面是这礼物未免有些过于……嗯……
秦家二公子秦蔚是标准的正经读书人,一看到礼物简直差点跳起来,又是咳嗽又是抓狂,最后痛心疾首的训斥:“胡闹!这分明是送给小姑娘的礼物,为何送到我面前来?不正经,太不正经了,这个四皇子妃实在不是什么正经人!赶紧给我退回去!”
“退什么退,不能退!”秦相一把将盒子给摁住了,再看看儿子那张板着脸的俊俏脸蛋,霎时间露出了慈父的笑容,温和的唤他:“蔚儿啊,四皇子妃不是邀你泛舟吗,一会就赶紧过去,别让人久等了。”
秦蔚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看着他爹,“这这这……爹,你不会看不出他什么意思吧……!”
“爹知道啊,但那有什么关系呢?”秦相一本正经的说:“那可是裴氏一族的小公子,不是一般的皇子妃,他若愿意随时可以和四皇子和离,再给四皇子换个妻子,到时候与你再成婚,我们秦家可就有裴氏做靠山了!”
“您这是要舍了自己的亲儿子娶那妖妇啊!”秦蔚发出悲愤的呐喊。
他爹更绝:“别说是把裴小公子娶进门,就是他想娶你,爹都没有二话,直接给你送上花轿。秦蔚,爹劝你安分点去哄哄裴小公子,别让你爹做的太绝。”
秦相发出威胁的声音,就差明白,裴小公子看上你,你要是不答应,爹就下迷药把你送他床上去,这亲也得成!
只要能和裴家结亲,还愁他不能早日丞相变皇帝吗?
于是,鲛绡送到秦相府上后不仅没有给扔出来,不过片刻的时候,秦二公子还被他爹无情且亲手送到了四皇子妃泛舟的大船上。
彼时,秦相正和四皇子妃在里面聊天,秦蔚僵硬的船边木着一张脸,四皇子对这个皇子妃如此厌恶避之不及,可见这个人一定不仅丑陋而且性格恶毒,不值一提。
他现在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如果一会四皇子妃要非礼他,他还不如现在就从船上跳下去,保住读书人的名节!
这么想着,船上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身着苗服的少年走了出来,那少年极美,唇角还泛着好戏的坏笑,朝里面微微示意,“进去吧二公子,都等你呢。”
这人如此淫/荡无耻,肯定是四皇子妃身边的佞幸宠臣!一会他岂不是也要变成这种人?想到这里秦蔚心里一阵捶胸顿足,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然后艰难的转过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眼荡魂。
榻上的美人墨发雪肌一袭紫衣,细长的手指握着一卷不知名的书,眉眼间都是笑意盈盈,似是正在与桌前的秦相说话。
他朝帘子这边看了一眼,轻飘飘的一招手,如在唤自己的男宠般,却连含着笑意轻慢的嗓音都如此好听:“二公子,里面坐吧。”
唰——顷刻间,秦蔚的脸红了。
秦二公子闷着头迈着小碎步乖巧的走了进去。
读书人的气节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凑足万字~下一章会比较刺激~
第32章
深夜,旖旎的红灯笼点缀着大船的四周,映出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船上的小窗被冉遗贴心的关上,再回头,就见秦二公子身体笔直的坐在茶桌的一侧,他的唇抿着,神情绷的紧紧的,只是眼角的余光不住的瞥向裴错玉。
看一眼,唰的又收了回去,等会又忍不住偷瞄一眼,这一次却对上了美人含笑的眼,霎时间便彻底僵住了不敢再动。
裴错玉笑道:“勉强二公子这般正经人来陪我泛舟,真是我的过错。”
“……泛舟也可采风寻找灵感。”秦蔚结结巴巴的替他找补,“总在家里看书不就成书呆子了吗。”
秦相瞥了一眼儿子,心想你不就是个书呆子吗,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转性了。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对裴错玉道:“蔚儿只是脸皮有些薄,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要劳烦裴小公子多照顾了。”他喊的是裴公子而不是皇子妃,意思很明显了。
裴错玉喝着茶笑道:“我最近很喜欢湖赏风景,若蔚儿不介意的话,可以时常一起来散散心。”
“蔚儿”这个亲昵中带着些许暧昧的称呼,让秦蔚顿时咳嗽出声,手边的茶杯都被掉了下去,赶紧低头去找,拼命的掩饰自己的慌乱。
秦相不动声色的问:“就是不知道,裴公子对这一片风景能喜欢多久,四皇子又岂会愿意?”
裴错玉听懂了他的试探,他饮下一杯茶,轻描淡写的态度:“他若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走,族里适婚的公子小姐多的是能和皇室联姻的。至于我,我想成婚只是想要个知心的身边人,如果他不懂事,也是随时可以换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秦蔚,意味深长道:“我觉得蔚儿就很好,前途当不在陆承之下。”
秦相猛地看向裴错玉,眼神闪烁不定,陆承的前途就是皇位,不在他之下,这句话的意思几乎就是明示了,但他仍旧很谨慎,“倒是不知道,小公子还有这番野心。”
“裴氏一族只在乱世才会出山,秦相不如猜猜,我为什么要与四皇子成婚?”裴错玉朝他眨眨眼,不见正经,甚至还有些玩笑的意思。
但就这么一句话,就让秦相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随时早有预料,如今天下局势混乱,各路虎视眈眈,但有裴错玉这句话几乎就是在明说,乱世将至,江山随时可能会易主。那么,谁又会是裴氏一族辅佐的新一代皇族呢?
四皇子不知死活将人往外推,可他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无论真假。秦相当即承诺道:“如今裴公子最近有雅兴泛舟,随时可以让蔚儿陪同。”
裴错玉朝他笑着点点头,算是暂时达成合作。
叮铃铃——
来自苗疆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双琥珀猫眼闪烁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灵活的闪到裴错玉的耳边低声分享着,不多时,裴错玉点点头,唇角的笑意更浓。
他打开船上的木窗,向四周看了一眼,偌大的京湖上不知何时多了几艘船,到处都是笑声晏宴,他道:“秦相,看来今日不宜继续,那改日我们再聚吧。”
秦相眼神一动,老狐狸自然是很快便意识到被监视的异常现象,随即便约好了下次再见。
临走的时候秦蔚还有些不舍,不停地回头看美人,被抓包后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挽尊:“今日、今日见了很多美景,有不少灵感需要梳理,下、下次见面,一定将写好的诗送到裴公子手上。”说完便像个小兔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
四皇子最近心情很糟糕,他派去联系心上人的下属都没有了音讯,可他不想听如皇子妃又败了什么家、出去玩了什么之类的消息却接踵而至,陆承一怒之下呵斥了身边的幕僚:
“他喜欢吃喝玩乐就让他去!反正他也不过是这个家里、甚至是整个皇室的吉祥物罢了,管不了也不需要把他的消息都告诉我!”
幕僚刚想说自己觉得里面有异样,就被四皇子一句话给噎了回去,立刻什么都不敢再说,只能低头称是。
在陆承急到嘴上长泡的时候,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正在乐不思蜀。
裴错玉最近左拥右抱颇为自在,很快逛完了整个京都及方圆百里所有的娱乐场所,
又是傍晚时分,酒楼的包厢里,刚开窍的闷葫芦秦蔚正在念自己写的诗,明明是写给美人的,却紧张到要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念。
最恼的还是念到一半就紧张的说错了词,他顿了顿,隐约间听到了一声轻笑,回过头去时正好对上美人唇角噙着笑意,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精准的将目光投过来朝他眨了眨眼,带着一股你知我知的狡黠,似是在揶揄对方之前的失言。
……!
秦蔚一个激灵赶紧将视线移开,双手不自觉的牢牢纸张,努力克制自己的大脑不去乱想,但心脏还是不住的乱跳。
这个人、这个人比那苗疆少年还像苗族人……有点太蛊了,邪性得很。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那苗疆少年大大方方的推门走了进来,拍了拍秦蔚的肩,懒散的道:“秦二公子,你去里间躲着点,一会别被误伤了。”
“出什么事了?!”秦蔚一下就跳了起来,有些慌张,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挡在美人面前。
哪知美人比他淡定多了,裴错玉朝外面扫了一眼,淡声问:“他们等不了了?”
卯简白嗤笑一声,“还有三天就是寺庙重开的日子,他们可能想在那之前解决掉你,好一步昏招,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毒物那双琥珀猫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一种狩猎的兴奋气息。
裴错玉指了指里间,“蔚儿,乖,里面等着我。”
秦蔚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触及到裴错玉那双不容拒绝的眼眸,不知为何,他就听了对方的话,乖顺的走了进去,只是便走还边眼巴巴的看着美人,一副担心到不行的样子。
小毒物直接将人敲昏丢了进去。
啪——!
里门关上了,与此同时包厢最外侧的门也被打开了。
刺客的杀招与小毒物悠长的笛声同时响起,密密麻麻的蜈蚣、毒蛇从房间的四角蔓延至大门,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展开。
裴错玉平静的坐在中间的包厢里。
他知道,那批刺客必是引走小毒物的炮灰,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只会是他。
房间里一片安静,愈静,愈危险。危险的气息笼罩在四周,一步步收紧空间,一步步向他靠拢。
裴错玉静静地垂下眼眸看着杯中的茶,手中的杀招捏得很稳。
一道银光闪过。
来杀他的是一位剑修,雷霆的剑意带着不可阻拦的气势朝他劈下来。裴错玉毫不犹豫的祭出一道防御的符咒,而后就要抽空全部灵力使出致命一击。
可,他尚未动手,那剑修已经死了。
他被一根白骨般的手指从眉心穿透,吸走了全部的灵气与生机,如废料般倒在地上,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裴错玉的身体僵硬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形的束缚着,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阴寒的气息包裹着他,而后是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小师弟,每次见面你似乎都是这种狼狈的模样,真是可怜又可爱。”
“师兄又想我了?”
裴错玉动弹不得,他略一沉吟,无情的揶揄道:“还是说,师兄刚溃散的灵魂是刚拼好,就来找我了?”他说完便是一声闷哼,因为这个狗东西又发动了情绛咒。
身体被情潮填满,从腰间向四处蔓延直到手指都是酥麻的,裴错玉眯起了眼睛,他喘了一声,又被自己强行的压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声嘲笑:“师兄,被迫忠诚无法弑主就让你这么难受吗?平时没事也想来给我添点堵,真是孩子气。”
厉鬼低笑着,狎昵的吻在他的脖颈上,阴冷的气息与他纠缠中变得滚烫炙热,他说:“我并不急着弑主,甚至很担心我的主人被别人杀死,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太遗憾了?只是在那之前,我想收点利息并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