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俊,阴律无情,你和金鸡岭司事无视地府纪律,颠倒阴阳,玩弄权术,是乃大罪!】
“啪!”说着,惊堂木拍下。
下一刻,一只浑身是血的公鸡,被鬼差“碰”地扔到了田俊面前,听得外头的元溪吓了一跳。
田俊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大毛!
“大毛!?”田俊立刻扑上去。
元溪:“???”
元溪听到小舅叫大毛的声音,顿时探头去看舅舅喊着大毛的那只鸡。
被扔在堂前的那只鸡,没有了两三米的高大身形,也失去了浑身笼罩的不凡金光,它只有普通公鸡大小,一身本来很是漂亮的金色羽毛都黯淡打结,退成了金棕色,还布满血迹。
公鸡的眼神蒙昧不明,完全没有从前的灵动劲,别说和带着元溪的大金比,就是和之前和舅舅说话不理元溪的大毛比都有天差地别之分,它看起来就像是菜市场上一只普通的待宰公鸡。
元溪脑子一整个被弄晕。
忍不住瞅了眼带着他偷渡来的这只大公鸡。
虽然刚刚大金说过它不是大毛,还让元溪看他的羽毛,和当初带元溪来堂审的大毛完全不一样,但是元溪确定现在带他来的和当初带他来的就是同一鸡啊,就像是换了身体,但人还是那个人。
元溪瞅过去的时候,就见那只大公鸡也瞅了过来,和自己胳肢窝缝隙里的元溪一个对视,而后它再次安抚地拍拍元溪,示意他继续听审。
【不用喊了,它已经被抽离神骨,削去官职,现在和你见一面后,马上它就要被打入畜生道,重归蒙昧,重新修行。】
田俊听得心痛极了,看着为自己遭罪的大毛差点没哭出来,“是因为我贪财,利用在地府看到的未来敛财,你们才会去查大毛?”
【那倒不是,王判官自己东窗事发,所有他审核过的案件都被依律重审,才发现了毛司事在你和康阳事件中动的手脚。】
【虽然毛司事贿赂王判官逆改你牢狱之灾,又提醒你记起地府之事,但是你本人不知此事,也未曾利用先知为自己脱罪刑罚……】
“我知道!”田俊突然抢声道。
“是我从小教大毛要对我好,帮我发财,护我平安,它什么都不懂,做得事都是我唆使的,你们要罚就应该罚我,把我打入…畜生道。”若是不知世上有地府轮回,这话可能说得非常容易,但是田俊就被压在这地府之中,无数大鬼小鬼都看向了他。
堂前大官沉默了一下,【你可知,一旦入轮回畜生道,就会就此沉沦蒙昧,想再做人就难了,从此或颠沛流离受尽欺凌磨难,或困于方寸之间于屠刀下辗转求生,百世不得解脱。】
元溪听得心头猛跳,抓紧了大金的羽毛。
“……这不关大毛的事。”田俊似乎也心生了恐惧,咬着牙才让自己把话继续说完,“都是我惹得祸,你们要罚就罚我吧,放过大毛。”
这时,连带康阳也都不禁多看了田俊一眼。
【康阳,你觉得呢?】
康阳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愣了下脱口想问觉得什么,这件事需要他觉得吗?
似乎知道他的疑惑,桌案后的大官说道,【田俊欠你十年牢狱之刑,本来是以黑蛇噬心为罚,但是当时不知其中有金鸡岭毛司事和王判官沆瀣改命,王判官已经得到最严厉的惩罚。而你,关于此事,你是想要向毛司事问刑,还是想要向田俊讨债。】
呃这……
康阳皱眉陷入纠结之中。
田俊顿时出声道:“康阳,是我错手打死了你,你要讨债,自然是找我。我知对不起你,这些天我靠地府先知拉到了工程,赚了第一笔就汇了一部分给你妻儿老小,大毛和我们的事无关,你要报仇,就来找我,它只是一只鸡,你宰了它又能出多少气?”
田俊是真讲义气,为了他的鸡能做到这一步,也难怪他的鸡会为他做那么多事。
外面听审的鬼群众,闻言都感慨不已,鬼群中的大公鸡,更是用力地将胳肢窝下想要乱窜的小家伙按了回去。
康阳见田俊眼露恳求,脱口道,“大人,我还是选向田俊讨债,我觉得那黑蛇噬心之刑也可以了。当初我死期已至,是我自己强求王判官能网开一面送我还阳,让我能和家人见最后一面,安排身后事,我那时对此是心怀感激的。”
田俊听得立刻红了眼眶,明白康阳这一句话,不但帮他求了情,也是愿意放过大毛,“谢谢,谢谢。”
康阳心情复杂,似乎没想到这脾气暴躁的田俊,还会有这样感性的一面,扭开脸懒得看他。
头戴冠冕的大官翻阅生死簿,面上的表情变得平静起来。
【田俊,你是真的要替毛司事顶罪?你们因果相关,毛司事在工作上谨小慎微,所犯之错全因你而起,你确实可以顶这个罪,当然你现在也还有机会放弃。】
田俊最终没有犹豫,“既然它所犯之罪都因我而起,那就是怪我。”
大官翻看了半天后,将生死簿扔在一边。
【田俊,你是人类,尚有57年阳寿,不在地府刑罚轮回判例之内,所以暂免打入畜生道。如今你逆改命运,发家提前,会得到比原本更大的财富,既然你要顶罪,那么你现在有的一切,都可能会成为一场空。】
田俊已经做好了准备,艰难地点头。
【康阳,田俊命中该有一子,八年后,你刑罚结束,是否愿意投胎成他的儿子,向他讨债?】
康阳一听就愣住了,成为仇人的儿子什么的,下意识就觉得不太愿意,但是想到自己能再投胎成人就已经不容易了,康阳还是赶紧将自己的嘴给闭上。
田俊也愣了,也是纠结了一下,不过很快田俊就觉得这个判决似乎也挺好,一脸期待地看向康阳。
康阳:……
【好,既然愿意就行。田俊,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康阳如今已醒悟,与佛道有缘,他和你只有十年缘分,托生成你的孩子后,十年就会离你而去,将来会遁入空门,你们家到你就会断子绝孙,你父亲也会因此气出毛病来,不过这又是他的命劫了。】
断子绝孙?
气出病来??
田俊仿佛被惊雷劈中,呆在当场。
田俊他爹本就是个上门女婿,他娘李翠月生了三个孩子后,才轮得到他田俊传承他爹姓氏,把他爹高兴得什么似的,就指望他将来传宗接代了。
如果真到他这里就绝后了,确实会把他爹气出毛病来……
这一来,他可是要大不孝了。
田俊心中发苦,但是看着躺在地上的大毛,田俊只能垂下了脑袋,不管如何,还是先过眼下这关再说,大毛已经变成这样了,被剔去神骨,削去官职,若再沦落入畜生道,到时辗转于街场菜市之中,肉摊刀口之下,那才叫可怜。
田俊怎么也不能看着大毛落到那一步。
“只要大毛能不被投入畜生道,我愿意接受。”田俊认命地点下头时,忽然想起不对,“等等,十年后康阳和我无缘,难道是指他十岁时,会有人贩子将他拐走?他向我讨债,怎也要落入这种境地?”
康阳闻言脸色一僵,才想到这点。
【不一定,他目前福德不够承受你将来的财富,十年后他只是和你无缘了,可能会少小离家求学,也可能是在你离婚时被带走,亦或其他。】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一切缘法,看你们个人。】
第77章 转世轮回
解决了自己和康阳的恩怨, 田俊立刻看向眼前的大毛,忐忑地等着上头大官对它的发落。
“咯……咯咯。”大官单手一挥,仿佛有一道黑光与堂前鲜血淋漓的鸡纠缠, 很快,原本浑浑噩噩半死不活的大公鸡, 竟渐渐醒了过来。
“大毛!”田俊惊喜地看着大公鸡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伸手想要去扶它一把。
大毛此时好像恢复了一些灵智, 看着田俊时, 眼神中带着一丝丝闪烁的泪光。
上头大官发话道:【金鸡岭毛司事,已去神骨,已削官职, 本该打入畜生道重入轮回,但念在你工作尽职尽责, 且田俊为你分担了部分过错, 现判你转世为人。因你知法犯法,犯下过错, 你为人此生将颠沛流离,难得善终。这对你是个机遇,也是个难关,如果你能度得此劫, 看破红尘,砥砺修行, 这将是你破劫重生更进一步的机会,如果不能,也是你沉沦人世, 难脱轮回的开端。】
堂上的公鸡大毛弯下腰来, 向台前的大官躬身低头。
元溪从大公鸡的翅膀下往外看着, 听到说大毛也不用进入畜生道,而是要转生成人,松了口气,不过就在这时,元溪感觉到头顶夹着自己的大金低下头来,隔着翅膀用尖嘴轻轻啄了啄元溪的脑袋。
不痛。元溪挠挠头正疑惑之时,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听到了舅舅和康阳的心声。
‘太好了,大毛能够转世为人!’
元溪惊奇地看向舅舅田俊,发现明明舅舅并没有说话,但是舅舅心中因为大毛免入畜生道的喜意,似乎直接蔓延了过来,让他听到。
元溪刚挖了挖进了毛毛有些痒痒的耳朵,就发现舅舅的心声因大官后面的话又转喜为悲,忧愁起来,‘颠沛流离,难得善终,这也太惨了!要是我能打听到大毛转世到何处,将来找到大毛的转世就好了,到时也有能力帮他……这应该不算什么违法事吧。’
元溪默默听着。
很快,那边康阳的心声也进入了元溪的耳朵中。
康阳此时一脸佛系,对田俊他们怎么判已经不再关心,只正认真想着和田俊的十年父子缘分。
‘听说投胎前可以用力告诉自己,此生要做什么事,我一定要给自己提前加强暗示,以便投胎后能从小树立起早日离家出走、自力更生的信念,或者早点出家当和尚也行,免得时间到了我还沉沦在富贵乡里,会真的遇到人贩子,像那只鸡一样颠沛流离。’康阳心道,如果田俊将来很有钱,有钱到他无福消受,那指望田俊离婚且自己会被女方带走,很不靠谱啊,好好的有个有钱老公谁要离婚?田俊也不是那种多不是人的家伙,有点钱就要抛妻弃子,他还是得自己做点防范,靠自己斩断亲缘!
虽然康阳已经佛了,但是想到轮回重生后又是一世,要从孩童做起,他就觉得不能给下辈子的自己增加太多预置的困难为好。
元溪听着舅舅和康阳这对未来父子的心声,觉得有趣又有些奇怪,这是大金让他听到的?
为什么让他听到这些?
元溪抬头看了眼大金,大金也回看他一眼,对元溪眨眨眼。
【各自去吧。】大官一挥手。
“哗啦”田俊身上的锁链全数碎裂,他脱困后正想要上去跟大毛说几句话,留个转世后能相认的记号,结果一站起来却发现眼前的公堂和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田俊眼前最后的一幕,就是大毛和康阳都被牛头马面带下去的画面,隐隐还看到大毛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所有的一切好像一卷在倒带的录像带,随着田俊被扔出这地府地界,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在快速地从田俊脑海里消失。
……
元溪正听着舅舅想要去和大毛留暗号的心声,下一刻就发现舅舅消失不见了,探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案牍后的大官似乎在看着自己这边,仿佛在看着自己一般,元溪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
刚一缩脑袋,元溪就发现夹着自己的大公鸡动了,将他带出公堂。
只是出了公堂后,元溪发现大公鸡好像又带着他重新走进了公堂,元溪正疑惑着为什么要这样走进走出的,回头竟发现自己和大公鸡好像还在原地没动一般,此时又再次走进公堂的,好像只是被分出了一缕影子似的。
没等元溪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大公鸡又使出了什么发出,却见前头已经出现了大毛的身影,还有押走它的牛头马面。
和康阳不同,大毛似乎已经受完了刑,在判决下来后,就要上路了,如今公鸡大毛正被牛头马面带向转轮台去投胎。
离开了公堂,押着公鸡大毛的牛头马面,倒没了之前铁面无私的模样,反而和大毛唠了起来,唏嘘道。
“毛司事,你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此去转世为人,虽有苦难,但也算跨越了一大步,以后若能早日醒悟,修行有成,福德定然远胜从前。”
“咯。”公鸡咯了一声,似是回应。
元溪发现,小房子那么大的一只公鸡大金,前头的牛头马面好像没注意到似的,任由他们就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很多排队在等待投胎的鬼魂飘在附近,被维持秩序的鬼差敲打着不准插队。
很快,元溪被带着一路跟大毛跟到了转生台上。
这片转生台非常庞大,像是一个如同城市般巨大的池子,池子里却没有水而是发出各种不同的光,分为六道六种不同的光,人道路上这里的光,带着一种暖黄色,似是一种蕴含着人间烟火的光芒。
周边还有冷清极致的白光,惨红的红光等等,则是其他几道轮回之地。
元溪一路左瞧右看地见着世面,突然想起当初他背着李狗蛋去找身体时,李狗蛋说过的话,元溪心里嘶了一声,难道自己的小伙伴莫非也是来过这里的?或许还来了很多次?
忽然地,元溪又想到了他自己。
他也有前世吗?他前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特别威风的大将军,又或者干脆是神仙下凡,来和李狗蛋这个小伙伴一起征战妖界哈哈哈,元溪陷入美好的畅想中。
大毛走上那转轮台的人道路后,在人道光笼罩下,渐渐褪去了一声毛发,消失了尖牙利爪,从公鸡变成了人的模样,变成了一身是伤的男子。
元溪一眼就看到他胸口上深深的血口,几乎贯穿胸背,仿佛是要将它从中锯开般,两肩琵琶骨上,也有两道贯穿伤,应该是不久前刚遭受了极为惨烈的酷刑。
站在人道转轮台末,牛头马面和已现人身的大毛告别。
“毛司事,人间业报劫数各有缘法,日后切勿再被红尘所迷,兄弟们送你到这里,祝你早日找回自我,勿再犯错受罚,去吧。”
下一刻,元溪看着大毛告别完,进入了人道转轮池中,被那带着人间烟火气息的暖色光吞没。
“什么人!”
送走大毛的牛头马面忽然回头,好像是这时才发现了元溪和带他过来的大公鸡一般。
就在被觉察的一瞬,元溪发现自己和大公鸡唰地回到了之前的公堂门口,一路上走过的影子仿佛倒退回来一般,回到了刚刚离开公堂之时,好像根本未再踏入过公堂内一般。
刚这么想着,元溪就感觉夹着自己的大公鸡一提翅膀,一副溜了溜了的模样,飞快地离开了公堂门口。
·
一直到离开那座城,元溪终于被大公鸡放了下来。
元溪活动活动有些发僵的手脚,抬头看向眼前散发着金光的大公鸡,似懂非懂地问道,“大金,你说你不是大毛,但是你之前用了大毛的身体,那现在的大公鸡,也不是你的身体吗?”
大公鸡点点头,一脸孩子聪明的模样,伸出翅膀拍了拍元溪的头。
元溪期待地看着眼前神气的大公鸡,“那大金你是谁啊?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我好喜欢你啊,我以后可以再找你去玩吗?”
大公鸡歪头想了想,随即又伸出翅膀,点了下元溪的额头。
这一点,仿佛在元溪的脑海中放入了大量的画面,元溪突然看到了妈妈在一间庙里的场景。
妈妈跪在神像下的蒲团前,正在叩拜,看到元溪,李丽葵愣神片刻后顿露喜色,冲着元溪招手道:
“快来铁头,我给你认了个干亲。”
这一幕非常熟悉,元溪确定自己曾经见过!
元溪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妈妈身后那尊好大的神像,神像发出强光,仿佛太阳一样耀眼,光芒如同记忆中聚成了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从巨大的神像里走了下来。
走到元溪面前。
元溪瞪大双眼看着那个浑身金光的人。
“干爹!?”元溪下意识地叫出声来,这次都不用他妈再催促。
就在元溪叫出干爹的一刻,元溪眼前的幻象和周围阴曹地府都消失了。
在一片蒙昧梦境中,元溪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拍了拍,眼前那道被金光笼罩着的身影,元溪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透过那金光,只觉得好像看到了地府的那只大公鸡露出满意的神色一般,还冲他点了点头。
呀,真的是他的干爹!
元溪激动坏了。
这么说,他当初认亲是认成功了?
元溪顿时想起了那个印章,就是在神婆说让自己去捡红包时捡到的,当初他没捡到红包,再加上没有随着梯子走到最后,就以为认亲没成功呢。
后来黄黄说印章老值钱了,等于好多个一元巨款时,元溪隐隐想起过这事,只是因为被狗蛋分散了注意,很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干爹!”元溪欢呼着扑过去。
·
就在元溪从地府消失的一刻,李昙被小火车拉着正好来到了那座元溪刚刚离开的城外。
小火车停在了元溪消失的地方。
“铁头呢?”李昙左右看看,没见到元溪人影,皱起眉来。
李昙和小火车一样感觉到了元溪的气息,好像刚刚人还在,这会儿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难道在城里?
李昙见找不到人,干脆握紧了小火车的方向盘,沿着元溪留下的气息一路闯进城中。
“什么东西!”
城门守卫惊怒于这胆大包天的闯门怪。
“拦下!拦下!”
李昙来得突然,城门守卫都有些错不及防,他直接加速碾了过去,小火车呼呼撞进城中,守城的鬼怪只来得及朝火车叉了几叉子,城内小鬼更是惊恐地呼号逃散。
车子一直开到公堂前,仍然没有找到元溪的气息,李昙又架着车从城里开了出来。
转悠了一圈,确定元溪好像已经从这里离开了,李昙干脆拍拍屁股架着小火车走人,准备去别地找去。
这时,城中骚乱已经惊动了锁拿恶鬼的强大鬼差,然而没等这些鬼差怒而追出,城内似乎有一道声音叫停了他们,任由那嚣张的身影离去。
·
田俊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来脑子就是一糊,感觉好像梦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大俊醒了!”
“他醒了!大俊!”
李翠月和李丽云立刻扑到了田俊身上。
田俊这时才诧异地发现,他妈和他姐都在,周围还有他的朋友们,这是怎么了?
“妈,你们怎么也来了?”田俊声音沙哑,一出声就觉得一股要将自己掏空的饥饿感袭来,仿佛好些天没吃过饭了似的,而朋友的下一句话也印证了他所想。
“大俊,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你朋友说你已经昏迷了两三天了!”李翠月摸着儿子的脸。
两三天?田俊一脸懵,下意识地回想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什么梦,梦的内容却一点印象都无了。
田俊皱眉摇摇头,最早发现他不对的朋友说。
那天发现田俊没来工地,电话也打不通,他去看田俊,见田俊迷迷糊糊好像犯困,时不时也能应自己两声,就以为田俊可能是喝多了还没酒醒,给他带了点盒饭让他在家休息就离开了,谁知田俊接下来两天也一直那个样子。
有人叫就睁着眼,没人叫就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看起来跟失了魂似的整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