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有点恍惚，不知道是睡了一个小时还是一整天。
　　走到客厅的时候喊了一声：“谁啊？”
　　门外的金如山松口气，他以为成嘉澍干傻事了。
　　成嘉澍听到金如山的声音，打开门，看到衣服上满是水渍的金如山。
　　“金老板，你怎么来了？”
　　金如山有些严肃：“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睡着了，手机也关机了。。”此时的成嘉澍头发乱做一团，眼神迷离。
　　金如山眉头紧蹙，咬着声音说：“我以为你……！”
　　昨天妹妹金明月回到家，跟金如山说剧组突然放假，到了晚上又说放两天假。
　　金如山觉得奇怪，给成嘉澍打电话是关机的，问姜薇和罗凡，都说不知道，成嘉澍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只说休息两天。
　　金如山想到他最近的状态，因为拍电影不满意焦虑成那样。
　　他们这些搞艺术的心思都细腻又敏感，这些年娱乐圈因为压力得抑郁症的这么多，选择离开人世的也不在少数。
　　想到这些，金如山坐不住了，天亮就去别墅找成嘉澍，又去找剧组工作人员的电话。
　　大家的回复都一样，说好放假之后成嘉澍就不见了。
　　慌神了一整天才在他家里找到人。
　　“金老板……你怎么了？”成嘉澍也有点慌神。
　　难道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要接着问，发现金如山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眶还微微泛红。
　　成嘉澍也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视片刻，成嘉澍注意到他被冻红的耳朵，伸手去拉他的手腕。
　　“金老板，外面冷你先……金老板……”
　　成嘉澍被拉入一个怀抱，他呼吸着金如山身上的淡淡烟草气味，猜想他应该抽烟了。
　　“对不起啊。”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他好像有些难过。
　　金如山一直沉默着，直到听到成嘉澍说对不起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的拥抱是是逾越了。
　　他松开成嘉澍之后看他仍旧迷糊的脸，终于轻轻地笑一下。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成嘉澍转身看窗外，有些不确定：“难道是一天一夜？”
　　“一天两夜，现在是凌晨了，我们找了你一天，担心死了。”
　　成嘉澍以为是傍晚，没想到是凌晨。
　　“我想着放松好好睡一觉，手机就关机了，害你们担心。”
　　说完成嘉澍反应过来：“担心？担心什么？”
　　金如山想说担心你自杀，但是看成嘉澍这个样子，倒是说不出来。
　　时候反省一下，想想也是，五年前那么大的事情他都熬过来了，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困难，他怎么会自杀呢？
　　他是那么真诚又坦荡的人。
　　成嘉澍抬脚把门关上，注意到金如山头发也有点湿：“外面下雨了吗？”
　　金如山：“下雪了。”
　　“真的？”成嘉澍听完，往阳台跑，外面果然是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此时还在簌簌下着大雪。
　　金如山跟过来，在后面偷偷看他的脸庞。
　　洁白的雪景反射着朦胧的光，映照在成嘉澍的脸上，脸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金老板，”成嘉澍叫他过来：“你看。”
　　金如山走过去，看到他手心里有一片冰，是从阳台月季的叶子上拿下来的。
　　金如山想伸手去碰一下，可刚碰到就化掉了。
　　“化掉了。”
　　成嘉澍让出位置来，让他自己摘一片。
　　其实金如山对叶子上的冰是没有什么兴趣的，都三十好几了，谁还玩那个。
　　但是成嘉澍这么感兴趣，像分享宝藏一样跟他分享这么幼稚无聊的事情，他又觉得，这可能真的有自己没有发现的趣味和美好。
　　金如山轻轻从叶片上剥下一片晶莹剔透的冰叶子，抬起来对着窗外微微的晨光打量。
　　此时对面的楼的奶奶起床打开了阳台的灯。
　　灯光透过冰莹叶片，它看起来真的就像儿时梦中穿过山谷洞穴寻找到的宝藏。
　　“好看吧。”
　　“好看。”
　　大雪还在下，两人站在阳台受冻观赏雪景。
　　金如山看成嘉澍穿得少，特地靠近一点贴近他。
　　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眼神也时不时往成嘉澍的脸上飘，金如山的内心有难以抗拒的情绪。
　　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如果你看见他会笑，那就是喜欢。
　　金如山心想，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家人们，这说不是小情侣谁信啊！
　　感谢投出地雷的老板：Juno 2个；阿露路君、1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老板：陈花花 162瓶；追着太太吃饭饭 70瓶；嘟嘟嘟 36瓶；某某赛里斯 20瓶；一颗小白菜 14瓶；白糖馒头 12瓶；64894068、falll 10瓶；赵浅予 9瓶；醒时梦逝 6瓶；七耶、夜之砂牙、竹恽、冻柠配红茶 5瓶；叮叮噹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小玉山 4瓶；江棠、昭奚旧草 2瓶；行走江湖不留名、komorebi、兮虞、女人类、云落风起、柚子会好好学习的、落萧、过客、、作者你该更新了、战哥弟弟爱你、泠风君、心疼男人倒霉三辈子 1瓶；
 
 
第27章 
　　雪一直下到中午, 成嘉澍给金如山和自己煮了面吃，和他讲了自己的休假计划。
　　他只是想要放松几天，好好品味一下柳彦之的干货, 理清楚拍摄的进度和电影的整体风格。
　　三天的假期已经睡过去一天，还剩下两天，成嘉澍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首先，我要把导演给我推荐的几个片子看完, 还有他给我的他自己做的手记，这是一天, 可能还不够。”

　　成嘉澍扯一张纸巾擦擦嘴：“还有一天我要重新通读剧本以及前面一个多星期拍摄的片段，考虑一下哪些可以用，哪些需要重拍。”
　　很好, 没有可以留给金如山的时间。
　　成嘉澍像是打了鸡血，吃完午饭就准备开始看。
　　结果笔记本充电线忘了带回来，家里的电视还开不了机了。
　　金如山看老天给他机会, 提出建议：“我家有家庭电影院，要不要去我家里看。”
　　成嘉澍想家庭电影院比自己抱着笔记本看要沉浸很多。
　　“谢谢金老板！”
　　成嘉澍有时候怀疑, “谢谢金老板”这五个字已经在他的血液里流淌，不然怎么会天天都在说谢谢金老板。
　　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家里，成嘉澍也不用背电脑，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成嘉澍以为的去他家是之前去过的别墅，没想到金如山带他去了自己公司附近的那个公寓。
　　到了地方成嘉澍一看：“这里——”
　　“怎么了？”金如山正准备开进地下停车场。
　　成嘉澍：“几年前赚钱的时候也想过要买这里的房子。”
　　“买了吗？”
　　“没有, 太贵了，我拍文艺片赚得也不多，那时候年纪小, 也没有什么代言。”
　　金如山还大概记得这套房子的价格, 确实不便宜, 比成嘉澍的违约金还要贵上许多。
　　但是房子住起来是舒服的，周边的商业配套齐全，闹中取静，一层一户，安全和隐私都很有保障。
　　每当夜幕降临，从落地窗看出去，夜景很不错，而且那种俯视整个城市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成功人士。
　　——刚住进来是这样的，后面基本就是加班回家倒头就睡。
　　“应该还是有二手房源的吧。”金如山想。
　　在到金如山家门口之前，成嘉澍并没有觉得来金如山家里借用家庭电影院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两人是非常好的朋友了，至少在他认为。
　　但是在走出电梯，看着金如山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输入密码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怎么会来金主家里呢？
　　网上的八卦在继续，他们双双被工作人员拖出汗蒸室的照片还在四处流传，成了商娱两届的下饭笑话。
　　他居然没想着避嫌，还过来看电影了。
　　“进来吧。”金如山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
　　成嘉澍低头一看，H家的丑拖鞋，在家走走也要踩几千上万块的鞋子吗？
　　金老板果然是个时尚大拿。
　　只穿贵的，不穿对的。
　　成嘉澍把脚放进去，好大的一只鞋子，他42码的脚在这只鞋子里显得特别袖珍。
　　金如山的这个房子应该是重金请人装修过的，一开始是新中式的风格，但是在后面居住的过程中添加了许多他在外面花钱张罗来的装饰物件，时间一长变了模样，现在可以称之为“金老板风”。
　　比如这边墙上挂的是现代油化，那面墙上就是一副古代名家真迹。
　　这边摆着暴力熊，那里还有个纯金弥勒佛像。
　　总而言之，很符合金老板的身份和品味。
　　成嘉澍一时间很痴迷的欣赏着金如山的房子，这里视野极好，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老城的古建筑，附近虽然有高楼，但是朝向和采光都很好。
　　他站在茶几旁边，看着上面摆放的财经杂志和青年文摘，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不觉得这样的金如山有什么不好。
　　相反很有自己的特色，是有一点可爱的，在兴趣爱好上这么认真的“割裂”的金如山，比很多人都坦诚。
　　“喝什么？”
　　成嘉澍转身，看到金如山左手拿着巧克力牛奶，右手拿着红酒。
　　果然很割裂，个性值拉满。
　　因为待会还要认真的看电影，所以成嘉澍选择了牛奶。
　　“金老板，就你自己住在这里吗？”
　　金如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巧克力牛奶，看来是真的很爱喝这个。
　　他走到成嘉澍身边一起看着外面：“嗯，因为这里离公司近，方便回来睡觉。”
　　“你家真的好大，感觉客厅都比我家房子所有房间加起来都大了。”
　　成嘉澍用心夸赞。
　　金如山见他一直在看房子，一定是很喜欢，于是提出：“带你看看房子？”
　　好像一个中介。
　　成嘉澍笑着摆手，觉得不礼貌：“不用不用。”
　　“看看喜不喜欢嘛。”
　　“反正我也买不起，不用了。”
　　金如山听了这句话，微微弯腰盯着成嘉澍的眼睛很认真地说：“现在买不起，不代表以后买不起，你以后会火会赚大钱的。”
　　成嘉澍本想打哈哈笑过去就算了，但是金如山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他在很认真的肯定自己，鼓励自己。
　　成嘉澍笑出来，弯弯笑眼藏在略长的额前碎发下面，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说得对！我妈给给我算过，说我28岁的时候会发大财！”
　　于是成嘉澍就开始和金如山开始参观这个他以前看上过的房子。
　　首先是卧室。
　　成嘉澍挠头，怎么一来就是卧室啊，忍不住想起上次在爸妈的房间找睡衣不小心摔到床上去的事。
　　还好，金如山的卧室非常大。
　　甚至是有点太大了。
　　房间正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床，成嘉澍脑海里浮现出“清晨总裁在他八百平米的床上醒来”的古早文学。
　　“我平时就睡这个房间，这里有个阳台，傍晚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看到上北市的日落。”金如山说着，观察成嘉澍的表情。
　　成嘉澍脑袋里都大床，囫囵点头：“真好真好。”
　　金如山又介绍：“你看这个地毯，是我去国外出差淘的，据说是纯手工设计款，是不是很漂亮。”
　　成嘉澍低头看床边的位置，确实有一张很特别的地毯，成嘉澍以前看展的时候看到过。
　　是一个阿根廷的艺术家创作的苔藓系列，想买她工作室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看来是花了大价钱。
　　“好漂亮，”成嘉澍抬头看金如山：“你好有品味。”
　　成嘉澍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他说我有品位。
　　金如山仿佛是打了肾上腺素一样，拉着成嘉澍去看他最得意的地方。
　　——衣帽间。
　　成嘉澍站在衣帽间里想，这真的不是剧组的服装间吗？
　　一眼看过去，衣帽间分成了三个区域。
　　一个是金如山的挚爱，大牌的秀款和充满个性，但是不知道到底哪个场合能穿的设计师品牌，以及他最爱的假貂们。
　　一个是商务专用，虽然一眼看过去都长一个样子，但还是买了几十套的西装们。
　　一个是家居装，是成嘉澍比较喜欢金如山穿的类型，黑白灰为主的休闲款。
　　“怎么样？”金如山献宝一般，期待成嘉澍的回答。
　　成嘉澍笑：“很丰富！”
　　确实很丰富，比明星还要多。
　　还有专门放置他不常穿的鞋子和包的架子，可能是因为金如山并不穿运动类型的衣服，鞋子相对正常。
　　不然那些奢侈品牌出的丑厚底运动鞋可能都会出现在这里。
　　金如山往里面走，在秀款那一面墙看着，突然看到好几套不太适合他的气质的衣服。
　　“你看这个怎么样？”
　　是那种年轻爱豆走红毯会穿的款式，成嘉澍的衣品比较朴素，并不适合他。
　　但还是说：“很好看！”
　　“那送你了，崭新的，今年春季秀款。”
　　“不了不了。”
　　“别客气，这里面喜欢的你都可以拿。”金如山热情到成嘉澍害怕。
　　成嘉澍如临大敌：“不用不用，金老板，我整天泡在剧组，穿个军大衣就够了。”
　　见金如山还不想放弃，成嘉澍只好拿出正事来：“已经两点钟了，金老板我想那个……”
　　“啊？”金如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成嘉澍双眼放光：“你的家庭电影院啊。”
　　果然，他心里就只有电影！金如山在心中怒号，但还是带路去了那个房间。
　　成嘉澍走进去，里面大概有三十平米左右，位置有六个，看起来崭新到像没有用过。
　　再往前走，看到了放映设备。
　　“哇，这是您自己设计挑选的吗？”成嘉澍问。
　　几乎是全线的JBL，还有部分是索尼，都是在影像音响界很厉害的品牌。
　　金如山看他兴奋的样子，笑着说：“没有，都是设计师挑选的。”
　　成嘉澍：“装得真好。”
　　“是吗。”金如山双手插兜，很自豪。
　　有钱就是好。
　　其实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只是告诉设计师按最好的来，钱不是问题。
　　那会儿二十岁出头，想着自己住了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多看电影陶冶情操，就在家里装了一个家庭电影院。
　　但实际情况是那几年公司转型，又要开拓海外市场，他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了好多年，直到这几年公司才算稳定下来，他的情操也早已经碎了。
　　成嘉澍搜索了柳彦之推荐的那几个电影，有两个他已经看过，就从没看过的开始。
　　“金老板，一起！”成嘉澍邀请他。
　　金如山已经很久没有看电影了，没想到再看居然是跟成嘉澍一起。
　　好像也不赖。
　　——金如山指的是和成嘉澍一起看电影这件事。
　　电影本身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金如山强打着精神才忍住不闭上眼睛，到底是谁在喜欢这些电影，不敢说是晦涩，简直就是看不懂。
　　又长又慢的镜头，大量的远景和特写镜头，台词也很少，配乐几乎没有。
　　甚至还有一部电影是黑白的，金如山认真的数过，整整八分钟没有一句台词。
　　“八分钟啊！！我的人生有几个八分钟！”金如山在心中哀嚎。
　　他偶尔悄悄转头去看成嘉澍，他一言不发的认真看着，在这个漆黑的电影室里最亮的不是屏幕，是被屏幕光映衬得更加明亮的成嘉澍的眼睛。
　　这时候第二部 电影结束，成嘉澍在换第三个，他一边操作一边转头跟金如山说话：“怎么样？” 
　　金如山点头：“好看，好看……”
　　成嘉澍回头继续操作播放，嘴里说着：“金老板，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电影。”
　　因为之前说过唯爱《战狼》。
　　金如山没来得及说是有一点看不习惯的时候，成嘉澍又开口了。
　　“没想到你也喜欢文艺片，真的好难得。”
　　成嘉澍弄好之后往座位走，一边走一边用满是赞赏的眼神对着金如山说：“你好有品味。”
　　金如山笑：“还好还好。”
　　算了还是装一装吧，这也算个共同语言，他说我很有品味。
　　成嘉澍：“有时间我再给你整理一些片单，这种类型的电影我有好多喜欢的。”
　　金如山：杀了我！就现在！
　　但开口还是：“好啊，期待你的推荐。”
 
 
第三部 电影是一部很早的台湾电影，这个导演成嘉澍很喜欢，他的电影早已经全部看过。 
　　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那会只是单纯的观众或者演员视角，这次看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
　　观众视角其实是看一部电影最享受最舒服的视角，现在以学习的姿态来看更费心。
　　但成嘉澍迷恋这种感觉。
　　成嘉澍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块海绵。
　　他自己在路边的小水坑里将自己浸湿，踏上了寻找大海的路，然后柳彦之顺路载了他一层，路上给他灌了一点水，河边放下他，告诉他沿着这条河可以到大海。
　　成嘉澍现在就在入海口的河里畅游。
　　他不断地汲取着水分，让自己变得更加饱满。
　　浮出水面看看岸上，金如山开着豪车在河边，告诉他累了就可以上车。
　　电影一开始，成嘉澍又不说话了。
　　这个电影大概是更早期的作品，金如山看得昏昏入睡，时不时要动一动换个姿势才能保持不睡过去。
　　这一看就到了晚上六点多，金如山实在是有点熬不住了。
　　他用食指轻轻戳成嘉澍的胳膊：“饿不饿？到饭点了。”
　　成嘉澍回过神来，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了一下。
　　“饿了。”
　　金如山如释重负，挺直腰板：“那我去做饭，你先看，饭做好了叫你。”
　　成嘉澍：“那我暂停等你。”
　　“不用不用不用。”金如山疯狂拒绝，脑袋一转说：“其实我看过了。”
　　成嘉澍想想，也是，他又不用像自己一样复盘电影的拍摄手法和节奏。
　　“好。”
　　“想吃什么？”
　　成嘉澍抿嘴思考片刻：“吃□□。”
　　“……”黑暗中，金如山耳朵逐渐变红，点点头说：“好。”
　　成嘉澍心思全在看电影学习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如山此刻的尴尬和身体某处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