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尘道长睁眼看着谢璲，眼中满是无奈：“小友你问我这二十五年为何毫无作为，任由无启教发展……可你不知道，在上清派掌教的命令下，所有玄门中人修为高深者都要在门派避世修行，非必要不得下山。玄门符箓三宗全在上清派掌教的掌控之下，就连贫道想清理邪修，都需要请求释教友人帮忙。”
　　“直到今日，得知无启教和上清派掌教有关，贫道这才明白他为何让所有玄门中人避世……”
　　想起自己在督察局看到的那些无启教邪修作恶的卷宗，乾尘道长脸上的表情更加沉痛。
　　“在师兄去世之后，我的情报来源就消失了。因此，我只好专心干扰天象，阻止上清派掌教召唤白虎胎煞。”
　　“直至两个月前，师兄传授之法已到达极限。人类是不可以强行更改天象的，能做到的只有拖延。但拖延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现在已经到了那个极限点，凶星即将现世，时间节点就是五月一号……这也是贫道为什么冒着被上清派掌教质疑的风险，亲自下山寻找灵子。”
　　乾尘道长目光灼灼地看着谢璲：“贫道希望灵子能带领玄门对抗即将降世的白虎胎煞。”
　　被乾尘道长盯着，谢璲有些不自在。
　　上一任白虎胎煞没消散的情况下，是不会再有白虎胎煞降世的。乾尘道长想让灵子对抗白虎胎煞……难不成让他左右手互搏吗。
　　不过，上清派掌教对玄门的掌控比谢璲想象中还要强。虽说玄门中人很少，但能让这些修为深厚的人听从他的命令行事，这掌教的影响力真的很大。
　　谢璲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
　　如果无法在演唱会上把上清派掌教抓住，接下来那家伙肯定会龟缩在玄门之中。到那时再想抓住他，以他对玄门的掌控力，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乾尘道长不知道谢璲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能找到你，也是多亏了师兄……”他视线远望，仿佛又看到当年谢同尘与他说话的模样，“师兄说，等他带灵子回玄门之时，会让灵子拜我为师。”
　　“贫道找的不是灵子，而是和我有‘师徒缘’的人。”乾尘道长看着谢璲，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依稀能从这抹笑意中，看到他年轻时与自己师兄斗智斗勇的狡黠活泼模样。
　　“灵子命格虽然被师兄遮掩得很完美，但我寻找灵子并不是推演灵子的命盘，而是根据师兄那一句话产生的微弱因果，我推演主体是师兄。”
　　“贫道如此着急寻找灵子，不仅仅是只有灵子才能带领玄门度过接下来的劫难，还有就是，只有和师兄朝夕相处的灵子才知道师兄死前发生了什么……”
　　乾尘道长看着谢璲，站起身对他作了一揖，正色道：“贫道真正的请求，是想请灵子告知我师兄的死因，这对我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章，不确定时间，不用等，可以明天再看。
　　这两章写得挺痛苦的，删删减减很多遍，下一章还没修好。
 
 
第121章 牛头马面
　　听乾尘道长问及谢同尘的死因, 谢璲瞬间攥紧了拳头，平整的指甲完全嵌入掌心的肉里。
　　谢璲努力保持声音镇定, 回避道：“逝者已逝, 就算你知道死因，那又能做什么。”
　　谢同尘的死亡是个意外，他本不该那么早离世的。
　　而且这个意外和谢璲有关。
　　谢璲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轻声说道：“……夫物芸芸, 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 是谓复命。[注1]”
　　他知道的道德经不多, 只记得爷爷常念的那几章。因为每当爷爷念完之后, 都会指着里屋桌上的雕像骂, 谢璲很难不印象深刻。
　　乾尘道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谢璲, 接着往下说道：“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 妄作, 凶。[注1]”
　　这段的大概意思就是万事万物生长都有其规律, 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轮回。想要阻拦自然轮回的轻妄举止，往往会引出灾凶祸乱。
　　乾尘道长声音十分哀痛：“贫道并没有想要复活师兄的想法 , 只是想得知真相……师兄寿数，不该如此短暂。”
　　谢璲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迅速转移话题：“咱们还是先来说一下无启教的事情吧，现在有一件波及十万人安危的事情——我知道无启教召唤白虎胎煞的地点，他们准备十万人活祭, 希望你能帮忙。”
　　督察局被卧底渗透成了筛子, 上面还有信奉无启教的官员在拼命搅浑水。
　　督察局现在自身难保, 无法依靠，但乾尘道长这边的玄门势力可以合作……准确来说不是玄门，而是释教，应该可以通过乾尘道长找到释教合作。
　　释教弟子基本不入世，也不会下山历练。灵异复苏到现在，他们叛逃的邪修很少。相比于被邪|教头子牢牢把控住的玄门，释教要值得信任许多。
　　从乾尘道长刚才的表现以及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情报来看，他是站在自己爷爷这边无疑。
　　因乾尘道长对白虎胎煞很忌惮，谢璲不准备把所有事都对他和盘托出。如果只是与乾尘道长合作处理演唱会的事情，应该还是靠谱的。
　　听谢璲说出十万人活祭的事情，乾尘道长愣了下，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十万人活祭？！坎无师兄真是疯了……”
　　乾尘道长的表情异常凝重：“还请小友告诉我这场祭祀的地点，这件事必须提前制止，事关如此多普通人的安危，决不能让这场活祭办起来。”
　　谢璲摇摇头：“不能制止。就算提前停止了这场活祭，上清派掌教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也知道他对捉住白虎胎煞的执念有多深，这种重要的祭祀他肯定会有一个备用计划。。”
　　看乾尘道长还想说什么，谢璲示意他先听自己说：“放心，我并不是把这十万人当成诱饵，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开始筹备这件事了，我会保证在场所有普通人的安全。现在这场活祭我们知道举办地点和规模，但无启教不知道我们已经获得了情报，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如果提前破坏会场，会让无启教提高警惕，我们将很难再得知活祭的信息……到那时，那场活祭的普通人将会毫无生路，伤亡不可估量。”
　　乾尘道长面露思索之色。
　　“我将这件事告知你，是想要与你合作，提高这件事的成功率。”谢璲看着乾尘道长，声音十分严肃，“想要抓到上清派掌教，想要彻底铲除无启教，只有这一次机会。”
　　现在的上清派掌教对他毫无戒备之心，从他只派出两个人来鹭岛大学袭击他就能看出，上清派掌教并不知道他就是白虎胎煞。
　　当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之后，再想捉住上清派掌教就难了。
　　沉吟良久，乾尘道长点点头：“贫道一会儿就去联系释教中人。”
　　话音落下，他对谢璲伸出手。掌心处的道韵金光突然变得异常刺眼，那些金色流光飞速交织凝实，一张符咒竟凭空出现在了乾尘道长掌心上方。
　　他把这张由他自身道韵凝结而成的符咒交给谢璲，对他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小友不必现在就把活祭的具体地点告诉我，等我准备完毕，会主动联系小友。我们之后可以用此符传音联络。该符咒可以反复使用，我们交流的信息也不怕被人拦截。”
　　谢璲伸手，准备将那道符咒接了过来。
　　还没接触到那道符咒，他脖颈处的玉佩就隐隐发热，紧接着那阴阳玉佩竟自己掉了下来出来，将那符咒吞噬掉了。
　　谢璲条件反射地抓住下坠的玉佩，拿着那玉佩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人家用修为凝结出来的符咒，然而被这玉佩吞掉了……如果他再跟乾尘道长要一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感受到了玉佩上的幽冥气息，乾尘道长抚掌笑道：“小友深得地府看重，它这是怕贫道暗算你呢。”
　　乾尘道长看出了谢璲的疑虑，解释道：“放心，就算符咒被这玉佩吞掉，功效也不会打折扣的。当贫道想要联系你的时候，传音符会从玉佩中出现。”
　　谢璲这才放下心来。
　　乾尘道长的对他拱了拱手：“那贫道就先行离去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叹息道：“不知等无启教的事情结束后，小友愿不愿意与贫道再来一次长谈？贫道想知道师兄的死因……师兄的事，已成了我的心结。”
　　谢璲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先安抚住乾尘道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把困难留给未来的自己。
　　乾尘道长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好像不怕谢璲会食言。
　　在离开之际，乾尘道长又多嘱咐了一句：“对了，小友，贫道在鹭岛大学之时，注意到你与全真道的离清道长走得比较近……”
　　谢璲也想起在翔安校区，乾尘道长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事情。
　　原来他那时是在介意离清道长？
　　乾尘道长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劝道：“小友还是不要与修心之人走的太近，他们有时为求本心，行事风格可能会有些偏激。他们的喜怒憎恶无常，完全没有踪迹可寻。他们只要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是为了他人好，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直接执行。那不讲道理的修心之法……贫道害怕你与他走的太近，他可能会伤害到你。”
　　能听得出来乾尘道长努力在用一种客观的口吻来提建议，但谢璲还是听出了他对全真道的不喜。
　　全真道和正一道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算了，玄门的矛盾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璲又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得到谢璲的回应，乾尘道长这才肯放心离开。
　　笼罩在草棚之外的金色道韵缓缓退去，乾尘道长又对谢璲拱了拱手，下一瞬，他的身影就直接消失在了草棚之中。
　　谢璲有些羡慕。
　　玄门的缩地成寸符真好用啊，如果他也会这符的话，可以省下很多在路上浪费的时间了……最重要的是还节省路费。
　　可惜缩地成寸符是特别难绘制的高深符箓，寻常玄门中人就算能够绘制，也只会用在保命之时，绝不会如此奢侈地用它赶路。
　　不过这符咒对可以直接用自身道韵凝结符咒的乾尘道长来说，应该是很轻松的。
　　正是因为有这个缩地成寸符咒在，即使没有提前告诉乾尘道长演唱会具体|位置，谢璲也不怕他到时候赶不过来。
　　虽然乾尘道长离开了，但谢璲并没有走，依旧在草棚子里守着。
　　他还要等温泉旅馆老板回来。
　　那旅馆老板没让谢璲再等太长时间，十多分钟后，谢璲就注意到他的车从院门口开了进来。
　　谢璲对车辆型号不了解，也不会从车标分辨车子是什么品牌，能一眼认出旅馆老板的车，单纯是因为那辆车过于显眼的涂装。

　　不是谁都能有勇气像旅馆老板一样把车子涂装改成金闪闪的模样的，而且还在上面贴了好几排密密麻麻的水钻……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谢璲拎起身边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走到旅馆老板车辆停靠的位置。
　　蛇皮袋里面是刚才他和乾尘道长叠好的纸元宝，谢璲不放心把这些附着强烈信念的纸元宝单独扔在草棚子里……对活人来说这只是垃圾，但对鬼怪来说这可是两座金山。
　　谢璲怕没有他在旁看着，纸元宝会引来鬼。他很快就会离开这个旅馆，到时候鬼怪在这处温泉度假村作祟，骚扰到游客就不好了。
　　之所以没把这些纸元宝直接扔到阴阳间隙储存，是因为把这些元宝扔在阴阳间隙，和在大街上撒钱没什么两样。谢璲只是能控制阴阳间隙的出入口，可阴阳间隙并不是他的所有物，那里面还有很多鬼怪原住民。
　　旅馆老板刚把车停稳，就看到有个像是捡破烂的年轻小伙儿拎着两个蛇皮口袋走到了他车辆旁边，轻轻敲了下他的车窗。
　　旅馆老板现在正因为联系不上旅馆内的眼镜仔和睡袍男而生气呢，见有个‘收破烂的’居然这么没眼色，敢过来敲他车窗，他就更加生气了。
　　旅馆老板按下车窗，没好气地对谢璲喊道：“没瓶子给你，滚滚滚，一边呆着去，别妨碍我下车。”
　　刚吼完，旅馆老板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的车窗贴了防窥薄膜，坐在车内从侧面车窗向外看，窗外所有景物颜色都是深灰色。
　　当旅馆老板把车窗按下来后，他才发现，这个敲他车窗的‘收破烂’年轻人，他的双眼竟然是红色……而且他的瞳仁在缓缓分裂，诡异的重瞳逐渐浮现在那片血色之中。
　　旅馆老板永远无法从车上走下来了。
　　谢璲直接把旅馆老板拽进了阴阳间隙之中，然后手法娴熟地开始搜魂。
　　完全没有必要听他说些没用的废话，旅馆老板做过的恶事在眼镜仔和睡袍男记忆中显示得明明白白。
　　从旅馆老板这里，谢璲得知了其他城市售卖饿鬼胎减肥药的据点。
　　现在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五天，谢璲忙着准备演唱会的事情，就算他会分|身术也无法一下子处理这么多据点。
　　不过好在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饿鬼胎这件事全揽在自己身上。
　　谢璲拿出阴阳玉佩。
　　本就阴森可怖的阴阳间隙中突然出现了异常浓重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简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大片黑布，将整个阴阳间隙包裹得严严实实。
　　黑色山岩和猩红流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望不见边际的黑暗。
　　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的一切都是漆黑，空间感时间感全都消失，上下左右都是黑暗，仿佛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凝视黑暗的时间久了，会给人一种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错觉，意识将被这些无处不在的漆黑粒子裹挟至昏黑的虚无深渊，再也无法醒来。
　　纯粹的黑暗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在黑暗尽头，隐隐传出木屐敲击地面的声音，一道道瘦长飘忽的打伞身影凭空出现，摇摇晃晃地向谢璲走来。
　　他们手握破旧油纸伞，身披五彩碎布斗篷，头戴斗笠。斗笠边缘垂下来的黄纸血字符箓，随着他们的动作摇摇晃晃，系在符箓下方的铃铛发出阵阵轻鸣。
　　木屐声和铃铛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随着一阵浓重的香灰味袭来，刚才看起来还很遥远的队伍瞬间出现在了谢璲面前。
　　领头的是两个身穿玄色官服的人，一个人身牛头，一个人身马面。
　　相比于恨不得把扣子扣到脖子上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这两人没一个好好穿着官服……或是领口开了个深V露出肚脐，或是干脆坦胸露乳，上半身衣服像皱巴巴抹布一样垂在裤腿两侧。
　　领着一队的阴兵的牛头马面走到谢璲面前，牛头挥了挥手中钢叉，口中发出了一声十分威严的低沉吼声。
　　牛头马面不像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只是不喜欢说话，但牛头马面却徒有人身，不能说人言……毕竟勾魂不需要和亡者谈心。平时在地府他们和其他阴差交流用的都是鬼语。
　　虽然听不懂牛头这一声低吼是什么意思，但完全不影响谢璲拜托他们做事。
　　谢璲把这些阴兵叫出来，是想拜托他们通知各地有饿鬼据点的督察局，让督察局处理那些卖饿鬼胎减肥药的家伙。
　　用阴间公务员通知阳间公务员，这很合理。
　　谢璲相信督察局的人都见多识广，肯定不会被阴差吓到。就算真不认识，督察局都有玄学顾问，那些玄学顾问身为玄门中人，总不会连阴差都认不出来。
　　至于他的行动会不会被上清派掌教注意到……
　　端了那些饿鬼据点的是督察局，告诉督察局据点信息的是阴差，跟他谢璲有什么关系。
　　在说完那些饿鬼据点信息之后，谢璲把温泉旅馆老板交给牛头马面，然后把自己身边那两袋子金元宝倒了出来。
　　谢璲把从口袋中掏出个打火机——这是他在温泉旅馆和前台要的，然后烧了这两堆金元宝。
　　许是在阴阳间隙的缘故，纸钱燃烧的速度特别快，转瞬间，那两堆软趴趴的纸元宝就变成了两座闪烁着金光的金山。
　　谢璲挥了挥手，两座金山直接飞到了牛头马面和他们身后的那群阴兵身上。
　　围绕在阴兵身上的黑色雾气都被染上了一层金光。
　　“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麻烦你们走一遭。”
　　跟地府人员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毕竟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烦他们。
　　感受着自己身上的金光，牛头马面对谢璲笑了起来。从他们的外貌来看，他们笑起来要比板着脸还要恐怖许多。
　　牛头又发出了一声低吼，可能是知道谢璲听不懂鬼语，在吼完之后他又冲谢璲比了个大拇指。
　　谢璲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友好地冲面前的阴差笑了下。如果谢璲听懂牛头刚才在说什么，他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牛头在问谢璲需不需要他帮忙给他勾魂，让谢璲提前下地府入职。如果有需要，他随叫随到。
　　关系处的有点过于融洽了，牛头马面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欢迎新同事加入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昨天的更新，今晚还有正常更新。
　　不好意思，昨晚修文修糊涂了，扔存稿箱里忘记定时间，今早起床才发现这章没发出来。
　　删改了很多遍，最后还是选择了没有谢同尘的这版，删了三千多字（心痛）
　　谢同尘的故事可能会在番外里细说，还是不让过去之人的故事占主线太多篇幅了。
　　————————
　　[注1]选自《道德经》第十六章
 
 
第122章 火灾现场
　　谢璲在离开雾谷温泉旅馆之前, 让武究帮忙，去当地督察局报了警。
　　虽然武究对‘去督察局报警说自己遇到鬼了, 并让执法队的人去抓鬼’这种奇葩操作有些疑虑, 但拜托他的可是谢先生……因此武究还是硬着头皮，冒着报假警被当成精神病的风险，去了一趟督察局。
　　出乎武究意料的是，督察局不仅没有把他轰出来, 还用一个小仪器在他身上来回探查了一下。在仪器亮起红灯后, 督察局的人竟然立刻派了执法队前往了温泉旅馆。
　　执法队在旅馆发现了饿鬼藏身之处, 发现了已经化作齑粉的饿鬼胎, 以及记录贩卖饿鬼胎减肥药的账本。
　　他们把消息上报回去之后, 星子县督察局和其他发现饿鬼胎的地方督察局一对情报，得知了无启教饿鬼据点的事情, 于是立即遣散旅馆所有人员，将整个旅馆封锁了起来。
　　谢璲从武究那里得知, 督察局在确认旅馆老板就是邪|教徒之后, 就直接冻结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 顺便退还了近期所有在旅馆居住旅客房费。
　　之所以通过武究报警, 是因为谢璲不想让那上清派掌教把饿鬼被清理的事情联想到他身上。越是临近演唱会开始，谢璲就越要低调行事, 防止上清派掌教从他的行动了解到他的意图。
　　距离鹭岛大学事件结束已经过去了一天，上清派掌教应该已经知道他派去鹭岛大学的那两个邪修失败的消息，也知道了督察局正在排查卧底……他现在肯定特别着急。
　　目前尚不清楚上清派掌教还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他这个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