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草履
草履  发于:202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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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困困 你真的不能坐我腿上吗?
  楼英杰走后, 贺关待在李兰听的房间里,依然在看这些设计图。
  他看向这里的装潢、构造,回想一路走来的所有见闻,心想, 这里的造价会有多少?钱又是谁出?这里的资金怎么周转的?
  他没想多久, 转动轮椅从兰听轮椅赛场里出来。
  出赛场后, 贺关看向脚下的柏油, 微微凝滞。
  来的路上为了追李兰听, 贺关一直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不断提速, 他没注意……
  路怎么走。
  坏了,家怎么回?
  贺关愣了。
  这在他二十多年人生里还真是头一回。
  他像个想不起回家的路的老年痴呆患者,面对眼前的地面陷入沉思。
  好在这时,手环像能听懂人心声似的, 滴了一声——
  中午十二点, 手环报时。
  贺关从昨天拿到之后就没怎么动过它,只是出门时才戴上,因此错过了早晨的震动报时, 自然不知道手环是会定期报时的。
  他滑动两下, 对这个刷新缓慢的墨水屏表现出十足的耐心, 没有要问路过的人的意思。
  果不其然, 他在里面找到了地图。
  离线, 非常细致。
  手环发出声音,指示贺关怎么走。
  贺关默默地想, 是的。
  就算他是个健全的人类, 能自己做到的事也不想主动麻烦别人, 更何况敏感的残障人士。
  到家门口时十二点三十五分, 贺关从轮椅上起身。
  比起早上起床时两腿酸软, 中午时他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只是偶尔不适,进步很大。
  他把这把轮椅从楼梯下拎上台阶,很疑惑为什么只有这间房子和隔壁房子有楼梯,除了这两家,其他的房子都是无障碍缓坡。
  从装修上看,这间房子也很老了,有岁月给墙体留下的圆润感。
  昨天来的时候是夜里,贺关没有好好观察这里,今天仔细看,才发现有些很细小的地方他没发现。
  门楣上方,有个门牌,贺关伸手把它取下来。
  那只是块小小的门牌,半个巴掌大,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刻字,写着[XX的家]。
  部分刻字被人划下无数道划痕,遮住原本的文字。
  这里原本是别人的家,现在住着他的爱人。
  贺关还在用手摸这块木门牌,面前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贺关把门牌放回去:“还没进家门呢,算什么回来。”
  楼冬藏:“欢迎回家。”
  贺关笑了笑,走进他怀里,主动抱住他。
  “怎么了?”楼冬藏反手关门,摸摸他头发,“走得时候还以为你后半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
  “你自己没数吗,昨天——”贺关眯起眼,但话说到一半,自己先消音,“楼冬藏,你再这样我就不搭理你了。”
  楼冬藏做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
  贺关这才满意,绕过他去厨房,却被人拉住衣角,往后拽了两步,又回到那人怀里。
  “放手,让我去做饭。”贺关抓住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再抱下去就要饿死了。”
  楼冬藏说:“你都这样了还要做饭?”
  贺关拍拍他手背,示意他拿开手:“怪谁?昨天都说了我困要睡觉你还……”
  这话实在不适合饭前说,贺关又闭上嘴。
  憋屈,只是想想就很憋屈。
  “不用,我做了饭,一会儿就好了。”楼冬藏从背后微微推着他,带着他往沙发走。
  贺关在沙发上坐下,拿了个抱枕垫腰,问:“嗯?你会做饭了?什么时候学的?”
  “也就最近。”
  贺关刚一坐下还没离开他两秒,就被他重新贴回来,像养了条粘人的宠物。
  “怎么不说话。”楼冬藏靠着他问。
  “困了。”贺关下意识说。
  他说这话时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困了,但是说完仔细一感觉,还真的是困了。
  今天在外面转了很久,再加上昨天运动过量,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很疲惫。
  “饭很快就好。”
  “嗯……恐怕等饭好我也睡着了,再陪我聊几句,我想吃完饭再睡。”
  楼冬藏握住他的手,不断地摸他的指骨。
  “好痒。”
  “这样就不困了。”
  “谁教你的?”贺关说着说着,全凭本能回答他的问题。
  楼冬藏笑着说:“其实还有别的方法,但你可能不会喜欢。”
  “嗯?”贺关都要阖上眼,疑惑地侧过脸,刚好被人吻住。
  他又笑又困地接住这个吻,被对方压在沙发靠背上亲,断断续续地说:“你除了这些……脑子里……就没别的东西了……是不是?”
  楼冬藏稍微起身,用手背擦掉贺关来不及吞咽的唾液。
  “我自己待着会有别的,”他只是稍微用力,就看到泛红的美丽压痕,“看到你就没了。”
  “我是什么?”贺关困顿地说,“你脑子的开关吗?”
  楼冬藏低低地笑。
  贺关太困了,连回应都是轻柔的、柔软的,像在吻什么蠕动的、温热的生物。
  “嗯,你是。”
  “早和你说了这招……”贺关抬起手臂,懒洋洋地勾住他,闭上眼,又没有章法地去乱蹭他的脖颈,像只毛茸茸的小狗,“没用。”
  “我还是好困。”他补充道,打了个大哈欠。
  他难得在人前表现出慵懒的迹象,总是看起来精力十足,处理身边各种问题,也只有回到楼冬藏身边,才难得地撒个娇。
  楼冬藏搂着他从沙发上起来,托着他的腿让他夹紧自己的腰,抱着他去厨房:“别睡,吃了饭再睡。”
  贺关双臂搂紧他脖子,脸埋在他肩膀:“我不,我困。”
  因为走路,他在楼冬藏身上一颠一颠,明明很困,可还要回答这人时不时的问题。
  “今天去哪了?”
  “去轮椅赛场了……很大的地方,但是……”贺关皱起眉,“但是没看成轮椅比赛。”
  他还是对轮椅比赛很感兴趣,只是在李兰听那里没表现出来。
  因为那是外人,而且李兰听没有邀请他,所以贺关没在那提。
  楼冬藏亲亲他:“嗯,那个晚上才开始。”
  “每天都有?”贺关稍微清醒。
  因为运动量大,贺关还不能吃味道重的食物,所以做的都是蒸菜,少盐少油,虾仁蒸蛋、南瓜蒸排骨。
  楼冬藏一手抱着他,一手端着餐盘,避开可能磕到餐盘的边角,从厨房往餐桌走:“每周二和周五有,今天刚好是周二,晚上去看看?”
  “好。”贺关像是想起什么,有点难过,“可他们说你不出门。”
  他想让楼冬藏和他一起去。
  他困的时候,比平时可爱得多。
  虽然平时就很直白,但很有礼貌。困了就不讲礼貌,只讲直觉。
  尤其是帅气的大男孩抱着人埋怨自己很困,还不能睡着的时候。
  特别、特别可爱。
  楼冬藏把菜放到桌子上,动作微顿,把他抱得更紧,没放下来:“他们怎么说的?”
  “就说你不出门啊,”贺关直起腰直视他,有点来气,“来这这么久都没出门。”
  楼冬藏笑着贴贴他的鼻尖:“那是因为你没来。”
  “所以呢?”贺关没反应过来。
  “和你一起,怎么出门都行。”
  贺关咧嘴一笑,响亮地亲他一下:“好,那我们晚上去看……等等!我要吃饭……你先放我下来……”
  “亲完再吃。不着急。”
  “唔……烦你——”
  “嗯。喜欢你。”
  *
  晚上七点开始入场,贺关还是坐着轮椅来的,只是这次后面有楼冬藏跟着。
  他神采奕奕地转动眼眸,一扫中午的困意,在场地内四处观察,像个进动物园的小孩。
  李兰听早就在轮椅赛场门口等着,看他们来了,招招手说:“哟,小孩儿,来了。”
  贺关:“嗯,李叔晚上好,吃了没。”
  “嗬,”李兰听讶异地说,“我可是你爷爷辈儿的,你怎么喊叔。”
  “说什么呢,”贺关笑眯眯地,“我爸和您不是一辈儿吗?您可蒙不着我。”
  李兰听转过轮椅,夸张地叹气:“说不过你。手环给我。”
  贺关把自己的手环递过去,又指了指身旁一直没说话的楼冬藏,问:“他没手环,怎么办?”
  “那你买两张票呗,这有什么难的?”李兰听把手环靠近收费扫描的窗口,看见上面的余额吓了一跳,“好家伙,楼英杰真是太宠你了,怎么着也不能给小孩儿这么多钱啊,败家子一个。”
  “要最好的位置。”贺关财大气粗地说。
  “知道知道。”
  李兰听只在入口处接他们一下,贺关入场之后再回头,发现这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
  “我们走吗?”
  贺关身旁的人拿指甲刮一下他的脸,吸引他的注意力,问。
  “嗯,走吧。”
  贺关开着轮椅,走在前面找座位。
  这里的座位间隔刚好是轮椅加上小腿直径再宽一些的宽度,让贺关一路畅通无阻,直行到他们的位置前。
  第一排,最靠近场内的位置,外侧道甚至和运动员差不了半米。
  贺关到了座位上,发现座位是打开的,他在座位处摸了摸,果然摸到控制按钮,转动两下就把座椅收起,方便他把轮椅停进去。
  楼冬藏在他身边落座,看着他把轮椅放进“停车位”,惋惜地问:“你真的不能坐我腿上吗?”
  夏日凉夜,再加上赛场露天,夜风直入,贺关穿了外套。
  他把外套兜里的小番茄拿出来,没什么表情,堵住了楼冬藏的嘴。
 
 
第89章 争吵 楼冬藏,他不是为你而活的。
  比赛入场时, 贺关观察过选手的轮胎,和自己的、李兰听的都不一样,和李兰听工作室里的很像,看花纹也和市面上的轮胎不太相同, 但能感觉到抓地力很强。
  贺关看向手里的票, 上面写着:兰听轮椅赛场, 周二全年龄场表演赛。
  后面跟着日期、场馆、座位、票价等寻常比赛都写的东西。
  他和身旁的楼冬藏耳语:“什么叫全年龄场, 难道周五是成人场?”
  “嗯, ”楼冬藏说, “全年龄场不能有车辆碰撞,成人场可以。”
  贺关捏着票根,后知后觉地说:“真是……受众众多。”
  怪不得场边那么多小孩。
  楼冬藏不看比赛,心不在焉地把玩贺关发尾。
  赛制有些类似赛车, 大部分的规则也沿袭于此。选手们的轮椅——贺关感觉有的甚至都不在轮椅范畴内了, 更像一台炫酷的骑行装甲——五花八门,让贺关大饱眼福。
  他们个性十足,用贴纸或者涂装彰显自己的个性, 把自己的轮椅也装饰得漂漂亮亮, 像展览会的展品。
  虽然只是表演赛, 但选手们也非常认真地对待, 一队轮椅在开赛后迅速靠近内道, 错开挤入,满满都是技巧和经验。
  中间有两辆轮椅碰撞, 好在车手都有防护措施, 只是简单擦伤。
  他们及时叫了医疗暂停, 被分别送往岛上的医院。
  一场比赛结束, 贺关看得很高兴。
  贺关一转头, 发现楼冬藏在座位上睡得不知所以。
  月色浓黑着,等观众席走得差不多,他才把睡着的楼冬藏推起来,说:“醒醒,我们该走了。”
  楼冬藏睁开眼,完全没有刚睡醒的人的怔忪,就像只是闭目养了会儿神。
  他定定看了贺关三秒,才说:“好。”
  如果不是贺关特别了解他、知道他肯定是睡着,贺关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贺关:“不感兴趣?”
  “嗯,”楼冬藏小幅度地摸他的指甲,“不如和你待在家里。”

  “你这个……”贺关把他凑近的脸推开,“死宅。”
  他说完,脱开他的手,驱使轮椅行出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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