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我,三句话,拐走了一个苗疆少年—— by作者:黄呱呱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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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的人低笑一声,听不出情绪。
  “你知道我为什么走上美术绘画这条路吗?”萧榆自问自答,低声说,“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让别人记住我的办法,我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画,然后想起来‘噢,画这幅画的人叫萧榆,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的目的从没跟人说过,读书时期别人问他为什么选择美术专业,他虚伪的说因为他身上流淌着无处释放的艺术细胞,他生来就是为了美术而活。
  高尚的,无谓名声的,伟大的,符合艺术家身上所包含的所有艺术大于一切的理念。
  但其实他心里只觉得放屁,老子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么优秀的画作是谁画的。
  他在乎虚名,虚荣心到幼稚,也从不敢说与旁人听的,上不得台面的理由。
  “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记住你呢?”
  这是一直以来行走在主动让别人遗忘他的这条道路上的人,所不太明白的事。
  因为在陆森看来,萧榆现在并没有因为别人记住他了,而觉得多么高兴,活得好像也很累。
  他的真诚发问,让萧榆低下头,嘲弄的浅笑,然后唾弃自己——看啊,你这辈子活得可真是虚假。
  “因为……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被遗忘了,岂不是很可惜。”
  他和陆森,完全是两个相反的存在,他被这样的人深深吸引着,哪怕最后这段不合时宜的心动无疾而终,他也不想忘记。
  “对了,你上次给我把脉,除了觉得我有那么一点点……气弱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比如我为什么没和他们一样把你忘了。”
  陆森的思绪险些没有跟上这个情绪收放自如,思维跨度其大的人。
  刚才明明有什么话想说的,可萧榆这话语一拐弯,他几次开口都发现接不上前面的话,只得无奈作罢。
  “你就是体虚,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的蛊在你身上不知道为何没有起到作用……”
  “你对我下蛊了?”
  萧榆没理会这人现在倒是会用对词了,要强的自尊心也被下蛊这句话给压了下去。
  陆森学不会撒谎,更不会在萧榆面前撒谎,只能有些心虚的点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这蛊不会伤及人体本身。
  萧榆:“几次。”
  “……三次。”
  “……”萧榆默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好样的。”
  这话在陆森的理解是夸赞的意思,但是萧榆的语气不太对,所以他不敢对此表现出高兴。
  萧榆是真没感觉到自己被下了三次蛊,也不得不好奇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什么不能让人记住你呢?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这里有那种会蹦会跳的僵尸,才连带着会把你也忘记?”
  那东西的危险性萧榆已经经历过两次,虽然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造成,但南寨离大苗山说远不远,这种危险的存在按理说应该上报给当地机关,由上面派人前来解决,而不是放任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很复杂,是规定……”
  陆森支支吾吾,想说,但又碍于规定,就差没有把为难写在脸上。
  “我就是无聊随便问问,不说也没关系。”在和人相处上,萧榆很有分寸感,他拉过被子重新躺下,又侧头问,“你今晚要守在这吗?”
  “嗯。”陆森点头,同他解释,“火蛇很少会到前寨来,今晚突然出现,我担心……”
  他是背靠窗,面向着萧榆,夜风从窗户吹进来,被他挡了个严实,只余发丝温柔缱绻的与风共舞。
  萧榆轻叹一声,心尖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认命地往里挪了挪,拍拍床上空出来的位置:“过来。”


第42章 天冷盖点被子
  陆森没有动,杵在窗口愣得像根木头,似乎对这样的行为感到不理解。
  “在我们那,好兄弟睡一个被窝都是常有的事,张空青那家伙怕鬼,我俩还抱着睡过,这没什么。”
  萧榆循循善诱,活像个在诱拐黄花大姑娘的流氓。
  反正八项注意说的是不能调戏妇女们,他这也算坚守纪律,没有违反吧……
  某个流氓给自己找好借口,更加毫无心理负担的找理由:“再说,你这样站在那,我睡不着。”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拒绝,但是身体上的行动比他的理智要更快的做出反应。
  陆森听到自己闷闷的说话声时,人已经躺到了萧榆的床上。
  “你还跟他抱在一起睡过?”
  这句话足够把他的理智绷得发出一点细微的断裂声。
  “是啊,那家伙胆子比芝麻粒还小。”萧榆把被子往他那边拽了拽,继续说,“小时候自己作死偷看恐怖片吓得要死,非要跑到我的床上睡,踹都踹不走。”
  “只是小时候吗?”
  萧榆嗯了一声,没听出这句话是个什么语气,陆森身上大自然的冷木香闯进鼻息,弄得他有点心猿意马。
  这个单音钻进陆森耳朵里,在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上打了一个结,把有断开趋势的弦又给接上了。
  只是小时候而已,还没懂事……
  陆森正在尝试自我安慰……
  说服自己失败……
  还是不开心……
  心里别扭的不舒服,上次那人中蛊,萧榆就很担心,还为此不开心,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听语气虽是抱怨,但也不是讨厌。
  他不言语,萧榆不说话总觉得这气氛更加怪异,好在他已经不是十八岁年轻气躁无法控制冲动的青春期,便没话找话的问起了阿佳的事。
  “化抓看上她,对她下了情蛊,消息传到南寨,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就已经见过她。”
  当时看见萧榆爬窗上来,他确实是惊讶的。
  “真的有情蛊啊,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被下情蛊的人,会一辈子只喜欢那个下蛊的人吗?”
  难怪呢,阿佳当时还给他留纸条求救,是陆森先帮了她,让她得以恢复自己的意识,等婚礼那天化抓把自己的本命蛇蛊拿出来,想和阿佳缔结契约,从此再没人能拆散他们。
  可惜陆森给阿佳一小瓶药,涂在指尖,放血的时候血夜混着药杀死了蛇蛊,阿佳体内的情蛊才算真的解了。
  对于他的问题,陆森只是侧过身,面朝里对着他,嗯出一个单音。
  “你也会吗?”
  “……”
  沉默良久,陆森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感觉到掌心被轻如羽毛般的睫毛一动一扫,像是一把小刷子,直挠到他心里。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道:“睡吧。”
  情蛊,在他们南寨,是那些爱入骨,求不得,又放不下的人,对心爱之人惯用的手段,自欺欺人的活在自己一手编织的美梦里,利用情蛊制造出所爱之人也爱着自己的假象。
  并且在心里疯狂忽略其中是否存在强迫等行为。
  他知道情蛊怎么解,自然也会……
  第二天早上,萧榆是被开门的动静惊醒的,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床旁边,看见旁边应该躺着人的位置是空的,莫名其妙松口气。
  见着张空青和安德鲁打着哈欠走进来,他居然生出一种背着人偷情睡一个被窝那种无厘头的心虚感。
  然后转念一想,他又没真干什么,两人清清白白,任何关于生命在于运动的大和谐举动都没做,干嘛一副怕被抓奸在床的表情。
  要是被张空青这家伙知道他跟人盖着被子纯聊天,估计要大肆嘲笑并且怀疑他不行。
  他挠挠头,回忆了一下昨夜都说了什么,陆森盖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睡吧,他居然真睡着了。
  有这种能力,光是去外面治疗那些深受失眠困扰的群体,绝对赚大发了。
  夜不归宿的两人回来倒头就睡,安德鲁呼噜打得震天响,萧榆也躺不下去了。
  起床收拾一下,神清气爽的背着手出去遛弯,脚步倒是有目的性的自己走去了中寨。
  刚开始上去的时候,有个板着脸的青年想拦他,萧榆不慌不忙的挽起袖子,戴着手镯的手抬起装模作样理了理头发,仿佛拿着什么皇帝赏赐的免死金牌,大摇大摆的走上去。
  后来那青年一见他,干脆闭着眼,都懒得看。
  他进屋的时候陆妹在厨房忙活,陆森不在,估计又巡山去了。
  “你,找阿哥?”
  萧榆教学的时候,陆妹在旁边蹭学,普通话虽不是太标准,但是日常的沟通已经够用。
  “他早上回来得早吗?”
  桌子上放着一本道德与法治,是上次他送来的书,萧榆一边问一边无聊的拿起书翻了翻,下一秒他就瞪大眼,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你找我吗?”
  院子里响起陆森的声音,他踏进屋里,身上带着一点晨霜的湿气和凉意。
  萧榆吓得一下把书合上,急得险些夹住自己的手指。
  “怎么了?”
  陆森奇怪他这过激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脸色都变了,是不舒服?
  “额,那个……这书你看了?”
  萧榆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随手一翻看到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什么拿数据线给手机充电,犁地种红薯……
  这是什么车上了披着限速最高一百一的高速上,结果直接飙车到两百五时速的东西。
  疯了吧,这书的发行商还真是开辟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光大道……


第43章 大半夜跑到后山,能做什么好事
  他就知道,那一帮人里面有几个正经人,谁特么出门旅游还带作业的,单纯换个地方写作业吗,终究还是他过于天真了。
  萧榆面上维持着一派云淡风轻,内心已经把张空青问候了一遍。
  虽觉得他很奇怪,但陆森还是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我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看。”
  他的手探上萧榆的额头:“你不舒服吗?”
  “啊,没、没有,那什么,我突然对这本书挺感兴趣的,能先借我拿回去看看吗?”
  陆森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想挽留他一起吃早饭,萧榆拿着书急吼吼就跑了,甩下一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做,晚点我再来找你。”
  好险,差一点他在陆森心里正直伟岸的正人君子形象,就要因为一本小/黄/书而毁于一旦了。
  他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张空青同志,解释解释吧,老子的形象差点因为这书,而从一株圣洁的白花变成一个老色批。”
  “难道你不是吗?”张空青“童言无忌”道。
  “是你个头!”萧榆把书还给他,“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我说萧榆同志,您敢说高中时期这东西您没看过一眼,现在装个屁,您还真就打算跟人家发展成纯洁的兄弟情呢?”
  张空青困顿地打着哈欠,还不忘挖苦他。
  “那也用不着,我谢谢您的好意。”
  开玩笑,他送陆森这种东西,以后连面都不用见了。
  “我说既然不要,您好歹把这些都拿回来啊,省得被您那神圣无瑕的美少年看见了,回头再骂您下流。”
  说着,张空青又补了一句:“老子这辈子鄙视你。”
  萧榆走出去的脚步一顿,回过头:“还有?”
  “反正肯定不止这一本。”
  “——下流。”萧榆义正言辞的对他竖起中指。
  张空青也竖回去:“彼此彼此。”
  突然想起刚才接到的电话,又赶紧叫住他:“对了,我妈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手机打不通,记得回个电话。”
  “阿姨找我干嘛?”
  “肯定是何修然过几天生日,到时候我爸他们都会出席,你作为萧伯父亲儿子,不出现也不像话。”
  “是他生日又不是我。”他爸巴不得他不出来添堵才好。
  “这么说你这次不打算回去了?”
  “回。”
  为什么不回,这种添堵的机会怎么可能少得了他。
  萧榆拿出手机,确实见了好几通张阿姨的未接来电。
  他对张空青一抬手,表示知道,转身找个没人又信号比较好的地方回拨回去。
  这世上会对他叮嘱在外面注意保暖,天冷多添衣的,也就张阿姨了。
  估计她今天没有闺蜜下午茶,唠叨起来就停不住,手机都开始发烫了才算罢休。
  萧榆极少会打断她说话,也不会不耐烦的想要挂断电话。
  “阿姨听说你一年前都回来了,怎么也不知道回家来吃个饭,空青那小子也是,就顾着玩。”
  “不怪他没说,我们明天就回去,到时候再联系您。”
  “哎好,你这次回来,和你爸爸好好说说……”
  “阿姨。”萧榆打断她,换了一个话题,“您家厨师还是之前那个吗?他做的菜特好吃。”
  知道他不想说这些,张燕珺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书房里正谈事情的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
  “是吗,那你们到机场了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让人准备好,直接回家吃饭就行。”
  又关心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张燕珺一进去就听到自家老公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不同意,凭什么他们说怀疑就怀疑,把小榆当什么了,犯人?”
  “老张,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就是例行询问。”
  卢队拍拍他,示意他坐下。
  “例行个——”看到自家媳妇进来,格外注意面子的人硬生生忍下那个屁字,自动消了音,“要调查,早一年前干什么去了,现在说查就查,还亲属回避,那不就摆明了把人当犯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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