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你离婚了,那我上了—— by作者:谷丙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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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正在兼职的酒吧后厨,整理自己作为服务员的衣着,准备下班回家。
  正值周五,酒吧的人流量很大,所以他比平常要晚一个小时下班。
  “嗯,我知道了。”
  他嘴上答应,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自己这里又无利可图,别人凭什么要和他搞好关系?
  而且这新邻居的名字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和璧”是不是课文里,和氏璧的那个“和璧”。
  房东太太向他唠唠叨叨一大段,似乎从他那边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担心道:“小靳,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还在外面兼职?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有困难就和姨说,好歹我和你妈是好闺蜜,能帮我都会帮的……”
  靳敖出声打断了房东太太,刻意模糊她的前一个问题:“玉姨,我会的,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没事的。”
  “……那就好。”电话那头的女声明显还没完全放下心来。
  靳敖听见了电话那头婴儿带着奶味的啼哭声,还有房东太太低声安抚的声音。
  “不打扰您了,阿姨好好休息。”他自觉脱下套在身上的黑马甲,语调虽然冷漠,但话语却带着温柔的劲。
  对面分身不暇,虽然还想多讲两句,可是怀里的孩子已经吵着要奶喝了。
  “嗯,好,小靳晚安……”
  让对面先挂断电话,靳敖把身上的制服叠好,摆在清洗间里让其他人来洗衣服。
  他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没有排班,尽管少了一天的工钱,但可以趁这个机会在家里好好写个作业,预习下一周需要上的新课。
  他成绩在学校不错,一直都是年级里的第一第二,别人看他似乎很轻松就可以拿到很好的成绩,但背地里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时间在学习上。他在学校的时候,就连眼保健操的时间都拿来写作业,而到了晚上有兼职的时候,他会趁工作的间隙背一篇课文或古诗,权当复习。
  靳敖把所有事情都完成得滴水不漏、无可挑剔之后,和主管结了当日的工钱,向其告别后,他就回了家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靳敖刚起床刷完牙洗完脸,刚准备自己做早饭,他就听见门外有很大的动静,似乎是有什么大件的物品在搬来搬去。
  靳敖透过猫眼朝外看,才记起来昨晚房东太太的提醒,他对门的新邻居要搬进来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带着一脸沉着冷静的样子,穿着一身简约的白T,配上了一条简单大方的休闲裤,瘦削的身材挺拔如松。他一只手帮工人扶着门,另一只手自然地指着房间内的某处,似乎在让工人把他手中的大件电器搬进房内的指定位置。
  他手里搬来的电器,都是些英文的大牌子,看起来价格不菲,和这老式小区的氛围十分不搭。
  他时不时地转身为工人让路,才能让靳敖能看到他的全部相貌。
  在门口指引工人搬东西的白和璧,自然不知道背后还有一双灰色眼睛在看他。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待工人全部搬完了,白和璧出手阔绰地给了每人小费,遣散了他们,他在门口似乎又收到了什么紧急信息,拿起最新款的iphone在发消息,期间不经意露出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百达翡丽腕表。
  靳敖在门口看了一会,只觉得对方似乎是什么有钱人的儿子。
  但他不得不说,这个叫白和璧的新邻居是真的长得很好看。
  哪怕是在酒吧里兼职时,他招待过的大老板,都没有一个能像他这么有气质的,凛冽清俊,让人看了就心生喜爱。
  可能是盯得太久,倚靠在门口,正在手机上打着字的白和璧似有所感,抬起头朝他这边望了一眼。
  凌厉的眼神让靳敖不自觉后退一步,又想起隔着扇门对方也看不见,又回到猫眼处。
  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偷窥狂,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好奇的欲望。
  这个叫白和璧的新邻居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搬来这里,这么一座破破烂烂的老式小区。
  就像是一片洁白纯净的雪花,掉落在了泥土里。
  他发了会呆,门前的新邻居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门口也没有他的痕迹留下。
  真的像雪花一样,融化得悄无声息。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有点失落。不知是失落于没能多看几眼,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门和他打招呼。
  抛下心里那点小小的念想,靳敖放下猫眼的金属盖子,跳过这段插曲,继续去紧锣密鼓地学习去了,他下午还要去医院看他还在化疗的妈妈。
  后面的一个多月,靳敖渐渐熟悉了对门新邻居极富有规律的外出规律。
  周一、三、五上午他似乎有早八,所以早上七点他就会出门,其他日子都是八点左右才会赶去S大,工作日的晚上一般是九点多回家。至于周末,白和璧八点会先去晨跑,九点带着早餐或者买的菜回来,直到下午两点才会出门,然后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会回来。
  靳敖见过他和隔壁两户人家碰过面,而他自己则有意避着他,专门挑他不在的时候出去。
  他打心底里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一高一低,高的是白和璧,低的是他,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谁知道,这次意外受伤却让他强行和这位新邻居有了交集。
  他感受着手里细腻的触感,嘴里把玩着“白和璧”这个名字,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念叨出了声,发音生涩。
  “白,和璧……”
  身旁的人似乎因为听见自己的名字,眼睑颤颤地想要睁开。
  眼见身旁的人快醒了,靳敖又闭上了眼睛,装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但身体快思想一步,让他紧急避险。
  果不其然,就在他闭眼的后一秒,身旁的人打了个哈欠,很明显是醒了。
  白和璧一觉睡醒,觉得哪哪都疼,除了自己的左手,因为左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残留。
  睡得有些懵,他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的手还被床上的人扣着,怪不得没有感觉。
  他动了一下,血液瞬间回流,慢慢恢复触感的白和璧麻到感觉手臂上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咬他。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
  忍着那股麻劲,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小学弟还在睡,他都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医生缝针的时候打麻药打太多,让小制冷机直接短路宕机了。
  他动了动自己的左手,再次尝试把自己的手抽离床上男生的禁锢。
  和昨晚不一样,今天他稍稍一动,对方的手就松了。
  如此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昨天晚上的束缚,白和璧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低声道:“不会是他的手也麻了,所以才没力气了吧?”
  他戳了戳对方的手臂,依旧没反应。
  他觉得大概率是这个原因。
  他抬头看向靳敖的脸,还是昨天晚上睡着前抿着嘴唇的冷漠样子。
  全身不舒服的白和璧撇开眼神,从椅子上站起来,扭了扭脖子,简单伸个懒腰,全身上下的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报废声音。
  他活动了一会,走到窗子旁,一把拉开了昨晚虚掩着的窗帘,清晨的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进病房,轻盈的温暖瞬间让白和璧舒适了不少,他向外瞄了一眼。
  昨晚肆虐S市的台风虽然已经停了,但依旧留下了疯狂过后的痕迹,病院楼下花园里被拦腰折断的花花草草见证了一切,外边已经有护士推着住院的病人出来散步,很是惬意。
  他眯了眯眼睛,只觉得房间里还有些闷。
  两名成年男性在同一间封闭屋子里呼出的二氧化碳含量有些超标,白和璧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一半,让被雨水冲刷后显得十分清新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干净微湿的晨风拂过他脸颊,轻柔地像一个吻。
  在窗口发了会呆,白和璧才又回到病床旁,去观察靳敖的情况。
  "睡这么死,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和璧有点担心,刚俯身到靳敖面前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男生的眼皮就颤颤巍巍地睁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保持缄默。
  猝不及防地,白和璧和那双很特别的眼睛对视。
  他觉得那对眼睛就像灰色的玻璃弹珠一样,纯粹而锋利,很好看,是他想要收藏的那种类型。
  因为盯得太久,身下的男生不明状况地眨了眨烟灰色的眼睛。
  被他的动作惊醒,白和璧意识到这样的距离太过亲近,默默地把脸离小制冷机远了点。
  “你是?”男生的声音干涩,但似乎因为一晚上滴水未沾,喉咙黏膜黏连在一起,而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白和璧,昨天晚上送你来医院的人。”白和璧简短地回应,去给嘴唇表面都因缺水而干裂开的男生倒了杯水。
  “喝点水,润润嗓子。”他一边倾倒着热水壶,一边说道。
  “谢谢。”靳敖礼貌地回应,同时撑着手臂、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用枕头把自己的身子垫高了一点。
  他的视线追逐着白和璧弯腰给他倒水的清瘦背影,又在男人转身的瞬间收回视线。
  白和璧一回头,就看见靳敖已经自觉地坐在床头,眼神直愣愣地望着今早被他拉开的窗帘,双手摆得正正的揣在一起,像是在上课的乖宝宝。
  有一瞬,白和璧有点想笑,他觉得昨晚医生对他们两个人的判断都错了,自己并不吓人,而小制冷机根本不是冷漠,而是傻傻的木头。
  他忍着笑,将手上的水递给男生:“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靳敖,”高大的男生抿了一口水,像是机器一般吐出两个字,又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不近人情,于是多补充了一句,“谢谢你昨天晚上把我送到医院来,也谢谢你……没有报警。”
  “嗯,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白和璧很好脾气地回应。
  话题停在这里,两个人都没有继续。
  靳敖是不知道怎么搭话,他从来没有和这种人打过交道;而白和璧纯粹是觉得,这叫靳敖的小家伙呆呆的挺可爱。
  白和璧用后背抵在医院的墙上,双手揣兜,思考时的模样和靳敖第一次从猫眼看去的凌厉样子别无二致。
  靳敖喉结上下滚动。
  白和璧见氛围稍冷,于是主动挑起了话题:“我听房东太太,就是以前住在603的宋玉阿姨提起过你,你就是住在我对面604的那个高中生吧?”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故意没说房东太太提起他了什么。
  “是,她说了我什么?”靳敖紧绷了身子,像是一张拉满的弓。
  尽管知道宋姨不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但他还是有一瞬羞于将自己一团糟的家庭现状暴露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们家的生活就像一洼泥潭,谁都不愿浑浑噩噩地沉沦其中,但靳敖从来不喜欢被人用同情的眼神悲悯地看待,那是一种另类的居高临下。
  他讨厌这种明里暗里的优越感。
  “说你……”白和璧见到对面的人脖间暴起的青筋,心下了然。
  ——这小子还挺爱面子。
  他自觉地隐去了对方父母的情况:“……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直在夸你学习成绩好。”
  坐在床上的青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全身的肌肉又渐渐松弛下去。
  靳敖的眼神里看不清情绪:“替我谢谢宋姨,但她说得太过了,我的成绩不算好的,只能算中上。”
  这时,白和璧才好像发现了什么,转移话题,指着他胸口处的绿色校徽:“你是S大附中的学生?”
  “嗯。”靳敖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没被换下的校服,嫩绿色的校徽上是一枚小草发芽的图标,据传是一位名家专门设计的,有点幼稚,但又极其符合S大附中教书育人的气质。
  白和璧笑笑:“这么来说……你还是我学弟,我以前也是S大附中的,说不定你还能在学校的公告栏里看见我。”
  他当时高考拿的是全校第一,学校应该还是宣传过一阵的。
  靳敖这才稍显惊讶地看回白和璧:“很巧。”
  他从来都没有预料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存在。
  几乎是瞬间,他开始遐想白和璧穿着这样一身嫩绿色幼稚校服的样子。
  ——那一定会很有趣。
  靳敖面无表情地神游天外。
  没注意到靳敖已经开始走神,白和璧继续道:“你昨天在救护车上,对我说‘没钱付医药费’,你还记得吗?”
  刚刚还沉浸在幻想中的靳敖呆愣一下,在记忆中搜寻片刻,似乎回忆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
  他的脖子上晕上一层淡淡的红色:“……抱歉。”
  然后他扯着被子角,急忙解释道:“我会把昨天晚上的医药费付给你,一分钱都不会少的。”
  看着面前人有些激动的样子,白和璧弯了弯嘴角。
  他这回确定了,这位真的是呆。
  白和璧的笑宛如冰雪消融,靳敖看得有些怔楞,嘴里的解释也越来越小声:“真的,你相信我,昨天晚上是我脑子不清醒。”
  “好了,我知道了,医药费也没多少,没必要把这些挂在心上。”白和璧轻描淡写地就决定了这笔钱的归属,对他来说,这点钱连让他买半件新衣服都不够。
  “不行,我必须还给你。”靳敖执着道。
  白和璧无意在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上纠结太久,直接略过了他的回应,小孩子没有人权,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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