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 by作者:不周山桃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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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副本里的单独相处,叫姜荻有些坐立难安。
  他和顾延的关系还没掰扯清楚,对方就摆出这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纠结似的,平白令人火大。
  顾延眉峰轻挑:“你很想见莫问良?”
  “我当然——”话说到半截,姜荻迫于顾延淫威憋住,“我就是问问。”
  好在顾延没多逼问,姜荻松了口气,思忖道,要是把江鲟等人的名字挨个问过去,他们今晚也不用干正事了。
  海鲜粥上得很快,三只新鲜的螃蟹被斩成两半,在咕嘟冒泡的砂锅中翻腾,配上瑶柱和一点白胡椒和盐,浓郁的米香和海鲜的鲜甜交融着蹿入鼻腔。
  姜荻的肚子也跟着咕嘟嘟叫起来,先不管别的,埋头干饭。
  顾延反手杵着下巴,看姜荻撅起嘴吹调羹里滚热的粥水。
  等他喝下去半碗粥才问:“你在副本里的身份是江建业的堂弟?”
  “嗯,这还是我第一次跟NPC做亲戚。不过嘛,DNA那关怕是过不去。我演的这出戏叫《狸猫换太子》,观潮镇的‘江笛’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要不是我这头发,这帽子,‘江笛’又去大城市念了几年书,变帅了也说得过去,副本一开场我就得露馅。”
  姜荻抹抹嘴,夹起半只螃蟹放进顾延碗里,盯着他拆好蟹钳和蟹壳,又着急忙慌地夹回来,嗷呜一声,塞进自个儿嘴里。
  顾延沉吟一会儿,低声说道:“我的身份是回乡采风的摄影师,和江建业是远房亲戚,今晚临时来帮忙游神。”
  姜荻夹起一片蒜瓣似的鱼肉,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身份是什么倒不要紧,你不觉得……”
  “嗯?”
  “一切都太平静了嘛?”姜荻鼓起腮帮子,拧着眉头说,“我本以为游神的途中会出点乱子,可是除了神像有点古怪,其他什么事都没发生。除非——”
  顾延:“除非已经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没注意到。”
  话音未落,亮堂堂的海鲜粥铺光线倏然变暗,灶台旁忙碌的老板消失不见,游神结束后来喝酒聊天的小镇居民也没了影子。
  一张银盘似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店门口,额头饱满凸起到有些畸形的地步,两颊涂抹着圆形的腮红,嘴唇也是血红的。它闭着眼睛,嘴角带笑,脖子以下却没有身体。
  是余娘娘的脸。
  姜荻骂了声卧槽,手摸向大腿外侧,拔出夜鹰,指尖扣上扳机。顾延也反手拔出龙牙刀,银白的刀身映出余娘娘惨白的面容。
  滋啦,灯管崩裂,餐厅全然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顾延:复合了。
  姜荻:没有!


第164章 造神3
  咻——砰!
  一枚金色子弹刺破浓郁的黑暗, 荡开一道光弧往余娘娘那张恐怖的脸射去。
  姜荻起手就用上S级的道具子弹【阳焰弹】,本以为能打余娘娘一个措手不及, 却不料一簇火苗似的子弹刺入余娘娘眉心后, 就如同打进一滩纯黑的沼泽缓缓地陷了进去,竟是毫发无伤。
  余娘娘的脸有如涂抹过铅粉,苍白而肿胀, 姜荻错眼一看, 恍惚间觉得那不是人为雕刻出的神像,而是浮尸泡胀的脸。夜色里, 它的两坨腮红也仿佛是入殓时精心打扮的妆容。
  “艹!”
  一天仅此一发的【阳焰弹】就这样打了空气,姜荻心里一阵肉疼,就连顾延牵着他的手往柜台边躲, 他也没多留神甩开。
  “哥,怎么办?”姜荻下意识叫“哥”求助, 五内惶恐不安, “上来就派出boss, 这是要开局杀啊!”
  他们躲在收银台下方的狭小空间里,半蹲着, 大腿抵住大腿, 隔着粗糙的丹宁布感知到对方的体温。
  姜荻一扭头,下巴就搁在顾延肩膀上, 说话间湿热的鼻息不住往顾延耳根扑。
  “冷静。”顾延蹙了蹙眉,喉结些微起伏,语速飞快地说,“姜荻, 餐厅里的人不会突然消失, 说明此刻我们不在现实, 而是身处某个空间,或是产生了某种幻觉。打不过余娘娘不要紧,关键是要逃出去。”
  其实不用顾延说,姜荻也能想到这点。
  他有些懊恼地咬咬舌尖,心下吐槽,自己老毛病又犯了,顾延一在身边就会全心全意去依赖对方。
  还嫌被骗的不够多吗?!
  姜荻屏息凝神,悄悄抽出水滴法杖攥在手心。既然攻击技能对余娘娘无效,那他还有别的办法。
  餐厅里阒然无声,姜荻竖起耳朵,只听到他和顾延相和的心跳。
  忽地,姜荻脊背一阵发麻,他维持着蹲踞的姿势猛地扭过头,就在身后的挡板上看到一张浮出一半的脸,饱满凸起的额头已全部浮现,差几厘米鼻尖就要触碰到姜荻的后颈。
  见姜荻望过来,余娘娘紧闭的双眼倏然圆睁。
  尽管光线昏昧,姜荻依然能看到它眼眶里密密麻麻重叠的瞳孔,没给眼白留一丝余地。
  不,那些细密的东西根本不是瞳仁,而是一片片差互交叠的鱼鳞!
  我日啊!姜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嗷的叫了声,拽起顾延跌坐在地,踉踉跄跄往外跑。
  顾延倒是很镇定,见怪不怪地横过龙牙刀,腰身拧转,宽松的黑色卫衣下摆扬起,显出一段遒劲紧实的腰身线条,刀尖一挑,就往余娘娘的眼球戳去。
  姜荻一看顾延用龙牙刀,就气得牙疼。
  这把刀邪性,杀死鬼怪的同时能将鬼气吸纳殆尽为己所用,可作为刀鞘的顾延却要反过来以肉身承受森寒鬼气,不得解脱。
  姜荻费尽心力帮顾延解了一难,顾延居然还想着用这玩意,于是在看到龙牙刀穿过余娘娘的脸庞,却什么也没刺到时,他忍不住哼了声。
  顾延瞥姜荻一眼,并不动怒,而是攥住他的手腕急速往门边撤。
  窣窣!余娘娘的脸忽然胀大数倍,变为圆桌大小,有如一张半人多高的傩戏面具紧跟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它的皮肤像一张泡发的腐皮,皱巴巴、湿淋淋的,那双布满鱼鳞的眼球微微凸起,若是细看,里头的鱼鳞仿若活物,似水面上的青荇,在眼眶里缓慢游动。
  姜荻几欲作呕,靠近余娘娘的那半边脸颊都咝咝啦啦地竖起透明的汗毛。
  “它没有实体,也没有灵体,常规的方法肯定难以应对。”顾延附耳道,“我遛着它跑一段,你去找出去的路。”
  姜荻唔了声,他的夜鹰和顾延的龙牙刀可不是好惹的,等闲鬼怪都奈何不了他们。就算余娘娘是神而非鬼,也不会那么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技能屡屡落空只能说明一点,那玩意并非余娘娘本尊,而是一道虚无缥缈的图影。
  他也不跟顾延客气,在余娘娘张开大口,露出黝黑腥臭的口腔时,矮身一闪,从顾延臂弯里钻出去,团身往角落里滚,躲到一张圆桌下。
  见姜荻藏好,顾延也没了后顾之忧,仗着身手好,在海鲜粥铺不大的空间里闪转腾挪,卡着将将要被余娘娘的尖牙咬到的距离,像放风筝一样遛起了那张浮肿的大白脸。
  姜荻憋住气,一边留意顾延的安危,一边心思飞转思考逃生的法子。
  他们在游神时才见过余娘娘的神像,马上就被盯上,这绝不是一个巧合。
  参与、旁观游神的人多达近万人,几乎整座观潮镇倾巢出动,是人人都会被余娘娘找上门,还是只有他们俩?如果只有他和顾延遭到针对,那又是因为什么?
  霎时间,姜荻心口一窒,想到今晚他们忽略的一点——
  这场声势浩大的游神活动没有祭品!
  既没有供奉三牲,神宫门口的香案上也空无一物。唯一称得上是祭祀用品的东西,只有刘文婷和陆小梢蹲在门槛后烧的纸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观潮镇的人不会空着手向神明祈求庇佑,那么祭品是什么?
  姜荻用手捂住嘴,一时间遍体生寒,想到了一种可能——
  玩家才是真正的祭品。
  他替代一个叫“江笛”的人回到小镇,顾延和其他玩家何尝不是如此。
  江建业没认出他时,他还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演技进步,抑或是江建业马虎大意。可若是江建业早就知道他不是“江笛”呢?如果他和江建业的堂兄弟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谎言,那么一切的疑点就说得通了。
  玩家们因为之前的副本经验陷入了一种思维盲区,认为扮演的身份能轻而易举被NPC接受,尚未调整思路认识到这些NPC是现实中的人物,而非游戏里的一串数据。
  既是人,就有复杂的人性和诡谲的人心,没那么好糊弄,甚至可能反过来设计玩家。
  若当真如此,那么夜半三更的游神就是他们这群自作聪明的玩家把自个儿送上了祭台。
  嘶,姜荻咬紧牙根,心说,那余娘娘这是来享用祭品、大快朵颐的咯?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余娘娘的出现让他和顾延有些狼狈,但没有一击致命,只是把他们困在某个地方。
  是余娘娘不想,还是它不能?
  姜荻的视线掠过粥铺里东倒西歪的桌椅,翻倒的餐具,碎裂的灯管,最后,落在了熄灭的灶台上。
  灯?
  ……火?
  姜荻眼前一亮,撅起嘴巴发出噗嘶噗嘶的气音,对顾延的背影小声说:“你坚持一会儿,我想到办法了。”
  听到姜荻久违的动静,余娘娘扭过头,凸起的眼珠子往姜荻的方向一转,眼球里一片片鱼鳞好似重瞳不约而同地望过来,看得姜荻头皮发麻。
  顾延拧眉,冷声说:“你的对手在这。”
  话音未落,顾延手腕翻转,龙牙刀铮地挥动,照着余娘娘眉心劈过去。
  刀光如霜雪,照亮凝重的黑暗,银白的刀身映出他侧脸英挺的轮廓和冷冽狠戾的眼眸。
  余娘娘伸出舌头,像绞索一样缠住龙牙刀,顾延脸色一沉,索性竖起刀身,把龙牙刀卡在余娘娘的牙床间。
  姜荻趁他们纠缠,一个箭步蹿到灶台旁,找到天然气罐的阀门用力往下按。
  噗呼!灶台燃起火焰,姜荻抄起扎满了厚厚一沓小票的票据叉,薄薄的纸张刚一触碰火苗就迅速点燃。
  “哥!闪开!”
  姜荻忍着被火焰烫伤的痛楚,抡起烧作一团的票据叉往余娘娘的后脑勺砸去。
  小票的打印油纸本就易燃,打着旋儿飞过去时就燃成一颗火球,燃烧的纸屑如金光飘散,在半空中解体散落,像是飞舞的纸钱。
  顾延眉毛一挑,竟是不闪不避,死死握住刀把不让余娘娘的脱身。
  后者只能生生抗住火球,朱红的嘴唇刚要勾起,狰狞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下一秒,余娘娘的脸庞被最最普通的火焰点燃,仿佛燃烧的金纸边缘蜷曲发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化作一缕黑烟,留下一股难闻的鱼腥味。
  在鱼腥散去的瞬间,灯光大亮,餐厅里又恢复了熙攘和嘈杂,食客们就酒吃小菜,粥铺老板在灶台后忙忙碌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姜荻和顾延坐在原处,四目相对。桌上的蟹肉粥热气还没散去,仍在汩汩冒泡。
  吱——
  姜荻起身,塑料凳往后滑出半个身位。他小步跑上前,把顾延掉个个儿,上下前后都摸了一遍,确定他除了手臂关节有几处擦伤以外没有别的伤处,方才吁了口气。
  顾延喉间发出一点笑音,捉住姜荻的手,垂着眼眸,神情轻慢地试探:“担心我?”
  “傻子才担心你。”
  姜荻的耳尖红了红,当即抽回手,无事发生地坐回去。
  顾延也不逼迫,转而问他怎么想到用灶火攻击余娘娘?
  姜荻整理领口,挺起胸膛,不无得意地说:“余娘娘一个受人供奉的神明,想吃祭品居然半天都没能得手,证明它的能力还没完全恢复,把我们困在暗处也是想耗死我们,方便下手。一开始,余娘娘便毁掉了光源,让周围陷入黑暗。我就在想,也许它不是想借此恐吓我们,而是它在害怕光亮……”
  听到“祭品”二字,顾延眉心轻蹙,很快想通其中关节。
  他看向热气腾腾的半开放厨房,颔首道:“灶台在风水里属火,属阳,用灶火攻击也算误打误撞。”
  “嘿!”姜荻抱住胳膊,不满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误打误撞?明明是我的聪明才智!”
  顾延低头笑了笑,正打算顺毛捋姜荻,说点好听的叫那家伙高兴,眼尾余光就瞥见圆桌中间米汤仍冒着泡的砂锅粥,突然脸色一变。
  “哥?顾延?”姜荻疑惑,也勾头往锅里看。
  只见沸腾的蟹肉粥里,那些被斩成两半的螃蟹不知怎的变成了一双双掌根相连的人手。一共四双,锅里三双,姜荻跟前的骨碟里还有一双剥过皮,啃过揉,只剩细溜溜手骨头的。
  那些手掌还没姜荻的一半大,像是小孩儿的手,被粥水煮过后肿胀、起褶,在香浓的粥米中浮浮沉沉,包裹米浆,像裹着一层莹润的白色粘膜。
  再看向桌上的另外几样菜色,吃了一半的鱼饭变成了一根细弱的小臂,用盐巴腌制过的皮肤和鱼皮一样被剥开,朝上的一面肌肉已被吃完,留下一半血红的肉和一根森白的骨。
  至于那盘生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左不过是人体上的某处零部件,被精巧的刀功片得薄如蝉翼,泡在酒水和卤汁里。
  姜荻脸都绿了,小脸皱成一团,喉头滚动,胃里一阵翻涌。
  他踢过桌下的垃圾桶,蹲下去抱住就是一顿翻江倒海的呕吐,就差把肠子给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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