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派] 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 by作者:不周山桃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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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黑雾荆棘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回身过来,歪着尖端“看”了姜荻一会儿,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再度刺往姜荻的方向。
  “哥……?”
  姜荻愣住,来不及伤心,身体就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烧灼弹如桃花雨般纷纷扬扬,弹壳噼里啪啦砸在金属管壁上,擦出耀目的火星。黑雾荆棘有如响尾蛇,窣窣飒飒剧烈颤动,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向姜荻靠近。
  眼看普通的攻击没用,姜荻又不舍得用上一天一发的阳焰弹,于是眼一闭,心一横,松开勾住安全梯的手,直接从二楼的通风管道跃下,往负一层自由落体。
  冷风朝上吹翻姜荻的刘海,露出他光洁舒朗的额头和那双金棕色的眼眸。下落时他理应感到害怕,奇怪的是他的内心十分平静,只一心想着顾延……
  想赶往顾延身边。
  想见到顾延的第一时间,就给那家伙来一拳。
  吱啦——
  落到负一楼前,姜荻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安全梯,小臂肌肉紧绷,小腿和脚尖死死抵住通风管道,慢慢往下滑,沙沙的摩擦声刮擦耳膜。
  他原以为要费些工夫才能接近停尸房,但负一层的情况要比他想象中复杂许多,也简单许多。
  停尸房的冷气涌出金属格栅,姜荻扒在通风口上往下望,瞳孔骤缩,浑身僵硬,牙齿跟着咯咯打颤。
  只见顾延一人站在停尸床上,冷调白光掠过浓黑的发丝和睫毛,在他五官深邃的脸庞落下细碎的阴影。顾延手提龙牙刀,雪白的刀尖沾血,居高临下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在他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
  角度所限,姜荻看不清死的都是谁,却也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为冷气所裹挟,直冲鼻腔。
  门边响起一声杀猪似的惨叫,震得姜荻耳蜗发疼,当即认出那是张胖子的声音。
  “顾延你个奸诈小人!你骗走姜荻,不就是不想让神之齿分一杯羹?”张胖子破口大骂,“团灭才能通关?你当人人都是姜荻那么单纯,你说什么都信?姜荻被你耍得团团转,我可不会!真他娘的中了你的美男计,喝他妈的迷魂汤!哎呀,啊!!莫问良,轻点轻点……”
  姜荻看不到的角落,响起莫问良的笑声:“我说你这胖子,死到临头还那么多狗屁倒灶的废话?真不知道姜荻看上你哪一点了?让你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
  张胖子小声嘟囔和莫问良打口舌官司,又不时哀哀痛叫,求饶时不绝于耳,愈来愈绝望。
  到最后,张胖子像是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居然呜咽出声:“活了二十七八,还是个处男老法师!呜,真没意思,不活也罢……”
  顾延的薄唇动了动,想来按捺下去的不是什么好话。
  倏忽间,嘭的一声,一位白毛绿眼的充气人偶少女闪现到顾延面前,一手直掏顾延的眼球,另一手抓向心口。
  她的速度极快,拳风砸出残影,顾延脚步未动,踏在一米宽的停尸床上,重心一沉,右手拄着龙牙刀,上身在疾风骤雨般的拳脚间辗转腾挪。
  姜荻趴在通风口边屏住呼吸,发梢一颤一颤,不敢错过一秒钟的精彩交手画面。
  就在他以为张胖子真人不露相,打得跟顾延有来有回五五开的时候,下一刹,顾延就挽起刀花,破风声犹如裂帛,刀光如瀑,刀尖轻轻一挑,便如穿针绣花般直入拳风间隙,刺向人偶娃娃眉心。
  充气人偶少女的眼球硕大,占据巴掌脸的三分之一,像从漫画书上扒下来的二次元美少女。可是此时,她那双闪闪发亮的绿眼睛空洞寂然,一如她的主人张胖子,生出濒死的绝望。
  咔嚓,一声关节断裂的脆响,张胖子浑然没了声息。姜荻的头皮紧了紧,鸡皮疙瘩接连炸开。
  沉重的拖拽声,莫问良骂骂咧咧:“操,这死胖子,死了更沉了!”
  紧接着,姜荻听到咣当一声闷响,是停尸房的冷柜关上的动静。
  顾延眼皮轻颤,冷冷地问:“还有几个?”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江鲟突然开口:“剩下两个,我和莫问良去解决就好,他们逃不出医院,跑不了多远。你在这儿休整一段时间,不然……”
  “嗯。”顾延打断他。
  江鲟忧虑道:“你的身体,真的能撑到下一个副本吗?那会是传说级的五星副本,顾延,我以调查组组长的身份告知你,你撑不下去。”
  “我心里有数。”顾延轻哂,“江鲟,不要多事。”
  你有个屁的数!
  在通风口旁观一切的姜荻都要被顾延气死了,他手握生死簿,当然知道顾延在扯淡。顾延何止撑不过那遥遥无期的五星副本,就连近在眼前的两天都无法坚持。
  姜荻睫毛颤动,努力瞪着发酸的眼眶,不让眼泪滚落。
  也许……在许久之前顾延就预感到了今天。但他不明白,顾延究竟为什么要一直瞒着他,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落到这一步?
  江鲟唏嘘一声,还要劝告,却被莫问良出言拦住。
  莫问良:“成,你歇着,我们两个去去就回。让黑雾荆棘挺住了啊,别临了叫人跑了。”
  顾延颔首,等莫问良他们离开,方才从停尸床上跃下,脸色恹恹的,眼下落着疲惫的青影。
  姜荻瞅见他把地上的一具具尸体搬进冷冻柜,又把气温调低几度,随后倚在柜前,双臂环抱住龙牙刀,双眼放空。
  正当姜荻忍不住想跳下去跟顾延大吵一架时,顾延忽然以拳掩口,闷声咳嗽,嘴角沁出血丝,俊英俊的脸苍白若纸,眉心蹙起痛苦而隐忍的深痕,背靠着冰冷的不锈钢柜,脱力滑坐到地上。
  当啷,龙牙刀落到他手边。
  一根根黑雾荆棘自顾延脚底探出,黑雾般的鬼气如有实质,朦朦胧胧、飘飘渺渺地四散开来,在他周身缭绕。
  本就寒冷的停尸房愈加幽冷,姜荻慌了神,野生动物般的直觉在脑海中疯狂警告他——下面很危险,顾延更是个危险人物,他最好马上就走。
  但是他的本能,或是他的本心在呐喊着说:顾延需要你。
  姜荻咬破下唇,一脚踹开通风口,不计后果地跳了下去。停尸房地上一片血色的泥泞,姜荻踏起血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顾延身前。
  顾延看到他,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愠怒,眉峰轻挑:“还没走?”
  “我走什么走?要在2022团灭,总不能少了我的尸体,你不会忘了吧?”
  姜荻半跪到顾延身边,纯白的拘束服被地板上的鲜血浸透,他像毫无察觉一样,拍开顾延横在胸膛前的手臂,捧起顾延的下颌,凑近去看他的神情。
  自然,也没错过顾延眼底划过的一丝自嘲。
  姜荻心下大怒,气得牙根痒痒,直接指出:“你不是忘了,也不是算漏了,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我排除在外,想等到你们把人都杀干净了,再放我进医院自裁,收割残局……你这算盘子拨拉得够响啊?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了!顾延,你特么!你就没想过,等副本通关,我在战力排行上找不到你的名字,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顾延反问:“不是分手了吗?”
  姜荻哽住,又委屈又想发脾气,当即起身。顾延低眸不理不睬,等了半天没听到姜荻离开的脚步声,地上积的一滩血洼却溅起点点涟漪。
  啪嗒,啪嗒。
  顾延后知后觉抬起头,看到姜荻通红的眼眶,白净俊秀的脸庞淌着水痕,灿烂的金发风尘仆仆,哭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
  又欺负哭了。
  顾延冷酷地想。
  姜荻抬手抹去眼泪,轻轻踢了踢顾延身畔的黑雾荆棘,声线微颤:“你之前不答应和我回去,也是因为这个吗?你早知道……”
  “嗯。”顾延的语气平稳,像手术刀一样剖向姜荻心底最为脆弱的防线,“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知道我很快会死。”
  姜荻如遭雷击,身形摇晃几下,才勉强站住。
  他尽量冷静地追问:“因为什么?我不记得我的小说里有给你设定过必死、无解的危机。”
  《梦魇之牙》的每一个副本,顾延都能绝处逢生,就像一个无所不能、永生不死的英雄。
  听到姜荻霸道蛮横中带着不安的话,顾延心脏坚硬的外壳不禁柔软几分。
  他总是会对姜荻心软,现在也一样。
  “现在告诉你也没事。”顾延无所谓道,“姜荻,你不是神。你写的小说也不会是全部真相,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绝大部分在你的意料之外。”
  “……嗯。”姜荻带着鼻音。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在文字不能及的地方,有一个完整的诡谲世界在独立运转。哪怕是他唯一主角顾延的人际关系,背景资料,技能和道具,都有许多他没能写出来,也压根没有深想的细节。
  铮!顾延拔出龙牙刀,透白的刀身映出前方姜荻的下巴,因紧绷而微微发抖。
  “以身养刀,以血饲鬼。”顾延淡淡道,“【龙牙刀】详情介绍的这句话,不是一句浮夸的修辞,而是事实,你设定的事实。我想变强,想要龙牙刀更强,就得付出一点额外的代价。”
  姜荻的耳膜轰鸣,强烈的不祥预感萦绕心田。
  “代价?”他颤声问。
  顾延残忍地回答:“每杀死一只厉鬼,一缕幽魂,龙牙刀都能得到鬼气的滋养,身为刀鞘的我也一样。”
  龙牙刀是道具,是死物,但顾延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刀身变得锋利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摧毁顾延的灵魂。
  姜荻脸色煞白,抿紧嘴唇,害怕一张嘴就要嚎啕大哭。他不想表现得很脆弱,不想遇到丁点事就让顾延去哄,可是,沉甸甸的愧疚感卷土重来,如巨浪滔天将他沉溺进深海。
  顾延一生的痛苦和劫难都是他亲笔所写,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就连随口一句话,都奠定了顾延未来的死局。
  他是《梦魇之牙》的创世神,可是神明不该有感情,不该心怀怜悯,更不该像他一样喜欢上小说里的人。
  作者有话说:
  回收开头伏笔(狼狈逃离


第160章 仁爱医院30
  眼睁睁看着姜荻的两颊失去血色, 喉结颤抖,攥紧拳头的双手指节泛白……顾延面上无动于衷, 心底却生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就好像姜荻越为他难过, 他就越能确定自己在姜荻心里的位置,也许重要到一生也无法磨灭,不会褪色。
  这样就够了。
  顾延起身, 脚下的黑雾荆棘随之曳动, 尖刺相触,发出生涩的刮擦声。他稍稍抬手, 丛生的荆棘就探出一根,卷起地上的龙牙刀放入手心。
  姜荻还没缓过神,便听到嗖的一声, 眼前倏然一黑。他就地翻滚,与一根险些缠上他脖子的黑雾荆棘擦肩而过。
  “顾延!”姜荻瞪过去, “你——”
  怎么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讲道理啊!
  可姜荻避开一招还有一招, 又一根蟒蛇般粗壮的黑雾窣窣游来, 电光石火间就要缠上他的腰,看那力道一旦被缠上腰椎断了都算顾延手下留情。
  “艹!”
  姜荻大惊失色, 那根粗大的黑雾荆棘追在他身后, 逗弄猎物一般,似乎并不急于一击必杀, 游动间将不锈钢停尸床和实验台上的器皿丁零当啷撞个七零八落,仿佛飓风过境。
  姜荻连爬带滚往门边回撤,不得已跟顾延拉开一段距离。
  回首去看,停尸房内部早已爬满了荆棘, 鬼气森森, 犹如恶鬼的巢穴, 他除了拉开门现在就逃,根本无法可想。
  头顶的白炽灯滋啦滋啦,不规律地闪烁,旋即嘭的一声,灯管炸成碎片,房间陡然陷入黑暗。
  姜荻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通了顾延的目的——要么逼他知难而退,要么干脆亲手杀死他,好成全2022的团灭结局。
  无论怎么选,都在顺从顾延的心意。
  真正的选择题,是刨除对手的所有正确选项。
  以往,姜荻站在队友和恋人的角度,很是倾慕顾延这样强势到不留余地的行事风格,但当他站在对手的立场,直面顾延的威胁时,只感到彻骨的恐惧。
  姜荻呼吸急促,在夺门而出的本能,和想要顾延活下去的执念中咬紧牙关选择了后者。
  他偏头躲开一根直刺他眼眶的荆棘,转眼间,又被两根黑雾荆棘交叉着缠上脚踝。冰凉的触感有如蛇鳞,攀附在他踝骨单薄的肌肤上窣窣滑动。
  “哥,你把它松开,我们聊聊。”
  姜荻瓮声瓮气地祈求,在昏暗的光线中,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盈着泪光。
  顾延轻嗤,知道姜荻在装相,指尖一点,缠在姜荻足踝上的荆棘就用力向上一甩,把姜荻从地上干拔上天花板,咚的撞过去,半点不留情面。
  姜荻被顾延一眼看穿,低骂一句,拿手捂住脸,好险没拿正脸撞上破损的灯管。
  而后,黑雾荆棘紧紧绞动,尖刺刺破皮肤,涌出鲜血,姜荻嗷嗷痛叫,在剧痛中甚至听到了踝骨咯吱咯吱的呻.吟。
  “我靠!”姜荻忍不了了,破口大骂,“你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放点儿水啊哥!”
  泥人也有土性,更何况姜荻从来不是任顾延搓圆搓扁的性子。被摔打几圈,再柔软细腻的心思也歇了,心里鬼火直冒。
  他摸向大腿外侧的枪背带,掏出夜鹰,看也不看顾延就瞄准鬼气最为浓重的方向,扣下扳机。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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