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守着我?”杨黯沿着喻清晏的脖颈反复亲吻、吮咬,动作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又继续发问,像发现蛛丝马迹的侦探,“你去之前洗澡了?你见谁了?为什么要洗澡?”
杨黯支起手肘,指腹揉捻对方淡色的唇瓣,慢慢的,唇变得殷红、艳色。他咬住对方的唇珠,撬开齿关,肆意扫荡口腔,碾磨柔软的腔壁,吞咽下津液,又重重地掠夺对方的呼吸。
喻清晏的脸颊又浸透了一层粉晕,浓密的睫毛濡湿成一缕缕的,生理性的泪水沿着眼尾滑落。他呼吸起伏,手臂颤巍巍地攀附在杨黯脖颈,处于轻微失氧状态,几乎听不清对方的问话。
“说话。”杨黯眉头紧皱,咬了咬对方的颊肉,他又想起那些糟糕的画面,愈发焦躁不已。
——昔日语笑晏晏的恋人用最冷酷的话语斩断关系,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去,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该死的天道!该死的命运!该死的世界意识!
杨黯一直能分清现实与虚幻,但他仍耿耿于怀,甚至在日复一日的“重新开始”后,偶尔会晃神,那些难以自控内心的怒火涌起,几乎灼烧了他的心脏。
杨黯猛地用手卡住喻清晏的下巴,从微张的唇缝中伸入手指,他先是用两指擒住湿滑的舌头,轻轻逗弄,又沿着口腔内壁,慢慢搅动。
“清晏,回答我的问题。”杨黯压低声音,手指从温热的口腔拿出,透明的涎液拉成长长的银丝,猝然在空中破裂。
喻清晏张着嘴,喉咙发出咕噜的闷响,呼吸越发急促。终于,当beta把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时,他的眼眶又红了几分,眼眸水汽弥漫。
喻清晏勉强凝聚理智,去思考杨黯的问题,磕磕绊绊地回答:“……处理虫族、袭击的收尾工作……议会那边突发……我想、早早点布局……见了冯乾……事情突然……洗了澡……”
他说不下去了,神智愈发昏沉,在beta信息素的影响下,他后颈的腺体越发滚烫,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无法动弹。
杨黯得到答案,心头的火气慢慢消散,眼底的血色渐渐退去。他终于发现喻清晏滚烫得不正常的体温,手一顿,扣着对方的后颈,不确定地问:“清晏……你来易……唔。”
喻清晏用尽最后的力气,手臂往下狠狠地锢紧,唇猛地磕上,撞上牙齿,他胡乱地咬着beta的唇,攫取沾有对方信息素的津液,不断汲取,好缓解浸透骨髓的渴求。
杨黯呼吸发闷,躁意上脸,他攥住对方的下巴,微微移开,想说些什么。
但喻清晏不愿意。
“小黯……”他勾着人继续亲吻,几乎用气音说着,“……给、给我我……”
杨黯额头抵在对方额头,呼吸起伏,哑声道:“……除了这个呢?”
喻清晏神智不太清明,几乎没有思考能力,他抓着杨黯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我、我……”
杨黯眼睛微微睁大,指腹轻轻摩挲。
“小黯……”喻清晏又缠绵地唤道。
杨黯抿唇,低下头,声音依旧哑得不成样子,“你怎么回事?那……打的药剂……到底……”他咬着喻清晏的唇肉,含糊不清地说,“艹,柸呾全……特么湿……唔了……”
“嗯……”喻清晏睫毛微颤,低低应声,“小黯……我……好不好……”
杨黯喉结滚动,他看着喻清晏,呼吸沉闷,恶狠狠地吻上去。
……
“清晏……”杨黯低低呼喊,吻又密密麻麻地落下。
“唔……小黯……”喻清晏艰难地应声,眼尾渗出的粉意,浓艳得过分。
喻清晏望着灰暗的天花板,眼眸失神,细瘦、伶仃的腿露在被子外,微不可闻地抖。
清辉的月色铺满室内,蝉鸣嗡嗡不休。
——原来,今夜是一轮完整的圆月。
第104章
三天后, 清晨
外面的天色逐渐明亮,一束光从山头升起, 是破开云晓的熹微初日。
晦暗的房间, 内里光线微弱,只有立在角落的小罩灯,隔着薄薄的纱面, 晕染浅浅的暖光。厚重的窗帘遮挡了窗外的日光, 也隔绝了所有声音。
“小黯……”轻得宛如呢喃的呼唤,被名字的主人准确捕捉到。
“嗯。”杨黯垂眸, 额角汗意涔涔,吻着柔软的唇瓣,语气和缓, “宝贝,怎么了?”
喻清晏眼尾上挑, 浸润了与往日不同的秾丽春水, 眼眸里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绿水微澜,显得格外潋滟。他轻轻拂过杨黯的脸庞, 指尖有点无力, 又滑向了beta的后颈,随意地垂落着。
喻清晏眼眸愈发涣散, 哑着嗓音,轻声说道:“困……”他向来浅淡、甚至是苍白的唇瓣,被亲得殷红水润,肿得厉害。
杨黯咬着他的唇珠, 安抚地在他鼻尖磨蹭, 姿态亲昵, “乖,再等会儿。”
……
飘渺的白气腾腾,在白炽灯下如烟如雾,随着开关的按下,瞬间无影无踪。
杨黯面容英俊冷沉,黑发湿润,发尾一点点地滴落水珠,他抱着喻清晏从洗漱间出来,动作很轻。
室内满地的营养液空瓶,七横八竖地躺着。
杨黯把怀里的人小心放下,掖着被子,里面的人却眉头蹙起,手臂伸出,寻找着什么。
杨黯握住喻清晏的手,在他指尖落下一吻。
喻清晏眉心舒缓了一点,似乎有所察觉,在梦中逐渐安稳,指尖却忍不住瑟缩,像是反射性的动作。
“小黯……别走……”他低喃道。
杨黯眼帘垂下,动作一顿,还是掀起被子,躺进去,微微拢紧。他搂着人,指尖随爱人沉睡的呼吸声,慢慢梳顺对方的发丝。
屋内萦绕着浓烈的薄荷茶香,渗出丝丝甜意,仿佛能沁进鼻息,尾调还混杂着浅浅的柑橘清香。
杨黯沉默地看着白墙,它被光影切割得光怪陆离,好似梦中无尽的深渊,那只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的理智过分清醒,却仍旧不可避免地坠向深不见底的沼泽,无法自救。
杨黯手臂缓缓收紧,抱得愈加更用力。他闭上眼,耳边轻轻回荡着规律的气息声,沉甸甸的重量倚靠在胸前,像在说:这才是真实,其他皆为虚幻。
杨黯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喟叹了一声。他瞳孔的血色散了不少,但仍有残留,衬得那双眼睛诡谲奇异。
傍晚
“小黯……”喻清晏艰难地睁开眼,视野一片昏暗,喉咙像老旧的发动机,每个字吐出都极为微弱。
“嗯,我在。”杨黯轻轻应了一声。
“……”喻清晏眉眼疲乏,头又垂下,倦意令他头脑昏昏沉沉。
杨黯掌心拢着他的下巴,吻落在他额头,“要不要喝点水?”
“……”喻清晏没有答话,呼吸渐缓,过了许久,他轻轻应了一声,“好……”
杨黯便准备起身,将人放下。
“你去哪?”喻清晏指尖勾着杨黯的手,声音低哑。
“去装一杯温水给你。”杨黯掌心被挠得发痒,像羽毛微微扫动。
“不用……温水……水就可以。”
杨黯摇头,“不行,喝点温水你会更舒服。”
喻清晏唇瓣微动,不想再耗力气,“嗯……”
杨黯慢慢坐起身,从储物舱拿了一件白色T恤,直接从头套进,肩膀微微绷紧、舒展,肌肉线条流畅,上面是被指甲深深划下、凌乱交错的痕迹。
咔——
杨黯刚踏出房间,白鹤的脸就倒挂在门沿,这个角度看去,视野呈几倍放大。
杨黯:“……”
他脚步一顿,“你干嘛?”
白鹤眨眨眼,标准地露出八颗牙齿,“晚上好!”
“嗯,晚上好。”杨黯神色淡淡,转过身,去饮水器开始装温水。
白鹤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问:“家主……的情况怎么样?”他有些担心,要知道,那药剂可是……
杨黯手一顿,定定地看着白鹤。
白鹤被看得心慌,“……怎、怎么了?”
“之前那份药剂的报告册还在吗?”杨黯问道。
“什么……什么药剂?”白鹤心脏狂跳,不自觉后退一步。
杨黯眉头一扬,也不和白鹤多说什么,准确地朝某个阴影处唤道:“白启。”
白启缓缓显身,微微躬身,“杨先生,日安。”
杨黯瞥了一眼窗户,“已经是‘晚安’了。”顿了顿,他又道,“之前清晏给我看的那份报告还在吗?”
“我要完整版的。”
白启垂首,有点犹豫要不要给。
“你先给我吧,我进去看,我会告诉清晏的。”
白启明显舒了口气,快速从光脑把文件发过去,提醒道:“这个是药剂报告和家主身体检测情况,请您不要外传。”
杨黯听到后面的话,有点意外,点点头,“好。”
-
“宝贝,来,喝点水。”杨黯坐在床边,将人抱进怀里,递上水杯。
喻清晏眼睛还是涣散的,没有多少神采,“谢谢……”
他慢慢伸出手,骨节凸起,细白的手腕是一圈圈纵横的红痕。他喝得很慢,喉咙的干涩被温水抚平,便不想再喝。
杨黯见状,哄着道:“再喝几口。”
喻清晏摇头,下巴抵在杨黯的颈窝,往前挪了挪,挨着beta的后颈,鼻尖翕动,是甘冽的柑橘清香。他嘴角微弯,愈发的眷恋。
杨黯便把水杯放到床头柜,手臂横在对方腰间,稍微收紧,“清晏,我找白启要了药剂的完整版。”
“还有你的身体报告。”
喻清晏眼皮懒懒掀起,闷笑几声,拉长声音道:“这么聪明……啊?”
“你的状态不对劲。”
“这句话应该我说……小黯……”喻清晏含糊不清地说,“明明很多……都是你说要玩,我配合你,反倒成了我不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一开始应该和我说的。”杨黯低声说,“本来我刚醒过来,精神状态就……不大好。你什么也不和我说,就这么纵容我……”
他轻叹一声,“以后不要打那个药剂了,知道吗?”
“没打了,就那一针,发作时间刚好碰上易感期,所以才……”喻清晏开玩笑地说,“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以后未必能见我这个模样。”
他抿唇笑道,“……算不算得上特别的回忆?能让你记一辈子?”
“算,记几辈子都不为过。”杨黯玩着他的发丝,绕成圈圈。
喻清晏轻笑,“现在……能告诉我,那几天昏睡到底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
“不想说?”
“嗯。”
“好吧。”喻清晏也不强求,柔声说,“不说就不说,但你不要折磨自己,如果实在忍不住……就来折腾我,嗯?”
“还来?我看你……”杨黯无奈一笑,慢慢松开喻清晏的发丝。
“这次是药剂作用,作为一个Alpha,我耐力不至于这么差。”喻清晏懒声说道,“不过……你老实说,你更喜欢哪种?”
“什么意思?”
“少给我装。”喻清晏意味深长地笑,指尖怼了怼他的肩膀,“你玩得不开心?是更喜欢……我真的没力气应付你呢,还是能陪你多些玩花样?”
“……”杨黯沉默半晌,“结合起来……挺好的。”
喻清晏琢磨beta的话,顿时乐了,“这怎么结合?先玩花样,然后搞得我没力气……要不,你多努努力?”
杨黯:“……”
他慢条斯理地擒住喻清晏的后颈,用力按捏脆弱的腺体,怀里的Alpha腰一软,抖得厉害,喉咙发出无意义的闷哼声。
“小……小黯……”喻清晏哀哀唤道。
杨黯松开手,慢吞吞地把人放进被子里,故作无害地说:“别闹我,你好好休息。”
“……”喻清晏脸色恹恹,眼尾又红了几分,他不说话,自己往被子里缩。
……
嗒——嗒——
洗漱间的白炽灯一览无余地照射地板,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杨黯打开水阀头,哗啦啦的清水冲刷着洗漱池,内壁边缘溅出几滴水珠。他准备洗手,头顶恰好有一盏灯,光线冷白,照映得他的掌心液体亮晶晶的。
“呼——”杨黯低着头,胸膛起伏,水珠顺着下颚线滑落,他撑在冰凉的大理石上,盯着池内的水线缓缓上升,几乎要溢出。
终于,他抬手将水阀头关上,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看起来有点陌生。
“我的。”杨黯自言自语地说道,“谁也抢不走,哪怕使再卑劣的手段也抢不走。”
他微微一笑,弥漫着血色的眼眸愈发浓郁,脸庞英俊逼人。
眼前似乎又浮现那个诡秘的图腾,金光灿灿。
杨黯扯了扯嘴角,“说的就是你,垃圾独眼金。”
-
接下来的几天,杨黯和喻清晏都在房间里度过,两人仿佛不知昼夜、紧紧相拥,饿了就喝营养液,困了就睡觉,闲暇时间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也品出了不少乐趣。
两个思维混乱、理智都不太清醒的人,聊天竟诡异地开拓了新的脑电波频道,意外地合拍。彼此也许说的都是废话,漫无目的,却爱意缱绻。
一星期后,办公室
“小黯,这段时间你都忙什么?每天一大早就跑出去,整天不见踪影。”喻清晏坐着办公椅,脊背挺直,桌面的暖光晕黄,照在他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