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琛果断拒绝:“朕自己来!”
谢景玄看着闹脾气的陛下,哄道:“陛下涂不到,让微臣来。”
厉时琛挣扎着与谢景玄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被谢景玄摁着,给他涂完了药。
因为皇帝陛下的不配合,谢景玄又磨蹭了许久,才把膏药涂了厚厚一层。
厉时琛脸上冒烟,感觉已经无法直视谢景玄的手了。
想要暗杀谢景玄的心思再加了一分。
行宫的庭院有数个,皇帝陛下的主院占地很大,四处都有门卫把守,无召不得随意进出,会被当作刺客直接斩杀。
也是因此,那些官眷们也被勒令不许踏入此地一步。
想要与皇帝陛下来个偶遇,博得帝王宠爱的这种手段只会是死路一条。
谢景玄算是特例,他可以随意出入,那是他死皮赖脸谋来的福利。
陛下到行宫小住两个月,宫里的御厨自然也跟了过来。
厉时琛每每与谢景玄胡闹一次,他就得喝上两天清粥。
吃不上肉的陛下,对着罪魁祸首自然没有丝毫好脸色。
午后的阳光特别舒服,湖面波光粼粼,树林的清风传来,特别惬意。
厉时琛和谢景玄在湖边钓鱼,原本想要到行宫的种种玩乐只能暂且搁置。
因为陛下龙体抱恙,原本今日的秋猎也被推迟到三日后。
厉时琛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
挨了揍的谢景玄正跪在地上给皇帝陛下按着腿,缓减四肢带来的酸痛感。
原本这是太监的活,谢景玄见不得任何人碰陛下半分,只能把这活抢了。
谢景玄刚想劝陛下到寝宫去睡,便听见陛下轻声问起:“鱼钓上来了吗?”
谢景玄看着微微震动的鱼竿,笑道:“等着,臣一定给陛下钓条大鱼。”
厉时琛淡淡道:“让御厨做成烤鱼。”
谢景玄闻言,想起上次他求陛下给他赏顿晚膳最后只能用汤汁泡饭的场景,不禁扬唇一笑。
此时,王公公进殿传话:“陛下,元祁求见。”
厉时琛连眼皮都没抬,问了句:“他来作甚?”
王公公看向小谢大人说道:“陛下,他是来找小谢大人的。”
谢景玄微微皱眉,“那臣先出去一趟,稍后便回来。”
厉时琛懒得应声,闭眼小憩。
谢景玄给他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才转身离开。
元祁此时正在院子外面踱步,看样子有些急躁。
谢景玄看了他一眼,说道:“找我何事?”
元祁开门见山问:“陈旭可来找过你?”
谢景玄:“未曾,我与他也有几个月未曾见过了。”
这倒是实话,谢景玄这几个月泡在陛下的蜜罐里,哪还有闲工夫关注别人。
元祁揉揉额角,说道:“我也想到了,只是急乱投医,打扰了。”
说完便要离开,谢景玄稍稍拦住,狐疑道:“陈旭没来行宫吗?我怎记得名单上有他的名字。”
元祁摇摇头说道:“我来之前特意托人问过陈大人,说是陈旭也跟来了,可真到了行宫才发现,他压根没来。”
“元祁,如果你真心喜欢陈旭,就不应该坐以待毙。”谢景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有没有想过,陈旭是因为心里有你,才会躲着你,否则按照他的性格,怎么会如此,更别说他……让你做了第二次。”
谢景玄叹了口气,就像陛下,若是对他无情,怎么会愿意屈于人下?
元祁忽然有种醍醐灌醒的感觉,“我知道该如何了,日后定会好好报答谢兄!”
元祁拔腿就跑了,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谢景玄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谁也别来打扰他和陛下。
陈兄对不住了。
等谢景玄再次回到湖边的时候,厉时琛已经睡着了。
旁边的大桶里还装着一条草鱼。
谢景玄脚步轻得很,还是让陛下皱了皱眉。
谢景玄顿了顿脚步,好像打扰了陛下清梦,以陛下的起床气来看,他估计少不得一顿揍。
只好把草鱼交给下人,带去御膳房。
然后来到陛下面前单膝跪在地上,一把抱起了厉时琛。
被腾空而起的厉时琛皱着眉,睁眼看着谢景玄,表情冷漠,脸上仿佛带了一层冰霜。
谢景玄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哄道:“睡吧,我把你抱回寝宫继续睡,这里睡得不舒服。”
厉时琛冷哼:“谢景玄,你当哄孩子呢?”
“自然不是。”
“少说那些甜言蜜语糊弄朕,不然朕弄死你。”
谢景玄挑眉,“陛下喜欢听什么,臣便说什么。”
厉时琛用手撅起他的嘴唇,“朕让你闭嘴!”
看着谢景玄滑稽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日落西山,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景玄宠溺地看着怀里的人,温柔地在陛下耳边说道:“臣心悦陛下。”
厉时琛:“朕才不会喜欢你。”
谢景玄唇边溢出笑意:“臣就知道陛下也喜欢臣。”
厉时琛气笑:“朕说不喜欢你。”
“陛下喜欢我。”
“你皮痒了吗?”
“陛下,轻点揍。”
作者有话说:
谢景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第46章
谢景玄每晚都溜进了寝宫, 抱着香香软软的皇帝陛下一同入眠。
虽然吃不上肉,至少能喝两口肉汤。
厉时琛靠在谢景玄怀里,把他当作人形靠背, 批阅奏折。
两人一同翻阅奏折,竟也十分有趣。
谢景玄偶尔会提出自己的一些观点和看法, 厉时琛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宫不得干政。”
谢景玄莞尔一笑:“陛下忘了,臣现在是户部尚书,连陛下后宫一个小小的美人位份都还没混上。”
厉时琛冷哼一声。
谢景玄一只手伸入里衣, 一只手帮他整理奏折。
厉时琛:“手不想要了?”
谢景玄干脆收拢了手臂,把人带入怀中紧紧相依,闻着厉时琛身上的龙涎香,被这股香味扰得有些心不在焉,在陛下颈肩处深吸一口, “陛下好香。”
谢景玄忍不住地舔了一下陛下的耳垂,厉时琛敏感地缩了缩, 怒斥道:“谢景玄,你能不能别整天对着朕发-情, 你脑子里是只剩下那种事了吗?”
谢景玄笑了笑:“心上人在前,叫我如何能忍得住。”
耳鬓厮磨, 缠绵悱恻。
谢景玄的呼吸在侧, 舌尖描绘着厉时琛耳朵的轮廓, 极具调-情的意味。
厉时琛的耳垂极为敏感, 酥软无比,想要推开谢景玄的怀抱。
“别……”
看着厉时琛红透的双耳, 谢景玄忍不住咬了一下, 用力吮吸。
“嘶, 谢景玄你弄疼朕了。”
厉时琛说的这句话瞬间点燃了谢景玄心里的一团火,眼眸变得深邃,看向厉时琛的目光多了几分情-欲。
谢景玄感觉他比厉时琛还疼。
可谢景玄还想着明日能与陛下一同狩猎,不能胡来。
谢景玄只能到汤池泡了好久的冷水。
等回到寝殿时,陛下已经锁上了门,门外的小顺子昏昏欲睡。
谢景玄:“……”
陛下是不是忘了,他还能翻窗。
随后,谢景玄看着锁上的窗户有些沉默,难道陛下是在考验我开锁的能力?
若是陛下不想让他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如此这般,便不怪他会多想了。
行宫被树林包围,夜里山风清凉。
门窗打开,清风徐徐吹进殿内。
听到异响,厉时琛睁开双眼打着哈欠瞥了他一眼,卷着被子翻身而睡。
除了谢景玄,还有哪个有这个胆子敢爬他的龙床。
床上一沉,谢景玄躺在外边,伸手想要把厉时琛抱在怀里。
厉时琛直接上脚要把他踹开,却被谢景玄握住了脚腕。
谢景玄刚想亲一口,听到陛下冷漠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敢亲了朕的脚再亲朕,朕就把你杀了。”
谢景玄顿了顿,随后无奈笑道:“陛下怎可连自己都嫌弃。”
陛下哪里他没吻过。
哪里都是又香又软,让他情不自禁,流连忘返。
厉时琛困倦得很,谢景玄从他的额头一路向下吻去,被厉时琛一巴掌拍开。
温香如玉在怀,却要他做柳下惠。
谢景玄只好把陛下连同被子卷入怀中,默念百遍清心咒。
因为躁动,谢景玄的身体肌肉僵硬。
硌得厉时琛十分不爽,把人推到一边,缩在床角的位置睡得十分香甜。
等厉时琛睡后,谢景玄再慢慢蹭到他的身边。
再次拥陛下入怀。
次日,天气极好。
终于迎来让诸位臣子官眷翘首以盼的围猎。
厉时琛一马当先,射出第一箭。
谢景玄在一旁骑着马,惊艳地看向陛下,拍手称绝。
厉时琛挑眉一笑,论箭术,相信在场没人能比得上他。
有了谢景玄开头,不少年轻一辈的立刻拍起了马屁,一句比一句夸张。
“啧。”厉时琛觉得无趣极了,甩了一下马鞭跑在前面。
谢景玄追在身后,把其他人远远甩开,“陛下,不如我们比赛看看,今晚谁猎到的猎物更多?”
厉时琛扬唇:“输了如何?”
四处无人之际,谢景玄没脸没皮地说了句:“若是陛下输了,今晚让臣睡。”
厉时琛拉起弓箭对准了谢景玄,冷笑道:“若是朕赢了呢?”
谢景玄勾了勾唇角,说道:“若是陛下赢了,今晚臣让陛下睡。”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谢景玄,松开手,箭支从谢景玄的耳边擦过,击中不远处的兔子。
厉时琛嘲讽地说着:“好处都被你占尽了,还有论输赢的必要吗?”
谢景玄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当然有。”
他赢了,能把陛下吃到手,他输了,陛下能把他吃到手。
左右他今晚都能吃上肉。
厉时琛懒得理这泼皮无赖,驾马而去。
树林中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猎物,但因为围猎的人也不少,偶尔还会闹出两人相争同一只猎物的情形。
谢景玄和厉景平同时射向了一只花鹿,花鹿倒地,两人隔着远远地看向对方。
厉景平:“这是本世子先看到的。”
谢景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可这是下官先射出的一箭。”
厉景平略带嘲讽的口吻:“本世子也射了一箭,何人能证明是你先射到的?”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很冷,厉景平愈发的不爽,为什么谢景玄处处压他一头?
和厉景平一起围猎的几人纷纷站出来为世子抱不平。
“明明是世子先看上的猎物,我们追寻至此,谢大人惊扰了我们的猎物,甚至想要抢走猎物,这怕是不太好吧?”
“就是,我们可都是一直追着这花鹿而来。”
“树林的猎物众多,谢大人怎好意思和我们抢同一只?”
“谢大人还是不妨看看其他猎物。”
谢景玄看向包围他的这几人,冷冷地笑了。
几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抱团欺他一人。
他还真是百口莫辩。
“何事吵闹?”
忽然,陛下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原本还嚣张至极的几人纷纷下马行礼,此刻都站到了厉景平身后,不敢再妄言。
“陛下。”
谢景玄看向厉时琛的眼神,略带委屈,仿佛在向他状告被这些人围攻欺负。
厉时琛看得嘴角一抽,还未等他出言问话。
厉景平恶人先告状:“陛下,臣方才与几位公子在追这花鹿,追逐了许久,臣已射出一箭,谢大人后射了一箭,非要说这猎物是他的。如此蛮横无理,还望陛下评评理。”
谢景玄嘲讽地笑了笑,并不想辩驳,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厉时琛。
厉时琛看了一眼身上中了两箭的花鹿,看着厉景平以及身后的众人,嗤笑道:“这小小一只花鹿,竟值得尔等追逐许久?”
厉景平脸色一僵,喏喏地说了句:“臣无能。”
后面的其他几人不敢说话,更是低着头不敢面向天子。
谢景玄眉目含笑,陛下这护犊子性格啊。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让陛下护着。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厉时琛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和小辈抢猎物,你也好意思?”
谢景玄顿了顿,闷闷地笑了,陛下这话让他不由地看了一眼厉景平。
若论起辈分,这世子还是陛下的堂兄长。只是陛下这一声小辈,说明他本人并不把这些皇室宗族放在眼里。
而且陛下和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让谢景玄看向厉景平的目光都变了,像是长辈看向晚辈的目光,略带一点慈爱,但并不多。
只有厉景平不明所以,但是因为几人距离不远,他能感觉到陛下与谢景玄身上那种氛围,有些古怪。
厉景平抬头看了一眼,忽而定睛看向了陛下的颈侧和耳垂边,淡淡的吻痕呈现在眼前。
厉景平心中大骇,连忙低垂眼睑,生怕陛下看出他的异样。
谢景玄从花鹿上把那支属于他的箭支拔出,鲜血溅出,染红了谢景玄的下摆。
谢景玄拿着箭支,冷淡地说了一声:“既然是世子先猎到的,就归世子所有,下官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