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已经躲了他许多天了,自从那次他抬聘礼进陈府求娶之后,两家的关系变得极为僵硬。
元祁每每上门都被拒之门外,陈旭甚至搬离了原来的院子,元祁也没法再夜探陈府。
两人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一面了。
谢景玄看他这副模样,收回了讽刺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怎么这般无用。”
元祁看了一眼厉时琛,再看一眼谢景玄,“这段日子,京中传你在家养病,该不会是被谢相打了一顿下不了床吧?”
还未等谢景玄出声反驳,厉时琛便冷冷地开口:“所以,你去陈府下聘害得陈旭卧床养伤,你却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听闻此话,元祁整个人都僵硬了下来。
这也是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事实。
明明是他应该受到惩罚,被打的人应该是他,该卧床不起的也是他,却让陈旭替他扛下了所有。
他把所有事情搞砸了,导致最坏的结果就是两家从此断了联系,他和陈旭老死不相往来。
元祁许久未出声。
谢景玄冷哼一声,看向元祁得意一笑。
陛下疼我。
元祁与陈旭的事情就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厉时琛没兴趣听这个八卦,谢景玄作为两人的共同好友,更不便插手此事。
而且他如今满心满眼都只有厉时琛,旁人的事他管不着。
谢景玄专心地在给陛下剥着螃蟹,笑道:“现在的螃蟹还不够肥美,待到九月时臣再带陛下来吃,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陛下喜欢吃这种海鲜,谢景玄记住了所有陛下喜欢吃的食物,每次都会点上些他喜欢吃的菜肴。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给他剥好蟹肉之后,还想要牵他的手,被厉时琛狠狠瞪了一眼:“你敢碰朕试试?”
谢景玄委屈道:“臣擦过手了。”
厉时琛无声地看着他,谢景玄只好认真地用胰子把手洗了好几遍,一点异味都没有,只剩下淡淡的皂香,然后顶着陛下的冷眼,握着他的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陛下的手,纤细修长,手心有一层厚厚的茧,是常年练武之人。
元祁没眼看这暧昧的气氛,早早告辞。
“陈府有消息了吗?”
“没有。”
元祁叹了口气。
而陈旭本人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出神。
看着陈旭的单薄的背影,陈母很是心疼,这段时间陈旭又清减了不少。
原本还有些肉的脸现在下巴尖尖,感觉脸还没有巴掌大,终日郁郁寡欢。
陈旭把自己锁在了陈府。
陈母也想不明白他是跟自己置气,是跟父亲置气,还是跟元祁置气。
看见儿子如此憔悴,陈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眼看着陈旭这样活泼吵闹的人变得现在如此安静,让陈父也很闹心,一步步之后还是妥协了。
“你若还喜欢,便继续喜欢吧。”
陈旭淡淡地笑了笑:“不了,如今这样甚好,只是难为母亲和父亲因为我和元祁,两家闹僵了。”
陈父沉默不语,想起行宫一事略带迟疑地提起:“过几日陛下要去行宫,为父也在名单之中,要和为父一起到行宫走走吗?”
陈旭摇摇头,“过几日孩儿想随母亲回乡下散散心。”
随后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有人问起,还请父亲告知儿子会随父亲一起到行宫。”
陈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陈父也看淡了许多,京中前段时间看陈元两家笑话的人并不少,陈落是个极其看重名声的人,原本话本子那事他便觉得脸上不光彩,后来还是谢丞相出面,把这话本子给截了,可那时候话本子早已传遍整个京都。
陛下派李大人调查此事,也迟迟未有结果,每当他问起此事,李大人总是支支吾吾仿佛话里有话,陈落想着此事背后应该是有什么大势力,让李大人不敢追查下去。
谢丞相也深知此事与谢景玄有关,连累了两位好友,所以送了厚礼来亲自登门道歉。陈落还能说些什么,只希望早日水落石出,严惩幕后黑手。
三日后,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出发。
此次出行,大部分的官员都带上了家眷,还有一部分的官员留守宫中,尤其是户部,大部分都留在了宫中。
钟老和谢老以年纪大,受不得行程奔波为由,留在了京城。
有两老坐镇京中,厉时琛很放心。
谢景玄在不知不觉中混上了陛下的马车,但是现在人多眼杂,即使无人敢掀陛下马车的帘子,厉时琛还是会觉得有羞耻感,仿佛暴露在众人眼中。
虽然谢景玄没有吃到肉,但是尝了好几口肉汤。
厉时琛满脸潮红,肩膀上全是牙印和口水。
谢景玄最后被赶出了马车,只能在外面做起了车夫。
行宫的院落是王公公给安排的,皇室子弟靠近主院的位置,大臣以及其家眷则是安排在了后院。
谢景玄让王公公帮他安排了靠近陛下的院子住下,方便他可以随时来找陛下。
行宫周围是片树林,而且这里地方气候四季宜人,不冷不热。
有可以打猎,打马球,蹴鞠等各种场所。
厉时琛到行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路途这三天,风尘仆仆,简单的洗漱并不能满足厉时琛这样爱干净的人。
行宫中有好几个汤池,陛下的汤池是连着寝殿的设计,与皇宫中的设计极为相似。
王公公默默守在外面,远远便看见谢景玄的身影,王公公只感觉头疼。
“陛下呢?”
王公公叹了口气,如实说道:“陛下正在沐浴。”
还未等王公公通传一声,谢景玄身手矫健地溜了进去。
王公公站在殿外,欲哭无泪地想着,陛下若是高兴还好,若是不高兴,他可就受罪了。
谢景玄脚步轻轻,还是被厉时琛发现了。
厉时琛泡在汤池中,冷眼地看着他,呵斥道:“出去!”
谢景玄恍若未闻,当着陛下的脸,一件件把外衣脱掉,勾唇一笑:“陛下,臣也想洗漱,可臣怎么能跟其他男子共用一个汤池呢?”
厉时琛听闻此话,有些犹豫。
若是谢景玄未着寸缕与其他人共用一个汤池……
得到陛下默认的谢景玄步入汤池里,游到陛下跟前,浮出水面。
水滴从发丝中流落脸上,给谢景玄这张脸增添了一丝欲-色。
谢景玄看着近在咫尺的陛下,笑了笑,俯身亲吻着厉时琛的嘴唇。
轻轻撬开了厉时琛的薄唇,桂花酒的香味传来,谢景玄用舌头探索着每一处,仿佛在品尝厉时琛嘴里醇厚的酒香。
厉时琛不甘示弱地主动探出了舌尖,谢景玄微微一顿,双眼泛着猩红。
谢景玄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手指用力地摩擦着,仿佛在努力地克制什么。
厉时琛被吻地全身发麻,坐在汤池边上。
还未等他缓过来,厉时琛指尖绷紧,紧抿着唇,用手抓着谢景玄的头发。
过了许久。
谢景玄抬头,紧紧盯着厉时琛,舔了舔嘴角。
看着谢景玄喉结上下滑动的样子,厉时琛涨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谢景玄:陛下的味道是甜的。
第45章
京中名门贵女对谢景玄的看法:有着慑人心魄的桃花眼, 面如冠玉,连那手都长得极为好看,修长白皙, 骨节分明。
厉时琛从未在意过这些,也从未仔细观察过谢景玄的手是有多漂亮。
而他在这一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骨节分明, 修长有力。
厉时琛咬着下唇,不愿意发出一丝声音。
越是如此,谢景玄就越想要逼他发出各种让人觉得羞臊的声音。
厉时琛轻微战栗,更让人觉得羞耻的是, 被谢景玄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
厉时琛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试图阻止,“谢景玄,够了。”
谢景玄轻笑一声,摘下他的手, 吮着他的指尖。
陛下一如既往的害羞地要命。
谢景玄转移了视线,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脸, 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厉时琛满脸红晕,呼吸急促, 闭着眼不想看到谢景玄得逞的眼神。
“嗯……”厉时琛只能咬牙说道:“滚出去。”
谢景玄这次异常的温柔。
轻轻啃咬着厉时琛的薄唇,辗转流连, 轻柔吮吸, 伴随着略显粗重的喘息。
“陛下, 喜欢我吗?”
厉时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咬着下唇,闭眼偏过头躲开谢景玄的视线。
谢景玄见状, 忽然停下, 笑得肆意张扬, “陛下,真是可爱。”
厉时琛刚想开口反驳,谢景玄故意使坏让他不由地闷哼出声,未尽的呜咽声淹没在唇舌之间。
谢景玄动作粗鲁,吻却是极其温柔的。
厉时琛嘴唇微张,情不自禁地哼出声,泪水从脸颊处滑落。
谢景玄爱死了他这副模样,每次都要把人惹得落泪,来满足自己奇怪的占有欲。
轻柔地吻去厉时琛的泪水,动作却越来越放肆。
俯身在厉时琛耳边再问了一次:“陛下,喜欢我吗?”
厉时琛咬着下唇,忍不住开口骂道:“滚,朕怎会喜欢你。”
谢景玄笑了,“臣就喜欢陛下嘴硬的样子,可是臣想听,陛下说给臣听好不好?”
呼吸近在咫尺间,谢景玄的喘息喷洒在厉时琛颈间。
厉时琛的倔强反而让谢景玄变本加厉。
厉时琛怒骂道:“谢景玄你是不是有病?!”
谢景玄嘴角缓缓勾起,“喜欢我吗?”
像是使坏般,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
厉时琛声音沙哑,难受地直掉眼泪。
只能屈服地小声说道:“喜欢。”
谢景玄闻言欣喜极了,俯身吻了吻他的嘴角。
厉时琛凌厉的双眸已经变得雾蒙蒙水润润的。
谢景玄看着陛下的表情,吞咽着口水,低声哄道:“陛下刚才说什么,臣听不见,再说一遍好不好?”
厉时琛却怎样都不肯说了。
谢景玄叹了口气,像那日般把人从汤池抱回寝殿。
只是行宫不比皇宫,这一路上没有皇宫那么平整,厉时琛难受极了。
回到寝殿,还未等厉时琛缓过来。
暴风雨般急骤而下,厉时琛忍不住求饶:“喜欢的……”
谢景玄顿了顿:“喜欢谁?”
厉时琛啜泣道:“朕喜欢谢景玄!够了就给朕滚!”
谢景玄紧紧抱着他,连忙哄道:“臣也喜欢陛下,喜欢厉时琛,也喜欢十四。”
厉时琛偏过头,不想理会如此无赖之徒。
谢景玄心疼极了,只能一遍遍温柔地哄道:“是臣不好。”
“别哭。”
谢景玄轻声安抚,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
这一晚上除却开头,厉时琛第一次认知到原来谢景玄也能这般柔情。
温柔缱眷,情意绵绵。
夜深。
厉时琛累极,趴在床上睡着了。
谢景玄轻轻地给他涂抹药膏,还是有些红肿。
最后把人搂在怀里,从额头吻到嘴唇,被厉时琛无意识地挥开。
谢景玄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轻哄。
翌日。
厉时琛在谢景玄的怀抱中醒来。
谢景玄的手臂紧紧搂着他腰,厉时琛下意识便要挣开他的怀抱。
耳边传来沙哑的嗓音:“再睡一会。”
谢景玄动了动。
厉时琛喉咙干涩,冷哼道:“若是你敢再动一下,朕就剁下来喂狗。”
谢景玄笑声在耳边响起,胸腔随着笑声震动。
“好了,不闹了。”
厉时琛挣开了他的怀抱,浑身酸软,刚想站起身,又跌了回去。
落入谢景玄的怀抱中。
谢景玄闷哼一声,厉时琛羞怒地想要起身。
谢景玄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厉时琛红红的耳尖,轻声问:“要去哪?”
厉时琛胡乱找了个借口:“朕要用膳!给朕滚开,不然就把你扔出去!”
谢景玄笑笑,“臣就抱抱。”
昨晚闹了许久,方才看陛下身体还有些许不适,他自然不可能做什么。
厉时琛不耐烦地等了许久。
拉了拉床边的铃铛,隔着屏风,宫女端着面盆,鱼贯而进。
谢景玄看向陛下,笑道:“让他们都退下吧,臣来伺候陛下就行。”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拒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王公公带着人下去,守在殿外。
谢景玄为陛下束发,青丝绕在手心,谢景玄温柔地笑着:“这一幕,臣想了许久。”
厉时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还有一旁站着的谢景玄,冷哼道:“能伺候朕,是你的福气。”
谢景玄笑着府下身来吻了吻他的额角,惹得厉时琛怒目而视,谢景玄讨好道:“能伺候陛下,是臣的荣幸。”
“多少人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竟然让臣遇到了。”
“皇恩浩荡,臣不胜感激。”
听着这越来越浮夸的话语,厉时琛羞怒道:“闭嘴!”
谢景玄在陛下想要暗杀他的目光中逐渐变得乖巧。
厉时琛站起身来,有些站不稳。
谢景玄把他揽在怀里,把他抱到了床上,微微皱眉:“臣给陛下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