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不是剧本吗？】
　　【隔壁过来的，主播是男是女？多少钱？】
　　......
　　唐漾：“大家不要被带节奏了。别人说的话，我们当作没听到就好了。我们千万不要去对面直播间带节奏。”
　　江墨归看着一排又一排的弹幕，皱着的眉宇越来越深。他没有犹豫地跳到了对面的主播房间。
　　唐漾pk对象是一个唱歌主播，直播间观看的人数比唐漾直播间多好多。
　　江墨归过去的时候那个主播并没有唱歌，明明有一个天赐的嗓子，却说着让人作呕的话，
　　“现在人妖都来出来卖艺了？”他的言语难听，语调里带着轻松愉的笑意，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在乎平台的规定，“男扮女装，真是可怜他妈妈给他生错了性别。”
　　【对面主播为什么不做个女人？】
　　【不懂明明是男孩子，为什么非要化成女人，做男人委屈他了。】
　　【你们真的很没素质。为什么要对别人指指点点点，人家化妆穿裙子怎么你们了吗？】
　　【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恶心死我了。】
　　“对面粉丝别过来找骂，我就是看不起这种不当男人的娘娘腔。”
　　【我所认为的男人，是有责任心，是善良，是懂礼貌。你们是不是除了满口脏话，就没有别的办法来体现出你们是个男人这件事？】
　　【他们可能觉得有阳刚之气，一定要满嘴粗话，才能显得特立独行吧。】
　　【对面的腿毛不要来这里找骂，我们就是看不起这种卖屁/股的。】
　　“管理员把这几个人禁言，我的直播间我爱怎么就怎么说。你们家主子，就是爱穿裙子的娘娘腔。穿裙子化妆还不让人说了，真是晦气pk到这种人。”
　　“要不是有次数限制，我早就退了，有功夫在这里发弹幕，还不快点刷礼物，救救你们家主子的兔子命？”
　　江墨归没有再听下去，退出了直播间，重新回到了唐漾的房间。
　　这一次唐漾似乎看到了江墨归进直播间的消息，他微微低下了头，似乎在调节自己的情绪，再次抬眼的时候，眼睛里付出了笑意，盈盈一片，像是晃动的水中月光。
　　这个笑容真心实意，却让江墨归难受。
　　这边的直播间闭麦了对面主播的声音，唐漾听不到那些污言秽语，但是江墨归不知道自己没来的时候，唐漾听到了多少，又在弹幕上看到了多少。
　　唐漾的声音伴随着那双弯着的双眼，通过冷硬的屏幕传了出来。
　　“欢迎江江，来到直播间。”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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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江，今天来得好晚。”唐漾应该是在转移粉丝的注意力，极力地把自己的粉丝的怒气转移到别处。
　　江墨归低头啪啪啪打了几个字。
　　【有点事。】
　　“现在是忙完了吗？”
　　【忙完了。】
　　【呜呜呜江哥，你终于来了，对面的人在骂木木】
　　【江哥这把pk赢了你可以指挥对面主播五分钟。】
　　【江哥！！！！！！】
　　【江江对面的人在欺负木木。】
　　唐漾看着弹幕有些紧张地说道：“没有被欺负，是直播效果。是直播效果。”似乎怕弹幕给江墨归压力，他又接着说道，“大家尽力而为，不要麻烦江江。”
　　江墨归面无表情地又打了一串字。
　　【我刚刚在对面直播间。】
　　这几个字，让唐漾哑了火，眼睛肉眼可见地红了一圈，他还想说些什么，刚张了张嘴。
　　礼物“唰”的一下占据了整个屏幕，挡住了他略微错愕的脸。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刷得还都是特别贵的。短短几秒的时间，直播间头顶的血条一下子刷了过去，并且还在稳定地、持续侵占对面血条。
　　直播间一下沸腾了。
　　【江哥牛逼！】
　　【江哥是真爱！】
　　【这cp我先磕为敬。】
　　……
　　唐漾来不及反应，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毕竟对面人数不光多，刷的礼物也是很贵的。可没想到，只是江江的出现，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
　　他缓了几秒赶紧低头给江墨归发了一条微信。
　　江墨归还在充钱刷礼物中，冷不丁地看到了唐漾弹出来的信息。
　　【太多了，不用再刷了，真的很谢谢你。】
　　【我没有被欺负，他们的话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不在意。】
　　江墨归切了界面，回复了唐漾。
　　【不在意，为什么眼睛红了？】
　　【别担心，这些钱对我来说是小钱。】
　　发完消息界面又是一转，江墨归压根就没打算停止刷礼物的手。
　　对面的主播似乎察觉到了血条的不对劲，本来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拿着麦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不难看出，很是激动。对面的大哥大姐再是有钱，也扛不住江墨归这种无间隙地刷礼行为，一直到pk结束，江墨归刷礼物的手才停了下来。
　　【江哥威武！！！！！赢了！！！！！！！！！！！】
　　【江哥好好惩罚对面。】
　　【好刺激，我已经录屏了。】
　　【感谢江哥，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礼物一开，主播消失。这几分钟我愣是没看清木木的脸。】
　　......
　　唐漾低着头还在给江墨归发信息，等他抬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pk赢了。
　　他蒙了几秒后，才开口感谢。
　　对面主播脸色非常的难看，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臭。
　　【江哥，上麦！该惩罚了！】
　　【上麦上麦】
　　唐漾的手有点抖，移动了好几次鼠标，才开启对面主播的麦，然后把江墨归抱上了直播间。
　　对面主播面色不佳，即便是输了语气中还带着调侃的味道：“你们家来大哥还是来大姐了。应该是大哥吧，好你这口大哥。”说完笑了笑。
　　对于唐漾来说，别人怎么说他，他都无所谓，毕竟很多人的确对男扮女装有着很大的抵触和不理解，他直播期间也有很多人这般调侃过他，或是讽刺或是嘲笑，只是相对而言，对面的主播比较直接和恶劣，但是无论怎么样的言语，唐漾从来都是不会去生气的。
　　他无法停止别人对他的评价。
　　但是，说他可以，说他的粉丝不可以。
　　唐漾脸色有些沉，妆容都淡化不了他脸上突变的神色：“对面主播，请你不要阴阳怪气我的粉丝。”
　　主播可能没想到唐漾会反驳，毕竟刚pk的时候，唐漾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主播刚想开口。
　　江墨归突然开了麦。他冷漠的声音在整个直播间响起：“惩罚开始了。我现在想让你闭上你的狗嘴。”
　　【我去！！！！！！！！】
　　【好帅！！！！！！！！】
　　【江哥声音怎么蛊的吗？】
　　【哈哈哈哈，闭上你的狗嘴，笑死我了，不要侮辱狗啊，江哥。】
　　......
　　主播听到江墨归的话，整张脸又绿又白，看起来格外得可笑，他的嗓子眼刚发出了一点声响，江墨归又开口道：“怎么？听不懂人话吗？这么简单的惩罚都做不到吗？刚刚你嗓子里是不是发出声音了？闭嘴这个词语很难懂吗？如果你想逃了这次惩罚也没关系，我这边全程录着屏，你这次滚刀了。我会花钱大肆宣传你的嘴脸。听懂了吗？没听懂也没关系，毕竟我无法和非人类沟通。”江墨归这段话逻辑清晰，不给对面主播回嘴的机会。
　　唐漾全程都是惊呆的模样，他是听过江墨归的声音的，只是那时候的他生病了，他听得不真切，也没在意，他没想到江墨归声音那么好听，也没想到江墨归一开麦就说了那么多话。
　　对面的主播显然是生气了，面色发着红，江墨归的话半带着威胁，不得不让他继续这个惩罚。
　　江墨归笑了笑：“好了现在我想让你跪下，等木木说平身。你再站起来。”
　　对面是大主播，唐漾是个小主播，按道理来说惩罚不会做得那么凶，一来对面粉丝力量太大，二来平台对于大主播会宽容很多，不然也不会出现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都还不抬走的现象。
　　对面主播迟迟未动，唐漾的信息已经发了过来。
　　【会不会太过了？】
　　【不会，有我在，平台不会拿你怎么样。你粉丝有录屏，谁是谁非，会知道的。】
　　江墨归：“如果不想做惩罚就滚，不要浪费木木的时间，直播间这么多人，你想滚刀不做男人，就迅速点。还有让你直播间的大哥大姐多赚钱，不然也不至于被我一个人打成这样。不对，还是先让他们把赚来的钱上上学，正正三观，至少要学会如何尊重别人。”
　　对面的主播应该是被粉丝和平台宠坏了，突然开麦骂起人来，话难听得让人都怀疑他是否上过学，那些字眼充斥着母亲和生殖器官，仿佛只有这样的字眼才能证明让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唐漾没有犹豫地退出了pk。
　　弹幕像疯了一样刷着屏。对面的粉丝和唐漾的粉丝一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
　　几秒过后，唐漾被抬了。
　　江墨归还特地去了对面直播间看了一眼，那个骂脏话的人安安全全的，心安理得地继续直播着，江墨归没有点进去，他不进去也知道，那个人在说些什么。
　　江墨归对于这现象喜闻乐见，他生活在充满商业战争的家族里，对于这种利益至上的事，司空见惯。
　　江墨归怕唐漾因为这次的事，心情不好。立刻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别担心，我会处理。】
　　唐漾几乎秒回。
　　【没事，今天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出气，让你破费了，到时候品牌匀下来的钱，我分你一半。】
　　【不用，我不缺钱。你好好工作，剩下的事有我。】
　　唐漾捧着手机，看着这个陌生粉丝发来的消息，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刚刚江江开麦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声音好像按到了某个开关，触动了他某个点，可他道不清说不明，那种刹那间地攒动，仿佛只是错觉。
　　两个人聊了几句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唐漾忙着安抚群里的粉丝，江墨归忙着处理这件对他来说简单又困难的事。
　　简单在，只要他找江昱基本上就可以解决，难也难在他要找江昱。
　　江墨归打拳的确赚了很多钱，那些刷礼物的钱对他来说就是小小的冰山一角，可他只有钱没有人脉，也没有权利，而这些他没有的东西，江昱都有。
　　他思量再思量，饭桌上嘲笑的拒绝，现在成了他拉下脸面的苦难。可他一想到唐漾红着的眼眶，又觉得好像什么都可以妥协，包括他这个“江”姓。
　　左右公司已经不是江述的了。江墨归这样对着自己安慰道。他纠结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江昱的电话。
　　*
　　唐漾是被自己手机铃声给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浑浑噩噩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管理员激动的尖叫声。
　　“唐漾！昨天那个主播被平台封杀了！”
　　唐漾还处在困意的边缘，没能明白电话那头说的话：“哪个主播？”
　　“就是昨天骂你的那个！”
　　“别睡了，看平台发的公告，他滚刀，辱骂你的录屏都转疯了。”
　　唐漾拿着手机怔了几秒，才突然清醒过来，他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迅速打开了平台，粉丝数在疯狂地上涨，评论更是把差点把唐漾的手机卡出界面。
　　他忐忑地点了进去，生怕里面会是骂人的话，可让他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的评论都是在安慰他，虽然也穿插着不好的言语，但是大多数都被温暖的话给覆盖了。
　　紧接着他退出平台，去了官方的微博。置顶那条，发着公告，唐漾草草看了一眼，里面言辞委婉，却不难看出平台的指责和歉意，以及封杀的结果。
　　唐漾有些无法消化这一系列的事。
　　他根本没抱着平台会站在他这边的想法，他甚至害怕第二天他的评论区会被对面主播的粉丝给攻击，或者说害怕平台来找他，处理昨天那件事。
　　直到这一秒，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昨天江江那句“别担心，我会处理。”是真的。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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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漾的直播间因为昨天的事情，来了不少人，直播间的人气和点赞噌噌地往上涨着，弹幕里刷着一些安慰他的话，唐漾受宠若惊地打着招呼，但是今天的弹幕量太大，他无法做到一一回复，只能抱歉地解释着。
　　世界上还是温柔的人多啊。唐漾想着。恶语相向听着让人难受，但是终究敌不过那三言两语的关心。
　　唐漾一边聊着天，一边注意着直播间进的人。可一直到他要下播，还是没等来他想等的那个人。
　　江江，今天没来看直播。
　　唐漾盯着已经黑了的屏幕，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可能今天比较忙，才没来看直播吧。
　　可之后的几天，唐漾都没有等来江墨归。
　　他看着自己手机里发出的未回复的信息。一直纠结要不要再发一条，可他又怕打扰到别人，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发送。
　　另一边的江墨归因为找了江昱帮忙，已经跟着他跑了好几天的这样那样的应酬，根本没时间看手机一眼，每天回家倒头就睡，忙着整理资料以及合理安排江昱的行程。